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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这个人很惜命。”欧阳于飞笑着举起双手,答应的干脆利落之极。
“那就最好。”一手推开欧阳于飞,琉月转身就朝帐篷里走去。
欧阳于飞见此眉间扬了扬,把手拢在袖子中,笑眯眯的跟上,毫不客气的进入琉月的帐篷。
“出去。“琉月背对欧阳于飞,冷冷的扔下两个字。
“背上的伤想不好,就喊我出去。”欧阳于飞老神在在。
“小喜鹊。”琉月听言知道欧阳于飞是来为她上药,当下声音缓了点。
欧阳于飞伸手掏出怀中的药瓶,笑的咧开了嘴道:“醉了,你等她明天去了。”
明明他的小跟班叫花飞雨,不知道怎么的琉月居然一直就叫小喜鹊,那也由的她叫去。
琉月听言沉默了一瞬间,径直往床上一趴,扯下上衣,露出了整个血肉模糊的后背和上身。
虽然是趴着,但是那春色风光却比不遮还让人遐想连篇。
欧阳于飞愣怔了一瞬间后,无声的咽了口口水,真没想到琉月这么直接,反而还把他弄局促了。
“快点。”干脆,绝对的干脆。
欧阳于飞回了回神,摸了摸鼻子走上前去,在手间酝酿好药,为琉月轻轻的敷上。
手指间在伤口上游动,那已经开始结疤的伤口下,是白雪一般的肌肤,那么白里透明,那么微微的从腋下露了点轮廓。
手指游动,帐内静寂。
“啪嗒。”一滴红色滴落上琉月的后背,酝酿开来。
欧阳于飞顿时手忙脚乱的擦拭去,该死,该死,这大冬天的燥什么火,他什么时候这么没定力了。
“在敢把鼻涕给我滴下来,我扭了你的脑袋。”琉月爬着,冰冷之极的扔下一句。
国际谈判6
居然敢流鼻涕下来到她背上,这么大个男人居然冷的流鼻涕,他妈的,恶心。
黑了脸,欧阳于飞被堵的完全不敢分辨,只是嘴角抽动的厉害,鼻涕,算了,就当是鼻涕吧。
红色的鼻涕,今晚有点汹涌。
谁说冬天只会冷,不会上火。
圆月当空,清冷的月光洒下,美感。
一夜转眼过去,第二日一早,琉月就被人请去了萧太后的大帐。
揭帐进入,萧太后,耶律洪,耶律极,库杂木,黎阔等人都已经聚集在了此间,几人中摆放着一张看起来是地图的东西。
“琉月,这擒拿住匈奴单于是你的功劳,你也来参与这赎金的具体事宜。”萧太后看了眼进门的琉月,沉声道。
琉月闻言嗯了一声,就被耶律洪拉过去坐在了他旁边。
“我说千里牧原那一片最好,七座城池相当繁荣,那一片水草又最是肥美,作为赎金,就这里。”耶律极手指划过铺成在几人面前的地图,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喜色。
“我认为千里牧原是好,但是城池是不是太少了,七座?不,不,一个匈奴王,至少要割让他匈奴二十座城池……
“我的意思……”
琉月坐下后,库杂木等人完全无视琉月,激烈的争论着。
一个匈奴王被擒,等于不战而赢得大胜,割地赔款,这是绝对少不了的赎金。
琉月拉着耶律洪的手,侧耳听着,也不发言,只眼光快速的扫描那桌上的地图。
激烈的争论,一直延续了两个时辰左右,方有了最后的结局。
北牧两大将,一亲王,都兴奋的脸色微红,整个眉梢全部都是笑意。
“割千里牧原千里沃土,紧靠千里牧原十三座城池,琉月,你有没有什么意见?”萧太后最后象征性的问了一直没有出声的琉月一声。
琉月收回一直看着地图的眼,眉眼微动了下,沉声道:“有。”
国际谈判7
沉沉的一句话,顿时让耶律极等人有点惊讶。
她一个中原人,虽然这次有大功,被敕封忠义王,不过这只是一个封号而已,一个富贵身份而已,她懂什么北牧和匈奴的情况,客气的问她一句意见,她居然还真有。
