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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她衣裳上的纹饰也比出嫁前繁复了许多。
“好了,你个小人也来插话么?”夏氏拍了拍小女儿的背,“去到外面走动一下,老坐着,腿不好。”说完,王隆爱的乳娘上来牵着小女孩去外面。
等到王隆爱出去了,夏氏又屏退了许多侍女。
夏氏拉着女儿的手问,“你和安石如何?”
这里头的如何意思就有些深了,不仅仅是夫妻明面上相处的,还有夜里的。
王翁爱顿时脸上就有些发烫,和母亲说这种事情,还是觉得有些……
“你说就是,不必如此。”夏氏说道,夫妻敦伦,重要的很呢,要是不好,哪怕原先感情再好也要淡了。而且,夏氏心里也泛起冷笑,男人就没有不看重这个的,正妻出身高贵,不能要求正室如何,转头就去睡美姬,这种事情在世家里又不是没有。建康里从来就不缺正室出手对付夫君不准纳美姬的事情。
她可真的不希望女儿有一天也去带着人手拿食刀去砍那些外室妇,虽然是出了一口气,但出了这种事,当真是恶心死了!
再多出几个上了族谱的庶子,冲着叫阿母,当真是恶心到家。
“他对我挺贴心的,”王翁爱回想起来说道,“不过……”她皱起眉头,“就是疼。”经过了新婚夜之后,第二三次都疼,到了现在还是有些疼。
“都这样。”夏氏说道,“女子破瓜,前几次都疼。这事还是要你和他探索,虽说是为了子嗣,但是若是不好,那不是什么小事。”
王翁爱被夏氏的这一番话给弄得目瞪口呆,以前她以为古代就是保守的,女人让男人看个胳膊就该去跳河浸猪笼。
谁知道穿过来之后,才知道大错特错,就是建康城里的小娘子,就敢顶着脸面坐在城内走动,遇见和心意的男子,上前搭讪邀请的数不胜数。
就是世家里也还有贾充的女儿和某个美男子的香艳往事。
“这……要怎么做?”王翁爱问出口,她上辈子倒是看过不少片子,但就如某位黄金手指说的,这种东西不能当教材用的。
他说感情才是真理。
可是她就是疼啊,没办法。
“你呀,”夏氏嗔怪的道,“你出嫁的时候,阿母给你一个盒子,里面是几卷□□,你和他一起看。”
这事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光靠一个人使力不来。
“管着他,别出什么美姬之事!”夏氏吩咐道。
王翁爱点了点头,“若是他真有纳美姬的心,我也不会和他过,直接拖了嫁妆归家!”
前面谢安和王彭之也是聊的十分愉快,王彭之留下他用了夕食才归家。
回家之后,王翁爱先去和婆母王氏说一声,然后回到自己房里来。
她让芳娘去将陪嫁的那个盒子给翻出来,芳娘当然知晓这盒子是做甚么用的,笑得都看不见眼睛了,芳娘借故退了出来,结果迎头了见着了进来的谢安。
谢安对着芳娘笑笑。
芳娘低下腰,行礼之后便退出去了。
谢安走进去,正看见王翁爱正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卷纸卷正在看,他走过去一看,望见上面的字句顿时莞尔。
这不是什么羞耻事情,追求敦伦之乐乃是人之常情,这种书籍其实从秦汉开始就有许多了。
王翁爱回头看见他,差点没有吓出魂来。
谢安赶紧给她拍背安抚她,坐到她身边来,“怎么不和我一起看呢?”他问道。
其实□□还是怎么教男子掌握技巧为主。
“你这不是来了么?”王翁爱将手里的书卷推给他,她刚才一面看一面想,现在家里有父母在,即使养了招待客人的美姬,家里的儿子们也不会不洁身自好去偷家里的美姬。但是他是少不了要出门应酬,招待客人少不得要将家里调*教的美姬拉出来或一展舞姿,或是一亮歌喉,主人家为了表现自己的慷慨,送个把美姬不是新鲜事。
王翁爱想起这事心里头郁闷的简直要抓狂,她才不想要个不是自己生的儿子呢,说是庶子认嫡母为母亲,可是这么一个儿子,呸!她不稀罕!
不是自己生的,再怎么养都是给别人养。不好意思,她没那好心!
“我今日想了很久。”王翁爱说道,换个人家,老公再怎么胡闹她也不会管,同样同房是别想,她还怕被传染什么不干不净的病呢,有不满有本事把她休回去啊。
但是对着谢安,她没办法这么想。她还是很想和他白头偕老,共度一生。
“怎么了?”谢安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放下手里的纸卷关心道。
他眉心蹙起,眼里带着关切。
“阿大你出门应酬,这是你所应当的。可是……”王翁爱抬头,“我不想有任何不是我生的小儿唤我阿母,一点都不想,要是有这种事,我也不必呆在家中,会自请回王家。”
这时代没有什么避孕措施,想没有孩子,最保险的就是不碰那些女子。
因为她喜欢他,所以才在乎他。可是她也有自己的底线,不能跨过。
谢安望着她,他乌黑的眼里映照着不远处的灯光,过了良久,他点了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岷岷表示,才不要神马便宜儿子呢
第88章 胡儿
王翁爱等到那句好;看他在那里好像想了很久,她哪怕是等到了,她也是一肚子的火,这样的意思到底是逼不得已,还是什么?
