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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最好不过了。”秦晓晓冲三姑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又转向四婶,“四婶,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别有一番风味。”四婶似乎对这小小一块试吃版很是满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心血来潮。纯粹心血来潮。”秦晓晓连忙赔笑——总不能说我打小吃这个长起来的吧?你们这儿压根儿没这东西啊。要是说了实话,然后姐就会被审问的,
当我傻啊?
“你们吃着,侄儿媳妇去那边问问。”秦晓晓微微弯身算是作为失陪的告歉,向旁的一桌询问试吃心得了。
“阿平不是说梁羽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么?怎么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是啊,我要是娶着这么个儿媳妇做梦都会笑醒,怎么会抱怨她的不好?”
“阿平呢?这得好好问问她,妹的当初我们替她着急生气她自己偷着乐。”
“是,这是得好好问问。”
一众女眷七嘴八舌定了计划,见秦晓晓离她们很远应该听不见自己嚼舌头根,这才派了赵明佺的老舅母当做代表,跑去厨房拉来了监工的赵母。
“阿平,不是我们说你。”赵明佺四婶儿作为代表开始声讨赵母,“羽娘多好一媳妇儿,你倒不知足,还跟我们抱怨来抱怨去的。白害我们跟你一起着那许多急。”
“啊?”赵母一头雾水,“这怎么说开了我了?”
“不说你说谁?”赵明佺三姑用白眼儿翻她,“羽娘这么贤惠你还要说她的不是,那我们那些媳妇儿不就都是饭桶?你是怎么想的?!”
赵母这才明白了个大概,赶忙分辩道:“刚嫁过来的时候就是什么都不会的一个爷,也不知是怎么了,大概是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有一天早晨起来见了我没躲。哎,你们说怪不怪,她跟我说了什么佛啊什么祖的,说是给她托梦了叫她好好对婆婆什么的。那也不对啊,以前她连碗都不会洗,怎么睡了一觉多出来这么些个花样儿?”
“睡了一觉就变了个人?阿平你那我们当小孩子哄呢?”老舅母咧着嘴睨她,“快说实话!”
“长辈们这是说什么呢,这么热闹?”秦晓晓见那一大帮七大姑八大姨的围着自己婆婆转就知道是在说自己。问完了旁边几桌的吃后感,便凑过去故意吓她们。
“这孩子,没大没小,没个规矩!”赵母笑着作势要打她。
好不容易挨过去一天,秦晓晓躺倒在床上累得连话都不想说。
“娘子累了?”赵明佺哄着了孩子,蹑手蹑脚踱到秦晓晓跟前弯下/身,“今天娘子的‘煎饼果子’反响如何?”
“还不错。”秦晓晓闭着眼睛不去看那张本不应该出现在卧室的脸,“就是不知道开始卖的话有没有人买。”
“肯定有人买。”赵明佺言之凿凿,“娘子摊了一下午煎饼,胳膊定是酸了。来,叫为夫给你揉揉。”说着,轻轻揉着秦晓晓的肩膀和胳膊。
“你也忙了一天,快睡吧。以后日子有的忙的。”秦晓晓迷迷糊糊接话,“快过年了啊。”
赵明佺想了想,回道:“是啊,年关将至……这还是娘子在这里过的第一个新年呢。”
“嗯。”秦晓晓的声音越来
越迷离,最后只扔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单音节字。
“娘子?娘子?”赵明佺摇了摇床上人的身体,见她双目紧闭,胸脯有节奏地起伏,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意。
——“原来是睡着了。”赵明佺笑着摇摇头,自去梳洗上床安寝。还把早就睡熟的秦晓晓揽进怀里。
☆、二十三,糖瓜儿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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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小孩你别馋,
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粥,过几天,
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儿粘;
二十四,扫房子;
二十五,炸豆腐;
二十六,炖白肉;
二十七,宰公鸡;
二十八,把面发;
二十九,蒸馒头;
三十儿晚上熬一宿;
大年初一去拜年:
您新禧,您多礼,
一手的面不你,
到家给你父母道个喜!
