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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小丫鬟端了茶水;舒曼瑶和杨建白各自捧了一杯;跪着给上面的杨老太太行礼;杨老太太炖了顿才接了茶杯:“这成了家,也就是大人了;你们日后可要夫妻一心……”
说了半天;这才先接了杨建白的茶水抿了一口;给了一个红包;又接了舒曼瑶的茶杯,给了红包之后,另外给了一套首饰。
接着是杨家二老爷和二夫人,杨建白和舒曼瑶只是微微躬身;杨二夫人略有些惊讶,又有些无措的看杨老太太;杨老太太微微点头,小丫鬟立马拿了跪垫放在杨二老爷好杨二夫人面前。
杨老太太端着茶杯慢悠悠的说道:“建白啊,虽然你二叔父和你二婶娘并非是你亲生父母,但是这么多年来,你二叔父和二婶娘在你身上也没少下功夫,你吃的穿的用的,你二婶娘都替你打理的好好的。你上学读书写字出仕,你二叔父也没少帮忙,现在你成亲了,你二叔父和二婶娘对你的养育之恩,你可不能忘记了。”
杨建白微微有些皱眉,看了一眼杨老太太,没做声,却没打算下跪,只接了丫鬟手里的茶杯,躬身行了礼,喊了一声二叔父和二婶娘。舒曼瑶自是要跟着杨建白一起的,杨建白不下跪,她也只跟着躬身行礼。
杨二老爷的脸色立即就变了,黑漆漆的还挺像回事儿,杨二夫人则是一脸伤心失望,眼圈都跟着红了:“建白,你可是在心里怨恨我?还是你觉得我哪儿做的不好?你只管说,我以后,以后一定会改的。”
旁边一个青年皱着眉说道:“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管爹娘哪儿做的不好,祖母也说了,你这么些年在杨家,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爹娘打理的?现在你成亲了,跪一下我爹娘,谢一下我爹娘的养育之恩又怎么样?做人得知恩图报才行啊。”
这人旁边坐着一个少妇,二十来岁的样子,面向略有些刻薄,接茬说道:“就是,大哥,做人得有良心,这又不是让你去杀人放火,再说了,爹娘本来就是你的长辈,你给长辈行礼怎么了?谁能说个不是?难不成这分了家,大哥就不当杨家的人是你的亲人了?”
杨家二房共有两个嫡子,一个比杨建白小一岁,已经成亲了,一个不过十三岁,年岁还小。刚才开口的是老大杨和安和他的妻子曹氏,夫唱妇随的,倒是挺有默契,舒曼瑶就是有些奇怪,这曹氏长的也不错,杨和安当初祖母就和那马姑娘勾搭上了呢?
“二叔父和二婶娘说养育之恩?”杨建白慢吞吞的开口,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有些冰冷,手里的茶杯也放下了:“那我们就算算这养育之恩吧,我娘的嫁妆,还有一些在杨家存放着呢。我身为杨家的嫡长孙,分家的时候应该是要分七成的家产的,当初二叔父也算了这养育之恩,现下看来,二叔父当之前的算法有些不满意,那不如这样吧,等会儿族长过来了,咱们请族长再算一次?”
二叔父脸色又变了变,更是气恼了,二婶娘的脸色则是有些尴尬,这杨建白母亲的嫁妆,族里是给了期限,让她赶紧还回去的,这会儿她还没凑出来,若是再算上那七成的家产,就是将祖宅卖了,她都还不起的。
“大哥,这么说就是你的不对了。”没等杨老太太打圆场,杨家的三少爷,也就是杨家二房的二少爷杨和煦开口了,一脸的愤愤不满:“难怪先生说大哥你读书不好呢,这些年的圣贤书你都是白读了,那些黄白之物,能和亲情相比吗?那些家产钱财算什么东西?为了这些,你连良心都能不要吗?你身为杨家的一份子,杨家的事情你难道不应该出力吗?”