“那你说说。”耶律极朝琉月抬了抬下颚,大帐中的几人也都齐齐扭过头注视着琉月。
琉月见此放开耶律洪拉着的手,站起身来,淡淡的扫了几眼明显不在意她的意思的几人。
缓缓的道:“既然我应了这个王姐身份,就只会为我的王弟着想,我不希望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到这也没让几人开口说话,一指指着面前的地图道:“昨晚,我也看了一下北牧和匈奴的接壤情况。
你们说的千里牧原,在我们北牧的西南边边境,水草肥美,养了匈奴几乎一百万人。
十三座紧靠着千里牧原的城池,是匈奴最为繁华的两处环境之一,支持着匈奴每年三分之一的收入,养着一百三十万人口。
这两处都很好,不过你们觉得这两百多万匈奴族人,我们北牧需要派多少北牧兵马,才能够压制?不让他们有机会反扑,到头来害的我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话声很淡,却落地有声,琉月说道这缓缓抬头看着面前的几人。
一片沉默,刚才分明不把琉月的意见放在眼里的耶律极和萧太后对视了一眼,齐齐皱眉。
“这话好像不错。”黑脸的库杂木揉了揉刚硬的头发。
这个好像有点道理,可又说不出来道理在那里,武将就是用来打仗的,因势利导,不是他所长啊。
“继续。”耶律极摸着下颚,皱了眉。
刚才被这么多年难得俘虏匈奴王给兴奋过了头,只想着要个好价钱,倒是忘了这点,被琉月一提醒,才清醒过来。
国际谈判8
他北牧也不过几百万人,他拿什么去镇压。
琉月闻言:“好,那我就继续说,三分之一的天下被割舍,就是为了迎回一个匈奴王,一个被敌人俘虏了的匈奴王。
各位,换做今日是北牧处于这个情况,你们会不会给?不要急着答复,仔细想好在说。”
没有人说话,黎阔张了几次口,到最后也没有说出话来。
“不会。”最后,萧太后冷冷的从嘴里冒出来两个字。
“对,不会,与其以三分之一的天下,换一个让我们蒙羞的王,不如另立新王,想当匈奴单于的人很多。”琉月手指划动,重重点了点匈奴的中心城池,雍京。
一身的自信风华,一身赫赫威严和绝对掌握,在隐隐约约中散发了出来,那是曾经的林,执掌佣兵界第一个雇佣兵团时候的风采。
萧太后和亲王耶律极再度对视了一眼,对于这一点,他们绝不否认,也是为什么还没有回到北牧都城盛京,他们就已经开始考虑匈奴王赎金的问题的原因。
俘虏久了,这个王牌就会失去他本身的价值,一个久不在其位的匈奴王,比不上一个小小的匈奴兵。
任何东西都有期限的,就算是王也一样。
所以,他们才在最得利的时候就开始商讨,争取利益最大化。
而显然那匈奴单于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昨日就开了口,随便琉月开赎金条件。
“那依你看?”北牧第一武将库杂木抬眼紧盯琉月道。
琉月听言也不客气,手指在面前的地图上快速的一划,点着北牧和匈奴交接的西北面道:“与其要些华而不实,无法掌握的东西,不如要这。”
萧太后,耶律极等见此齐齐凑近一看。
“枯纱草原?”黎阔瞪大了眼。
“对,枯纱草原和它邻近的十个城池。”琉月点了点头。
国际谈判9
“有没有搞错,枯纱草原最为贫瘠,根本就没有多大的用处,而紧邻着它们的十座城池,贫瘠不说,还相当的混乱,乱七八糟的住满了什么女真人,突厥人,摩洛人,完全就是一个垃圾。”
黎阔听琉月这么一说,顿时跳了起来,头摇的唰唰作响。
“对,这个地方要了反而是负担,不要。”库杂木也坚决反对。
