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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她二姐。
那殿下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隐忍的恼怒:“二小姐无需多虑。靖元与二小姐一向诗词交好,京都里谁不知道?今日靖元只是想借用太子殿下的书房,与二小姐讨教讨教几句诗文词韵,又有何遮掩顾忌的?”
卫若兰的声音仍停留在门外:“若水向来欣慕殿下的诗才。词作之道,若水早已自叹不如多矣,又哪里敢在殿下面前,言及讨教二字。”
那殿下终于隐忍不住,沉声说道:“二小姐着人送来的那首《清平乐》,靖元参详多日,仍是想不明白二小姐心中是何想法。”
卫若兰沉默了半晌,见面前这位二皇子一直静候不语,俨然一副自己不将话说明白便不与罢休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殿下当然明白。”
他若当真不明白,又怎会如此恼怒。他若不是如此恼怒,今日又怎会不顾在太子府上的各种不便,特意将自己带来此处质问她。
二皇子沉声道:“我要你亲口说。”
卫若兰幽幽道:“殿下为何定要如此难为若兰?殿下有在乎的东西,不愿放手。若兰也有要保护要顾念的人,若兰争不起。”
二皇子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看着她,认真说道:“如若我愿放手,你是否愿意争一争?”
卫若兰浑身一震,顿感眼眶一热,身心像是被一股热流团团包住,感动莫名。不管这话是真是假,这个男人此刻能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便已不易。他刚刚那一番沉默,足已说明,他刚刚是有认真想过这种可能的,也许这种想法只是一掠而过,也许这种想法背后可能还伴随着各种算计。但至少有这一刹,他愿意为她放弃。
他要为她放弃的东西实在太过贵重,太贵太重。因为这个东西,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是大周的江山。无论谁有得到它的机会,谁都不会放手,那怕只是为了获得争夺它的资格,都可以叫人为了这个资格而放弃一切。而他刚刚说的,是放弃这个已经拥有的资格,为了她。
哪怕他只是说说,她也感动,也觉得此生足矣。
卫若兰凄然一笑,哽声答道:“殿下若是放手,若兰便更争不起了。”
二皇子脸上抹过一丝苦涩,缓缓道:“但是你认为我争不过他。所以,你便连一丝机会也不愿给我,是不是?”
卫若兰强压住心中澎湃如涛的心绪,平静说道:“殿下定要如此想若兰,若兰也没有法子。”
二皇子冷笑一声,道:“那你叫我如何想你?我今日找你,原就是报着一丝希望,希望你并非如我所想那般。结果如何?结果连这一丝希望,也是妄念。”
“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
“这是你那首《清平乐》中的句子。你说得没错,你这词中写得如此这般的明白,靖元又岂会看不懂。谁能坐上那个位子,你便与谁同住,但……”
略停了停,二皇子语气已变得轻淡冷,只听他道:“罢了,那把椅子上最终坐的是谁,你我且拭目以待罢。”说罢,挥挥衣袖,将卫若兰独自扔在书房门外,甩袖而去。
卫若兰倚门而立,就那般站在那,痴痴地想起心事来。
大周高官显贵家子女们的姻缘,虽在私底里因为各种家阀门第之间的利益纠葛,一直都是那些贵人家主们经过重重比较考量后的媒妁往来。但若是贵到了极处,或是这家的官做到了一定的地步,那么即便是家主,怕也没资格为自己儿女们的嫁娶来做这种决定,因为最终替他们做这种决定的人,是皇帝。
能被皇帝指婚,这是一种荣耀。没有几个人有莫安之那样的胆子,能在这种事情上,与皇帝当场叫板,舍命抗争。更何况,卫家已经出了个莫安之,让卫四小姐出了阁,无论结果怎样风光,最终还是卫家人驳了皇上的面子。她身为卫氏长女,怎么还可以再在这种事情上,又不给皇上面子?
