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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上叶蕙越想越觉得这个套儿还是叶天元下的,目的便是为了将二房打倒,不惜用几千坛葡萄酒做赌注;何况那几千坛酒的损失,三太太钱氏已经用自己的私房钱补上了,族里根本就没有损失,还省了销售的环节。
“族长可真够坏的。”梅子听叶蕙分析罢,愤愤的皱了皱鼻子。
“别人再坏,叶靖若是不贪财,何至于如此呢?老话儿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本就憋着要做亏心事的坏心眼儿,鬼不找他找谁啊。”叶蕙笑道。
反正不管给叶靖设下计谋的是什么人,都是看透了他贪财的本性;几千个坛罐能赚一二百两差价,便引得他犯下大错,将他祖父二老太爷图谋族长之位的大计划都毁了,也怪不得二老太爷回来后就要对他动家法。
“总之这事儿跟咱们是毫无关系的,咱们也不用怕他们;若是二房非得往我头上赖,也不是那么好赖的,族长如今不敢对咱们家如何,这次事上又得念我一个好儿,二房孤掌难鸣,又不能拿着族中当借口,还得顾忌海城万俟家,估计吃个哑巴亏就算了,最多偷偷使点小绊子什么的,咱们多防着些就是了。”
叶蕙叮嘱着梅子,又叫她上前头将她这话跟陈三他们讲一讲;梅子麻利应了,扭头就出了门。
叶蕙也就站起身来,去了文氏的院子。宁州的天气一进十月就很冷了,因此家中早在头些日子就拢了火,正房里温暖如春,柱哥儿只穿了着薄薄的棉袄棉裤坐在床上,双手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小布偶玩耍,见姐姐来了,立刻将布偶扔掉,高喊姐姐抱抱。
“你这小东西,恐怕是在屋里呆烦了吧。”叶蕙笑着抱起他,用自己的额头轻顶住他的额头笑问。
文氏不免轻笑:“你倒是知道你弟弟的性子,你没来时,他已经喊了半天了,动不动就伸手指着窗户喊,外头外头!”
“反正离着午饭还有些时候,不如给他裹严实些,叫邓嫂子抱着他,跟我去前面暖房里玩一会儿吧。”叶蕙笑着商量文氏。
暖房里比这正房还暖和,去玩玩也成,文氏笑道。
柱哥儿听懂了娘亲的话,立刻咯咯笑着手舞足蹈起来,口中还不停的大喊:“外头外头,走走!”
叶蕙心中无声叹气。柱哥儿才一岁多,眼下这会儿就带着他去暖房熟悉各种花木,未免也太早了些,可是她又能如何?前些日子她已经过罢十四岁生日了,还能在这个家留多久呢……
就算她的亲事尚无一点影子,还能在家多赖上三五年,柱哥儿也才几岁,不赶紧填鸭式的教他些东西,再将他的性子往强势上带一带,将来只文氏带着他,未免会养出一个柔弱的性格——这娘儿俩孤儿寡母的,当娘的心疼遗腹子,一不小心就将孩子养娇弱了甚至养残了,这例子可不要太少。
对于婚姻,叶蕙倒是觉得可有可无,有合适的人选嫁了就嫁了,没有呢做一辈子老姑娘她也不甚在乎;可既然能来到这大齐重活一次,终身不嫁……到底算不得完美人生不是?
