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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马上被吸引注意力,开心的跟着皓月去捉鸟。
胡琅看着跑远的两人声音冷冽:“梁姑娘想必是恨我至极,只是胡琅这条命是赫家堡的,只要你和小公子回到流莲山庄,胡琅自会负荆请罪任由七爷责罚。现在迫于情势,梁姑娘狡猾多计胡琅自愧不如,只能万般小心,多有得罪!”
梁璐恍若未闻,仰脸面向阳光闭上眼睛。该面对的跑不了,只希望赫重莲顾念旧情能善待海洋,自己未来过成什么样已经不是重点。晴晴还好么?云舒应该快五岁了吧?云万里虽然背景复杂却是个重情义的汉子,必定耐心教导晴晴……他们过得好吗?赫重莲,我回来对你是忧是喜?没有了我的束缚你现在应该是妻妾成群,子女满堂了吧……
突然分散在岛的船员大叫着:“快跑!快开船!有野人!”向轮船狂奔回来,远处的皓月也已经抱起小公子施展轻功火速跃回,船员身后各种呐喊,吆喝声刺耳,跑出一大群手持长矛、赤身裸体,皮肤黝黑的健壮野人,头插羽毛,脸涂异彩,长矛前抛。跑在后面的船员有人被长矛贯穿钉在地上挣扎惨叫。
皓月奔到身旁一把拉起梁璐,胡琅皱眉注视野人来的方向吩咐皓月:“快将梁姑娘和小少爷带回船上,守好轮船不能让他们靠近!我在这里先挡一阵!”
梁璐很不想走,甚至希望野人能劫持轮船以获得逃离机会。皓月毫不温柔的一指点穴,将软倒的梁璐扛在肩上,单臂抱着海洋几个腾身就已经跃上轮船。
轮船修整中,要马上起航并不可能。许多船员和教会武士拿出盾和武器跳下船守卫。胡琅退到他们面前,从个武士手里夺过一把大刀,稳稳站在守卫队最前方。
野人们纷纷立定,兴奋地大叫大嚷手舞足蹈,突然就把手中长矛向这边抛来。胡琅起身腾跃大刀挥舞挡掉多数,落地时已经落在野人中间,横挥右劈,野人惨叫和残肢叠起……胡琅借机发泄心中多年郁闷,手下毫不留情。
船员见胡琅勇猛也觉得心神大定,开始反攻。野人不敌节节败退,有人大声吆喝,所有野人扛起受伤族人火速钻进来时的密林,只剩下一地残肢鲜血和尸体。
船员武士已将胡琅敬若头目,在他的示意下分批收集尸体焚烧,救护己方伤员,清理战场。
梁璐在船上远看这一幕只觉得手足冰冷,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冷兵器时代的战争竟如此残忍可怕,还好野人没能劫持轮船,否则后果更不堪想象。
被皓月抚了睡穴的海洋好好趴在梁璐肩上熟睡。皓月接过海洋带着梁璐回船舱,等待修复巨轮。
入夜,外面沙滩再次传来呐喊和从未听过的怪兽嘶吼。梁璐起床想出去看,被皓月拦下关在舱房:“梁姑娘,请小心看好小公子,野人有备而来,我恐怕不得清闲。只要我和胡琅还有一口气在,必不会让人惊扰你们!”
梁璐只好趴在舱房窗户向外看去。
岛屿上火把连天,竟似有漫山遍野的野人围攻而来,看不清楚带着什么怪兽,只是在火光最浓密处感觉到有头巨大动物被驱赶过来,吼声震天!
沙滩上船员紧急奔走,要将巨轮快速起航,要结队共抗野人以争取时间。船上船员加教会的人仅仅二百多人,面对这样庞大的怪兽和野人部队几乎无法取胜,梁璐看看床上的海洋,只觉得心跳如擂,震得自己口干舌燥,站立不稳。
逐渐走进,火光中看到那怪兽竟是一只十几米长的巨大蜥蜴,浑身伤痕流着碧绿血液,眼睛如面盆大小凶光四射,被身后火光和野人们焚烧的某种香料驱赶到沙滩。
远处野人们用弓箭将些沾满血迹碎肉块射向巨轮四周,巨蜥蜴闻到血迹肉块的味道突然人立而起向天发出悲鸣,恶狠狠向大船冲来。梁璐一把抱起海洋背对巨蜥蜴来的方向吓得紧紧捂住脸,宝贝海洋,即使逃不过这一劫妈妈也永远抱着你,在你身边!海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睡眼朦胧的看向妈妈,转转黑漆漆的水润眼珠,又趴在梁璐怀里睡着。
第四十六章
胡琅面色凝重手持大刀挡在巨蜥蜴正前方。船员武士有些吓得脚瘫手软尿湿裤子,也有人紧紧跟在胡琅身后共同面对。巨蜥蜴跑近,嘴里发出恶臭扑面而来,胡琅猛的腾身跃起落在巨蜥蜴背上,手中大刀深深刺进巨蜥蜴骨肉,蜥蜴负痛立起身体跳跃摇晃想将胡琅甩出去,胡琅紧握刀把,随着甩动四处震荡就是不肯松手,终于瞅准机会拔出藏在靴筒的匕首,顺势而起落下时准准将匕首扎进蜥蜴的左眼!
