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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很奇妙。非常奇妙。
人们议论纷纷,惊赞声声。大厅之中不知何时,又恢复了宴席刚开始时的热闹与喧哗。
有些站得高些的,看得远些的,想得多些的人,慢慢也回味过来了:那匣子里的故事,似乎大有深意。
故事的意思虽然很明确,但显然,现场有人对此很有些不以为然。
方含轩安静的声音突然在一片喧哗中冒了出来,将人们的议论和赞叹打断:“林公子不会想说,贵书僮手中所托之物,便是传说中的那面乾坤镜吧?”
这当然不是乾坤镜。虽然匣子上写了“乾坤宝镜”四个大字,但这匣子当然不可能是乾坤镜。
林静书苦笑说道:“实话说,此物是不是方公子适才口中所言的乾坤镜,在下当真不知。”
林静书当然不会亲口说出这东西不是“乾坤镜”的话来。但在场众人观看了匣内动画故事之后,自然就更加不可能再直言此物的真假。
因为世上从未有人见过真的乾坤镜。在场大部分人,更是第一次从方含轩口中听说世间居然会有如此神通离奇的宝物。虽然各自心中都觉此物非彼物,但谁也不会自认自己是个错将璞玉当顽石的有眼无珠之人。
若真有那神通之人,通晓墨匣内里玄虚,再用无上手段,将匣内天地,幻出人间,岂不便真就是个“颠倒乾坤”啦?
在此之前,谁又见过纸上水墨线条,能游走自若间,幻出另一片似真似幻别具风韵的天地人物?
卫若子仍然还举着墨玉匣子站在大厅正中,头脸藏在匣子后,安静地把自己当成了一名专业放映员。她默默地等待一个又一个的观众凑上前来,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拉动匣底的细绳,周而复始地为众人一一播放了又播放。
林静书也一直安静地站在卫若子身侧,安静地笑着看着厅内宾众们“见识”了“有眼不识金镶玉”故事片后的反应。
直到等来方含轩的出言置难,林静书方才微笑说道:“但我南国太子殿下得到的乾坤镜,正是眼前此物。”
“在下刚刚所言‘大谬’,便是此意。”他神色不变,举止从容,目光从方含轩脸上一掠而过,却是落在上座的府台大人身上:“韩大人。不瞒您说,我家太子殿下确实在年前得人进贡了一个宝贝物事,那人进贡之始,确实是将此物称之为——‘乾坤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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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便于大家脑补,跟大家分享一个八十年代的经典水墨动画《山水情》。确实是很经典的片子,喵很喜欢,也希望大家喜欢。
第三十七章 重见故人
更新时间2013131 1:49:28 字数:3189
林静书目光四顾,团团扫了众人一眼,慢慢说道:“我南国自国主而下,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世间居然会有如乾坤镜般神通莫测的宝物,更是从未听人说过‘乾坤镜’三字之名。众位刚刚也透过玉匣之上的水玉镜片,见识了一番甚么叫别有乾坤。”
他略停了停,接着又道:“咱们太子殿下初得此物之时,便也如众位此刻的心情一般,除了叹为观止,惊为天物外,更是将其奉为至宝,欣喜万分。又哪里会去想这宝物是否真个名副其实?”
