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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老爷子很生气,三小姐的后果很严重。
“跪下!”卫丞相一张脸寒若冰霜,背负双手,面墙而立。
那墙上挂着一幅画轴,画上却有两位女子踏花而行的背影,掩在一片落英缤纷之中。一位白衣翩翩,身姿清冷高绝,洒然而行;一位粉黛轻裳,提灯随后,脸部微侧,露出耳垂旁几络青丝,清眉若柳,点眸似星,甚是娇俏可人。
“扑通”一声,卫若水直挺挺地对着画轴脆了下去。她今日穿了一件玫红色的襦裙,衬着一张俏脸红艳艳气鼓鼓地,煞是好看。
“我没错!”卫若子直眉瞪眼地跪在那里,下巴微微向上扬着,整个一斗志昂扬的玫红色小公鸡:“娘亲若是还在,定然不会让我嫁给那样一个惫赖无耻的登徒子。”
她冲着墙上画像,“咚咚咚”地连磕了几个响头,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已是一片梨花带雨,嘴里嘶声叫道:“娘,您倒是睁眼看一看,没娘的孩子是怎样给糟践的!早知道他们如今要把女儿给送到土匪窝子里去,女儿还不如随您一同去了……”
话音未落,只听“砰差”一声脆响,一碗热茶被卫新元狠狠地掷在地上。热水飞散,碎瓷四溅,屋内众人都吓了一跳。
“你知道我叫你跪在你母亲面前是因为甚么。你应该知道,只要你自己不愿意,没有谁有那本事,能让你嫁到土匪窝里去。所以,收起你这些小伎俩,老老实实给我在你母亲面前好好反省。”
卫新元气得不善,更被卫若水自做聪明地拿死去母亲当挡箭牌的举动伤了心,所以说话也带上了三分狠厉决绝:“你若当真想不明白,我并不介意帮你遂了心愿,干脆将你送去那土匪窝里,好好见识见识。”
卫若水毫不畏惧地将头扬得更高了些,怒声说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知道那个登徒子是甚么劳什子小将军,我还知道这个甚么小将军军功赫赫,皇上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爹爹要讨皇上喜欢,正巴不得将女儿送上门去,又哪里会管女儿愿意不愿意……”
“把手伸出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横插进来,是一旁立着的卫若兰。
卫若子张口结舌地看着这位二姐从桌下取出一根长长的戒尺,心中无比惊讶:原来这位才是传说中铁面无情的教导主任。
卫若水抿着嘴,脸上一片红晕,有倔强有不服,但眼里终于还是闪过三分怯缩,乖乖地将手伸了出去。
“啪、啪、啪。”三声,伸出的那双白如莹玉的纤长手掌上,刹时多了三道殷红的血印子。显见得这三下是下了十分的力道,狠狠抽上去的。
卫若兰眉宇间尽是冷漠,薄唇里吐出的字也不带丝毫感情:“目无尊长,妄以恶念揣测爹爹用心,是为不敬。用这种混帐话来伤爹爹的心,更加不可饶恕。这三下,是替爹爹教训你。你服是不服?”
卫若水眼中泛着泪花,双唇抖动着,终是咬牙吐出一字:“服。”
那三下打得着实凶狠,卫若子以为长姐教妹的戏码能这样应该也就差不多了。她悄悄舒了口气,觉得卫若兰这位大姐若是发起威来,这制造高压的功力,竟是丝毫不弱于莫安之那个高压锅。
她松缓的情绪还没来得及调动起来,耳中又传入“啪啪啪”三声脆响,举目望去,卫若水那双白嫩小手上血红交错,已是惨不忍睹。
卫若兰冷声又道:“身为相府小姐,行事蛮横无状,当众撒泼行暴,这些倒还罢了。当着太子面前,与人殴斗,言词辱及当今,你难道不明白咱们家的身份?你难道不知道一位千金大小姐该守的规矩?这三下,是替母亲管教你。你服是不服?”
