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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这样的身份,就算人家大耳瓜子扇到了跟前,也只能笑着道谢。
淑雅心思略转,看向白姑娘的目光里不由得带上了两分怜悯:“能进韩府,也是你我的福气。白姑娘以后便晓得了。”
白姑娘冷笑一声,这一声冷笑,端是个讥讽不屑。
淑雅,也不愿意跟她纠缠,上了楼,在白姑娘仇视的目光下关了房门。
碧萼等小丫鬟把门关上,扶着淑雅进了厅中的八仙桌坐下,宛月见淑雅脸色不对,就向碧萼投去询问的目光。碧萼道:“刚刚上楼碰见了白姑娘,没缘没故地给咱们姑娘一顿刺。”
“那是没缘没故?”淑雅疲惫地端起了宛月端上来的茶,抿了一口后,才听碧萼不忿的辩解:“她嫁来这又不是姑娘做主的,凭什么给姑娘刺吃。姑娘你还好意提醒她,照我说向她这样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的,管她让人啃了骨头去!”
淑雅斜了碧萼一眼,不想继续听她对白姑娘的评价,心里只猜着,白姑娘当众说出那样的话,只怕秦氏这两日就会有动作。
果不然,不出她所料。自那日白姑娘口出惊言后,第二天一早秦氏就派了身边管事的丫鬟过来,道,‘白姑娘乃是侍妾,未免让人说韩府没个章程规矩,暂时不能住二楼,要白姑娘现在就搬到一楼。等以后若是有福气生了儿子再抬名分,搬二楼。’
不仅如此,秦氏将白姑娘带来多余的丫鬟连裁带剪地打发卖了,若是有那白姑娘倚重的,便派到各院去做粗活。一时间白姑娘身边就剩下了一个大丫鬟。
淑雅一听见窗外传来瓷器碎裂的尖利声,以及紧接而来白姑娘气急败坏的声音。便立即让碧萼关上了厢房的门窗。也不许自家的丫鬟探头探脑看热闹。自个呆在屋里捂着耳朵忍耐着白姑娘骂完秦氏来骂她,接着连韩越泽也逃不过,也被白姑娘狠狠地骂了一顿。
只是不管她怎么骂,也没能再住上二楼。
当晚,韩越泽回来歇在了杜姨娘处,听到杜姨娘将白姑娘今天骂他的话添油加醋一番转述,不由得怒色上眉,道:“白家如此家世,没有想到竟养了这样粗鄙的女儿!”
韩越泽越想越恼,一把推开了杜姨娘的小意温柔,转身找了秦氏,也不知道与秦氏说了什么,大约是嫌秦氏对白姑娘太过宽善,以至于一个小小侍妾都敢骂到他头上来了。
许是因为吃了韩越泽一顿怪罪,秦氏也恼了,转身让人把白姑娘的大丫鬟压着来,硬说是她挑唆主子胡闹,不仅正室,连老爷都敢骂,不管那丫鬟怎么求饶哭闹,秦氏将人打得只剩下半条命,又发卖了出去。过后才派了个**岁还不会伺候人的小丫鬟过去填补空缺。
一番折腾下来,白姑娘硬是被气倒了,连床都下不了。淑雅怜她在府里没依靠,便让小丫鬟下楼去给她送药。没想到当即被扔了出来,又白惹了一顿毒骂。
经此一事,淑雅对她倒是心冷了,也不愿管她的闲事,纯粹当做没这人。
第六十九章财锦动人心(一)
夏日时分,鸀蝉呱噪,一声声,此起彼伏,撩得人越加烦躁。
碧萼坐在脚踏上,手里舀着芭蕉扇给淑雅扇风,眼看着她主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开口道:“姑娘若是睡不着就起身吧。奴婢去给姑娘打凉水来擦脸去去热气。”
淑雅想想也对,便依言起了身,正要穿衣时宛月撩了帘子进来道:“姨娘,冯姨娘使人请你到她那屋。”
碧萼一听喜色上眉,欢快道:“冯姨娘那有冰,姑娘咱们快点去吧,免得呆在房里热的慌。”
淑雅笑笑,知道碧萼贪凉,因为冯姨娘这时已经显怀了,冰块在这个时代又是个奢侈的东西,所以府里有了也是先供给韩越泽,以及秦氏。再下来就是有了身孕的冯姨娘,其他人是一点冰屑子都看不到。
碧萼一边蘀淑雅梳头,一边道:“昨夜里放下的西瓜已是凉了,姑娘要不要带过去?”
