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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明显属于狼的哀鸣,突然让顾爽想起了之前那包含着悲伤和绝望狼嚎,竟突然生出一些不忍,自己没注意到的,再次加快了速度,冲到牧民们站立的地方。
没了牧民们的遮挡,顾爽立刻就看到了黑暗中,七头藏獒已经和一条黑影战成一团。不,那七头藏獒并没有都上,只有一只体型较小的藏獒围着一只狼在撕咬,剩下的六只藏獒仅仅站在旁边看着,就像掠阵似的。
不知怎么的,那只野狼并没有多少斗志,兜着圈子和那只藏獒撕咬着,更多的是被藏獒单方面的攻击。顾爽甚至已经看到野狼身上好几个被藏獒撕开的伤口,狼皮撕开,露出了血淋淋的伤口和肉。
仅仅一只狼,别说牧民,就是那些藏獒显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大家都想看热闹一样,神色轻松地站在那里。
顾爽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这只野狼并不是出来觅食的,更不是企图对他们不利的……要知道野狼是很智慧很狡猾的动物,对上七头藏獒,还有这么多人类,要是正常的话该早就逃之夭夭了,绝对不应该还在这里和藏獒恋战、周旋。
“停下!”顾爽猛地喊道。
那些藏民们被她这一嗓子喊得一愣之时,那只狼突然发出一声嚎叫--它终于被那只藏獒扑倒在地,藏獒是最终于主人的犬类,对于顾爽的喊声根本没有理会,巨大的獒嘴张开,向着倒地的野狼的脖子咬了下去!
不知怎么的,顾爽耳朵里就好像都是那满含悲伤和绝望的嚎叫,眼见喝止不住,她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就冲了上去,两手伸出,将刚刚获得胜利,正要收获胜利果实的藏獒推了出去。
毕竟动作有个先后,虽然顾爽冲上去推开了那只藏獒,地上的野狼还是被咬伤了,脖颈没有被咬断,去也撕去了一大片皮肉,鲜血淋漓的。
那些藏民都被顾爽的动作惊住了,竟忘记了动作。郑卓然和尚凡本来就跟在顾爽身边,所以,顾爽一动,他们也紧紧地跟了上去。
眼看着顾爽推开藏獒就要蹲下去查看野狼的伤势,郑卓然一把拉住顾爽:“小心!”
尚凡动作慢了半拍,手伸到了半空却落了空,慢慢地缩了回去,这才懒懒地道:“怎么,想当东郭先生了?”
顾爽被这么一拉,一问,脑子也清醒过来,正要解释,地上的野狼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
一看到野狼动作,那些藏獒立刻发出了威胁的低吼声,那只被顾爽推开的藏獒更是跃跃欲试地,想要再扑上来给这只野狼补上一口要了它的命。
这只野狼伤的真是很严重了,浑身上下,大小伤口无数,好多处都撕破了皮,露着血肉的伤口淋漓的流着血。可它好像根本没有感觉,理都没理那些藏獒,带着鸀光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顾爽,从喉咙里发出低低地嚎叫声……
野狼鸀色的眸子,本来应该让人胆战心惊的,顾爽却在这双眸子里看到了绝对意想不到的,类似于人类的悲哀和祈求……顾爽耳朵里似乎又响起那个绝望而悲伤的嚎叫,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
野狼似乎就是等着顾爽动作,见她动作,立刻又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哀鸣,转身朝着黑夜就走,走了两步似乎不放心,还有转回头来看向顾爽。
“小爽!”
“你去干嘛?”
郑卓然和尚凡几乎同时出声阻止顾爽,可一贯柔顺的顾爽这一次却对他们的话置若罔闻,头都没回地摆摆手:“我们跟上去看看!”