狗不理生得好,过完百岁就是年了。家里忙着给他过百岁,连腊八粥都没有时间熬。好在一向是醋坛子的秦晓晓记得嚷嚷着泡腊八醋,不然今年赵家年三十儿那天只能靠平日里吃的陈醋活着。
“我想喝腊八粥。”秦晓晓一面把赵明佺买回来的糖瓜往嘴里塞一面抱怨,“红豆江米桂圆莲子芡实花生,还有栗子,都熬到一起又软又糯,喝的时候再加上点儿白糖,perfect!”
“娘子说什么?”赵明佺显然又被自己娘子嘴里蹦出来的不明字眼搅昏了头。
“没什么。”秦晓晓自知自己又不小心添了相公的疑问,嘟囔着敷衍。糖瓜太甜,秦晓晓贪嘴,被齁得半死,满厨房蹦跶着找凉开水喝。
“给。”赵明佺递过来一盏茶,“温的。”
秦晓晓赶紧接过来,“咕嘟咕嘟”两口将那盏茶喝了个底儿朝天,抹抹嘴:“哈——这玩儿也忒甜了,还粘牙,也不知道为什么都要买这个来吃……这个有什么好吃的?”说着,又拿了一个要往自己嘴里塞。
“刚刚被齁成那个样子,还吃?”赵明佺伸手拿走秦晓晓两指捏着的那只糖瓜儿,丢回纸袋子里,“这又不是吃着玩儿的,是拿来祭灶的。晚上祭灶时把它粘到灶王爷嘴上,叫他给玉帝汇报时嘴甜点儿,多说点儿好话——不说好话的话,嘴就被糖瓜儿粘住了张不开。”
“噗——”秦晓晓失笑,“合着糖瓜儿就是用来糊弄玉皇大帝的,亏你们想得出来。这都是封建迷信的糟粕,姐一社会主义大好青年热爱党国热爱党……”
“娘子还爱谁?”赵明佺想是嗅到危险的某种犬科动物一步一步凑过来,向秦晓晓“刑讯逼供”。
“那个……爱跟热爱不不是一个词儿么?”秦晓晓自知自己在某些方面是不能与眼前这个腹黑男抗衡的,以退为进,往后倒着给自己洗白,“我热爱是带着崇敬的心情——”
“夫为妻纲。”赵明佺打断秦晓晓的话,“爱和热爱都该对一个人说,这个人就是——”
“是你,我的好相公。”秦晓晓看见了赵明佺话里话外给自己的台阶,赶忙踩上去,“这糖瓜儿是不是要码到盘子里看着好看些?祭灶不是要正规一点么?免得灶王爷上天跟玉帝告你们虐待,哈?哈哈……”
秦晓晓
干笑,挣扎着从赵明佺手里夺了那纸袋子,手僵脚硬地去找好看的盘子装糖瓜儿,赵明佺在一边抱着胳膊笑吟吟地看着,很有幸灾乐祸的样子,似乎他极爱看秦晓晓尴尬时候的表现。
“哎,你倒是跟我说说,祭灶怎么祭啊?我一直没见过呢,就在姥姥家吃过糖瓜儿跟拔龙糖还是叫关东糖的,上面一层芝麻,中间跟蜂窝似的有空心,酥酥脆脆特好吃。姥爷总是买好多搁窗户外面的花架子上,我小时候老自己踩沙发背儿爬窗台上开窗户自己够,被姥姥逮着就是一阵臭骂……”秦晓晓声音有点哽咽,往外拿糖瓜儿的手动作也慢了下来,“说三楼这么高你要是掉下去怎么办……”
“娘子。”赵明佺快步走过去把秦晓晓揽进怀里,“娘子若是想家了,就跟为夫好好说说家里的事跟人吧,回忆一下,总是能缓解思念的。”
秦晓晓摇头:“不去想,不去回忆才不会思念。我不要想,你给我说祭灶的风俗,我转移了注意力就不会去想了。”
“好。”赵明佺一面用袖子擦干净秦晓晓脸上的眼泪,一面结果她手里的纸袋子,“祭灶就是送灶王爷上天,所以晚上的仪式又叫‘送灶’、‘辞灶’。一会儿你就看我抱着只大公鸡往它头上浇酒吧。”
“大公鸡?浇酒?”秦晓晓声音里还带着哑,却已经抽着鼻子开始迫不及待地提问题了,“为什么要抱着大公鸡?为什么还要往它脑袋上浇酒?”