***
二更在老时间╭(╯3╰)╮
☆、第一百六十一章 簪花(二更)
自打常胜离开叶家后,大书房边的暖房便由叶蕙自己照顾打理起来。
可她又不能像常胜当初一样,只要不出去办事、十二个时辰都能长在暖房里;好在家中头几个月新买了两个婆子,轮换班在二门上当差,谁当天上夜,另一个夜里就住进常胜住过的小耳房,好给暖房看看火,及时添炭添水。
这样其实更好,叶蕙来到暖房打理花木的时候,最喜欢谁也不带,这样便能够明目张胆的将庄园里的那些花草搬出来,再摆到暖房花架上,养护几天后便可以用马车送去花圃。
因此上常胜走了这几个月里,叶蕙比往常多挪出来许多花草,经过花圃的养护后,皆卖了个好价钱,或许这也算得上是有失亦有得了——少了个夫婿候选人,多赚了银子,听来真像上一世那个出名的言情女作家说的话,没有很多很多的爱,有很多很多的钱也是好的。
众人进了暖房后,叶蕙便笑着告诉邓嫂子:“给柱哥儿的斗篷脱了吧,这里太热了。”
柱哥儿稍微长大了些后,这还是头一次进暖房,见得许多花花草草开得争奇斗妍,顿时兴高采烈的笑起来,小手儿也欢快的舞动着,看那样子是很想摸一摸那些花朵。
“柱哥儿乖,不许乱动。”叶蕙将他从乳母手中接过来,抱着他就在暖房里缓缓绕起了圈,一边走一边告诉他,这个是什么花,那个又是什么草。
可柱哥儿终归是年纪小,哪里听得懂这些,他只想伸手摸上一把。再不然便薅过来瞧瞧,见姐姐总抱着他不远不近的瞧着,小胳膊什么都够不到,终于不满意的大声咿呀起来,一双大眼睛也做出唬人状,想逼叶蕙就范。
叶蕙被他逗坏了。却也不想被他如此“吓唬” 住。立刻瞪大眼睛与他对视起来,眼皮眨都不眨一下,片刻之后,终于以柱哥儿扁着嘴儿、双眼含泪的认输告终。
或许这样有些残忍。柱哥儿不过是个一岁多的小孩子,根本不懂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她不该遏止属于他的那份渴望;可叶蕙心中清楚。从柱哥儿长在文氏肚子里那天起,就已经注定了,这孩子的童真年代一定会比其他孩子短。也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仗着年幼为所欲为。
柱哥儿的乳母邓嫂子见状,亦不免有些心疼,可这个家中是姑娘说了算,哪怕是太太和祝伯都得听姑娘的,她哪里敢随意置喙?
叶蕙笑着瞟了一眼邓嫂子,便将柱哥儿递到她怀里。口中也轻声与柱哥儿商量:“若是乖乖的,不伸手乱抓。姐姐每天都带你来看花花好不好?”
这种简单的语句,柱哥儿还是听得懂的,眨了眨眼便乖巧的点了点头,眼中本来就欲掉下来的眼泪立刻滚落,胖乎乎的小脸上却挂着笑,眼睛也笑弯成了月牙。
“那你想要哪一朵花,指给姐姐看,姐姐给你剪一朵来呀?” 叶蕙继续与他商量。
这话却将柱哥儿难住了。这暖房里这么多的花儿,他早就看花了眼,恨不得都一朵朵抓来瞧一瞧呢,哪里会选一朵就知足了?!
叶蕙本以为他会喜欢那个金黄色的蝴蝶兰,如今见他被花迷了眼,东瞧瞧西看看就是不指,神色间还颇带些迷茫,立刻笑起来——她到底是不懂小孩子的,怎么能猜透小孩子如何想?
唤着邓嫂子抱他往蝴蝶兰前走了几步,她笑指那艳丽的花朵问道:“要这个好不好?”
殊不知柱哥儿却在被抱着走过来的途中、发现了什么一样,刷的扭过头去,黑葡萄般的眼珠儿转着圈打量了一番,立刻盯在一株山茶上不动了,双手也重新挥舞起来,对着那株山茶就挣扎着往过扑,口中也喊着:“姐姐,姐姐,这个,要!”
这是一株花佛鼎,大红的花朵上染着些许白色斑点,在山茶花中并不算是最上品,亦不是最美丽,可这株山茶没搬进暖房前,却一直养在大书房——这是四年前,叶天成亲手插扦成活的一盆花。
叶蕙的眼泪顿时溢满眼眶。虽然她知道,柱哥儿小小的孩儿哪里知道那株山茶是爹爹种下的,或许只是他喜欢红色,可这种喜好……怎么就跟爹爹那么像!
