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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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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若姐,怕是很担心吧?
刘春娇早就看出了庄善若与伍彪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情愫,更何况此时情势紧急,庄善若早就顾不得避嫌了。
“抓牢了!”老刘郎中中气十足地低喝了一声,话音未落,只见手中的刀片寒光一闪。
“噗呲!”是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肤的声音。
“嗷——”伍彪吃痛的叫声,带了血淋淋的痛苦。
“阿彪,阿彪!”伍大娘听到动静,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老刘郎中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手上的动作一滞。
“张嫂子,你先陪伍姨出去等着!”庄善若当机立断,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压住伍彪的脚,能够感受到从脚部传来的阵阵战栗。若是因为伍大娘而耽误了手术,那么,恐怕伍彪要遭更大的罪。
老刘郎中没说什么,却赞许地看了庄善若一眼。这个女子不简单,在这样的场面下依然能够面不改色,脑筋清楚,真真是不容易哪。
张山家的慌慌张张地应了,手里的帕子没地方可放,干脆就塞到了一旁的刘春娇的手里,然后赶紧连搀带推和伍大娘出去了。
伍大娘只是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点猩红,脸上顿时变得煞白,脚便有些站不稳了。
“嗷——”
伍彪又叫,全身紧紧地绷起,像是一张拉满了的弓,沉睡的力量因为彻骨的疼痛而被唤醒了。
老刘郎中脸色不变,手上不停,小刀轻快地在伤口里移动。
鲜红的血淌过,顺着刀柄流下来的便是腥臭浓黑的血了。
张山紧紧地压住伍彪的双肩:“伍兄弟,伍兄弟!”
庄善若双手的力量已然不够,她将整个上半身压下来,感受着伍彪绷紧的脚尖急于发泄痛苦的力量。
伍彪双目紧闭,脸上的肌肉狰狞地扭曲着,张大了嘴,那痛苦的嚎叫一声紧似一声,直叫得人头皮发紧。
庄善若的眼泪不由得滚滚而出,她极力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用她最温柔的声音轻声唤道:“伍大哥,伍大哥,你忍忍,就好了,就好了……”
仿佛是一阵和煦的春风吹过,又仿佛是一片清凉的甘霖洒过,伍彪因疼痛而绷紧了的身子竟慢慢地松弛了下来,最后又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沉沉地落回到了床上。
庄善若松了口气,手上却不敢放松分毫。
伍彪干燥起皮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伍兄弟,你说啥?”张山俯下身子,将耳朵凑到伍彪的嘴边。
伍彪嘴唇动了动,声音还未从喉咙里出来便消散了。
庄善若咬了嘴唇,心中一暖,她分明看到伍彪的嘴型,正在喊着“善若”。在这样的时刻,他还能够念及她,对她来说,也就够了。
老刘郎中趁着这个当口,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腥臭的血将他拿着刀子的右手染得黑红。
“啪嗒!”又是一声,一块腥臭腐烂的肉应声掉到了床上铺着的垫子上。
“好了!”老刘郎中又细细地侧过头看了看那两寸见方三寸深的伤口,满意地点点头,“幸亏还没溃烂到骨头里!”
庄善若松了口气。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伤口处理好!”老刘郎中吩咐刘春娇。
“哦!”刘春娇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地将手里早就冰凉了的帕子按到伍彪的伤口上,帕子一下子就吸饱了腥臭的黑血,还有些血滴滴答答地流到了地上。
刘春娇将帕子投到水盆中。
帕子在水里舒展开来,以一种妖娆的姿势,将满盆的水染得通红。
血!
刘春娇拿帕子的手像是过了电般的一颤,竟是僵住了。
血!血!血!
