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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安之紧随在她身后,抬眼便瞧见她嘴上嘟噜着的这一句。正准备踏步上车的脚微微停一了停,突然闷声笑了出来。
第六十四章 应我一件事
更新时间20131225 19:44:42 字数:2814
马车缓缓开动。卫若子舒服地歪在软榻上,看着四壁的纱幌随着马车的行进微微轻晃。莫安之探身过来,很是自然地将她搂在怀中,缓缓收紧。
卫若子下意识地蜷了蜷身子,缩成一团,窝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莫安之顺势将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没有说话。
马车里一片静谧。车外轱辘辘的轮轴滚动的声响,街市上的人声喧嚣,似乎成了一层淡漠的背景,完全侵袭不了车厢内的这一片宁静。
卫若子心中有事,到底还是有些绷不大住。扭了扭身子,拖了他的手过来,在他掌心慢悠悠划拉着:“想三妹了。”
莫安之手掌搁在她手中没有动,只是问:“你想去吴家村?”
卫若子便又掂着指尖划拉:“你这两天没听四狗子念叨么,那些小屁孩儿们想我得紧。这多久没见着,也怪惦着的。”
莫安之一阵沉默。车轮轱辘了许久,才听他在她耳畔轻声道:“若儿,你应我一件事。”
卫若子此时正背对着贴在他胸口,知道自己便是动嘴皮子,这丫也瞧不见自己的乖顺。她没有说话,只轻轻压了压头。
莫安之却又不说话了,下巴在她肩上蹭了蹭,大手不知何时自她手中抽走,重又抚到了她的小腹,在她肚皮上一圈一圈地环环抚动着,动作柔缓。
卫若子倒是习惯了这丫间歇性语言枯竭的毛病,老老实实做她的顺毛小白兔,等着他在后头慢慢酝酿情绪。
好半晌,才听他那里微微吐了口气,却是又屏着呼吸,压着声音道:“你答允我,不论发生甚么,都不要去管它。好好地将这孩子生下来,可好?”
卫若子殷勤地点着头,仗着他在背后看不到,嘴皮子动得很是欢脱:“好好好,当然得好,想管我也得管得着不是?再说了,这孩子不生下来,难不成你还能将他从我肚子里给活活拽出来?话说这年头又没有剖腹产……”
嘴里顺着他的意思嘀咕得正欢,却觉腹上的手臂惩罚性地紧了一紧。卫若子被他这样猛然一勒,下意识地一扬头,入眼便是一双放大了的幽黑眼眸,正凑在她脸侧,晦暗莫明地紧盯着她:得,看来刚刚嘴皮子上那一通嘟噜,一个字没落,全掉他眼睛里去了。
好吧,既然不满意她的敷衍应付,那她配合着正经些好了。
卫若子调整了一下表情,回了回身子,用手拍了拍他搁在自己肚皮上的手背,张口无声道:“他不仅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放心吧,我会好好将他生下来。”
她在脸上堆出一脸甜甜的笑:“刚刚不还说了么,咱们还得生一窝出来玩呢。”
莫安之久久看着她的眼睛,末了却是低低叹了口气,微垂着眼皮,没头没脑地说道:“师兄回来了。”
卫若子一个没稳住,整个人僵了一僵。
自从前天在那面摊老板手中见了那只碧玉酒壶,她就知道,那是杜沛然的酒壶。她用那只酒壶喝过酒,她当然知道,那是杜沛然的酒壶。
四狗子突然拿着杜沛然的玉酒壶出现在京都城,当然不可能是平白无故。
四狗子原本就是准备拿着玉酒壶,送往丞相府的。
四狗子说,他本是跟着猎户老爹进城来卖皮子的。因为出门之前,三妹托他将这玉酒壶送到一个叫丞相府的地方,他便趁着老爹练摊儿的时候,哄老爹说是要到城关西市坊的老姑家转转,跟老爹打了个招呼,便独个儿寻了出来。
四狗子并不知道这个叫丞相府的地方住着若姐姐。虽然村里从年前开始,便传了很多跟若姐姐有关的事,但他却没能听明白几件。他只知道若姐姐是个贵得不得了的贵人,却不知道若姐姐是丞相府里的贵人。四狗子压根就不知道,丞相是个多大的官儿。他以为的“丞相府”,只是一个叫“丞相府”的地方。
四狗子不知道吴三妹为什么要他捎个玉酒壶到丞相府。但卫若子却知道,这玉酒壶八成,是杜沛然借三妹的手,打发四狗子送来的。
自从卫若子认识杜沛然以来,就没见那玉酒壶离过他身侧。卫若子最后一次见那丫时,那玉酒壶都还在他腰间挂着。现在既被四狗子从吴家村送来了这里,这自然是杜沛然在告诉莫安之:他现在,就在吴家村。
那丫居然在吴家村!他不是应该早就离京南下了么?这里又不是交通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即便杜沛然那丫是半仙会轻功,哪怕他会的是段誉段公子他们家“凌波微步”的功夫撒,他也不可能把别人快马飞奔都得花上半年的路程,短短俩月间就飞了个来回!
