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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沛然进来的时候,倒是难得地不好意思了一把。
他看着卫若子,讷讷说道:“小兔兔,我是为你好。”
卫若子便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杜沛然摊手道:“你要怎样才信我。怎样才愿意去信一信他?”
卫若子被气乐了,干脆翻身坐起,寻摸了纸笔垫着床沿的木边边上写道:“那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是怎么个为我好法的?”
杜沛然只是歪着头看着她,一副“你心里其实很清楚”的欠揍模样。
卫若子定定地瞧了他半晌,恨不得一拳挥在他这张俊朗坦荡的脸上。心中转了转念,却是笑了:“我信你,我怎么会不信你?你当然是为了我好。”她拿食指抵在自己红嫩润泽的下唇上,夸张地张大口,慢慢做口形,“不如这样,你干脆好人做到底,带着我一起私奔了如何?”
杜沛然嘴角便很明显地抽动了几下,脸色很有些怪异:“让师弟误认为你心中喜欢我,是你故意的罢?”
卫若子仰着脸,很认真地扯着两片薄唇说道:“我当然是故意的。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杜沛然矜持地回看了她一眼,做柳下惠状:“小兔兔,虽然这屋中没有外人,但到底男女有别,你我还是自重些好。”
卫若子却是不依不饶。她探着身子朝他那头凑了凑,脸上笑得无比地一往情深情真意切,上下两片薄唇动得很欢快:“真没骗你。你看看,你居然毫不讲究不求回报莫名无私地就这么一心为我好了,我能不被感动得稀里哗啦么?因为感动,所以就爱上了。这是件多么理所当然水到渠成的事情啊!既然你都这么为我好了,自然也不会计较我肚里这孩子是谁的种这类无聊的问题了,是吧?既然不计较,那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呶,你爱我,我爱你,这是多么和谐有爱的一件事儿,是吧!好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咱们私奔吧!”
杜沛然这丫倒真把持得住,等看着她将这一长串说话示意完,只待她嘴里消停了一小会,方才板着面孔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道:“小兔兔,你在说甚么?我一个字也没懂。”
卫若子撇了撇嘴,故做委屈地看着他,双唇动得却一点儿也不慢:“你明明看得懂,却要故意来欺负我这个哑巴。”
她又大大叹口气,继续幽怨:“看你头先说得那般热忱,到底还是哄我呢。也是,莫安之是你师弟,你偷谁家的红杏,也不能偷自家师弟的,是吧?这真要给逮着了,那得多尴尬啊,是吧?”卫若子转了转眼珠,很是认真地一边思忖一边同他商量,“诶,要不这样,咱俩跑远点儿,躲到一个他莫安之永远也想不着逮不着的地方去,你觉得怎样?”
杜沛然抱手在胸,摸着下巴问道:“你觉着,这世上有我那师弟寻不着的地方?”
这话果然非常有力度地打击到了卫若子的热情。她颓然地往后直倒,身子倒靠在床头坐着,忧愁说道:“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杜沛然眉梢一扬,有种不好的预感突然袭上心头。他正视着卫若子,问:“甚么事?”
卫若子继续皱眉做忧虑状,却不答他,只是摸着自己的肚子独自苦恼,故意轻轻开合着唇形自语道:“我说不要这娃娃吧,你偏偏要哄着我将他留下来。你如此真心为我好,我自然是不能辜负了的。你放心罢,我定会听你的话,好好将这孩子生养下来。只是,一想到要难为你让你替着背这黑锅,心中便好生不安。”
卫若子这摆明了话里有话地吊着他,偏偏杜沛然还不能不接这口。因为卫若子话中透出的浓浓的陷阱味道,让他心中的不妙感觉,愈发地浓烈了起来。杜沛然摸着鼻子小心问道:“甚么黑锅?”
卫若子坏笑了一声,突然倾身过去逼近杜沛然,拿了他的手在他掌心划拉道:“你现在若是想推,可也晚了。”
杜沛然莫名所以,傻愣愣问道:“甚么晚了?”