上一次见这么多血是什么时候?刘春娇怔怔地看着一盆血红,想起那个让她永生难忘的夜晚,她挺了大肚子,用一块素白的帕子抹去刘昌嘴角残留的血痕。
她长那么大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血。
“咳咳咳!”刘昌剧烈地咳嗽之后,又吐出了一口血。她慌慌张张地拿帕子掩住刘昌的嘴,那殷红的血却湿透了帕子,从她的指缝间漫出来,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被子上,开出一朵朵瑰丽奇谲的花朵。
她小时候即便是手指被割破一个小小的口子也要痛哭半天。此时,刘昌吐不尽的血似乎幻化成了铺天盖地的红,让她忘了害怕,只想努力擦去刘昌嘴角的血渍。
可是这血,偏生像是和她作对似的,竟是越擦越多,越擦越多……
“春娇,你歇着,我来!”庄善若让张山扶住伍彪的腿,轻轻地推开刘春娇,毫不犹豫地将双手伸到血水中将帕子涮了两把,利索地拧干,继续去擦伍彪的伤口。
也不知道换到第几盆水的时候,水里才呈现出淡淡的红色。
刘春娇只是怔怔地在一旁看着庄善若小心利索地处理着伍彪的伤口,然后在老刘郎中的指点下,将早就准备好的膏药敷了上去。
“血,终于止住了!”刘春娇心底竟涌上如释重负之感,就像当初刘昌吐尽了最后一口血,同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时,刘春娇不是悲从中来,而是拿着洇透了鲜血的帕子,有种茫茫然的释然。
“止住了!”刘春娇喃喃地道,将目光落到了伍彪虚弱的脸上,心里竟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第340章 流水落花

庄善若慌慌张张地从床头的隐蔽处翻出一个荷包来,将里面的东西悉数倒出来,数了数,不过十三四两多点。
她一股脑儿地又将床上零散的银子塞回到荷包里,然后将荷包收到了怀里。
临出门的时候,太过慌张,裙角勾在了门边的木茬子上,“刺啦”一声,竟被拉出了一个大口子。庄善若懊恼地看了一眼,这口子足有半尺长,带着毛毛的边。
庄善若一刻都没有迟疑,将柴房的门上了锁。
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换裙子了,老刘郎中替伍彪动了手术早就疲倦不堪,正准备坐车回去。她也要随车跟着进城,好去善福堂替伍彪抓药。张山自告奋勇,可是庄善若总觉得不放心,还得自己去一趟才好。
庄善若的目光在后院里溜了一圈。
这几日来去匆匆,除了回来睡个囫囵觉,也没顾得上别的。园子里的菜蔬缺了水都蔫蔫的,黑将军连着好几天也只打了个照面,也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去了。
庄善若心念一转,脚步却没停,急急地走到前院。
她特意避开许家人,就是不想和他们多费口舌,此刻占据她整个心的只有伍彪的伤势。
背后传来脚步声。
庄善若眉头一皱,她可没有闲工夫和童贞娘扯淡,老刘郎中还等着她一起坐车回去呢!虽然天刚过晌午,不过老刘郎中身子弱,得慢着点赶车;况且,伍彪只在伤口上敷了药,喝的汤药还得等她从善福堂抓药回来呢!
所以,时间很是紧迫。
庄善若只当做没听见,也不回头,伸了手要去推院门。
“媳妇!”
庄善若心头一颤,终究不忍,还是回过头来。
许家安正站在她的身后。穿了一袭长衫,却略嫌大了些,整个身子便愈见消瘦了。他神色平静,整张脸就像是被清水仔细地洗濯过一般。看不到多余的情绪。
“大郎!”
许家安眼睛里涌现出温柔的笑意,盯了庄善若看了半晌,才道:“好几日没见你!”
庄善若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自从那晚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和许家安单独照过面。那晚,许家安在月色下落拓的背影却让她感怀了许久。
“今儿怎么没去私塾?”庄善若躲开许家安的眼睛。
“荣先生替我上着课,眼看乡试没有几个月了,他让我静下心来多写几篇策论。”
庄善若惊奇,记得童贞娘明明和她说过许家安放弃了乡试。她生生地将疑惑咽回到肚子里——现在可没有时间说这些:“那你好生准备着!”