宫中早就传出话来,皇上有意将她指给太子。那么,便是太子了罢。她不敢想象如果她像大哥那般,在这种事上再一次驳逆皇上的意思,皇上会不会龙颜大怒。即便出面忤逆皇上的是二皇子,她也不敢冒险。皇上或许不会责怪自己的儿子,但一定会因此忏怒于卫家。卫家新贵之门,能承得住皇上累积的雷霆之怒吗?
她记得大哥与小妹大婚前夕,父亲曾忧形于色地说,别看卫家如今人前风光得意,百官瞩目,其实那都是皇上捧的。真实的卫家,还不如水上的浮萍,没有丝毫根基底蕴。若有一日,皇上不待见了,一朝失势,那便是人人都推得,人人都踩得,下场只怕凄惨得很。
不管怎样,她卫若兰才是卫府真正的大小姐,卫家长女。她不想看到有父亲所说的那一天,她绝对不会允许卫府会有走到那一天的时候。所以,不要说皇上是将她指给太子,便不是,她也一定要做太子妃。卫家若有了太子妃,那么,终有一日,卫家便能有皇后,那么,卫家哪还要管甚么根基底蕴,她便可以是卫家最大的根基底蕴。
卫若兰抬手抹去脸上不知何时落下的两行清泪,收了脸上凄容,眉宇间又回复以往一惯的冰雪漠然。她转眼看了眼自己始终没有踏入的书房,然后转身,就此离去。
卫若子憋着心跳听了半天,好容易等着外头男女一前一后地离开,长舒一口气,心中各种震憾。
奸情,一定有奸情。二人一番对话,虽然说得隐晦不明,但卫若子毫不怀疑这两人之间的猫腻。殿下?看样子那男人还是个皇子级别的。话说这大周皇帝一共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四皇子还远没到谈情说爱的年龄,又不太子,公主行三,那外面那位,就只能是传说中那位温润儒雅的二皇子喽。看不出来她这位二姐手段不错啊,居然勾搭上了二皇子。卫若子一向觉得,自家二姐卫若兰同志从来端庄自律,最重德行。行事说话,那是绝对的道德标杆的款型,真看不出该同志居然还能玩出自由恋爱这种通俗的桥段出来。啧啧,难道就因为大家都是“二”,所以便“二”到一块去了?
但两人说得再怎么隐晦难懂,最后的语气直硬,还是让卫若子听出了那么些不对:这俩货好像正犯别扭呢吧,这可是个比莫安之还要高帅富的高帅富啊,二姐这是脑子犯抽抽了么?这么高精尖都看不上?
第二十八章 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更新时间2012721 10:30:33 字数:2638
好不容易等到丫环小妹回来,手脚利索地帮她换上一身绿色的丫环服饰。卫若子终于舒了口气,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一半在肚里了。小丫环怕出差错,索性尽职尽责地将卫若子给一路领到停驻车马的拴马桩,指着一旁的小院道:“夫人,贵人们带来随侍的下人都在这院里侯着。夫人且在这里稍等会儿,奴婢这就去将贵府的随从给夫人找了来。”。
卫若子忙双手乱摇,示意自己进去就行了。丫环小妹见她态度坚决,且已到门外,夫人一进院子,便能找着自家下人,谅也不致于再出甚么乱子。便躬身行了个礼,长出口气,逃也似地疾步走开了。
卫若子在门口往院子里瞄了一眼,暗赞了一声运气真好。自己身上的丫环服色,恰好与院子里一帮穿来穿去各种忙乱的小丫环们一般无二,只要自己乘乱混入其中,待出了太子府大门,便可溜之大吉也。
老天爷终于良心发现,给她开了一回后门。卫若子发自肺腑地表扬了一下老天爷对自己难得的偏心,然后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用最快的速度给自己打了个丫鬟髻。将头上的金银配饰全部捊下来包成一包,贴身藏好。
没过多久,卫若子故作从容地走进了小院。
小院里人声喧喧,婆子嬷嬷们在指手划脚呼来喝去,下人丫环们低头唯诺,忙乱地四下牵马备车。看来是正赶上哪家贵人正准备打道回府,仆从们都在忙乱地准备车马。
卫若子将头压得低低地,往那帮同服色的丫头们最忙乱的地方疾步走了过去。她混在这帮小丫头堆里,在不惹人注意的地方,殷勤地做忙碌状。
一个面目阴骛的老嬷嬷趾高气扬地冲着丫环们各种训斥:“不长眼的小蹄子们,一个个都给我长点眼力见儿。快点快点,动作麻利些儿。都长点脑子,今儿带你们出来是开眼界长规矩的,可不是让你们瞧热闹玩儿来的……”
正说着,院外走进来一位管事太监,笑着将老嬷嬷拉过一侧道:“嬷嬷且不急着忙,歇歇气儿。”
老嬷嬷吊梢眼一翻,笑道:“李公公可是贵人,不在二皇子跟前伺候着,怎么跑咱们这种腌臜地方来了?”