巨蜥蜴的惨叫声震耳欲聋,大力甩头终将胡琅甩落,巨大尾巴横扫,将在空中无法躲避的胡琅狠狠扫进海里。有船员立即跟着下海打捞。巨蜥蜴继续对着巨轮走来,脚步已经比刚才慢了许多,喘息声更重,船员步步后退,眼看就将退到巨轮。
此时,一声女子清喝:“丑陋畜生也敢在姑奶奶面前撒野,看箭!”皓月持弓一箭射出,一根羽箭以迅雷之势夹带风雷声稳稳刺入巨蜥蜴右眼!瞎眼的蜥蜴不辨方向,似乎连嗅觉也失去,怪叫嘶吼横冲直闯连伤数人。
皓月手持一把巨剑,横身跃出落在蜥蜴头上运足功力挥剑砍下,巨蜥蜴头断气绝,冲出两步巨响倒地,碧绿血液飞溅得到处都是。
皓月并不停歇,紫色眼珠光华流转,在火光下灼灼生辉,立在蜥蜴尸身上挥剑用英语大呼:“大家快快上船准备起航。今夜皓月大开杀戒,任谁也休想伤害我家主子!”
海洋已被惊醒,跟着梁璐在窗口看:“妈妈,皓月阿姨在做什么?”
梁璐叹道:“胡琅爷爷和皓月阿姨在打怪兽,那条怪兽想拆掉我们的巨轮。”
“打赢了吗?”
“当然,他俩非常厉害。”
“我以后也要打怪兽!”海洋的小脸上无限向往。
野人们见船上的人只凭两人之力就将神兽杀死,呆呆愣住。
此时船上已经拉起船锚,胡琅也被背负上船。船员大声呼叫:“皓月,快回来,要走了!”
皓月对野人们不敢上前颇为不满,挥剑将脚下巨蜥蜴尸体砍成数块唾了一口才扔掉巨剑反身跃回轮船。
大船缓缓离开岛屿,岛上野人纷纷跪拜,虔诚的声音远远传来。
胡琅被扫中那一下伤得极重,被放在甲板上面色苍白口吐鲜血。皓月扶起他手掌抵在背心助他打通血脉。
船员将两人视为救命恩人,手持火把轮流守护一夜。
清晨,胡琅吐出一口黑血向皓月道谢:“好多了,谢谢皓月姑娘!”
皓月道:“胡先生切莫心急,俞中穴附近还有堵塞。”
胡琅苦笑:“毕竟老了,这一下竟然伤及内脏,只能慢慢调养。此后只能辛苦你多费心,我怕是无力再监管梁姑娘了。好再昨晚她看到我们下手狠辣,必有些威慑作用。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吓坏小公子。”
皓月心酸:“胡先生不要这么说。先不要告诉梁姑娘你负伤的消息。等回到流莲山庄再请乐先生帮您诊治,必有办法恢复。”
“但愿如此。”胡琅面向大海掩饰眼角浊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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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一年零一个月,终于在二月七日驶进冥域港口。
三人呆立沙滩看着巨石上赫重莲留下的“见字即返,既往不咎”八个大字,俱都心潮涌动。
小海洋不停追问:“妈妈,你们看什么?”
梁璐抱起海洋,指着巨石:“你的莲爸爸盼望你回家,就在巨石上写了欢迎小海洋。”
海洋笑声清脆:“啊,你说邦德爸爸会想我吗?我去找莲爸爸邦德会不会生气?”