淑雅道:“正好,带过去吧。”
等碧萼让人把西瓜切好,淑雅也梳好了头发。扶了扶斜插在鬓角的发钗,便带着碧萼出了厢房,下了走马楼。路过堂下时,隔壁厢房的美人靠上探出了一个美人来。
“连姐姐这是要到哪里去?”
淑雅抬头笑道:“到冯姐姐那里去。”
“那连姐姐你等等我!我也一道去找冯姐姐!”白姨娘说着转身进了门,也没给淑雅回答的机会。淑雅只好站在堂下等她。
不一会,天真活泼的白姨娘又从美人靠上探出头,笑嘻嘻地道:“连姐姐,昨儿爷特地给我一个香瓜,我要不要切了给冯姐姐带去。”
“还是算了吧,爷给你的,你就自己留着吃吧。”因冯姨娘对白姨娘心怀芥蒂,淑雅知道若是让白姨娘捧了香瓜过去,难免会让冯姨娘以为白姨娘是来挑衅的。
“我自个怎么能吃下那么大的一个香瓜?不如等明儿分连姐姐一半可好?”淑雅见白姨娘站在二楼笑得春光烂漫,在她的脚下,却是病得要死的白姑娘,心中不由得一叹。纵然是世道弄人,但到底能不能活得好,还得看人自己。这两人也算同出一根,不同的是,一个如同野草在韩府里努力扎根,另一个却像是娇嫩的水仙花,如今已奄奄一息。
“那就多谢了。”淑雅微微一笑,看着白姨娘提着裙角蹬蹬蹬,快步下楼,飞似地过来搀住了自己的胳膊。好不亲密地嗔道:“好个连姐姐,要去冯姐姐那居然也不叫我,若不是我眼尖,你岂不是要撇下我自个去冯姐姐哪里纳凉?”
淑雅看她小巧的鼻子上挂满了细细的汗珠儿,知道她热的狠了。便解释道:“今儿你才说吃完了午饭困觉,我只当你睡沉了,便没喊你,哪里知道你长了个顺风耳。”
白姨娘飞着眼角瞥了淑雅一眼:“我若不长个顺风耳,岂不是让你给跑了?”
白姨娘这番嗔怪令淑雅失笑,暗道这新来的白姨娘看着挺聪慧的,怎么就没瞧出冯姨娘对得了韩越泽青眼的她怀有敌意?若不是如此,冯姨娘也不会每次约她相聚,都要想方设法落下她。
若是按早从前冯姨娘八面玲珑的性子,断断不会有如此小家子气的举动,只不过是因为怀了身孕的女人情绪波动本身就大,而韩越泽最近又特别忙碌,晚上回了府,不是到秦氏那里,就是歇在几个姨娘的屋子。其中最常去的地方便是白姨娘的屋子。根本没时间去照顾孕妇的情绪,而是完全把这个任务丢给了秦氏。
淑雅与白姨娘并肩而行,轻言浅语地向二进里走去。待到了冯姨娘的厢房后,门口的小丫鬟瞅见了她,连忙冲里头道:“连姨娘跟白姨娘来了!”话音刚落,淑雅方走到楼梯口便听见从里屋传来一连串细碎匆忙的脚步,脚步的主人没等小丫鬟动作,就一把掀了帘子,见了淑雅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目光掠过白姨娘时那丝喜色又淡了下去。
“连姨娘,白姨娘来了,快请里面喝茶。”映霞高举着帘子,站在门内微笑。还未等淑雅进门,里间便传出了冯姨娘的声音:“你这丫头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点让连妹妹进来!”说罢又提高了音调,喊了一声:“连妹妹!你快进来!”
淑雅笑着加快了脚步,低头就着映霞掀开的帘子迈进了厢房,含笑道:“冯姐姐今天有什么喜事?”
淑雅向里看去,只见冯姨娘穿着一身家常衣服,挺着大肚子刚要从床上起来。淑雅一见,连忙加快脚步走过去搀着她一边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冯姨娘扶着腰喊了一声:“酸死我了。”
淑雅不由得嗔怪道:“姐姐也真是的,身子都这么大了,要起身也应该等映霞来扶你才是。怎么自个就起来了。”
冯姨娘脸上的喜色在看见了白姨娘后淡了一两分,就算排斥也没做得太明显,只是先让丫鬟招待白姨娘坐下,自个抓着淑雅的手臂道:“连妹妹,那薛六娘可算是遭到报应了!”