那丫要不是压根没南下!那就是压根没南下!如果那丫根本就没南下,那么那所谓“神机子手中的乾坤镜”呢?又在逗她玩么?
什么帮她去南国找神机子要乾坤镜!哄鬼呢吧!
自打见了四狗子,自打见了那只玉酒壶,卫若子就已经暗自打定了主意:不论如何,她都要去一趟吴家村。不论如何,她都得把杜神棍找出来,好好问个清楚。
只是显然,她暗中打定了的这个“主意”,并没能逃过莫安之的眼睛。
……
……
卫若子下巴轻轻扬了扬,偏着头看着莫安之,平静说道:“不是说去南国会小情儿去了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莫安之正看着卫若子,淡淡说道:“他是给你弄乾坤镜去了。”
卫若子小嘴微微张了张,却没有继续再动。
莫安之道:“你可以放心了,乾坤镜现在正在师兄手上。”
“你既答允了我,会好好生下孩子。那么在那之前,便甚么也不用去管。”
也就是说,乾坤镜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卫若子没把孩子生出来之前,还是省省心,不要再去搞三搞四了。至于其它的什么为什么,你也可以都通通都不用去管了。老公大人,你是这意思么?
可问题是,她怎么可以不用去管?这两天来,卫若子脑子里早就激荡澎湃了一整套的“十万个为什么”,她怎么可能不去管?
杜沛然为什么会在吴家村?
杜沛然为什么那么快就从南国回来了?
既然拿到了乾坤镜,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找她?
杜沛然不仅不来找她,他甚至都不敢回丞相府来会这个跟他蛇鼠一窝的师弟莫安之……
杜沛然不仅不敢进城会莫安之,他甚至连通知莫安之自己已经回京的消息,都要通过吴三妹打发四狗子偷偷摸摸地送酒壶,用这种拐了七八个大弯的手段,来知会莫安之……
杜沛然不敢进城,杜沛然不敢露面,杜沛然他……是不是出事了?
……
……
明天就是卫新元行刑赴死的日子,莫安之这是在拿乾坤镜的消息,安她的心吗?但问题是,直到现在为止,她都只是这整个棋局里边,最没影响力的一颗棋子,她卫若子就算是要乱来,就算她卫若子要来个午门哭父,那也丝毫改变不了明天卫新元要面临的,凌迟至死的命运啊。
既然如此,对于莫安之来说,她这个悲催小娘子安不安心,关他屁的个事啊!
除非……
马车行至以前的丞相府后府,如今的莫府前门,缓缓停了下来。莫安之过来搀住卫若子的手,抬眸紧盯着她的眼睛,道:“莫要再胡乱寻思了。”
卫若子就势起身,向他淡定地点了点头,内心无比蛋疼:眼看着老爹都要被人给零割细碎活片了,你倒是给我安个心试试?
