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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童贞娘今天死活是要打开这箱子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不是说赶着先生挑的好日子,庄善若的嫁妆都是由婆家准备的吗,铺的盖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许家的,哪里又冒出这一对娘家带过来的箱笼来?看那箱笼上还各自上着锁,不是好东西,上哪门子锁?
庄善若见童贞娘不肯放手,只得道:“这箱子是我二表哥亲手给我打的,自然是没处可买。想来弟妹也知道,我娘家也陪不起什么值钱的嫁妆,可不比弟妹几十台的嫁妆铺了半条街。”
许家玉忍不住道:“那真真是巧手了,我刚才看这些石榴花倒像是真的一般,雕的这一溜的花也没一朵重样的。”
庄善若心里一阵酸涩,这个石榴花的花样子还是王有龙特意跑到县城请人画的呢。
童贞娘听着庄善若说她的嫁妆倒是一阵得意,嘴里却道:“让嫂子笑话了,也不知道这么精致的箱子里装了什么好东西?”
“是啊,大郎媳妇,装了些什么,那天我们搬着就觉得怪沉的。”许陈氏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庄善若见今天不开箱子恐怕是走不了了,便笑道:“哪有什么好东西,不过是我爹的一些旧物罢了。”说着解下腰间的钥匙将那箱笼上的两把小锁打开。
童贞娘的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箱子一打开,里面露出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旧书,童贞娘倒是吃了一惊,讪讪地松开了手,陪笑道:“没想到大嫂也是个雅致的人。”
许掌柜也走上来翻看了下,不过是些四书五经,下面还有些话本野史农书之类的,也奇道:“大郎媳妇,这书是?”
庄善若重新将箱子盖上锁好,道:“这些书是我爹给我留下的,我舍不得丢,去哪里都带着,倒让你们见笑了。”
童贞娘强自陪笑着道:“哪里,大郎不也最爱看书,这嫁妆好,倒是比那些金银细软更贴心。”
“我爹年轻的时候也中过秀才,学问本也不错,只不过家境贫寒,也没有盘缠去赴考,一年一年地给耽搁了。”庄善若眼中隐隐有泪,道,“我爹去的早,也没给我留下什么东西,单单留下了这些书。”
许掌柜原本没听说过庄善若的爹也是个秀才,不由得高看了几分,正色道:“好啊,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两箱书可比什么嫁妆都要贵重呢。”
庄善若含泪不语。
许掌柜又问道:“既然亲家公是秀才,你可也会断文识字?”
“也略略认得几个字。”
许掌柜知道庄善若是谦虚,心里越发敬重她几分,道:“怪不得我看你说话处事倒是不一般。孩他娘,没想到我摸着黑倒是给大郎找了个般配的。大郎媳妇,你平日里没事就陪着大郎读读书,我看大郎的病也会好得快些。”
许陈氏也是咋舌,想起那日算命先生说的那番话,更是信了几分,恐怕这大郎媳妇果真是许家的福星,要不咋就巴巴地陪嫁了两箱子书过来呢?好兆头,好兆头啊!
许掌柜叹道:“大郎媳妇,他们翁媳二人都是秀才,倒也算得上是缘分了。只盼着大郎能早日痊愈,侥幸取得功名,也不枉你这一番苦心了。”
庄善若根本是没想到这两箱书招来了许掌柜这一番的感叹,她也不再说什么,只得将这番话应了下来。
童贞娘气得脸儿发绿却不敢声张,这个庄善若可不是个善茬,才一天的工夫就把那老头子拿捏住了,看来这往后的日子有的精彩了。
第41章 祸兮福所倚
更新时间201422 20:01:54 字数:3113
庄善若在梳妆台前坐了许久,一头又黑又厚的青丝是梳了又梳。菱花镜中的那张脸憔悴得紧,眼下是两片明显的黛青色,身上那件妃色的衣裳将容颜映衬得更是惨淡。
她偷眼看向另一边,许家安自从吃完晚饭进了房就一直坐在窗边,低着头捧着一卷书看,动也没动一下,也仿佛房间就没她这个人似的。
庄善若说不清自己对许家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至少单独相对的时候,她没有感觉到威胁。再说许家安都半痴不傻的了,应该也不会参与骗婚的事,并且原本她庄善若根本是入不了他的眼。所以,对着许家安,庄善若恨不起来也怨不起来,甚至还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同情。
此时,庄善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房间里也就一张雕花拔步床,早就过了歇息的时辰。昨晚的洞房之夜是稀里糊涂地歇了,今晚可怎么睡呢?