卫若水双眸中噙着泪珠,双齿咬着下唇,原本胀得红彤彤的面颊,此刻又转成了青白。她语气变软,声音颤颤,道:“服。”
她这里话音甫落,卫若兰手中戒尺再次扬起,又是三下。卫若水双手红肿,身子被打得直往前倾。卫若兰语气却依然冷淡如霜:“兄长原本好意为你开脱,你不思感念且不说,却反而兵戈相向。哥哥差点丧命不说,还叫妹妹为此事心伤。这三下,我替大哥小妹打还你。你说,我打不打得?”
卫若水蓦地抬头,双眼血红,直直地瞪视着卫若兰,硬声说道:“姐姐代爹爹教训我,我服。代母亲管教我,我也服。但这三下,我不服!”
莫安之身上有伤,正斜倚在靠窗的软榻上。卫若子素来是个出了名的娇弱身子,所以一进门便被父亲大人特许与莫安之这号伤病员一同坐在榻上。眼见着场中对峙已趋白热,莫安之适时地接口说道:“三妹性情向来直烈,昨日是我没处理好,原就该直言回绝了那……”
卫若水猛地将头一转,那有若实质的目光直盯在莫安之脸上,生生将他余下的话给堵在了口中。她一字一句冷冷说道:“哥哥休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不服,是为了甚么?爹爹知道,二姐也知道,便是连号称不闻世事的小妹也该知道。安之哥哥,难道你却不知?”
卫若子做茫然状,很是无辜地将目光投向她身边的莫安之,然后在心中暗自腹诽道:姐姐,虽然你这一剑刺得妹子我心中痛快无比,但你因为什么刺他,妹子我可就真心不知道了。谁知道谁TM孙子。
莫安之脸上却是一副沉痛愧疚的表情,用他那低沉的声音说道:“就因为知道,所以昨天你那一剑,我受了。”他声音转柔,恳切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诱劝和宠惑:“若水,咱们不要再闹了,可好?”
卫若水看着他,小脸青白,怪异地冷笑道:“闹?我当然要闹。我就是想要闹闹看,看看你这一颗心,究竟有我多一些,还是真的像他们看到的那样,只有小妹。”
她瞟了一眼卫若子,冲莫安之又道:“眼睁睁看着你被我刺伤,小妹怕是很心痛罢?她自然是心痛的。知道你居然心甘情愿受我这一剑,这会子怕是要更加地伤心了……”
“胡闹!”卫新元怒声沉喝道:“看来我平日是将你纵得太过了,才养出了你这般不知羞耻无法无天的性子。我若不将你好好关上几日,再由得你这般胡闹下去,谁知道你还会为咱们家惹出甚么祸事来?”
卫新元额上青筋一隐一现,显是怒到了极处。只听他扬声高叫道:“来人,将三小姐带回她的闺楼,给我好好看起来。从今日起,没我的允许,不许她踏出府门一步。”
卫若水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依然看着莫安之,嘴里却缓缓道:“你们可以将我关起来,也可以将我嫁出去。但若想叫我卫若水就此乖乖听话,那却是想也莫想。”
……
……
第四十二章 被安排的随驾
更新时间2012818 19:29:47 字数:2204
卫若水被带回闺楼,给红肿的双手上药去了。卫若兰沉着脸立在一侧,还在为三妹的少不更事忧心伤痛。卫新元倚坐在太师椅里,疲惫地揉着额角,不发一言。他没有发话,卫若子三人自是不敢擅自离开书房。
一阵难言的沉默过后,卫新元半闭着眼睛,终于缓缓开口:“身上的伤要不要紧?”这话自然是问莫安之的。
莫安之在榻上欠了欠身,恭谨答道:“皮肉伤罢了,不打紧。”
卫新元点点头,似是安心了稍许,接着又道:“皇上今日突然在朝上决定,要出宫行围。带皇子们出去行围练练身手,本是以往惯例,不过皇上选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话锋一转,问道:“那南国的使团在京里怕是呆了有些日子了罢?”