任莫安之将自己小心地扶下车,脚下刚一站定,冷不防一个拨亮的海豚音突地迎到她面前:“小姐——”然后便是“咚”的一声,那姑娘没有二话,直接就趴地上磕起头来。
卫若子反应过来,口中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顺着那姑娘的节奏,便要跟着她一起往下蹲。还是莫安之手快,一把扯着卫若子手腕,将她稳在原处。左手虚空一抬,那里香琴也身不由已地站直了身子。
香琴糊了满脸的泪花,顾不上被强制起身的惊诧,只抬着脸看着卫若子,还在那一个劲儿吧嗒吧嗒掉泪珠子:“小姐,奴婢……奴婢可想死你了!”
卫若子被噎得一口气没倒过来,好一阵无语:丫头,你这话说得也太……实诚了点吧。想死你了。想你死啊……
第六十五章 怎么下得了手
更新时间20131228 18:15:19 字数:3787
伴着香琴小同志一路的抽抽噎噎上了阁楼,进了卧室。莫安之倒是很识趣地在中途拐了个弯,径直去了书房。
香琴同志的忧伤明媚明显还没完全得到释放,一进得屋内,又是熟稔地倒头就拜。好在卫若子早有准备,不待她跪下,顺手一抄,直接就把她给托在了半空。
香琴一边抹着泪,一边看着卫若子,又是哭又是笑:“奴婢还没恭喜小姐呢。小姐,您……您,总算是有盼头了!”
卫若子反应了一反应,才反应过来这丫头说的是她肚子里的娃。心中原就一直揪着这事有些惴惴不安,忙冲着香琴重重地挥了挥手,打断了这妹子尚末来得及开动的抒情模式,再一掉头,径往书桌那头走了过去。
香琴抹了抹泪,十分自觉地跟了过来。
卫若子开门见山,提笔写道:“莫安之放你回来,可有交待些什么?”
见小姐又是连名带姓地叫少爷,香琴心中直打咯噔:得,这指定又是同少爷闹上了。她摇头道:“两个月前,杜先生突然说要离开上京一段时日,临去前交待了一大堆药材给奴婢打理。杜先生走了之后,奴婢便一直留在前府杜先生客居的西院,一直没法进来这边的园子。直到前儿个……”
说到这里,香琴突然停了停,咬着唇偷眼打量着小姐的神色。她虽然一直被人限在前府,近不了卫若子身侧,却也一早就得了消息,知道全府上下已被少爷禁令:所有与前府有关的一切消息,所有与老爷下狱、丞相府抄家有关的一切消息,均不得在小姐面前提及半个字。
香琴忍不住低声涰泣道:“小姐,您,您受苦了……”
卫若子又哪里不知道她这冲的是哪一出。她怕的只是,若让这丫头放开了抒起情来,准定又是个没完没了收不住势。她双手忙忙举起,打了个暂停的手势。香琴虽没看懂她的手势,但却瞧明白了小姐的意思,忙捂住嘴收了声,泪眼婆娑地看着卫若子。
卫若子又往四下里看了看,方才低了头在纸上写道:“莫安之这里我帮你兜着,你想办法出去探探风,看看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要紧的消息给错漏了。”
香琴一怔,突然“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上猛磕起头来:“小姐,婢子求求您了,咱们别再跟少爷斗气了吧!”
卫若子被她这大反应惊了一惊,很是无语地看着脚底下的妹子,忍不住就想叹气:丫头,咱这哪里是斗气嘛,咱这斗的明明是命好吧。她身子不动,手底下不停,又急急挥划了一句说话朝香琴递了过去:“香琴,我跟莫安之,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香琴接了纸,却仍是伏在地上不肯起身,小身子一抖一抖地,似是打定了主意,定要恨铁不成钢地悲伤到底了。
卫若子无奈,想到这丫头素来一根筋,很有些认死理的劲儿,这会子只怕是仍还抱着她那套小言情范的粉红色泡泡不肯撒手呢。若不给她来个狠的,不彻底将这丫头满脑袋不切实际的小清新幻想给灭了,难保这小情报员到时不会跑偏了道去。
细细想了一想,卫若子在纸上草草划道:“你以为我肚中这孩儿,是谁的?”
纸上字句一入眼,香琴顿时脸色大变,下意识地双手一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