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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如其来的刺目光线让淑雅不适地眯了眯眼,再睁眼时,只见庵里一片皑雪茫茫,几个小尼姑正拿着大扫把在空荡地庭院里费尽地扫雪。
清冽的冷风呼啸着从空中吹了过来,淑雅敛眉跟在张氏一步后。静静地听着张氏与后来迎出的妙相大师说话。
“太太来得正好,新来的知府夫人正好也在庵里上香要不要贫尼替你引荐一下?”妙相大师脸带微笑,张氏一愣,然后点点头道:“劳烦大师了。”
淑雅的心一沉,刚刚过年的时候王大人就被上头的人革职查办了,新来的知府事大人,听说是太子的人???'网罗电子书:。WRbook。'
张氏先去拜了佛,然后便有人来道知府夫人请见。
淑雅小步跟在了她的身后,一路来到了偏殿,等女客们互相见了礼后,淑雅才抽空接着眼角余光瞄了知府夫人一眼,只见知府夫人很是端庄,翘嘴微笑的样子,竟让人生不出一丝肆意亲近的念头。
感觉到知府夫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淑雅略低头,就听知府夫人微笑道:“想必这位就是连四小姐了?”
张氏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含笑点头:“正是我家四姑娘。”
淑雅低眉上前,不卑不吭地给知府夫人行了一个礼。一礼将完,知府夫人虚扶了她一下,盯着她的脸庞道:“刚刚远处没瞧清,如今一站到跟前,这品格竟然是朵白芙蓉!瞧着可是喜人。”说罢退下了腕子上的紫檀佛珠送与淑雅做见礼,淑雅谢过了,退回了张氏的身边。
张氏含蓄道:“夫人缪赞。”
知府夫人见张氏眉眼隐有悦色,心里边有了三分底。两相说笑之际,妙相大师又让人换了茶,听说新换茶的水是用梅花上的露珠集成的。众人一尝,知府夫人就已笑道:“果真有一股淡淡的梅香。连四小姐尝着如何?”
淑雅没料到知府夫人会关注她,微愣过后就微笑道:“夫人好生厉害,要不是妙相大师先说是梅花露,只怕我是尝不出来。这般雅致的茶水经了我的口却是牛嚼牡丹了。”
知府夫人微笑:“可是老实的小人儿!问了什么竟照直说了。张太太不知道,先前我在扬州的时候与那些太太小姐们在一起,她们便是尝不出来也要说番名头出来。不然便要被人说俗人,尝不得这般雅致的东西。”
张氏也微笑:“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风俗罢。敬川倒是没这些风气。”
淑雅听张氏给知府夫人讲了许多敬川的事,暗想,这知府夫人只怕是想借张氏的口多知道一些敬川的事吧。
按理说敬川的世族是最难摆平的,这些世族定居敬川已久,若是不打好交道,做事都不好做。知府事都是三年一任,所以有头脸的世族都不太巴结知府事。而知府夫人如此热衷,517Ζ只怕知府事大人想要在敬川有什么动作??????
淑雅的心咯噔一下,不由得凝神入耳细听他们的对话。
第四十三章 皑雪茫茫(二)
对话很正常,淑雅只听出来知府夫人引着张氏说一些敬川之事。张氏泛泛的讲了一些表面之事,只把一些风俗忌讳,人情往来详细的说了,一些世家八卦是闭口不言。
知府夫人从头到尾都微笑着,等张氏要告辞的时候才忽然道:“我竟然忘了跟妙相大师拿平安符了,可否劳连姑娘走一趟?”
淑雅微惊,转头看张氏,张氏的表情有些莫测,略略点头道:“去替知府夫人走一趟吧。”
淑雅应‘是’。知晓两人有话说,有些放心不下,只是无奈听不着,也只能离开。
门口的小尼姑打开门,引着淑雅到了妙相大师那里。妙相大师听闻淑雅是来替知府夫人拿平安符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然后笑了:“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竟然将知府夫人的平安符给忘了。还请连姑娘替我告个罪。”
淑雅道:“大师说的那里话,您是在佛祖跟前伺候的人,俗务繁多,想来知府夫人也不会怪罪的。”
淑雅与妙相大师说了几句,然后拿了平安符加快了脚步回到女客们休息的偏殿。房里静悄悄的,知府夫人正与张氏喝茶,两人都没说话。淑雅也看不出什么来,把平安符交给知府夫人后,知府夫人就道:“家里还有许多事,张太太可是要回去了,不如我们一道走如何?”
