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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棠站着没动,嘴边还噙着不知是嘲讽他人还是自嘲的笑。没等萧淮旭近身,柳清棠身后的几个太监就上前架住了他,那几个太监身上都有些功夫,在萧淮旭手腕上一敲,他手中闪着寒光的剑就哐当落在了地上,被钳制的动弹不得,连嘴都被捂住了。
柳清棠不愿多看他,直接道:“给他灌下汤药。”
话音一落,两名宫女就垂着头端了两碗汤药走了出来,半跪在萧淮旭身边就要给他喂下去。萧淮旭顿时挣扎的厉害,他还没有看到那个死奴才去死,还没有看到柳清棠痛苦悔恨的样子,怎么愿意死。
柳清棠见状,嗤笑一声道:“这可不是毒药,我也没想让你现在就死,只是想让你日后都不能开口说话下床走路而已。”比起上辈子他干脆赐予她的毒酒,她难道不是十分心善吗。
一次又一次,萧淮旭都在挑战她的底线,几次想对素书和萧乐安下毒手,连柳家亲卫都混进了他的人,想要对父亲和哥哥不利。这次,看到秦束这样满身鲜血命悬一线,柳清棠再也不愿意容忍他这样不停的小动作。
“给我灌下去。”
那两个宫女立即加快了动作,就算萧淮旭挣扎的再厉害,那几个太监也把他压制的死死的,很快就把两碗药都灌了下去。
柳清棠冷眼看着,看着萧淮旭恨不得杀了她的目光,最后吩咐将长安宫内所有的宫人都调走,彻底断了萧淮旭最后一丝希望。将伺候的人换上了秦束这些年调。教好的宫人,又下了旨意不许放任何人进入长安宫,柳清棠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一副不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的样子。
出了长安宫,柳清棠深吸了一口气,昂着头走向了东宫门。
据说那里还有十几位老臣在长跪不起,称柳太后一日不死他们就一日不起。
宫门缓缓打开,走出的一位气质高贵容颜国色的女子,让那些跪在宫门外已经一个时辰的老臣们顿时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杀父仇人一般的激动起来,还有一位当场就哆嗦的站了起来,指着柳清棠就大声道:“柳氏乱国当诛!逼死对南朝忠心耿耿的两朝老臣,企图谋朝篡位,真真大逆不道!”
“当初扶持幼帝便是别有用心!多年来把持朝政,我等顾及圣上尚幼只能俯首听从,而今柳氏你软禁圣上,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定然不止她一人,我看柳家这门外戚本就早有谋逆之心,只恨我等没能早日看清!”
看着这一个个面带正气视死如归的臣子,柳清棠反倒是笑了。说得好听,说到底不还是为了保持他们自己的地位,才会做出这种事。
这些人都是从前跟着王首辅的,如今王首辅倒了,他们说不得也要跟着被替换下去,柳清棠早早便觉得他们碍眼,他们自己也明白,便想着先发制人,想要用舆论和名声这种东西威胁她。
哼,他们当真以为她会被威胁?垂死挣扎的模样,在柳清棠看来不过是可笑的一场戏罢了。
关于名声,她从来就没有什么好名声,那些流言是怎么说她的她也从来不在乎,就算他们恨她恨得牙痒痒,想要把她拉下来,除了这样口头上说几句,不也毫无办法?
“几位如此关心南朝江山社稷,当真让哀家感动不已,既然你们口口声声对不起南朝对不起先帝嘱托,那么哀家就替你们完成愿望。”柳清棠一双眼冷冷的在这些人面上扫过,说道:
“你们既然不想见到哀家,不愿在朝中俯首称臣,那以后便再也不用见到哀家也不用再自称臣了。众位大人从今日起便各自回家吧,你们的位置留给更加年轻有为的臣子如何?还有云州旱灾,想必众位大人都很乐意散尽家财为国分忧。”
此话一出,那些老臣面上更加难看,气急的骂的更难听,还有直接晕倒了的,乱糟糟的一片。恰好这时魏征带着一队亲兵走过来,柳清棠无视那几个老臣的怒骂,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最后在那些老臣面如死灰的时候甩袖回到了宫门内。
眼睁睁的看着朱红色的宫门就这样在面前合上,那些老臣这才恍然反应过来,太后娘娘在许多年前就是这般,从不会被威胁,也不会为了任何事妥协,他们这次,是真的逃不过了。不管争与不争,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
不管那些迂腐固执的文人老臣们还会不会做出抹黑她的行为,柳清棠都不在意了,看了看天色,她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慈安宫。
“秦束还没醒吗?”柳清棠一进房间,面上疏离冷淡的神色就换成了沉静的柔和之色。特别是在看到床上闭着双眼的秦束时,更是充满了依恋。
缀衣刚想回答她的话,就被桃叶拉了拉袖子,然后桃叶自己开口道:“还没醒呢,估计着还要睡些时候,奴婢们不打扰了,这就下去给主子准备些吃食。”说完她就拉着缀衣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门外缀衣有些疑惑的问道:“秦束方才不是醒了吗?还询问主子是否受伤严不严重呢,这会儿也没睡着,闭目养神而已啊。”
“对这种事,姐姐果然十年如一日的不明白。”桃叶摇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拉着她往小厨房走,“现在主子没事了,这会儿估计要说些体己话,我们还是先避开吧。”
柳清棠坐在床边,看着秦束身上到处都是包扎好的伤口,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她想靠他近一点,最好能窝在他怀里,但是他伤的这么重,她怕自己靠在他身上都会让他觉得痛,只能可怜巴巴的伸手抓住了秦束的一根完好的手指,其他几根都涂了药。
就这样愣愣的看了秦束的睡颜好一会儿,柳清棠都没敢有什么动作。那时候秦束满身是血的样子给她的记忆太深刻,让她觉得现在就算是牵着他稍稍用力都有些心惊。哪怕她现在十分想看看秦束睁开眼睛的样子,也不敢出声喊他,生怕喊他没有人应,又会想起回宫的路上怎么呼唤他的名字都是默然的恐惧心情。
柳清棠从没想过,自己有一日竟然会这般脆弱。现在回想那种感觉,即使事情已经过去,还是让她感觉心里窒息一般的后怕。差一点,只差一点秦束就死了。
“都是我的错,秦束,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但是你也有错,你怎么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心想着让我抛下你。结发誓言难不成是随便说说的。”
“不过,我现在原谅你。然后你也原谅我,好不好?”