郑卓然和尚凡看看已经走出去的顾爽,再看看那头明显有些心急却好像刻意放慢了脚步等待什么的野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不管怎样,让顾爽独身犯险的事儿他们是绝对不会做的。对视一眼,两个男人立刻做好了分工。尚凡匆匆地跟了上去,郑卓然则回过头,向藏民们解释。
其实藏民们并没有多重的嗜杀性,即使对于野狼也不会赶尽杀绝。虔诚信仰佛教的他们更是相信一些因缘轮回,而且,郑卓然和尚凡没有注意到,他们却注意到了那个汉家女子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在黑夜里发着微微的光芒。不由自主地就将眼前顾爽不合常理的行为归结到了佛祖的身上,哪里还敢有什么异议,郑卓然准备好的词根本没用上,那些藏民就立刻招呼着藏獒们,追了上去,那样子,看上去竟然比郑卓然更担忧顾爽的安危。
那头狼受了伤,又刻意地放慢了速度,顾爽跟着并不吃力。渐渐地,那头狼就开始带着顾爽小跑起来。
身边的尚凡,追上来的郑卓然,后边跟着的藏民、藏獒们,似乎都被顾爽这只野狼忽略了。一狼一人匆匆地奔过荒滩岩石,直接朝着山上跑去。
用了大半个小时,那头狼带着顾爽终于来到了一块巨石旁边。
狼在巨石下停下脚步,对着顾爽低低地叫了一声,又朝着顾爽身后的众人怒吼了一声,两声吼叫和前后的表情变化实在太过明显,别说比较了解狼的藏民,就是尚凡和郑卓然也看出来野狼是邀请顾爽跟它走,而威胁剩下的人不要靠近。
野狼这个动作,藏民们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很奇怪,身边的藏獒们似乎特别兴奋,隐隐有些控制不住想要冲出去的架势。
郑卓然和尚凡就不放心顾爽自己过去了,野狼越是如此,他们越是想要跟上去。
那只野狼急匆匆地赶了一路,伤口的血就流了一路,顾爽看着都有些触目惊心的,可到了这里,却好像突然不着急了,冲着顾爽身旁的郑卓然和尚凡呲着白牙,从喉咙里发出低声威胁的吼叫的同时,背拱了起来,脖子的毛也炸起来,做出了一副攻击的架势。
顾爽的身体经过太岁水和血果的改造,视力和耳力比其他人要好得多。在那只野狼和郑卓然、尚凡对峙的时候,她就隐隐地听到了巨石后边传出来的几声极微弱的哼哼声……那声音,听得出是另一只野狼发出来的,却并不是啸聚山林的狂傲吼叫,也不是暴虐的嘶吼,而是,好像狗狗生病发出来的声音……这个声音,在顾爽初捡到熊熊和一撮毛的时候都听到过。
不,那声音比当初刚刚见到熊熊和一撮毛时更弱,就像忍受着巨大的痛楚,马上就要死去一样。
顾爽突然知道自己听到的那声声吼叫的来处了。那般绝望,又那般悲伤地吼叫,大概就是因为巨石后边这只野狼知道自己要死了而发出的哀嚎吧!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顾爽丢下一句,拎着手电筒越过那只野狼冲了进去。
巨石后,是一个不太深的洞穴。
洞穴并不大,顾上走进去,还需要微微弯了腰。洞穴也不深,顾爽只走进去四五步的样子,就看到了洞穴的底部。而就在这个山洞的最里边,此时,一头野狼躺在一堆干草上,已经奄奄一息。
巨石后边的山洞并没有让顾爽吃惊,而那头奄奄一息的野狼那鼓起的肚子,却让顾爽惊住了。目光扫到那头野狼身下的干草上沾染的血迹,顾爽才猛然醒悟过来,这竟然是一头正在生产的母狼!