“据说,灶王爷上天时的坐骑就是一只大公鸡,所以一会儿说那只鸡的时候不能叫鸡。咱家那只是大白公鸡,晚上就要说是‘大白马’。”赵明佺码好了糖瓜儿,将那纸袋子折了几折丢到扔垃圾的竹筐里,端着那碟子糖瓜儿放到灶台上,“往鸡头上浇酒是看灶王爷领没领情。若是鸡头动了,还有‘扑棱扑棱’的声音,就说明灶王爷承了我们的情,上天不会说我们的坏话;要是没声音,就是说他老人家不领咱家这份情,还得继续拿酒浇。”
“除非是死鸡,不然一直拿酒浇,它迟早要动的。”秦晓晓笑笑,“到底还是有点美好的愿望。”
“娘子这话说得好。”赵明佺点点头,“‘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都是对灶王爷的期望啊,众望所归,灶王爷任重道远。”
“只期望明年我们的日子能顺当点儿。”秦晓晓撇嘴,“上次那两位,什么王大人跟郭大人,含糊其辞,只怕拿了银子都变成油水补了他们的脂膏肚子!”
“好了娘子。”赵明佺见秦晓晓一下子又开始义愤填膺,连忙开劝道,“开春我们去垦荒,早早占了那块地就是。”
“说的也是。”秦晓晓耸耸肩,“我记得在哪儿看见过,说是冬天趁着树木睡觉的时候挪来挪去的话成
活率比较高,不如试试?”
赵明佺非常佩服自己娘子这种转移注意力的功力,也非常佩服她脑子里时不时蹦出来的稀奇古怪的想法。鉴于她刚刚的思乡之情,他决定暂时先顺着她的话走:“那好啊,娘子到哪里去找桑树苗儿呢?”
“还真的。”秦晓晓咬手指的反应叫赵明佺哭笑不得,“我们那儿有园林局,还有花鸟鱼虫市场,这儿有么?”
“没有。”赵明佺摇头,“什么园林局?”
“就知道没有。”秦晓晓撇嘴,“罢了,今天祭灶,是不是该吃点儿好的?我们去那小池子里钓鱼吧,带着个小板凳,再带个木桶。我上次叫你做的鱼竿儿呢?扛着扛着。”嘴上支使着赵明佺,自己手上也不闲着。在面缸里拿小碗儿舀了一口儿面,滴了几滴香油搅匀了,捏了撮儿盐拌进去,揉成一个小面团在手里握了,屁颠儿屁颠儿跟在赵明佺身后回屋拿大衣裳。
“这池塘都结了冰,钓哪门子鱼?”赵明佺裹得严严实实的,可是一开口嘴里还是往外冒白气,“鱼都嫌天儿冷。”
“我也嫌天儿冷!”秦晓晓把双手搁到嘴边儿不住地呵气,“赶明儿养两只绵羊,等它们毛儿长了剃了毛儿纺成毛线织羊毛衫穿。”
“这是什么新鲜穿法,没听说过。”赵明佺一面走一面跳脚,“这寒冬腊月,不在屋里火炕上暖着的,都是疯子。”
“你还不是捎带着连自己都骂上了?”秦晓晓有些生气地踢了他一脚,“反正都出来了,索性疯到低。钓条鱼回去,一鱼两吃。”
“娘子,还是回家准备祭灶吧。”赵明佺蹲在被秦晓晓丢了块石头砸出来的洞旁边,在秦晓晓的“远程遥控”下,上饵,下钩,坐在小凳子上冻得哆哆嗦嗦,无奈没钓过鱼,实在不得法,鱼死活不上钩。
“这鱼都冬眠了吧?”秦晓晓在岸上也冻得不行,出溜下去找赵明佺看成果,结果发现食没了。
“娘子,看来这鱼当真吃不得。”赵明佺声音都带了颤音,“都成精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