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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的声音里也有笑意:“夫子,不要挣扎了。今日去学生家里罢,学生《史记》中有个问题不懂,想要请教夫子。”
见他提到学习,言伤停止了挣扎,这样正经的要求,她没有拒绝的理由。低着头任他拉着她走出书院,走最偏僻的小路到了谢府。
因为言伤要求,他们是从后门进去的。
推开后门时,谢笙转头看她,露出有些愧疚的神色。他认真地道:“夫子,总有一日,我会让你能正大光明进谢家大门。”
言伤只是应了,并不接话。
谢笙似乎有些失望,但却仍旧是勉强笑着。刚一推开门,便闻到一阵清淡花香,后门种植着的樟树下,周围竟是生长着些小白花,足以看出谢笙打理谢府所花的心思。
谢笙指给她看各种清奇的假山,素雅的花朵,言伤认真的看了,然后点头。谢笙很满足。
无需多加夸赞,她的点头就是对他最好的鼓励。
两个人一路穿过后花园,最后来到了大厅。一走进大厅,门内就扑出一个穿着淡紫色衣服,粉雕玉琢的小童来,一把抱住了言伤的腿。
“哥哥,你总算回来了。阿箫好饿!”在言伤腿上蹭了蹭,小童仰头,张开干净黑亮的双眼惊讶的望着她,声音黏软得像是端午时精挑细捶的糯米,“哥哥,你怎的变得这样高了,身上还有香味!”
言伤:“……”
她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便是谢笙那五岁大的弟弟,谢箫。
这时谢笙轻笑了一声,将他从言伤腿上拽开:“阿箫,我在这里。”
谢箫眨眨眼,仍旧看着言伤,软软糯糯的嗓音透露出好奇:“那这是谁……”
言伤弯腰揉了揉他未束的发,谢笙应当是对谢箫很好的,他的头发清软纤细,一看便是时常梳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温柔:“我是你哥哥的夫子。”
本以为这样说了这金童般的小童便会放开她转移阵地,谁知道对方将她抱得更紧:“抱紧夫子粗大腿,考中科举不后悔!”
言伤:“……”
谢笙:“……”
谢笙摸了摸谢箫的头,露出似笑非笑的无奈神色来:“我陪阿箫玩得少,这些东西,大约是他跟住在四周那些孩子学来的。”
言伤:“……嗯。”
因为有了谢箫在一旁捣蛋,谢笙并没有办法对言伤做出亲近的事情。她本来是为谢笙解读《史记》中遇到的问题而来,但谢箫含着手指,张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两人不停喊饿,最后谢笙终于投降。
“别哭。”他放下书,温柔地摸摸谢箫的头,“男儿有泪不轻弹,哥哥现在去给你做饭。”
谢箫吸溜了一下鼻子:“我的眼泪才没有弹起来。”
言伤觉得好笑,但她的嘴角只是僵硬的抽动了一下便停住了,谁也没能看到她的笑。
言伤是能下厨的。作为一个女子,她的厨艺不算顶尖,但也还能入口。然而谢笙执意让她坐在椅子上不动,言伤便真的没有动。他站起身来,比她高了许多。
谢笙满足的摸摸她的头,这才转身去了厨房。
言伤:“……”
好幼稚。
她轻咳两声,伸手碰了碰被摸过的头发。谢箫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小脸通红,一双大眼睛闪亮闪亮。
“夫子,你将来要嫁给哥哥么?”
言伤沉默了片刻,一本正经道:“自然。”
谢箫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哥哥整天只知道画春。宫图,洗衣服,做饭,扫院子。我还担心没人会要他呢,你肯嫁给他真是太好了。辛苦你了,夫子。”
言伤:“……”
洗衣服,做饭,扫院子,这样勤劳又长得这样好看,谢笙若不是龙套,应当会是全城少女争相献媚的对象罢。这样的想法没有在言伤心里游移太久,因为等吃到谢笙做的饭,言伤更坚定了心中所想。
炒青菜,煨土豆,配上谢笙自己腌制的萝卜干。
明明是简单的菜,但她却能吃出鲍鱼燕窝也不能给予的美味和满足来……
谢笙从土豆里翻出两块排骨来,一块夹到谢箫的碗里,一块给了言伤,他自己碗里却堆着青菜和萝卜干。言伤没有试图将排骨还给他,她望了他一眼,随后低头细细品尝那排骨。那块排骨吸收了煨土豆时的汤汁,分外好吃。
言伤想,若能一辈子吃到这样的菜,即使没有锦衣玉食,她也很幸福。
若能一辈子吃到……
言伤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梦其实是个奢望,因为谢笙是早晚会出人头地的。若他出人头地了,哪里来的时间给她做饭?一个男人是不可能被厨房困住的。
这时的言伤想着这些东西,学生之间的流言反而被她抛到了脑后。是以第二日中午下课时,被书院院长叫过去的言伤还在心中怔了怔,一时没想通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翻一本1999年写的台言【……】,对着一段话笑了半天,你们感受一下。
【“不——”他仰天狂啸,不顾自己若运气会让体内残存的“春雨情”怎样发酵,他愤而甩掉手中的剑,夺门而出。
他冲进屋外的绿林里,疯狂的挥掌击向树身 天啊!他爱上她了!他爱上她了!
他不断的挥掌,一掌一掌击向粗厚的树身上!