第七十章财锦动人心(二)
淑雅一愣,忽然听见冯姨娘提起了‘薛六娘’,不免想起凄凉跳井的赵三娘。
白姨娘在外间竖起耳朵问道:“谁是薛六娘?”
映霞扶了挺着大肚子的冯姨娘起身,淑雅也搀着冯姨娘的胳膊,听白姨娘发问,便一边扶着冯姨娘向外走,一边道:“这薛六娘原本是桃花巷里的清倌,她原与一个唤赵三娘的极好,只是后来抢了赵三娘从良的夫婿,三娘便跳了井。”
淑雅说得平淡无波,内心里却心潮起伏……善恶到头终有报。
白姨娘一听,细细的眉头便是一皱,天真明亮的大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微翘着嘴角道:“那种腌脏地方能有什么真情意,尔虞我诈才是真本事!”
冯姨娘扶着淑雅的手臂,似笑非笑地瞥了白姨娘一眼:“可不是,良善就该早早地让狗咬了去。尔虞我诈才是真本事!”
淑雅听出冯姨娘话里隐隐有迁怒的意思,心底想了想,像赵三娘那样的人实在是少,也难怪冯姨娘会喜欢她。
白姨娘一听冯姨娘话里的意味不对,便立即一笑:“良善让狗咬了人还怎么活?!”见冯姨娘扶着映霞的手臂坐下,便换了一副天真好奇的面孔道:“冯姐姐,你快给我讲讲,我实在是好奇得紧,这薛六娘是怎么遭了报应的?”
冯姨娘端着茶杯不语,直到淑雅轻轻地推了下她的胳膊,才脸带报复性的笑容道:“这人在做,天在看,那薛六娘自以为抛弃了吕秀才,勾引了禄老爷就荣华富贵一辈子了?”
冯姨娘不屑地嗤笑:“勾引了人家从良夫婿不说,嫁了人也不知道检点,从了良,见了那有钱的便又恢复了□本性,勾引禄少爷,害的吕秀才被人打死,她还好意思上禄家卖身做妾!”
冯姨娘粗喘了几口气,淑雅连忙连忙轻拍她的背部轻轻拍了几下。白姨娘捂着嘴,有点不可置信:“姐姐不是说她遭报应了吗?这世上的好事可不能让她全得了去,即从了良,又得了泼天富贵。”
冯姨娘冷哼一声:“可不是!”
淑雅皱眉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原先也听闻她进了禄府,按道理应该过得不差才是。”
冯姨娘冷冷道:“你们当那禄老爷为何年岁已过二十还不娶妻,原来他竟是个血腥残忍的!”
冯姨娘脸上闪过一丝惊恐,淑雅道:“姐姐这话从何而来?”
冯姨娘道:“你们娇滴滴的,想必老爷也不会跟你们说这些,你们可知,前日里薛六娘从禄府里偷偷地跑了出来,竟然到衙里状告禄老爷草芥人命,虐仆杀人!”
“草芥人命,虐仆杀人?”淑雅不解,大户人家那家私底下没有一两庄**事。但也没有闹到衙门里来的。
冯姨娘道:“如果是事出有因,偶尔打死一两个不听话的奴才,这也没什么,只不过这禄老爷纯粹是杀人取乐,凡是跟他有过关系的女子竟都被他给杀了,不仅如此,听薛六娘说,那些女人死后都被扒了皮,钉到了禄府的地下私道里。可真真吓人!”
淑雅与白姨娘俱都捂着胸口,一股寒意顺着尾椎攀爬上后脊梁。冯姨娘见她们被吓到,这才住了嘴:“瞧瞧,吓到了吧。”
白姨娘看了眼淑雅,露出了想听又不敢问的表情:“天下竟有这样的人,亏我先前还想着,不知是那个有福气的能嫁给禄老爷,享那泼天富贵。”
冯姨娘白了她一眼:“富贵那里有那么容易享的。你只看薛六娘,只在咱们府便已听闻她一过去便把禄老爷身边的女人都比了下去,谁知道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只怕那些人命里头就有她的一半!”
淑雅听了心里一寒,若真能是这样,那薛六娘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那现在如何了?”
冯姨娘瞄了一眼白姨娘,慢条斯理地掀着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