“其实此物如此神妙,是焉非焉,于我南国而言,当真是没有甚么关系。”
“若不是后来听得传闻,这‘乾坤镜’三字,还有另一番传说。更有说法,便如方公子之前所言一般,此物与贵国故去的大将军王之间,似乎还别有故事。我家国主及太子殿下虽对此宝匣爱不释手,但几经权衡之下,为两国世代交好计,也为了向贵国皇帝陛下表明我南国上下对贵国那位英雄人物的敬仰崇敬,终于还是忍痛割爱,决定将这宝物献给贵国皇帝陛下。”
“只是因为关于这乾坤镜的传言太过隐晦神秘,说法不一。为万全计,太子殿下决定差我等以商团之名,代表太子殿下,将此物献与周皇。因这乾坤镜事涉贵国那位大将军王,其传言一向隐秘不闻。我等为保此行安全,行事更是万分谨慎小心。不想到得渝洲城时,关于我南国太子殿下得获乾坤镜至宝的消息,却不知怎的,还是被泄露了出去。”
“此物于两国邦谊干系事大,断断容不得他人觊觎。眼见着上京城即在眼前,更是容不得再有半分闪失。我等思量再三,为保万一,决定还是得来渝洲府求上一求。希望府台大人能伸伸援手,派人护送我等一程,好让我等能有机会将这宝贝,顺利进献给贵国皇帝陛下。”
林静书解说得很诚恳,语气很无辜,表情很无奈。
一番长篇大论说完,在场宾客们突然意识到,今日似乎听到了看到了一些自己这些人本不该听到看到的事情。众人心中不由得腾升起无数惶恐不安惊疑不定,一时之间,面面相觑,眼神交替,尽皆默然无语。抬头往端坐在主席之上的府台大人瞧去,只见韩大人正轻轻揉着发紧的眉心,那张富态的胖脸上,一直随着林静书的解说,在不断变幻着神色。韩平自终至终,未置一词。
未几,还是方含轩扬声出言,皱眉说道:“贵国在我大周各地皆设有为贵国商客行方便之宜的商馆。据在下所知,贵国商馆除了帮扶国人之外,更多的,恐怕还是代替贵国那些贵人们在我大周境内便宜行事谋求利益的罢?能在此间主事的,一向在贵国很有身份。不是王室宗亲,便是重臣亲腹。却不知林公子,是何身份?”
林静书弹了弹衣角,笑笑,道:“今日如此张扬,确是黄汤所累,大违本意。刚刚在下确已分说明白,乾坤镜乃罕世至宝,干系重大。若一个处置不当,或至交邻干戈四夷纷争也未可知。但若在下以一介外臣小民之身携宝觐见邀功求赏,即便贵国皇帝陛下看这宝物不入眼,要将在下刖足断腕,那也只能算是小事一桩。所以,在下所能向府台大人证明的,恐怕只有区区现在的商人身份。”
方含轩嘴角含笑,淡声说道:“府台大人今日设宴,为的是答谢渝洲城里各界商贾上体府衙灾劫,义赠官宅之举。林公子应邀赴宴,酒后兴起,给大家展示了一个稀罕精奇的玩艺儿,让我等大开眼界,幸何如之。公子便是藉此酒兴正酣之际,与咱们大伙儿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当真不算甚么大不了的事。”
方含轩这话,却是显然想要逼着林静书自承太子身份:你若只是区区一介商人,人微言轻,咱们若是权当你刚刚一番说辞,全都是酒后戏言乱语,想必你也没有什么办法。
很显然,这位南国太子今日席间如此这般做势的目的,无非便是想要藉此机会撇清乾坤镜在他手中的传闻。不论如何,渝洲府今晚席间种种,势必会要传扬开去。如此一来,人们只会以为南国太子只是被传言所累,其实与真正的乾坤镜没甚关系。不管真正的乾坤镜在谁手中,反正经此一闹,南国自此便将自身从这件事中摆脱出来了。
方含轩乐于借这个机会,将关于乾坤镜的隐秘传说公之于众。他更希望能借着乾坤镜这件宝贝,借着当年大将军王的昔日威风,将当下朝中这一滩水搅浑一些。水越浑,局越乱,对如今幽禁宫中的太子殿下,当然是利多弊少。
乾坤镜因为事涉当年的四皇子殿下,在当今皇帝面前,一直是一个很微妙的话题。
当年的四皇子,是一个能以一人之力挑起天下风卷云涌风云变色的惊才绝艳人物。十六年前的大周,正处在千年国祚绵延起伏的历史转折点上。经年积弊之下,大周国衰落气象早露端倪,大臣奸邪,小人构党,权力倾轧,官僚臃腐,内争外扰,天灾人祸,四邻诸国更是伺机觊觎蠢蠢欲动。不少有心之士都相信,只需一个小小契机,大周这个庞然大物便可被人一击即溃,崩塌于顷刻之间。
