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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的本钱,好好保养,好好利用。记住我和你说的话。”
“嗯,我会的。多谢宋大家多日来的教导。”奉珠感觉的到,这位大家一点藏私的意思都没有的,把自己知道的都全部奉告。
“你记得就好。说不定哪一日我便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宋大家面无表情道。
“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奉珠一定帮。”奉珠承诺道。
宋大家终是脸色和缓,便道:“你不是问那是什么粉,我告诉你,是我自制的合欢散,你每次沐浴的时候放上一勺,便是和汤浴的效用一样的。方子我也给了你的大丫头,你以后想要多少都有。”
虽然还不知道这合欢散有什么用,但是奉珠还是感动的直点头。
泡了有小半个时辰,宋大家便指挥着两个大丫头请奉珠起身,擦身,擦发,穿衣,上妆。
奉珠脸上绒毛极细,宋大家只略略在奉珠脸上搅了几下,便让奉珠洗面,尔后亲自给奉珠擦粉上妆,点靥。
“往后,粉、胭脂都要自己动手做,外头买的,纵是贵重也没有自己尽心。”
奉珠点头应着,仰着额头,让宋大家给贴上花钿。
“好了没,小僮报说,人都到大门外了。”元娘急匆匆跑过来催促道。
“宋大家快快,人都来了呢。”奉珠催促道。
“你急什么,一辈子就这一次,让他等一等还能如何?收起你这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作为一个新娘子,要矜持。”
“嗯嗯,矜持。”奉珠忙敛容端坐。
元娘嘿嘿一笑,便道:“我拉上永安去挡着去。”
元娘转身就走。
金乌西坠,落日楼头。绿树浓荫,霞光满天。
李姬阳驾着一辆凤吐流苏的墨车,身后跟着一辆傧相从车,领着浩浩荡荡上百武将的迎亲队伍,一路上吹吹打打到了房府大门口。
便见,除了府门口两座大石狮子佩戴着大红花,梁国公府的门匾上亦是红纱垂挂,竟是紧紧关闭门扉的。
李姬阳身后的傧相,小舅子遗则便掏出一张小纸条,立即笑道:“咱们是来打劫的,姐夫,上!”
弄的第一回当新郎的李姬阳摸不着头脑。
门里头候着的元娘、永安两个侍娘,并媒婆、丫头婆子听见遗则的话就都哈哈大笑起来。
宝庆忙凑在李姬阳耳边说了几句话,李姬阳今日当真是高兴的,便清清嗓子,敲门道:“贼来须打,客来须看。报道姑嫂,出来相看。”
元娘闻言便笑道:“咱们也不和他们废话,他们既是要咱们‘打贼’,那咱们还等什么,开门亮棍棒,把门外的‘贼’打跑!”
永安鞭子一甩,便笑道:“抽贼。”
媒婆拿这两个不守规矩的侍娘没有办法,便哀求道:“我的两个姑奶奶,消停会儿,快快答了话,放郎君进来才是正理。”
元娘清清嗓子便又道:“贵客至,不知是何方君子,何处英才,有何家当,当娶新妇?”
李姬阳知这一位娘子很有可能是奉珠最好的闺蜜,便道:“本是长安公子,王府皇孙,华府高屋,家有万金,闻有好女,特来参谒。姑嫂如下,体内如何?”
“呸,他想和咱们套近乎!”永安自以为识破奸计道。
李姬阳给宝庆使个眼色,便见宝庆朝迎亲队伍里的两个青年男子一挥手,那两个男子便身背褡裢,借力使力,攀爬到房府门楼上,敞开褡裢,开始往门内撒铜钱。
门内的丫头婆子们,除了元娘、永安,一件满天撒铜钱,都高兴哇哇大叫,也不去堵门了,都弯腰去捡。
正是这个时候,门外新郎用力一推门,便把门内的两个娘子给推到一边去,紧接着,哗啦啦一大串,傧相,乐队,都涌了进来。
元娘、永安被铜钱砸了一身,气得哇哇大叫:“这个郎君好狡猾!”