卫若子放开他的手,淡定地躺回床头靠坐着,继续用手摸着肚子,张口慢慢说道:“这娃娃明显日子不对,你能拿补药帮我调理脉息,哄住何太医,却不见得哄得了莫安之。我为了给你师弟做个交待,便跟他说,这娃娃是你的。”
杜沛然身子猛地抖了几抖,下意识地朝闭着的房门瞄了一眼,忍不住往身后退了半步,跟床上那姑娘拉开了些距离,然后才看着她正色说道:“小兔兔,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真没开玩笑。”卫若子眨了眨眼,睁着双无辜的大眼眸子看着杜沛然,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摊手说:“喜当爹这种事吧,我偷偷瞧着你那师弟的反应,似乎并不怎么喜闻乐见的样子。所以为了安全着想,我觉着咱们俩这对奸夫淫妇,还是该早些跑路比较好点。”
杜沛然显然受惊不小。想是觉得目前的距离还不够安全,他又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强做镇定地看着卫若子,苦笑说道:“小兔兔,你可真能坑人。你不会真以为,将我与你拉做一起,就能斗得过我那师弟了吧?”
卫若子认真思索,努力建议:“其实他手底下那帮影卫的鼻子,也许可能大概齐的,没传说中那么灵吧?你好歹也是个做师兄的,按理不是应该比师弟,更要厉害一些的么?”
杜沛然一脸惊恐的表情:“听人劝吃饱饭。我当初真该听听师弟的警告,时刻注意要跟你保持距离才对。”
……
……
虽然知道卫若子刚刚明显是恶意玩笑调戏报复,但杜沛然知道,那玩笑的内容,可一点儿也不玩笑。甚至这玩笑的后果,他自己显然已经在不知不觉莫名恶寒当中,被师弟默默修理过无数遍了。
比如说,不知从哪一日开始,师弟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明显多了几分寒意杀气。
比如说,不知从哪一日开始,自己到后园书房中探看小兔兔的机会越来越少……不对,不是越来越少,而是没经某人暗许,压根就从没有过。
比如说,不知从哪一日开始,莫名摊到自己头上越来越多推无可推无趣至极的俗事:像跟朝中的老狐狸们斗斗嘴、与军方几个大佬打打架,偶尔趁着夜色跑跑皇宫调戏调戏禁宫那班护卫高手,或者连着几天没日没夜马不停蹄地跑跑腿,帮着联络联络当年几个关健的老人,试探试探他们的底线和决心……
细细一想,他似乎很久都没有安安生生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再细细一想,以上那些勾心斗角劳心劳力惊险刺激动荡不安的破事儿,不是一向都应该是他那个阴险师弟亲身上阵去干的活么?他在亡命跑腿玩生死一线的时候,小莫大人在干什么?与小兔兔亲亲我我蜜里调油地大示恩爱!
杜沛然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那个“某一日”,似乎……好像……也许……大概……是从诗会过后。
……
……
杜沛然沉默了半晌,突然叹了口气,轻声道:“你既是信他不过,当初为何又要刻意回到他身边?”也不待卫若子答他,杜沛然在脸上扯了个意味不明的笑,看着床上娇小的美人儿,看着那张美丽如昔,灵动如昨的美丽面孔,慢慢说道:“林静书准备带你回南国那日,渝洲府台韩平不期而至。韩平那日之所以要去南国商馆堵你,强要自林静书手中截下你,是因为方含轩故意让他以为,你手中有乾坤镜之故。我原以为方含轩此举当真是冲着借韩平之手夺取乾坤镜去的。后来才想明白,小兔兔,那背后其实是你的意思罢?”
他专注地看着卫若子的眼睛,看着那里头的平静淡定,面上浅笑了一下,说道:“你若是落到了韩平手中,那么我那师弟,总会要想法子将你弄出来的。其实你那日夜里找方含轩,就是想借用他的手段,瞒过师弟,回来继续做莫夫人。”
“师弟虽然一早就看穿了你在背后的手脚。但你却让他以为,你回来,是因为我。”
杜沛然继续叹气:“你回来,当然不是因为我。小兔兔,你究竟想干什么?”