许家安的眼睛突然黯淡了下去,他自嘲地笑了笑:“你竟也不问问我?”
庄善若一时语塞。她想问,可是似乎许家安参加不参加乡试不是她应该关心的事,而她应该关心的那个人却还躺着床上没有醒转过来。
“我不懂这些,你觉得好,那就好。”
许家安失望之色更深。他低下头,重新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又是一片澄净。
“我知道你不在乎我中不中这个举人,我也不在乎。”许家安话音一转,“可是,我总得证明点什么。”
“证明什么?”庄善若觉得这样的许家安她有点不认识,或者说她认识的只是病后的许家安。那并不算是完整的他。
许家安轻轻一笑,嘴角勾起浓浓的嘲讽,道:“证明什么?除了证明我并不是一个百无一用的废物还能证明什么?”
庄善若愣住了,她认识的许家安从来不会说这样尖刻的话。
许家安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为了掩饰自己的软弱把锋利的爪牙露了出来,却不知道只是自欺欺人。
一阵风起。
东风携裹着浓郁的暮春气息。将许家安宽大的长衫吹了起来,同样也让庄善若裙角飘飘。
许家安的目光落在了庄善若的裙摆上,突然神色一肃,赶紧上前两步:“媳妇,你的裙子破了!”
庄善若低下头。还没等许家安的手摸上她的裙角,她便下意识地将裙子一掀,后退了半步。
许家安弓着腰,右手尴尬地伸在虚空中,只有春风从他的指缝间淌过。
庄善若突然觉得有些不忍:“大郎……”
许家安暗自笑笑,收回了手,道:“你什么事情那么着急,竟连换裙子的时间也没有?”
庄善若惭愧,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略一点头,道:“大郎,我有急事在身,等我回来再说。”
“好!”许家安深深地看了庄善若一眼,退后了几步。
庄善若容不得自己心软,潦草地冲许家安笑了笑,赶紧拉开院门,急匆匆地朝伍家一路小跑而去。
许家安的目光缠绵成一条线,紧紧地拴在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上,嘴角漾开苦涩的笑来:“善若……”
……
“善若……”刘春娇一愣,放下手里的粥碗,抽出帕子替伍彪揩了揩额上的汗水。
伍彪的脚下垫了被子,将受伤的小腿子悬空放着,脑袋下又垫了个枕头,将头略略抬高,不至于让喂进去的粥流出来。
他依旧紧闭了双目,只是脸色比原先要好了许多,他含糊地吐出了这两个字,却没有更多的言语了。
伍大娘不知道端了什么东西进来,招呼刘春娇道:“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真是对不住,还麻烦你给阿彪喂粥水。来来来,赶紧过来,我给你下了碗面条,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好歹填填肚子。”
刘春娇含笑道:“伍大娘,不客气。善若姐和我情同姐妹,她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你就叫我春娇吧!”
“好好好,春娇,这名字好!”伍大娘将面碗放到桌子上,道,“要不是善若县城来回跑了几趟,阿彪这条腿怕是保不住了。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家公爹!老刘郎中可真算得上是神医哪!”
刘春娇接受了伍大娘的善意,拗不过,只得坐到桌旁举了筷子吃面。说起来,连家庄县城来回跑了一趟,她也真的饿了。
伍大娘这碗面擀得筋道,放了一把小青菜,还卧了个荷包蛋,看起来清爽可口,吃在嘴里也清淡有味。
伍大娘斜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伍彪的额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阿彪这烧总算是退下去了。你不知道,他断断续续烧了足足有半个月,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哪!”
刘春娇宽慰道:“伍大娘,你别担心,只要将病根儿去掉了,这身子慢慢养总是能养回来的。”
“是,是!说起来,你们善福堂可真算得上是我们伍家的大恩人了!”伍大娘感激地道,“我在床上瘫了几年,靠了小刘郎中的妙手回春,现在能走能动的;阿彪这伤,要不是老刘郎中,年纪轻轻可就得残废了。”
刘春娇嘴里可口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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