“得,作诗一节也省了。这个晋阳郡公好生无赖!”元娘拍门大笑道。
“哪里省的。”说时迟,那时快,便见青叶姑姑笑着立在后头,领一种健壮婆子,见新郎便撩棍子,边打边唱道:“女婿是妇家狗,打杀无需问!”
顿时跟在身后的武将壮汉便拍掌大笑,还有喊着要狠狠打的。
李姬阳腾挪转移,只好无奈配合着狼狈躲闪。
李姬阳的傧相遗则并长孙冲这才上前去作揖,笑道:“姑姑心好善,通融让娶妇。”
青叶一笑,便道:“娶妇便要打,打完好相见。”
棍子一收,这便放新郎傧相们一马,随他们去。
一行上百壮男簇拥着新郎往大厅里去,大厅里稀稀落落,只有房公和郝总管在。
房公在大厅里等的心急,这会儿见着新郎了,笑容一收,没好气道:“我的宝贝女儿可是便宜你了。”
郝总管将蒲团放在房公脚下,便笑道:“郎子请跪拜,跪完便相见。”
李姬阳知道自己要娶走人家的掌上珍珠,这位爱女如痴的岳丈心中不痛快,便放低了姿态,在蒲团上给房公磕了三个头。
“这儿……”郝叔还以为这个新女婿不懂礼数,要提醒他只可以个头便可。
房公制止,抚着自己的美髯欣然受了。便道:“你给我磕了三个头,从此后,你便是我的半子,别处不容你,我处随你来。”
李姬阳心中一喜,便又给房公磕了三个头。
房公对个多金狡猾的女婿还是比较满意的,便道:“你去吧。”
李姬阳这才起身往奉珠的绣楼去。
一行壮汉挤到了院子里,便见满院子的牡丹花今日开的别样繁盛,好似也知道今日是主人的好日子似的,个个争奇斗艳,百色竞放,把一众不懂花草树木的武将看的亦是感叹连连。
如斯美景,如斯美人,这个主母当配得。
闺阁中,奉珠已经完全装扮完毕了,可是宋大家仍是不放过,黛眉描描画画,一遍又一遍。
奉珠想着,便让你等上一等,我急死你!
元娘打开窗,朝楼下喊道:“新妇不乐,郎君开怀,快作诗来,催妆出阁。”
引得底下嗡嗡一阵乱嚷。
“这是要催妆诗了,主子您请。”宝庆笑眯眯道。
李姬阳眉眼一挑,看着他小舅子道:“一缸大金鲤,一匹西域宝驹。”
遗则摇头不行。
“一坛波斯葡萄酒,一把长剑。”李姬阳又道。
遗则听得猛点头,这才嘻嘻笑着把早早准备好的作弊诗拿出来,对着楼上窗户就大声背道:“今宵织女降人间,对镜匀妆自悠闲;自有夭桃芙蓉面,不须脂粉污娇颜。”
一首不行,又接连念了十首。楼上还是不见动静。
壮汉们便不耐烦起哄,一阵吹锣打鼓,嚎道:“新妇子,催出来!新妇子,催出来!……”
轰轰烈烈一阵哄,就是连宋大家也受不了了。
“我看是时候下楼了。”卢氏便呵呵笑着道。
奉珠心里紧张,捉着卢氏的手不放。
“莫怕。”卢氏道。
侍娘侍婢一众人簇拥着奉珠这便下了楼。
下了楼,坐在大厅中间,丫头们便搬上来一扇绢纱屏风挡住新娘。
楼门一开,外头就簇拥着新郎一股脑的挤了进来。
奉珠心有不甘,这便要跟他走了?也太便宜他了吧,我还在生气呢。
便见锦画拿来一副金马鞍放在屏风外头,请李姬阳坐上去。
透过屏风纱帐影影绰绰便见外头一个身躯颀长的男子被压着做到了低矮的马鞍上,奉珠挺了挺小蛮腰,哼哼,也可是比你高一点的。
这是便又听到“呱呱”大雁的叫声,便见有人把雁塞到他的手上,还没怎么看明白,便“哗啦”“呱呱”,那大雁被他从屏风上扔了过来,奉珠下意识的去挡,可也用不着她,自有一众人嘻嘻笑着,眼疾手快的给接住,抖开红罗包裹住,然后用红丝线缠着大雁的嘴,不让它叫。
“快吟诗!”便听元娘和永安又叫嚣道。
又吟诗?李姬阳去看遗则。
遗则嘿嘿一笑,便对着屏风又开始吟诵。
一连三首,屏风内的侍娘们仍是不移开屏风,李姬阳心思一转,便微微一笑道:“绣障重重掩,侍娘个个刁。内有吾新妇,自去又何妨?”
