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黑色的马车就停在刑台最近的地方,不仅能清楚地看到人犯每一刀被割下去时的表情,还能最贴近地收听到人犯嘴里发出的每一声凄厉的惨叫。
果然是,秋风秋雨秋杀人。
卫若子的脸不知不觉间已是惨白一片,微微的颤抖自十指间开始,向着全身蔓延,不一会儿,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了起来。她突然明白了莫安之的用心,明白了莫安之的目的,明白了自己被带到马车上,被带到这个地方来的原因。
莫安之这是要叫她亲眼看一看,她逃跑的后果。即便不是卫新元,他也要叫她知道,虽然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个人,但——总有人,总有那么一个人,必须得为她愚蠢天真的逃跑行为买单。
换句话说,台上那个胖子之所以被绑在雨中那根高高的柱子上,之所以得接受随之而来的千刀万剐,是因为她,是因为她卫若子某一次心血来潮的挣扎。
莫安之这是想告诉她:她才是那个手持利刃的刽子手。
第六十四章 凌迟之刑
更新时间20121111 22:41:00 字数:3041
一张鱼网从天而降,将那柱子上的胖犯人兜头盖脸地裹住。然后鱼网骤然一紧,胖子嘴里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这一声厉喊,居然盖过了场下人们发出的隆隆的喧嚣。广场突然一下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这声惨呼的声音和着雨声在半空中飘荡。
卫若子呆呆地看着台上。那胖子整个人被那张鱼网给勒成了一团,白生生的皮肉凹凸起伏,活像一只刚被剥了皮的圆白粽子。由于平素养尊处优的原故,胖子原本好酒食养出来的一身松软肉膘,此时因为网绳的深深切下,一块一块规则地从网洞中冒了出来,一小突一小突地,还有些甚至在颤颤微抖。
刽子手持着一把特制的锋利小刀,肃然来到台前,居然还冲着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微微躬身示意了一下,然后走近那团肉粽身侧。
胖子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不停地喃喃着些什么。场下的人群听不到那般低微的声音,有人高声叫道:“大声点!大声点喊出来呀!”
然后是一片附和之声:“对,对,大声点,听不清啊!”
“是啊,是啊,吆喝一个,英雄点给大伙儿看看!”
“……”
刽子手冲台下啐了一口唾沫,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然后高高扬起手中的刀片,缓缓往胖犯人身上比去。
人群在这时突然沉寂了下来。
卫若子坐在马车上全身无力。马车离那刑台恍惚只有咫尺之距,卫若子甚至能看到胖子苍白脸上的泪珠汗珠鼻涕混杂在一起,就着密集的雨水纵横交错地从那张肥脸上流滚了下来。她甚至能听到那两片肥肥厚厚的嘴唇里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声音:“我冤枉……我没罪……我不想死……我没罪……”
锋利的小刀沉稳地切开了皮肤……卫若子不敢再看,下意识地将双眼紧紧地闭了起来。
眼皮还没来得及完全闭合上,突然身上一麻,一股怪力将她两眼冲撞而开。卫若子僵硬地,被迫地,无奈地睁开了双眼,直勾勾的视线身不由已地落在台上。刑台之上,刽子手刚刚将一片自那网眼之中剃割下的血色肉片,递入了一旁官员伸过来的圆盘之中。那白生生的肉片被雨水拍打得颤颤巍巍,残留在肉片上的血水被几滴雨水一冲,迅疾淡去无踪,更显得惨白渗人。
“仔细看着。”莫安之悄无声息地坐到卫若子身旁,头微微低着,与卫若子的视线保持着平行,也直直地看着窗外的刑台:“下一次,就该轮到父亲大人了罢。”平静无情的声音在卫若子耳畔轻轻地响着。这声音甚至比场上一刀快过一刀的肉片切割还要恐怖。轻缓的声音低沉好听,是他一贯略带磁场的性感低沉嗓音,这声音先是摩挲着她的耳膜,然后再化为利刃,直接切进了她的心肺深处。
胖子的惨呼声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厉过一声,一声比一声尖利刺耳。才几刀下去,那胖子已是满身血污,几成血人。然后再被紧随其后的雨水冲淡,然后再一刀下去,血色又浓……
刚刚还兴致勃勃的京都百姓们,被这蓄势而出的血腥吓得忘记了出声。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注目着场上的血水飞溅,一时连眼睛都忘了眨。场中只有雨水倾泻的声音,胖犯人渐趋沙哑的惨嚎,以及刽子手沉重的呼吸……
卫若子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她两世为人见过的最血腥的场面,也不过是某次老爹手捂着血淋淋的手指头从厨房冲将出来,一路哇啦啦地大放凄声。而那不过是老爹切菜时失手剁到了自己的小手指头。她丫甚至连一场稍微惨烈一点的车祸现场都没赶上过,现在莫安之居然让她直面如此真实入骨血腥惨厉的凌迟现场?他为毛不干脆一点,直接一刀捅了她算了?