李公公陪笑道:“这不是碰着事儿,求着嬷嬷您来了么。”
老嬷嬷带着一脸骄气地扬了扬头,李公公毫不介意地笑着接口道:“刚刚前头传下话来,说咱家二殿下今儿玩得高兴,多喝了几杯,软下了。今儿这不是打马过来的么,就没备下车轿。你是知道的,咱家主子最好个面子,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咱们家二殿下背着人,独自跑去醉酒去了,那咱二殿下可不要被取笑死了。主子丢了面子,咱们这些做奴才的,那就不用说了,绝落不了一个好。这不,实在没法子,就想到嬷嬷你了。”
当着这位公主府上的领事嬷嬷,李公公当然不好说实话。其实是二皇子今儿不知是因为甚么原因,独自在太子府后花园喝醉了,临时吩咐下来,要急着回府。整个京城都知道太子爷跟二皇子底下里并不太对付,二皇子既然交待不要惊扰太子,一向跟在二皇子身侧贴身伺候的老人精,自然懂得如何安排会更谨慎周全。
老嬷嬷笑笑道:“就知道你这老货找我没甚好事。”然后皱眉又道:“若论咱家公主的排场,给你腾出辆马车倒是富裕的。不过我这些丫头们都是昨儿才刚刚挑进府,今日特特带出来历练着学规矩的。我连人脸儿都没认全呢,就别说甚么规矩进退了,这怎么放心叫她们去伺候二皇子?”
李公公笑道:“这还有甚说头。且不说咱们二皇子这会子正醉着,就是醒着,那也是上头这些主子里最宽厚不过的一位,难不成还会挑你手上下人的不是?
嬷嬷尽管挑两个周正些儿的伺候就成。”
老嬷嬷听着这话,遂点头道:“既如此,就打发两个人随你走一趟罢。”她回头向那丫环堆里随手一指:“你,你,还有你,去,随李公公去走一遭。都给我伶俐些儿,可别给咱公主府上的人丢脸。”
卫若子正跟在那些丫环们后边忙得不亦乐乎呢,这一下却被老嬷嬷给点了个正着。心中各种叫苦不迭,却又无可奈何。随着身边两位丫环一起,跟着李公公出了院子,上了一辆正收拾着的马车。
马车刚刚打点好不久,就被扶上来一个身穿华丽锦缎骑服的青年。卫若子自从见过了那位粉嫩嫩的萝莉小公主后,就知道皇室成员绝对也是一窝美颜族。现在一见,果不其然。
二皇子一上车,马车随即开始不急不缓地走动。外边有马蹄声,也有下人们的脚步声,但马车里却安静舒适,空气中甚至还有一丝极轻极淡的少女身上那种特有的香腻。车厢内那位俊美的二皇子醉态可掬地斜靠在软榻上,任由丫环在软榻另一侧将满铺的被褥整理得更加舒适柔软一些;另一位丫环在一旁拧着毛巾,为他擦拭着有些潮红的面颊。
两个小丫环确是才由内务府司教坊领入公主府内的,相互间并不是太熟识,各自连眉眼交涉的目光互动都不敢,只埋头用心地将手中的活计做到极致。
卫若子端着那碗不知是由谁递到她手中的醒酒汤,伺候完二皇子喝完后,便一直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