思忖再三,庄善若只得起身,走到许家安旁边,轻声唤道:“大郎。”
许家安从书本上抬起头,目光一片清明。
庄善若心中一颤,强自微笑道:“大郎,在看什么书呢,这么用功?”
许家安也不说话,只将书面侧过来给庄善若看,原来是一本《道德经》。庄善若不由得暗暗称奇,这《道德经》也不在四书五经的范畴之内,进学也用不到,没想到许家安倒是看得入迷。她的那两口陪嫁的箱笼里也有这本书,记得秀才爹以前也常常拿着这本书看着,说着什么“道法自然,无为而治”这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许家安定定地看着庄善若,道:“你也看过这本书吗?”
“翻过。”庄善若想着的是怎么切入正题,随口敷衍道。
许家安却是眼睛一亮,道:“他们都劝我少看这些杂书,多多看些《论语》《中庸》才是正经,连秀儿也是这么说。”
秀儿,又来了!这个秀儿到底是何方神圣?
庄善若一晃神,才发现今天晚上许家安说的这几句话到是正常得很,怪不得许掌柜说大郎的病情是时好时坏呢,看来晚上是比较好的状态。
许家安把书举到庄善若的面前道:“我最喜欢这句话——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你知道吗?”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庄善若摇摇头,仿佛听秀才爹念过,但是太艰深了,她不懂。
许家安的眼睛迅速地黯淡了下来,将头转了回去。
庄善若觑着许家安藏在阴影中的脸,心里暗自嘀咕,千万可别犯病才好啊。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突然又想到万一真的没犯病,那晚上岂不是?
半晌,许家安将书一合,起身道:“睡吧!”
庄善若一惊,感觉自己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结结巴巴地道:“怎么睡?”
“怎么睡?”许家安停下脚步,奇怪地看着她,道,“脱了衣服,躺到床上,闭上眼睛睡呗。”
“我是说,只有一张床……我们,两个人,怎么睡?”庄善若好不容易说了这番话,嗓子眼里发干发紧,虽然他们已有夫妻之名,但是庄善若还是想着在这半年里能够保住清白之躯。
许家安的眼睛在庄善若的身上打转,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庄善若虽然是穿得整整齐齐,看着他的目光最终落到了自己高耸的胸部,心里不免有些发毛,可千万别是该傻的时候不傻了啊!
“要不,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庄善若赶忙建议道。
“不可以!”许家安说着拉住了庄善若的手,正色道,“娘说了,你是我的媳妇,得和我一起躺在床上睡,而且得盖同一条被子。”
庄善若突然被他抓了手,本来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又听得他的话说得傻气,倒是略略放下心来。这个许陈氏!
许家安自如地脱下了外衫,只着了小衣,兀自睡到了床上。庄善若只得展开一条锦被,盖在了许家安的身上,自己沿着床沿脸朝外侧躺了下来。桌上只剩下最后一支蜡烛,流了一堆的烛泪,燃得只有寸把长了,庄善若也懒得管了,准备让它自己灭了得了。
“媳妇。”
庄善若听得许家安突然叫她,吓了一跳,微微侧过头,道:“什么事?”
许家安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庄善若道:“媳妇,你睡觉怎么不脱衣服的啊?”