“怎么会要这个地方,你耍我们是不是?”耶律极也没什么好脸色,刚才听琉月说的头头是道,还以为她真的有什么好的见解,现在看来就是一狗屁不通,不懂装懂。
萧太后沉默了没有说话,但是那反对的意思很明显。
琉月见此冷冷一笑,也住了口不说话,既然他们都不要好,那她干什么要为他们好,此处不留爷,只有留爷处。
大帐中顿时一片静寂。
“姐姐,你说,洪听着,姐姐这么说肯定有姐姐的道理,洪相信姐姐。”就在这静寂中,一直没说话的耶律洪突然脆生道。
那望着琉月的眼,充满了信任和崇拜。
琉月回头看了眼一脸明明白白信任的耶律洪,伸手抚摸了一下耶律洪的头,微微笑了笑。
“好,那姐姐说给洪听,你自己记在心上。”
没有在理会周围四人的态度,琉月一把抱起耶律洪,站在地图前,手指指着那枯纱草原道:“枯纱草原为什么会贫瘠,那是因为没有河流走它那里过,所以水草不美,不肥,牛羊难以养活,牧民没有办法生存。
而在枯纱草原的上流,则是北牧最为汹涌的一条河流,只是被北牧断了道,改了方向。
若是挖开这断道的地方,任由水流流经枯纱草原,何愁它枯纱草原没有草肥羊壮的一天。”
清冷却绝对自信的话,让周边本来一脸反对的四人,缓缓收敛了态度,凝神听起来。
国际谈判10
“至于那十座城池,匈奴人遍布的地方要他们做什么,那是匈奴的势力,要之无用,到头来说不定反被咬一口,要就要这样势力混杂的地方。
匈奴管不了,那只要我们收拾下来,那就会绝对成为北牧的人,永远不用怕它会水底起浪,反噬主人。
何况,这么贫瘠匈奴却无法收拾下来,说明了他们自身的彪悍绝非等闲,有这样强大势力的归拢,一举数得。”
说到这琉月撑起腰来,转头看着耶律洪道:“为人做事眼光放长远,已经是宝石的东西,要之代价很高不说,不一定吃的下,要就要这样掩埋在沙粒里的宝石,那才会是自己的,记住。”
说罢,也不等耶律洪明白,放下耶律洪,转身就朝帐篷外走去,毫不停留。
帐篷外,金色的阳光照耀在琉月的身上,从她的身后看去,一片金光闪闪,几乎让人不敢逼视。
帐篷外的北牧士兵,立刻朝琉月满身恭敬的躬身行礼。
对于勇士,他们绝对不吝啬任何的尊敬。
“漂亮。”走出帐篷不远,从一帐篷后走出的欧阳于飞,满脸赞誉的轻轻拍着手掌。
他的耳力很好。
“好利的眼,好强悍的分析和因势利导,琉月,你让我刮目相看。”欧阳于飞一边鼓掌,一边走了上来,与琉月并肩而行。
“过奖。”琉月神色很淡,没有骄傲,也没有得意。
“你对草原了解很深?”欧阳于飞与琉月并肩,侧头看着琉月问道,按理说中原人除了傲云等要与匈奴北牧对上的王族,会稍微了解一下草原外,其他人不应该如此了解。
“只要我想了解。”琉月的回答充满了她一贯的自傲。
是的,只要她想了解,没有什么她无法掌握,只要她想。
国际谈判11
自从她决定进入草原,她就已经找收罗关于草原的一切,用心自然会什么都知道。
何况,这些国与国,势力与势力的碰撞,她虽然不曾在高位,但是并不表示她没有见过。
二十一世纪那种首相,总统,国王的争夺,黑暗家族的倾轧并不在少数,她见过的太多,因此拿捏分寸,掌握尺度,什么是最合理的剥夺,那种精确度不是空口说白话的。
欧阳于飞听琉月如此自傲的话,脸上的笑深了深,搬起指头道:“我算算,要数道几,一,二,三……十五……”
“忠义王,忠义王,等下,等下。”刚刚数道十五,那萧太后的金帐一掀,库杂木大步就冲了出来。
琉月听言却并没停步,依旧满身冰冷的朝前走去。
身后库杂木快速的冲了过来,一丝嫌疑也不避的手一伸抓住琉月的胳膊,笑的万分崇拜和讨好的道:“我们都是粗人,不懂这些个厉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