老天!你为什麽要让我爱上她?为什麽?为什麽?他在心中呐喊。
她是贼!她是贼啊!她是官府极欲诛之而後快的山贼啊!】
#论咆哮体的历史之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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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拯救十五岁杯具学生(八)
夜晚来临,夜风温柔的拂过谢府后门外的樟树;发出阵阵“沙沙”声。天空的云像是深色的纱;遮住大半个月亮;只投下几缕清辉;映照在近在咫尺少年温润清雅的脸上。
言伤被谢笙用力抵在朱红色后门上,踮起脚尖努力地亲吻着。少年紧闭着双眼;漆黑睫毛在月光下像是染上了一层青霜;泛着令人心动的清冷寒意,言伤半阖着眼;鼻尖嗅到清冷皂角香。
“喵!”
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一只白色的猫,在夜色中一闪;惊得言伤一把推开身前少年。那只猫望着这边偏了偏脑袋;大眼睛在夜色中明亮闪烁;又懒懒叫了几声,这才跳进一边的草丛里,不见了。
“夫子……”
因亲吻到一半被生生打断的少年嗓音沙哑。他的眼睛在月色下直直望过来,言伤心头一跳,抬手挡住自己的嘴,谢笙垂下睫毛一手拿开她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抱住她的腰,再次吻了过来。
她的双唇紧闭,少年便像觅食的小兽般有耐心的舔舐着,等待着。唇上湿润温柔的触觉像是春日饱满的花瓣,言伤僵了片刻,终于张开嘴,少年的舌头立即便钻了进来,极致缠绵,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种被年幼少年硬压在黑暗处强吻,彼此都沉醉其中,路旁随时都会有人经过的感觉教言伤心中有种罪恶感,但伴随而来的是兴奋和刺激,两人都深深沉溺其中。
谢笙吻得很用力,她的气息太诱人,教他连呼吸都想放弃。
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应当是累了,言伤微微低下头,弯下了腰,方便少年更加强硬和霸道的掠夺。这个吻比起情不自禁的互相渴望,更像是一个施舍。他仰着头祈求她的恩赐,她则高高在上给予赏赐。
谢笙在不安,言伤知道。
他昨夜一定又熬夜画春宫图了,眼下淡淡青黑无法遮掩,白日里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连失去的失眠也不曾补回来。这样疲惫,看向她的目光却是和风霁月般清明,吻向她的唇舌也带着强有力的渴望和炙烫。
这个少年看起来不染纤尘,笑容泉水般纯净,但一旦动了某个念头,执念却深得吓人。他大胆地把自己的感情摊在她的面前,等待她的回应。因为她不能够回应他,她对他的感情表现得像是无动于衷,是以他开始不安,试图用某些方式宣泄自己的情绪,证明她的存在。
正因为明白他心中所想,言伤一动不动,任他吻了个够。待到谢笙喘着粗气离开她的唇,嘴唇上还残留着透明的液体,嘴唇红肿艳丽得教他眸色越发深沉。
谢笙的手指从言伤脸上滑落到嘴角,拇指轻轻擦去她唇上液体,声音里带着不稳和祈求:“夫子,今日你没有来得及教学生《史记》,明日再来,可好?”
言伤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好,明日再来和谢箫一起吃你做的饭。”顿了一顿,又伸手轻抚了一下谢笙的发,谢笙的眸光一下子亮了起来,握紧她的手。
言伤挡住谢笙不安分又要吻过来的嘴:“今日已经晚了,你回去罢。 不必送我,这条路我已经记住了。”
谢笙自然不肯让她一个人回去,然而他刚要开口,她已经反握住他的手,声音里似有叹息:“今夜你便早点睡吧,看见你眼上的青黑,我便知道你又熬夜了。”
“……看我熬夜,夫子会心疼么?”
“自然。”
她的回答教他感到很满足,一时间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小孩子般的笑。待他收住笑容抬起头,却只看到一个纤细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夜色里。
谢笙怔怔的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站了许久。手心里她的温度一点点冷了下去,少年低下头看着自己被她握过的手,忽然轻轻笑了。
“夫子,我会好好保重自己,就算是为了你。”
第二日谢笙果真一副焕然一新的样子,眼下阴影也变淡了些。言伤看向他的目光里带了满意,谢笙望着她便微笑起来。
那微笑里含着向往和温柔,教人看了便觉得脸红心跳。
知晓学生们早已将自己同谢笙的互动看在眼里,言伤心里一半是忧虑,另一半在考虑着今后的事情。是以直到晌午下课,她也没有再看谢笙一眼。
谢笙眼里的笑意慢慢凉下去,他将视线放回手里的书上,旁的学生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出,他微微垂着眸,黯然神伤。
晌午时,言伤来不及收拾书本,一个弓着背的老人便出现在了学堂门口。言伤只抬头看了一眼,立即丢开手中书本,上前搀住了老人。
“院长,您怎么来了?”
头发花白,胡子也都夹杂着白色的老人环视了一眼教室,咳嗽两声对着学生摆摆手:“今日的课就上到这里,下午你们也不必来了,在家中自己温书。”
学生们欢呼一声便三三两两向外走去,言伤没有反对院长的资格,只是恭敬有礼的低着头,等着他说下一句话。
然而院长却久未开口,言伤正觉得奇怪,顺着院长目光看过去,正看到谢笙站在座位前,手里抱着上课用的书,整个人就像被定在那里一样,并没有要走掉的打算。
“……你是谢笙?”
言伤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却见谢笙谦卑埋了头:“是,院长。”
院长的目光放回言伤身上,他虽然老了,但一双眸子却是闪着睿智的光芒。针一样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了数次,叹口气慢慢地转过身。
“夏夫子,你跟我过来。”
“是。”
言伤望了谢笙一眼,他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