张氏笑着点了一下头:“甚好。”说罢带着淑雅送了知府夫人登车离去,等上了自家马车的时候却是把脸一沉。淑雅看了一眼她和徐妈的脸色都不好,便不肯再说话。一路回了府,张氏先打发了淑雅回去。进了房就摔了茶杯:“她以为她有多了不起?!不过是个知府夫人就好意思开口让我家的姑娘去做妾给她当帮手!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凭什么糟践人!我呸!青天白日的做白日梦去吧!”
徐妈脸色焦急地打发了正房里外的丫鬟婆子,张氏大骂了一通还觉得不解气,又连摔了两个茶杯。徐妈忙让她坐下给她拍背顺气:“太太莫生气,这知府夫人只怕是刚来的,还不知道高低深浅。”
徐妈暗想,也不知道扬州是个什么风气,这知府夫人明知四姑娘是太太心头爱,还一开口就是要去做妾,不是成心糟践人,就是糊里糊涂把人得罪死了。
张氏冷笑:“以为自个是个知府夫人就了不起了?王大人那般本事,连任两次六年到头来都落了个革职查办的下场,三年一任完了是升是贬还没影呢,我倒要看看她能有什么下场!”
敬川的知府事换了一任又一任,唯有老树盘根的世家才是真正值得联姻的。徐家和连家算是上流人家,她家的四姑娘虽然是个庶出,但便是徐夫人看着也眼爱,非要说给嫡出的次子做正妻。有了珠玉在前,知府夫人要去做妾,简直就是给了人两个响亮的耳光。极是唐突人。
张氏为此气了好几日,想着这个知府夫人必要在敬川留三年的,等明年四丫头及笄了,必要说个极好的婆家回对方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月的下九节,知府夫人发了请帖请了世家的夫人到知府里赏梅花。一流世家请了三位,其中包括了徐,连,白三家夫人。二流三流皆有一些人家收到了请帖。
心里虽然不喜知府夫人这个人,但是知府大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张氏让人打点了一些礼物,也不带淑雅,上了马车就直接与徐夫人白太太相约一起到府。
知府夫人这次办的宴会很清冷,虽然有头脸人家的女眷都来了,但是,自徐夫人与连白二家太太都是略坐了一刻送了礼物,便找理由走人了。其他人见如此,也都找理由走了。
张氏本来为了这个略有诧异,等与白太太稍稍通了一下气后。张氏也不得不瞪大了眼睛怀疑这知府夫人是不是替知府事大人来得罪人的!
就不说白家的庶女了,有点气度的主母都知道庶女们嫁得好,一来是联姻,二来自己的脸上也有光,更不用说白太太这个素有贤名的。知府夫人冲白太太张了口,张氏能当她唐突。只是这个徐家就徐静澜这一个嫡女,知府夫人还能张口,不是存心糟践人体面,就是个没脑子的!
第四十三章 皑雪茫茫(三)
新来的知府已经上任了一个月。
而在知府夫人唐突出言的三天后,连府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张氏让人上了六安茶,矜持地对冯姨太太道:“不知姨太太今日到访有何事?”