“我,我冷!”庄善若随口编了个理由。
许家安突然坐起身,将大半的被子挪到了庄善若这边,道:“被子都给你,这下,你不冷了吧?”
庄善若哭笑不得,只得含糊地应了一声。
“那脱衣服吧!”
庄善若全身的肌肉紧绷,她探究地看向许家安的脸。这张脸白白净净,微微浮肿,眼神清澈,脸上露出的像是孩童般天真的神色。她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只得迅速地解下外衣,缩到被子里,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
只听得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许家安的一只手伸到了庄善若的胸前。庄善若猝不及防,忍不住低声尖叫:“你想干什么?”
许家安的另一只手僵到了半空,他委屈地道:“我看你缩成一团,怕你冷。我身子烫着呢,想着给你暖暖。”
庄善若喘了一口气,赶忙半坐起来,将许家安的身子扳正,双手塞到被子里,道:“你娘还有没有和你说睡了后不能说话?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
许家安摇摇头,突然他眼睛一亮,低声道:“媳妇,那是什么?”
“什么?”
“就那里,你藏了什么在里面,鼓鼓的。”
庄善若顺着许家安的目光低下头,只见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薄的小衣,丰满的胸部因为侧着身的缘故被裹得紧紧的,呈现出美好的浑圆的姿态。
庄善若臊得耳朵都红了,幸亏烛光昏暗,她忙将被子拉到下巴处,道:“没什么,你别瞎看。”
“我怎么是瞎看呢?我娘说了,媳妇的身上我哪里都看得,哪里都摸得。”许家安兀自还是不甘心地盯着庄善若的胸口看,却是被锦被盖得严严实实的。
这个许陈氏,竟然和大郎说这些东西,她不会还真的想着要抱长孙吧。
“大郎,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去榆树庄呢。”
“榆树庄?是什么地方?”许家安眨了眨眼睛嘀咕道,“我不去。”
“那里可好玩了,又有好吃的又有好玩的。”庄善若只把许家安当孩子般地哄着。
“我不去。”
“还有很多你没见过的东西。”
“我不去。”
庄善若一时气结,果然和傻子是没法说清楚的。算了算了,明天再说了,她躺下,侧身向外,尽量不占床上的地方。
半晌,听得许家安幽幽道:“媳妇,那个榆树庄如果你去的话,我也去。”
庄善若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媳妇。”
“大郎,快睡吧。”
“我知道了,你一定和元宝一样,一有好吃的东西,就偷偷地藏起来。”
“嗯?”
“嘿嘿,你这么想我睡,是不是等我睡了后,你要偷吃白面馒头啊?”
“嗯?”
“怪不得你胸口鼓鼓的,一定是藏了两个白面大馒头,等着晚上躲在被窝里偷吃吧。”
庄善若哭笑不得,又窘又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媳妇,你别怕,我知道你饿。只是这两个馒头藏了那么久一定是又冷又干,不好吃了。以后啊,你想吃什么就和我说,我给你买,娘从来都不说我。”许家安兀自喃喃道。
庄善若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过了一阵,床那头传来了许家安有规律的呼吸声。庄善若本来是乏得很,此时却睡不着了。这一天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她感觉自己已经快不堪重负了,眼泪憋了太久,大概也被内心的焦灼和愤恨烤干了,等到可以痛痛快快发泄的时候,却连一滴也流不出来了。
庄善若用一只手支起身子,就着烛光看了看许家安的睡容。许家安两手放在身侧,睡得规规矩矩的,脸上是一片平和,浓浓的眉毛舒展开来,嘴角微微上扬。他睡着的时候,能看出来往日也是个俊秀的青年。
“大郎,大郎。”庄善若轻轻地唤了两声,许家安咂咂嘴,翻了个身脸朝里,继续睡得香甜。
庄善若这才放了心,她悄悄地掀起被子,赤着脚溜到了地上。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放箱笼的墙角,掏出腰间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