卫若子面上倒是一派淡然之色。杜沛然那里一口气还没叹完,手里已接到了她递过来的纸条,上面写着:“乾坤镜。”
杜沛然无语地看着她:“你不会是想说,你是为了想从方含轩那里换生死符的解药,所以才想要回师弟身边拿乾坤镜的?”
卫若子翻了翻眼皮,张口答:“不信拉倒。”
杜沛然无奈道:“小兔兔,你明知道生死符无解。若是乾坤镜真能自那人手中换得解药,又何需你自己独自在那处心积虑?师弟与我自然早就帮你换回来了。”
他直着身子站在离床不远处,望着卫若子的笑容里有些不忍,有些心疼:“师弟一直任由得你与那方含轩暗中往来,无非便是为了稳住他,好教他不要将你体内的符毒给引发了。你当真以为这些日子以来,你叫香琴在底下做了些甚么,他全不知情么?”
卫若子心中冷笑:莫安之是什么人?她又是什么人?别说他丫那情报头子的兼职身份,就他手底下随便拎一影卫出来,她这温良小白兔都不够吃啊。她怎么可能会自大到以为自己的小动作能瞒得过他?
杜沛然温声宽慰道:“你放心罢,只要生死符引而不发,你便如常人无异,对你无丝毫影响。”
卫若子抬头看着他,依然是一脸的淡然无波,张嘴道:“谁能保证方含轩那神经病永远不发作?若是哪日引发了呢?又或是,哪日方含轩出门不小心,被马车撞了呢?喝水不小心被呛死了怎么办?吃鱼被鱼刺卡死的,这种倒霉蛋也不是没有过。”
杜沛然不答,只静静看了她许久,然后道:“你想要乾坤镜,用来做甚么?”
卫若子心中偷偷叹气:到底还是玩不过这帮孙子。
第四十七章 挣扎和努力
更新时间20131030 11:55:05 字数:3505
明知道玩不过,但硬着头皮还得玩。自从她决定回到莫安之身边那一日开始,她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卫若子低垂着头,在纸上一行一行地写着:“你知道我不是卫若子。真的那个卫若子,早就已经死了。”
杜沛然面色一紧,却是没有说话。
卫若子没有抬头,只是握紧了笔,继续写。
“据说莫安之当时是想用乾坤镜救她的,结果没把她救回来,却将我弄过来了。”
“不管瓶子里装的是不是原来的酒,但到底,这瓶子总算还是好的。”
“去年在京郊那次,你也说过,若没有乾坤镜,马贼那一刀,便足以要了我的命。”
“所以我觉着,若是能将乾坤镜弄到手里好好琢磨琢磨,若是运气好的话,指不定哪一日,就真让我给琢磨出了个不用死的法子了呢!”
这几句话,卫若子用了好几张纸条,一句话一句话递到了杜沛然手中。末了,才抬了头,仰着脸看着他。
“也许……当真有法子也指不定。”杜沛然手中拿着字纸,脸上笑着,眼中却是满含歉意和怜惜:他能理解小兔兔于绝望中不放弃一线求生希望的挣扎努力,他甚至叹服于这具小小身躯里蓄藏着的那股子永不认命的倔强,但是——毛之不存,皮将焉附?这是多么简明易见的道理。乾坤镜虽然据说能镇魂定魄,但直至现今为止,他们师徒三人也无法确认这一点。
镇魂定魄,始终只是他们师徒几个的猜测。之前是因为小兔兔前后不一的言行举止,引起他们师兄弟两个的怀疑,然后经师弟各种试探后才确认眼前这个小兔兔,却是早在那次落水之时,便已被换魂。确认了是被换魂,神机门这几位才由此联想到关于乾坤镜的那些神奇的传说,以及那些传说所代表的真实功用。
可传说,永远只是传说。自从那位神秘的夫人死在刑场之后,这种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