冯姨娘笑道:“今日来却是为了我家夫人。”
张氏不出声,捧着热茶,隔着氤氲的茶雾打量着冯姨娘,冯姨娘穿着扬州时兴的衣裳,梳着芭蕉髻,瓜子脸,眼角微吊,一股柔媚风情斜斜飞入眉梢。
“张太太有所不知,我们夫人最是贤惠大度,先前在扬州的时候,那个世家送来的女孩儿她都能容得下。只道是‘多个姐妹多分热闹’。如今我们老爷匆匆调任,只带了四个姐妹来。我们夫人就忧心着想要多找个姐妹来伺候老爷。前几天还跟我说敬川的风水好,养出了许多白芙蓉似的女孩儿。我们夫人看一个爱一个,只想日日处一处。没想此地与扬州风俗不同,家家的女孩儿都少,姑娘们一个个都成了金疙瘩,都不稀罕往官家送。哪像扬州似的,那个世家没个十几二十个女孩儿。来一任送一个,可算是保了几代人的富贵。”冯姨娘说着,轻轻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张氏的眉角一跳,也不搭声只道:“知府夫人真是贤惠。”
冯姨娘道:“可不是吗。碰见我们夫人这样的,也算是我三生有幸了。”说着拿着帕子拍了拍胸口。
张氏略笑着点头,冯姨娘又说了很多话,言语试探了几次,见张氏似完全不在意那次唐突,这才告辞走人。
张氏送走了冯姨娘后冷笑了一声。
正室出了错,却让一个小妾出来赔罪。这其中不得不让人玩味。
?
时光匆匆,眨眼便过了三个月。淑雅放下了手里的红头盖,再有半年她就要及笄了。张氏已经开始张罗她的婚事,原本强要娶了她做儿媳妇的徐夫人已经许久没蹬过门了。淑雅轻轻地咬断了手里的绣线,看着绣了一半的红头盖,心思飘远。那个说非她不娶的人,此时已不知在何方。
也许在几个月后,她就会为了某个未曾谋面的男人盖上这方红头盖???
白皙的指头慢慢抚过绣着交颈鸳鸯的枕头,想起了那双黑亮执着的眸子,淑雅的心中便又酸又涩,不过是一个少年的痴恋罢了,自己又何必死死放在心中?徒留牵挂?
只是轻轻叹一声,欲要释怀,眼前的视线却已慢慢模糊。
碧萼瞧见,正要安慰两句,小四儿慌慌张张地从外边跑了进来,气都没喘匀就喊道:“姑娘!不好了!”
嘶~淑雅叫小四儿惊到了,手里的银针一时不查,直直地刺进了指头里,疼得她立即丢掉了针,指头更是直冒血珠子。碧萼一瞧便恼了,喝道:“青天白日的什么不好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偏要乱嚷嚷,下次再惊到了姑娘看我不撕你的嘴!”
小四儿也顾不上碧萼,脸色慌乱直接道:“老爷要休了太太!”
“什么?”淑雅与碧萼同时惊叫了一声。淑雅的第一反应便是觉得荒谬,第二反应便是世界末日来了。
原来张氏正与徐妈商量着要将淑雅嫁个那个世家,徐妈道:“徐夫人已是恼了四小姐,徐二少不在,这桩姻缘已是没可能了。”
张氏冷笑道:“没可能便没可能,我还瞧不上他们家呢!”
这是却有丫鬟来道:“太太,老爷回来了!”
张氏眉头一皱,眼里有丝疑惑:“不是去知府大人府上了吗,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那丫鬟道:“老爷直直往这来了,脸色很是不好。”
若要是在吴刘两姨娘还得宠的时候张氏可能还要惧上一惧,只是现下吴姨娘已经死了,刘姨娘又失了宠,后院里都是一些不足为惧的粉头。张氏可谓是一家独大。所以眼下只当是连老爷在知府那里受了气,也没放在心上,让徐妈备了茶,一见脸色狰狞的连老爷,就捧着茶迎了上去:“老爷怎么???”
没想到连老爷一把扫掉了张氏的茶,在当啷~一声脆响中怒喝:“你们都给我滚下去!”
张氏面色微微一白,便镇定道:“你们都下去。”
徐妈领着屋里伺候的人轻手轻脚的快速退下。
连老爷指着张氏的鼻子怒骂道:“你看你养的好儿子!嵇远如今在何处!”
张氏一愣,成亲二十几年,她还是第一次见连老爷这般震怒:“嵇远当然在是在京上了???”
连老爷脸皮胀紫,额角的青筋鼓胀得几乎就能崩炸,他不等张氏说完,一个窝心脚就狠狠地踹了上去。张氏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连老爷的双手似是气得哆嗦,浑浊的眼里有莫名的畏惧与震怒。
那一脚没有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