卫若子双手捂住耳朵,用力将头扭向一边,妄想逃开眼前惨厉的画面。可她头才微微一侧,下巴处骤然一紧,然后一阵剧痛从颚骨处散开,直冲头顶。
下巴被莫安之迅疾无比的手给牢牢钳住,这只手强硬地将她的脸扳回原来的位置,让她的视线又平直地回到了前方的刑台之上。
那圆盘中的肉片已越堆越高,红白相间,看着果然有点像是被片开的生鱼片。那色泽,像是……三文鱼片?鲔鱼片?
胃里一阵翻腾,有一股混浊的气味就要夺口而出。卫若子紧紧咬住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在这时候呕吐出来。
“仔细看着!”莫安之的声音微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这便受不了了么?那未,若此时在上面惨叫的,换成是卫若兰,卫若水,你会不会感觉更糟一点?”
场上胖子此时突然又是一声厉声惨呼。刚刚痛晕过去,却被新近这一刀更猛烈的疼痛惊醒了过来,忍不住又叫了出来。他此时浑身的血肉已经模糊,除了那张脸干净可辨,其余没有哪一个地方可以看得出来他曾经是一个人。
底下人群中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喝彩,虽然不怎么整齐,但众人皆看着兴致勃勃,津津有味。时不时随着胖子喉间间或的一两声惨叫,爆发出一阵阵震天价的叫好声!
秋雨纷纷扬扬,似乎也同这世间群人一样,看得好生兴奋。
卫若子紧紧地闭着嘴巴,牙齿狠命地咬住唇内下侧处。头被莫安之硬生生地卡住,动不了分毫。眼睛似乎被莫安之点了穴,想闭也闭不了。捂着耳朵的双手,刚刚被莫安之斯条慢理地一只一只给拉离了双耳。
不敢看,不敢听,不敢想。但,她无法不看,无法不听,无法不想……
不要上当!不许上当!不能上当!这跟她丫有毛线关系啊!她要认为台上那倒霉催的死胖子现在的遭遇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她丫就正中莫安之的下怀了!
莫安之要她看,要她听,不就是要她内疚的么?不就是要她认为那死胖子是被自己害的么?莫安之真把她当圣母重生的吗?她凭什么要内疚?她才不内疚!
看就看!台上那些算什么呀。二十一世纪的惊悚片,恐怖片,灾难片,暴力变态血腥片,哪个不比这重口味啊!你丫就当自己在玩一款超前科技的高性能感官游戏,全方位真实体验版的。不行么?不行么?那句广告词怎么说的来着?——“非一般的感受!”是吧?
是啦,非一般的感受!爽吧?
卫若子双眼僵硬地睁着,泪珠从那大睁着的双眼滚落,顺着眼角,沿着脸颊,无声地汇珠成流,悄悄地滑落了下来。
莫安之转过头,直视着卫若子右脸细嫩的肌肤被泪痕慢慢地划出一条曲折透明的线条。俄顷,又一滴泪珠滑过,将那线条描得更粗了些。脸上那层细密轻软的少女脸上特有的绒毛,被泪水冲刷得隐隐抖动,泛着淡淡的微光。
“我很好奇。”莫安之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情绪:“你既然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回来做什么?”