而那位不世出的天才人物四皇子殿下,便是在这样一种乱局里,以一种让人瞠目的方式,骤然出现在大周朝官百姓的视野里。他以皇子身份拨剑而起,率领着大周的铁骑踏遍了几乎整个天下,横扫一切妄图以武犯禁的觊觎之辈,结束了纷扰大周边界多年的战祸,同时也震慑了大周内部心思蠢蠢的各方势力。
在周人心目中留下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还未来得及应人们所想挟势而起再创辉煌。突然某一天,这位皇子殿下却猝不及防地以一种人们完全接受不能的方式——去世了。
或者正是因为他的骤起骤落太过辉煌灿烂光彩夺目疾若流星,故而才让无数大周百姓对这位皇子殿下的仓猝陨落悲痛欲绝扼腕长叹追崇倍至念念不忘。这位皇子殿下在大周上下乃至这天下各处,留下了太多抹之不去的痕迹,他散落给周人的遗泽和各种英雄事迹,甚至影响了一辈周人的成长岁月。
当今皇帝陛下很不喜欢这种影响。
这种不喜欢,从当今陛下即位以来,便若隐若现地表现出来对那位故去的兄弟的忌讳中,可以看出一些端倪;这种不喜欢,从当今陛下即位以来,便不着痕迹一步一步地清洗着那位皇子殿下遗留在朝廷与军队中的各种势力的手段中,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从当今圣上的口中,甚至能难听到当年那位赫赫威名的大将军王的名字。而嗅觉灵敏的臣子们,更是识趣地在这位圣上面前,一字也不敢提及当年。
奇怪的是,皇帝陛下不知为何,突然对那面神乎其神的乾坤镜,表露出了一种前所未有非比寻常的兴趣与热忱。这种兴趣与热忱,让方含轩隐隐感觉到,方家能不能翻身卷土,太子能不能重获圣眷,似乎恐怕,得着落在那面所谓的乾坤镜之上。
但是,以皇上对乾坤镜的兴趣,以皇上对那位四皇子的讳莫如深,方含轩知道,皇上绝不会喜欢看到有人将乾坤镜与昔日的四皇子放在一起议论。而自己今日在席间的说话,势必会传到皇上耳中,引起皇上的猜忌和不快。若自己此时能让眼前这位以商客自居的南国太子自承身份,将南国对乾坤镜的图谋借着皇上对南国的图谋再度放大,顺势将南国重新拉扯进这滩浑水之中,想必皇上便不会再有心思来关注自己的这些小心思,小细节了。
只可惜,方含轩的言语攻势才刚刚开了个头,便被人一句话将他肚里一干复繁心思,抹得干干净净。林静书还没有应声答话,人群中便适时地冒出来一个声音:“去年沐汀围场宴后做别,不意又在此处相遇。林大人,别来无恙啊?”
林静书听到此话,春风满面,冲来人拱手寒暄道:“莫大人别来无恙。惭愧惭愧,虽去岁蒙国主青睐,忝为使臣,率众而贡。如今却早已卸了旧差缴了皇命,不才在下此刻,仅仅只是一介布衣而已。这句‘大人’,在下可实在当不起了。”
两人一来一往,便已交待明白。这位林公子虽然现在是“一介布衣”,但人家可是凭借着货真价实的“南国正使”身份,参加了去年沐汀围场那场著名的“二桃三士”打脸夜宴的。人家可当真不仅仅只是“一介布衣”而已。
卫若子完全搞不懂这些暗波汹涌。她此刻已经被刚刚那个平空冒出来的声音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一惊实在是非同小可:这位“莫大人”的声音实在太TM熟悉了!这声音实在是,恶梦啊!
卫若子全身僵直,此刻周身上下唯一还能转动的,只有双目眶中的眼珠,机械地询着声音,越过面前玉匣,往声源处慢慢移了过去。
只见人群中一人长身而立,身姿笔挺,一身青衫温雅款款,风姿隽逸,配衬着那人玉面上如雕琢画刻般的精致五官,帅得那叫一个可恶至极。
这丫竟然,居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