舒曼瑶算是听出来了,这个和舒曼瑾是一个类型的,表面上看着正义凛然,大道理是一套一套的,说话做事都显得自己贤明无比,实际上,剥下那一层光芒大放的外衣,下面就是一片乌黑,肮脏的很。
“三弟,你既然是这黄白之物不重要,为什么不将这黄白之物拿出去买了米粮,送给大街上走过的人呢?”杨建白慢悠悠的问道,杨和煦皱眉,正要说话,就听旁边杨萃盈笑道:“大哥,三弟,今儿可是大好日子,大嫂还等着敬茶呢,咱们就别说那些无关的话了,要不然,大嫂可就要站不住了。”
说着,冲舒曼瑶眨了眨眼,一派机灵天真:“大嫂,你也劝劝大哥,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这么拧着说话呢?三弟年纪还小,让大哥就别和三弟计较了?”
舒曼瑶微微一挑眉,笑着说道:“妹妹说的是,三弟年纪还小,不过,大约是先生教的不一样?我娘家弟弟,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回家可从来不和家人分什么黄白之物。唔,或者是因为我弟弟是长子,家里长辈并不娇宠?”
忙又摆摆手说道:“我也不是说三弟被家人宠坏了,就是三弟年纪小,上面又有两个哥哥主事,三弟不需要想别的,只管好好念书就好了。”
所以,现在长成了书呆子了,对兄长不敬,出言不逊,可见是被你们家自己人给宠坏了。
舒曼瑶这话说的几乎是没遮掩了,杨二叔和杨二婶那脸色可真够好看的,就是杨和煦自己,脸色都涨的通红:“大嫂,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感叹一下,我娘家弟弟和三弟你比起来,实在是太不幸了,上面竟然没个哥哥宠着。”舒曼瑶笑着说道,也将手里的茶杯给放下了,真敬不了茶也没关系,反正杨老太太已经喝过了,杨建白的爹娘都是在地下,只要族谱上写了她舒曼瑶的名字就行了。
现在杨建白的官职,在杨家算是最高的一个了,只要爵位一天没下来,族里的人也就不敢明着欺负杨建白,杨二老爷不过是个五品官,不对,貌似是四品?反正没有杨建白官职高,要不是因为老太太身上有诰命,还是超品诰命,谁搭理这杨二老爷啊?
两个人都放下了茶杯,舒曼瑶也不打算继续行礼了,只叫来了自己的丫鬟,拿了之前做好的各色针线,先给老太太:“这是我为祖母做的衣服,祖母瞧瞧合不合身?”
杨老太太连眼皮都没掀:“放着吧,我老婆子也没那么大的福气,怕是穿了会折寿。”
舒曼瑶也不在意,反正衣服也不是她亲手做的。继续拿了两双鞋子给杨二老爷和杨二夫人,他们两个见老太太都不待见舒曼瑶,自是也不会给好脸色了,连看都没看,也不让丫鬟上前去接,舒曼瑶直接就放在他们身边的茶几上了。
平辈的人则是荷包香囊之类的,成了亲的男人没有,杨和煦哼了哼,却没将东西推出去,只让丫鬟接了过去。杨萃盈倒是好脾气,笑嘻嘻的接了,还道了谢。另外一个杨冰,从头到尾都没露出个笑脸,也并不接舒曼瑶的东西,只让丫鬟拿了过去。
舒曼瑶打量了一番那杨冰,穿着打扮虽然比不上杨萃盈,却也不是太差,脸色还行,红润润的,看样子杨二夫人也没苛待自己这个庶女。到是奇了怪了,杨二夫人那样子,明显不是个贤良淑德的,怎么就没苛待这个庶女呢?