“你明明跟任何一方都没有关系,更没有人管你的死活。你究竟——回来做什么?”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还是想从卫新元那里得到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
冰冷的质问一波接着一波。他明明知道她是个哑巴,明明知道她回答不了他半个字,却还是用这一个一个问题击打她的心门,用面前这血腥的场景击打她的心门,用散布在四周凄厉残酷的声音击打她的心门。
一种被逼至人生绝境的悲凉涌上心头。那个世界莫名地遗弃了她,而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人人面目模糊,事事都有设计,处处皆是陷阱。卫若子觉得四面是敌,又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十字路口,四野处茫茫一片人兽无踪,只有一种走投无路的绝望感包围在她身周四处。她被这种绝望憋屈刺激得血脉喷张。
一时激愤,也不再管扣在下巴处莫安之那只牢若铁钳般的手。头猛地往下砸低,小嘴大张,牙齿正好落在他的腕上。卫若子想也不想,双齿奋力一咬,几乎用上了她全身的力气,唇齿之间顿时一片腥甜的血涩味道。
莫安之不闪不避,右手稳如磐石,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式,卡在她下颚之上,托着她俯低的头。
卫若子也不松口,双齿之间越发用力,发狠地往他肉里咬进,只恨不得能咬下他一口肉来泄愤。
莫安之眼睛微微眯起,语音里终于透出一丝冰寒。他把脸凑近她,一字一字地说:“若儿,你不知道,为夫现在对你有多么大的兴趣。”
卫若子感觉嘴里又咸又涩又苦,嘴角与他手腕贴合处,慢慢地渗出一抹血迹。
第六十五章 前因?后果
更新时间20121112 22:43:26 字数:2754
自那日刑场回来之后,卫若子变得异常消沉。前几月突然转了性子喜欢四下乱蹿满园子瞎跑的四小姐,似乎又回到了更早之前的娴静温和。
卫家二小姐不知道小妹曾被大哥偷偷带出去看了那样一出大戏,还以为小妹是因为围猎被俘,在贼人手中受了惊吓,所以才变得沉静了起来。虽然大哥那日半夜救回小妹时说过,贼人的目的原本就是拿小妹要胁于他,所以没敢对小妹怎样。但如今看小妹日渐消瘦的模样,二小姐也不由得越发地担忧起来。每日里只要莫安之上朝当值,便总会过来这边院里,陪着卫若子一起,或枯站在园子里某个地方发呆,或坐在书房桌前埋头临帖。
香琴也是忧愁满面。这段时日她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有办法让自家小姐回复之前的明媚神采,不免有些着急。她有时候会拖着卫若兰悄声说:“二小姐,你快想想法子吧,小姐要照这般瘦下去,可怎生是好?”
卫若兰叹声说道:“草莽之中岂有良善之辈?还不知那群山野莽汉对小妹是怎样个威迫恐吓的。咱们未经其难,教我等从何处劝慰起?没甚好的法子,我们别扰她烦她,且让她先安心静一静罢。时间久了,便会好的。”
卫若子听得心中冷笑连连:时间果然是剂万能仙丹。让你每日与狼共枕试试看?且睡它个十年八载的,看看会不会最后睡成个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来?
日子一天一天变冷,树上的叶子早已掉光,一棵一棵全跟这颗歪脖子老树一般,光秃秃地难看死了。卫若子常常站在歪脖子树底下,看着那根还差着一米左右便能伸出墙外的横枝,心中无比惆怅:你说你就不能努把劲争口气,再往横里多长长?你可知道,那墙外的风光,是有多么地自在得意……
香琴将斗篷给她披上,柔声劝道:“小姐,外头凉。咱们还是去屋子里歇着罢。”
卫若子依然仰着头,看着树枝与墙头的差距,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
香琴忧心忡忡地说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