“不会,邦德会祝福你。”
“那我回去要给邦德带个礼物,让他高兴高兴。”
梁璐心酸,以后你我只怕是笼中的鸟,再也不能自由飞翔了。
皓月立即联络当地分舵送信回去,一边雇了马车赶往赫家堡。
梁璐自从无名岛屿事件后,也死了逃离的心。强悍如胡琅皓月居然会被她骗上轮船远行万里四年才归,回想当时真是幸运之极。赫重莲早就想到了,只要胡琅皓月不死,自己肯定被带回来。只觉得心灰意冷,再怎么逃也逃不出如来的手掌心。好笑的是自己一直以为不会回来了,完全没有再见赫重莲的准备。
怨愤胡琅,梁璐自船上就不去理会他。偶尔一两句话也是夹枪带棒,狠狠戳在胡琅心窝里,胡琅说话也不中听,两人关系越来越僵。
不知是船上被禁锢时间过长还是迷药过量,梁璐能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日夜失眠,经常头痛欲裂,消瘦苍白了许多。小海洋却是一路兴奋,毫不觉得赶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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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莲公主已经开始产前阵痛,屋外稳婆、神医一切准备就绪,赫重莲在屋内守候,就待生出男孩,下一步动作必然震惊天下。
黑衣卫上来说有密报,俯在赫重莲耳边说了一句话,赫重莲先是一楞,即刻绽开如百花齐放的绝美笑容。雪莲公主从未在赫重莲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瑰丽的样子,眼神痴迷问道:“夫君有什么好事能与雪莲说说?”
赫重莲起身道:“故人归来。你静静待产罢。”竟自快步离开。
雪莲公主咬碎一口银牙,恨声吩咐:“丽尘,你想办法探得急报内容,我要看看是哪个故人令他连自己的骨肉都可以不管不顾!”
侍女丽尘领命而去。
雪莲历尽痛苦,生出一名女婴。千怨万恨等来的却是赫重莲一张折子‘养好身子,总能生出男孩。’雪莲终于失声痛哭,我就是一个生产工具么?
丽尘回禀,当天密报内容是“梁璐携子回归。”雪莲更是心痛欲绝,看来这个梁璐就是赫重莲心尖上的人,居然孩子都有了,我贵为一国公主,竟然比不上一个莫名出现的女人,梁璐,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第四十七章
连赶路四天,车后随行的人马越来越多。还未走出东吴国界,就遇上前来迎接的赫重莲。
听着车外胡琅皓月声音哽咽跪拜赫重莲,梁璐手心冒汗实在不想掀开车帘看见那个男人。赫海洋好奇的从车窗往外看,突然大叫:“莲爸爸,他一定就是莲爸爸!”还伸出小手使劲摇晃:“我在这里,莲爸爸!”
赫重莲稳步走来,清越的男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温柔喜悦:“梁璐,要我抱你下来么?”
“先抱我下来!”海洋已经掀开车帘钻出,伸出双手等着赫重莲抱。赫重莲一把将他抱起举高:“梁璐,你给了我一个大惊喜!”抱着海洋旋转数圈,问:“宝贝,你叫什么名字?”
“海洋。邦德!”
胡琅皓月脸色大变,齐声回答:“七爷,现在小公子名叫赫海洋。”
赫重莲脸色毫无变化,微笑抱着小海洋道:“海洋,我和你母亲有几句话要说,你先和皓月玩一会?”
海洋指着赫重莲的豪华车驾:“我要去那里。”
将海洋送进马车,皓月立即跟上。
赫重莲数次欲伸手掀开车帘终是忍下,声音沙哑缓慢:“梁璐,你不愿见我么?”
梁璐紧握双手不知该怎样回答,我不想见就可以不见么?时隔四年,你会是什么样子?我们之间还有话可说么?
薄薄的车帘挡着看不到梁璐的表情,传出熟悉却冷漠的声音:“小女子身体不适,想早些到驿站休息,还望七爷见谅。”
赫重莲默然半响,突然就掀起车帘钻入车内将梁璐紧紧抱在怀中,向外吩咐:“回程。”
身子比记忆中瘦弱很多,眼前的女子苍白憔悴,哪有半分当初天不怕地不怕神采飞扬的样子。赫重莲心痛道:“怎么瘦成这样子?梁璐,梁璐,回来了就好。”
没力气挣扎,任由他抱得紧紧地不留一丝空隙,幽幽莲香笼罩全身。不敢抬眼看那张绝世的容颜,梁璐低呼:“放开我,要被你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