“你不想答应;我也不会逼你。”王翁爱冷着一张脸说道。完全忘了自己方才那句敢有美姬或者是别人生的小孩就立即休夫。
“……”谢安望着王翁爱,有些不知道要改怎么说,不过她这样他也不是头一会见到了。
“岷岷以前在会稽和我说过,不想我亲近其他的女子。”谢安说道。
王翁爱听到这话;脸上一下子就精彩了,时间太久远她记不得了。
“那你还回答的那么慢作甚么?”女子自然有女子的优势;例如她现在就鼓着脸;蛮不讲理。
“我怕答太慢了;岷岷你不信。”谢安答道。
王翁爱一想,要是他的确答应的飞快,说不定自己还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只是口上答应了,其实心底还想出去花花,要知道那些美姬可是臀翘腰细,小尤物啊。
她故作声势,“既然如此……谁……”谁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些是不会真的打算执行啊……
王翁爱才想将口里的那些话说出来,望见他那双乌黑的眸子在远处青铜灯台的灯火的映照下,黑亮的眸子上蒙着一层浅黄的光辉,他容貌皎皎,双眸晶亮,凝望之下,颇叫人经受不住,丢盔弃甲。
而且他衣襟微开,露出其下白玉也似的肌肤,发髻上的黑发有几缕落下,搭在脸颊旁,他才沐浴过不久,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
王翁爱差点泪奔,这算不算是男□□惑。
谢安望着她已经扭过脸去,晶莹的肌肤在灯光下越发的剔透。他看到了女子纤长的睫毛在轻轻颤动。他心里起了绮念,俯身吻上了羽睫。
王翁爱还在闹别扭,他这么一抱过来,嘴唇温热的触感叫她楞了楞之后,被他触碰的地方都火烧火燎起来了。
她才不会那么顺从的就依偎到他怀里然后为所欲为呢。
王翁爱伸出手去推他,两个人正在新婚里,如胶似漆的简直不要太正常,她知道他动了那个心思了。
她不要他这么顺心呢。
“有人看呢,你要干嘛。”她压低了嗓音,伸出手去推,很有几分要把他推下榻去的意思。
谢安一面去嗅她发间的兰香,一边伸手抓住她双手。
“有人么?没人。”他说道。
室内的那些侍女们目不斜视,甚至连呼吸都是不可闻的,跪在那里,没有看到的话,还真的不知道有个大活人在那里。
王翁爱扭动着身躯,她摆出坚决不从的姿态,谁知道蹭来蹭去的倒是起了反效果。
最后连人带着那卷指导书一同被丢上榻了。
谢安已经二十岁,行了冠礼也娶妻,娶妻还娶的门第比较高,家族也在朝廷中显贵起来。入仕是没有半点问题的,不过王翁爱瞅着,谢安每日出门游山玩水,或是请朋友来家里玄谈,甚至还让自己坐在屏风后面,等到客人走了,就满脸兴奋眼放精光的问自己那些客人怎么样。左右就是没有半点出去上班的意思。
上辈子她坚决认为,不上班的男人不是好男人。不过她现在是没有这个想法了,毕竟建康里那些官职,其实还是尸位素餐的多,干实事的人不但少累的多,还被同僚骂不懂名士风流,实在是要掬一把同情泪。
不干实事的,天天在官署里睡大觉,甚至打卡都不用了。
上和不上一个样。
不过家里到底还是有人来关心他的。
王氏在内堂上,望着三媳妇和颜悦色,这位新妇嫁到家里后颜色越发的好,可见这对小夫妻是过的很不错。
“三娘,你也劝劝三郎。”王氏和气的说道,“这男子不入仕到底还是有几分说不过去。前几日,琅琊太守还想让大郎做他的司马。”
“新妇一定会去劝说的。”王翁爱恭敬答道。
“阿家莫忧,小叔有美名,在建康也有人知晓。一定是没有问题的。”谢奕妻子阮容笑道。
王氏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凭借着谢家的起势,在朝堂上谋得一个好位置的确不是难事,何况三儿子的确是少有美名的。
“阿家,最近庄上进了新的枣花蜜,阿家何不尝尝新鲜。”阮容说道。
王氏点了点头,三个媳妇顿时全动起来,服侍婆母饮用枣花蜜水。
枣花蜜水对妇人十分有益处,有补血的功效呢。
王氏喝了些觉得不错,又见着媳妇们恭谨服侍,心情越发的愉快了。
她也不用媳妇们一直服侍,过了一会有些困乏了,让侍女上来服侍洁面宽衣,让媳妇也回去休息。
“三娘,”阮容见着王翁爱笑道,“今日有没有兴趣一同调香?”
“大嫂有雅兴,自然恭敬不如从命。”王翁爱笑。
嫂子们和气,王翁爱也愿意同妯娌们交好。
到了阮容居处,妯娌三人在进了一处四面垂竹帘的室内坐下。
三人有说有笑,十分融洽。
香料之物十分金贵,甚至上好的香料一点点就需要花费上百金,不过这等金贵物什在贵妇们的手中就是平常物什一样。
侍女们上前,将调香所需用的香具摆上。
世家中,各有自己保密的配香方子。都有独特的地方。
香具和需要用到香料摆上之后,各人也不会去看别人用料如何,这是应当有的风骨。
王翁爱取了零陵香和其他备齐的香料正欲研磨的时候,望见一个很小,好似才学会走路的小孩子,小孩子头上按照风俗被剃成几块,他跑的跌跌撞撞,身后的乳娘脸苦的都快哭出来了,只能跟在后面小声喊,“郎君,阿姆来抱你吧。”
王翁爱停下手来,看着那个孩子跑到她们在的地方,躲在柱子后睁着一双又黑又圆的眼睛望着她们。
她被孩子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的心里软成一片,正待开口。
那小孩张嘴发音不是很清晰的唤了一声,“阿母。”
稚嫩的声音,换的了屋内人的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