不过,到底是和自己没多大关系,舒曼瑶不过略奇怪了一下,就将这年头给抛出去了。小丫鬟正好这会儿来通报,说是族里的一众长辈们过来了,老太太身份虽然贵重,却也不能怠慢了族长夫人,于是一群人又转移到客厅。
杨家的族人确实是不少,不过舒曼瑶也不用磕头行礼了,只端了茶杯一圈圈转下来认人,长辈是给舒曼瑶见面礼,晚辈则是需要舒曼瑶掏荷包,平辈还是舒曼瑶给,不过只给一些针线活计就行。
光是这一圈下来,舒曼瑶都累的有些站不住了。她平日里身子虽然好,可昨晚是新婚之夜,今儿一大早又起床,在杨家也费了不少神,这会儿自是累的很了。
杨家的族长夫人倒是个和善的,见她脸色不好,忙拉了人在身边坐下:“你既是嫁到了杨家,明儿让建白带着你到祠堂祭拜一下祖先,改了族谱,日后就是我杨家的人了,我们这些老一辈儿的,也不要你们多做什么,早些开枝散叶才是,建白这孩子,从小命苦……”
这话没说话,就听见旁边杨老太太轻咳了一声,族长夫人撇撇嘴,继续说道:“你平日里多关心关心他,只将你们自己那小家庭打理好就是了,早早生了孩子,日子就会越过越美了。”
舒曼瑶脸上带着羞涩,微不可见的点头。族长夫人又拉了个年轻点儿的小媳妇过来:“这是我那小孙媳,也是今年才成亲的,你们都是新媳妇,平日里也多走动走动,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她,她要是不知道,还能问问我,可怜你们两个年纪轻轻就独立了门户,家里没给老人儿,有些事情就难办了……”
杨老太太又哼了一声:“大嫂,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建白就是分家出去了,那也是我亲孙子,他那院子里的事情,我又不是不能管了,你若是真有空啊,不如去盯着你那大孙子,听说前两天他那院子里又有个丫头小产了?”
☆、第120章
中午是在杨家祖宅用的团圆饭;也叫认亲饭。杨家人多;这宴席摆的也大;不过,宴席间的氛围就不是那么和谐了。幸好杨建白分了家;舒曼瑶也不太在意这些;就是没胃口;两个人也没饿着自己。用完之后;杨建白就带着舒曼瑶回去了。舒曼瑶实在是累的很了,进了马车就想躺下,杨建白忙揽了人靠在自己身上:“你先睡会儿,到家了我叫你。”
舒曼瑶点点头;将脑袋埋在杨建白的肩窝里,闭上眼睛安安稳稳的睡觉;这条路虽然她不熟,但是有杨建白在,怎么也不会出事儿的。
等舒曼瑶一觉睡醒,已经不是在马车上了,她瞪着床顶好大一会儿,才猛然间想起来一个问题——杨建白没将自己叫醒,那她是怎么回的床上?
“夏夕!”转头喊了一声,夏夕忙掀了床帘:“夫人您醒了?要不要先喝口水?”
舒曼瑶觉得喉咙里有些干干的,就点了点头,夏夕这边先扶她坐了起来,景春那边就端来了水,温温热热的白水,正好入口,舒曼瑶连喝了两杯,这才觉得好受了点儿,按着床沿坐起身子:“我是怎么进屋的?杨……咳,老爷呢?”
夏夕忍不住笑,好一会儿才说道:“老爷对夫人可真好,瞧见夫人睡的香甜,就不让我们吵醒了您,让小厮将一路上的门槛都卸掉,马车直接赶进后院,然后老爷将您抱进屋子的,夫人您就放心吧,除了我们几个,谁都没瞧见。”
舒曼瑶瞪她一眼,不过,知道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抱进来的,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的,那样就太丢人了。若是成婚好几年了杨建白这样做,那大家保准夸他们恩爱,可这刚成亲,那传出去可就不是什么恩爱的好名声了,指不定就要“荒淫无度”了。
“准备一些礼物。”舒曼瑶穿好了衣服,瞧了瞧天色,她睡的时间也不长,这会儿正是半下午,外面天色还好的很,夏夕有些不解:“夫人,准备什么礼物?回门礼吗?”
“不是,唔,咱们一会儿去戚家一趟,对了,刚才就问你了,老爷呢?”舒曼瑶一边自己梳头发,一边问道,夏夕眨眨眼:“老爷在前面书房,说是一会儿就过来了,夫人,咱们这会儿去戚家啊?今儿可是头一天……”
“没事儿,你只管准备礼物去,我也说不准戚夫人她们喜欢什么,这会儿先去问问老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