说这话便是要自己移开了。
奉珠想刁难刁难他,张口便想奉还回去,却不想被卢氏一瞪,奉珠只好乖乖的闭嘴。
这时候,一对漂亮的童男童女才将屏风移开。
新郎怀里又被塞了一只大雁,便见李姬阳单膝跪在奉珠面前,把大雁交给奉珠。
奉珠抬眸偷觑,李姬阳直视过去,两人目光相对,便一下子搅缠在一起。
奉珠便听到自己心脏咚咚跳个不停,李姬阳便情不自禁的扬唇笑开。
卢氏看着高兴,便道:“郎子快起来吧。”
此礼行完之后,便有人请卢氏并房公在东面榻上坐了,一对新人跪在父母面前。
知道女儿就此是别人家的了,房公心中酸胀,便道了一句,夫妻同心,情绪激动的就摆摆手没再说话。
卢氏就掩面哭道:“从来生处却为客,此后随夫使是家。往后便一心一意侍奉夫君吧。”
卢氏亦是摆摆手,让走。
奉珠禁不住颗颗眼泪往外貌,拜倒在地,“父亲、母亲,女儿拜辞。”
李姬阳握住奉珠的手,把奉珠从地上抱起来,柔声道:“莫哭。”
奉珠仍是翘头去看房公并卢氏,哭哭啼啼怎么都止不住。
李姬阳便道:“仔细哭花了妆,丑。”
奉珠立时住了眼泪,不满的瞪着李姬阳。
李姬阳一笑,便道:“定不让你离开父母就是。”
“你总是骗人,我不信你。”奉珠揽着李姬阳脖颈,嘟囔道。
“成了!”
有人一生喜报,府上就开始点爆竹。
爆竹嘭嘭,笑语飞声。
整个国公府就像是炸开锅一样,处处欢声笑语,礼炮齐鸣。
偏僻冷清的院子里,遗珠躺在床上,听着外头的热闹喧哗,心冷如寒冰。
江氏懦懦坐在床尾,不知该如何开解她。只煮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放在遗珠身边,道:“二娘子,多少吃些,你今日也要出阁的。”
遗珠听了,木然的眼珠慢慢转动,看着江氏,猛然扑向她,突兀的大哭出声,声音尖锐:“你为什么要生下我,你生下我就是要我受辱受苦的吗!”
“啊——”遗珠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我不能孕胎了,永远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谁来救救我,啊——”
“我的孩子啊……孩子……”
见到自己的孩子这般痛苦,江氏只是坐在凳子上哭。
临到上新郎的墨车时,李姬阳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瞧奉珠一张艳色无双的脸就这样露在外头,李姬阳便转身问元娘:“新娘头上该有个遮盖物吧?”
元娘一愣,看向永安,永安却道:“要那个干什么,我给扔了。”
“去找来。”李姬阳沉下声道。
永安哼一声,心中还真有点惧这个男子,便哼一声就去找。
“是我不想戴。遮住我的眼,我都看不到你。”奉珠给永安开脱道。
李姬阳哼了一声。
“小气鬼。”嘴上如此说,奉珠心中却高兴的很。
“给你盖上了啊,啧啧,从此你就是一个有夫君的人了,和我们不一样了,要不你别嫁了吧。”永安引诱道。
奉珠纠结的看着李姬阳。
李姬阳气得瞪了奉珠一眼:“你想抗旨?”
奉珠赶紧摇头,老实的低头让永安给她盖上绣着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