莫安之应了声是,再道:“鸿胪寺那班官员得了指示,少不得要刻意冷落他们一番。这班人却也老实,这些日子倒还都老老实实地在那呆着,大家都险些要将他们给忘了。近来怕是有些坐不住了,这两日往鸿胪寺跑得倒是勤快。”
卫若子所处的大周朝在这个时空中号称盛世天下,君明臣贤,国富民安。大周朝千年国祚传承,文治教化,民丰物阜,虽然十六年前因为皇室家亘古不变的皇位之争,内斗纷争引来外敌入侵,一场大战差点将个强大无比的国家整得分崩离析。但最终因为皇族里某一位惊才绝艳人物的横空出世,带领着大周的铁骑西征蛮夷,北伐荒寇,南震苗彊,横扫天下。结束了纷扰大周边界多年的战祸,同时也震慑了大周内部心思蠢蠢的各方势力。终于将个原本早已风雨飘摇的大庆朝,用金戈与热血重新打造得如同铁桶一般坚不可破。
所以到了如今的皇帝手中,便又是一番四海归一,四夷来朝的盛世景象。所谓南国,说的是偏居大周南地海边的一个小国。这南国虽人少地薄,但因濒海临港,靠着水路通达,与四夷通商之利,却是个巨商汇集之处,财力更是取之不竭。虽如此,却实在国小民弱,终究也只能仰着大周这个庞然大物的鼻息,年年遣使来朝,每每需以丰厚无比的朝贡,来买一个大国庇护下的平康安定。
卫新元哼了一声,道:“那就将他们一并带着。好叫他们看看,我泱泱大周,巍巍盛世,可是差他那南隅小国的几捧燕窝。”
他抬眼瞧了瞧莫安之,看到他因胸口剑创而略显苍白的脸色,微微皱了皱眉,慢声又道:“这件事怕是还得你去办。前时趁着若儿溺水,顺手做的那番布置,终究还是得着落到你头上。你两榜得中后,官身一直被压着没有封下来。这次朝廷的意思,让你先在鸿胪寺做着,补个副使的职,把南国使团先给打发了再说。”
这事原本就是早有筹谋的,莫安之心中有数,所以很自然地点头应下。卫新元却叹气说道:“例来行围不禁随行官眷。那刚回来叙职的吕宜武吕小将军,这次是定然会要一同随驾的。你既然做了招待副使,这趟差便也逃不掉。我将若水关住,便是怕她吵闹着跟你去了,不定又给我生出些甚么事端来。”
卫若兰皱眉道:“那吕宜武今日……”
卫新元摆摆手,语气不容置喙:“我知道你在担心甚么。莫说这位小将军并非你所以为的一介武夫,即便他真个是个骄横武莽,若皇上定要将若水指了给他,咱们也只有遵旨谢恩的份。”
卫若兰脸色一变,便欲说话。卫新元沉下脸,道:“你是长姐,自然要有这个认识。咱们卫家女儿的终身事,甚么时候能由自己说了算的?若水那孩子被我纵坏了,由得她自小跟在你大哥后头舞刀弄剑打马游嘻,把个性子也玩得忒野了点。借着这件事压压她也好,不然的话,怕是真没几个婆家能容得下她这般刁蛮跋扈的丫头。”
莫安之咳了一声,将众人目光引到自己身上,斟酌着道:“孩儿想……这趟差既然逃不掉,还是将若儿带在身边,会要周全点。”
卫新元抬眼看了看卫若子,无限怜爱的目光中,闪过几分愧疚。他眼光只在卫若子脸上扫了一扫,便转脸向莫安之道:“皇上今日提醒我,说隐卫密报里收到有人欲对若儿行刺的消息。想来你也听说了。”
卫若兰听着却觉着骇人听闻,又是第一次听见这种事,不由又惊又急,声调蓦地拉高了起来:“有人要刺杀小妹?这怎么可能?小妹区区一介深闺妇人,能招惹到甚么奸人?隐卫密报?那又是哪门子的隐卫?”
卫新元依然看着莫安之,从容说道:“我们之前对那班余孽的一番清洗扫荡,想必是已将他们逼到了绝境,台上台下奈何不了我们,便也只能使出这种下做手段来泄愤。不过,终究只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何需如此小提大做?难道咱们堂堂相府里的护卫,还保不了自家人的安全?”
莫安之低头道:“若儿跟在孩儿身边,孩儿会放心一些。那班人被逼得只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