那头母狼尽管已经濒于死亡,可顾爽走进来时,还是警觉地睁开了眼睛,却只用不再锐利的目光看了顾爽一眼,就再次闭上了眼睛。它的呼吸都已经很微弱了,眼瞅着就要不行了,根本做不出任何威胁的动作。
到了此时,顾爽也终于明白了,刚刚带着她来到这里的那头野狼,为什么孤身一狼也毅然犯险,明明知道斗不过那么多藏獒,却一直不肯逃走的原因了。那只野狼是眼看着这头母狼濒死,冒死去找人来实施救援的。
顾爽不懂得分辨狼的性别,更不了解那头野狼和这头母狼的关系。可她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夫妻。
下意识地就联想起了许多关于野狼的传说。
传说中,野狼是自然界难得的夫妻忠贞的动物。许多聪明的猎人会利用这一点,捉住一头野狼之后并不立刻杀死,而是将它禁锢住,让它哀嚎不停,很快就能将它的伴侣吸引过来,从而将一对野狼一起捉住。
还有一个传说,说一只母狼掉进了一口枯井,枯井里没有水,那头母狼侥幸没有被当时淹死,然后它的叫声引来了它的伴侣,可井太深,即使野狼再聪明也只是狼,还不会像人类那样制造梯子或者利用绳索来救自己的妻子。丈夫和妻子就那样,一个在井上,一个在井下,相对哀嚎了许久,丈夫离开,可它并非就此一去不回头,却是去猎杀了食物送给困在井中的妻子。
母狼有了食物,暂时饿不死。可枯井的另一个悲哀,就是没有水,而且,那头母狼摔落进井里的时候断了腿,加上它努力地想要跳出去,伤势越来越重了,虽然有丈夫不断地送来食物,母狼最后还是死了。那头公狼却仍旧每日猎杀了食物给妻子送来,最后,这头公狼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在了枯井边。原来,它为了挽救妻子的性命,把所有的食物都丢进了井中,自己却饿死了……
这些故事,既然被称之为故事,自然就有了人类的演义。加之,狼在人类心里早已经被定了性,残忍、凶狠、狡猾……等等贬义词可以说一大叠,数不胜数。偶尔有这么一两篇‘歌颂’狼类的故事,也就像一个小水滴落入江河,根本激不起什么涟漪,就消散了。
可,今天,亲眼所见,亲身所历,顾爽才真实地知道了,不管其他狼怎样,这一对狼夫妻却让她感动。
这种感动也让她忽略了这对夫妻的种族,抛开了听说的和自己所见的野狼的凶残,真心实意地想要挽救这只母狼的性命。
可,她又很犯难,看这只母狼的情形就知道,这只母狼恐怕是难产所致,她一不会接生,二来,眼前的情况,即使她懂得接生,只怕这只母狼也等不得了。在这个时候,她不禁懊悔,那晚怎么的也该留一点太岁水啊!
这么想着,顾爽猛地记起自己是喝过许多许多太岁水的……一个很诡异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升起:自己的血会不会也有太岁水的效果?
佛经里有佛陀用自己的肉饲鹰的故事,记得当初听说了这个故事,顾爽还很是嗤之以鼻了一番。
可此时,她自己却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很不可思议的念头。而且,这个念头一浮现出来,顾爽就没有犹豫,不管怎样,她都要试试。
临出来的时候舀的藏刀还在。顾爽也没想什么消毒之类,抽出藏刀比量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然后还是挪到了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刀。
鲜红的血瞬间涌了出来。
顾爽吸了口冷气,刀划下去,感受到疼痛,她才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自己居然用自己的血来救一头狼,比之东郭先生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若是让尚凡知道了,还不知道他怎么笑话她呢!
血流了出来,带着尚存的温热滴落下来。顾爽不再胡思乱想,划都划了,再浪费了就更不对了。
她蹲下去,扶正那头母狼的头,让它的嘴巴朝上,然后将自己的手臂伸到母狼的嘴边,看着一滴一滴的血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来,落到母狼的嘴里。
也不知道是顾爽的血真的有效果,还是母狼得了热乎乎的血液滋润,稍稍有了些活力,如此过了十多分钟,那头奄奄一息的母狼,竟然再次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母狼初初睁开眼睛,看向顾爽的目光里就满满的都是防备和警告。那样的野兽光芒,让顾爽禁不住心中一颤。还好,她没有忘记自己的所在,也没有忘记眼前这只母狼基本上没了攻击力,这才强忍着没有立刻跳起来。
手上的伤口上的血液开始凝固,顾爽将母狼的脑袋放下,从脖子上扯下围巾将手臂上的伤口裹住。
然后,对上已经放柔了几分目光的母狼道:“我是你丈夫找来的,我想帮你,你不要反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