柳清棠小声的自言自语,最后,她还是忍不住放下秦束那根手指,转而覆在他身上,用自己的唇在他苍白薄削的唇瓣上极轻的沾了一下。
还没等她退开,就见身下人忽然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最后带着眷恋不舍而闭上的眼睛重新睁开了,眼里依旧是满满的爱意不容忽视。他无声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柳清棠,忽然抬起布满伤痕的手托着她的脸颊靠近自己,再一次贴近她的唇。
轻轻地、缓缓地,只是单纯的贴着对方的唇瓣厮磨,像是忽而点水的蜻蜓,充满着一种安闲缓慢的温柔意味,恨不得教人沉浸在这微醺的世界里再也不要醒来。
☆、第八十一章 醇酒
“秦束,你又看什么呢;太医不是说过你要多休息?”
柳清棠一进房就看见秦束靠在床头翻看什么;便凑过去靠在他身边探头去看。入目是熟悉的山茶花图册;柳清棠一下就笑了:“是我给你画的‘束茗’山茶花图册。”
想到还有一本没能画完的;柳清棠伸手抱住秦束的脖子靠在他肩膀上说道:“本来还应该有一本‘清华’;可惜还差了几页;下次我们再去浴佛寺,补满它好吗?”
“自然是好的。”秦束合上图谱;同样伸手抱住柳清棠。还能像现在这样抱着她,多好。在那时候,那种知晓自己将要离开她的时候;他心中的痛苦悲伤;不会比柳清棠少。
满满的都是担心自己的清棠会难受会哭泣;只要想着,秦束就觉得这种因为她的难受而感到难受的心情,比身上的伤口痛楚还要让人不能忍受。
其实,那时看到柳清棠的痛苦,他想过干脆让她一同赴死,但是只是一瞬就被他自己压了下去这个念头。
秦束只有柳清棠,可柳清棠不只有秦束,她还有亲人朋友追随者和她心心念念的南朝百姓,所以秦束能死,柳清棠却不能。
好在,他们最终都没有事,所以能像现在这样安静的拥抱对方,感受到对方鲜活的生命,是一件多么值得感恩的事情。
“秦束,今日阳光好,我陪你一起去外面晒太阳可好?”
秦束有些疼惜的摸摸柳清棠眼下淡淡的淤青,“昨晚清棠又没有休息多久?”说完,他自己先叹了一口气。
“若不是我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你更要好好休息然后快些养好身子,不然拿什么精力来逗我开心?还有你这满身的伤不快些养好,我晚上都不敢和你一同睡,怕自己不老实的碰到你的伤口。你看,你不和我一起睡,这才几日,我眼下都有淤青了。”柳清棠一番话又是哄骗又是嗔怪,让秦束再不好接着说下去。
她的心思他如何不知道呢,他的心思她也明白,所以这些事不说也罢。
只是,这次彻底要拉下首辅和死忠皇派,还要控制外面的舆论和朝中的声音风向,解决那些一下子空缺出来的位置,就已经足够清棠忙了。再加上他卧病在床还要担心他这里,秦束担心柳清棠会累着。
夜里他躺在床上,就想着清棠是不是还在处理那些事不能休息,白天吃饭,他就想着清棠是不是忙起来就忘记了用饭。
他是亲眼见证过的,虽然那时候他还是默默在躲在一旁看着,他爱着的这个女人是如何从一个天真的少女变成执掌朝政的成熟女子。其中的努力和汗水,别人看在眼里是惊叹,他看在眼里却只有心疼。无以复加的心疼。
秦束总是想要见到柳清棠,想要看着她依旧安好。
他这些天无数次做梦,每次醒来后都是满额头的冷汗,虽然不记得梦中的内容,但是他醒转之后,那种没能保护好清棠的不甘和遗憾都深深的缠绕在他心间。
就好像在梦中他没能保护好她,只能看着她死去一般的难受,以至于即使不记得了梦中发生的事,心也依旧牢牢记得那种疼痛和害怕。
清棠很累很忙,就算再想见到她,也不能打扰她。就算再想和她多待一会儿,也不能开口挽留。秦束只能这样想着,然后一个人坐在那里,拿起她送他的画册,透过那一株株美丽的花树,在心中铺陈那些美好时光里的缱绻回忆。
有情人自古就是两处相思,分开就会开始思念,无关距离的远近。秦束想念柳清棠的时候,柳清棠同样也在想念他。
但是秦束和柳清棠两个人都太过理智,他们的大多数时间都是理智的,即使他们自己有时候也十分痛恨这种理智。
柳清棠本来只是过来看看秦束的,她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没有做完。一个明面上政权的交替和暗地里的变动,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要顶着来自柳家派系一些官员的压力。
拘禁皇帝,赐死罢免官员,并不是每一个柳派官员都能接受她这种,像是谋逆一样的行为。对于敌人她能手段强硬,但是对于这些曾经是她坚实后盾,支持过她的人提出的疑问,她只能做出切实的,更好的改变,让他们看到,让他们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