柱哥儿等了片刻,也不见姐姐去给他剪一朵花佛鼎,愈加急切起来,甚至极力想挣脱乳母,自己下地跑过去;叶蕙激灵一下,将眼泪硬生生的忍了回去,这才从花架上取了一把剪刀,快步朝那花佛鼎走去,挑那开得最为艳丽的一朵咔嚓剪下。
“姐姐,拿拿!”柱哥儿高兴坏了,伸出小胖手讨要。
叶蕙将剪刀放好,笑着将那朵花递给他,他却依然对她招手;她忙又走近一步,脸儿几乎都要贴上他的脸,却见他很是笨拙的举起那朵花,伸手便要将那朵花插到她头上。
若不是当着邓嫂子的面儿,叶蕙几乎就会哭出声来——她终究是没白心疼这个弟弟,他小小年纪就知道向着她,拿着朵花儿便要给她戴,想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邓嫂子却是满怀狐疑。要知道主家守着孝,后宅的所有女子不管老幼,都是不敢做艳丽打扮的,哥儿这么小的年纪,怎么还知道给姑娘戴朵红花儿,莫不是整日在女人堆儿里,养得脂粉气了?
可谁家的孩子不是小时候在后院长大的,就算家中规矩严格,住到外院去、远离妇人之手,那也得七八岁以后吧?!
叶蕙接过那朵花,到底是不敢往头上戴的,只叫柱哥儿拿在手里玩着;见邓嫂子神情有些游离,便轻声问起怎么了。
听罢邓嫂子的担忧,她立刻掩着口笑起来,笑够了方才道:“邓嫂子莫担心,他跟谁亲便想将自己的好东西送给谁,不单是这花儿,我当初给他做了布偶,他不也是一个给你,一个给我娘来着?”
邓嫂子立刻松了口气:“姑娘说的有道理。”
既然做了哥儿的乳娘,哥儿今后什么性子,大了后能干不能干,都是与她息息相关的;哥儿好,她便好,哥儿纨绔……她这个乳娘也就算彻底倒霉到家了。
因此上她对这个孩子的殷切希望,真不比太太姑娘少一点,如今听姑娘这么说了,她也就放了心。
从暖房回后院的一路上,柱哥儿一直小心翼翼捏着那朵花佛鼎,生怕碰破碰掉一个花瓣般。
叶蕙看得稀奇,想不通这么小的孩子还会如此爱护东西,待得进了正房,邓嫂子将他放到炕上站着,却见柱哥儿也不等脱掉斗篷,就迫不及待的喊起了娘。
等文氏从内室迎了出来,走到炕前环抱住他,他立刻便踮着脚尖将那朵花往她头上戴,这一次似乎运气不错,一抬手便将花梗儿插。进了文氏的发中。
文氏立刻呆愣在了原地,眼里也渐渐有水雾涌起。叶蕙此时却忘了自己方才也曾被感动得够呛,忙笑着上前挽住她娘胳膊,低声劝慰:“柱哥儿这么懂事,娘做什么还眼泪汪汪的?”
“他还小,若是被娘眼泪汪汪吓到他了,他会以为惦记娘是个坏事儿,往后再也不敢如此了,这该如何是好?”
文氏被她这几句话说得破涕为笑了,却依然佯嗔道:“叫你这么一说,你弟弟都要成精了,不大点子小孩儿就这么会看眼色?!”
“娘也不瞧瞧他爹娘是谁,姐姐是谁,他能不聪明么!”叶蕙与她娘插科打诨。
文氏微微一琢磨,好像女儿小时候更懂事些,也就觉得女儿的话很有道理,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起来,配上那朵大红的花佛鼎,倒像是人比花娇了。
只可惜她转念也想起眼下是孝期,慌忙将那朵花儿摘了下来,重又塞回儿子手中。柱哥儿好像对这个塞过来塞回去的游戏上瘾了,转头又将那花递给叶蕙。
裴妈妈在一旁看得好笑,笑问柱哥儿:“这是什么好东西呀,给裴妈妈瞧瞧好不好?”
柱哥儿却指了指姐姐的手,不吭声。叶蕙大笑:“他这是说花儿在我手里,叫您朝我要呢?”
柱哥儿略带害羞的抿了抿嘴,也笑起来;裴妈妈却高兴极了:“太太,姑娘,咱们哥儿真大方懂事呢!就连老奴要瞧瞧那花儿,他也没说舍不得!”
“那敢情是的,他虽然小,也知道都谁对他好呢。”叶蕙颇带自豪的笑回。
话毕却听得厅堂里头有动静,不像是隋妈妈她们来摆饭,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