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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颂惊醒过来,蓦然发现自己竟身处浓雾之中。透过浓重的雾,他只能看到一身紫衣的苏素蹲在他身边。她的手还在他脖颈,白嫩的脚丫踩着他的衣衫。
“呀,梁颂,你回过神了?”苏素妩媚的眼中盛满了笑意,“呐,我来你梦里找你,你开不开心?”
梁颂直起身来,环顾四周,却只能看到大雾,他揉揉眉心:“你,也来了沉渊?”
苏素摇头:“没有啊,你在你妹妹的梦里,我在你的梦里。我很快就要走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沉渊坍塌了,梁逍没醒过来?”梁颂皱眉,“你不是说她醒过来,沉渊就会消失吗?”
苏素摊了摊手:“可是,如果她在梦里死去了,她的梦境也会消失的啊。她死了,你不知道吗?”
梁颂怔怔的:“死了啊……”他觉得头痛无比,他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死去了么?他将自己的衣服从苏素脚下抽出来:“为什么,她不认得我?”
“她本来就不认得你啊。”苏素毫无所觉,脚丫再次踩了上去,“她在梦里回到了她以前的某一世,她怎么可能认得你?”
“为什么?”
苏素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气呼呼地:“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沉渊中的人和事,都是她灵魂最深处的记忆。你妹妹的沉渊没有你,关我什么事?”
亏她还跑到他梦里来,想安慰他,他居然态度这么恶劣。
梁颂低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怪你,我只是不大明白。很抱歉,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担心、挂念你妹妹。要我说,你妹妹在沉渊中过得也挺好的……”
“不行!她必须醒过来。”梁颂打断了她的话,“她必须醒过来。她怎么能一直沉浸在过去呢?她必须醒过来……”
苏素与他交情不深,刚见他时,他还是个少年,沉默寡言,眼神凌厉。这次再看见他,他已成清俊的青年,她以为他和梁家先祖一样,气质内敛。如今一看,还是太年轻了。
梁逍被困进沉渊幻境,是因为她的过往,是因为她的执念,所以哪怕是经历了轮回,进入了梦里,她还念念不忘。
而梁颂失败,则是因为他把沉渊中的梁逍也当做妹妹,他想用语言劝妹妹出来。这不是痴心妄想是什么呢?
思忖再三,苏素慢吞吞地道:“其实,梁颂你的方法不对的。你得把真相撕裂给她看,告诉她,她所经历的都是假的。像你这样直接跟她说,哦,你是在做梦,除非是傻子,不然谁会相信你?”
梁颂揉揉眉心,他也想过毁了她的梦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出手,她就死去了。
“我阿妈当年被困在沉渊中,是因为情。我阿妈念念不忘的是跟我阿爸的初遇。后来她知道,我阿爸当初接近她是有目的的,她可难过了,可是她还是忘不掉我阿爸啊。在她的沉渊里,没有背叛,没有欺骗,她怎么舍得醒过来吗?还是我阿爸将真相一点点重现,我阿妈才明白,才不得不醒来的。虽说,后来我阿爸陪了好多不是,但我阿妈最后还是原谅他了。所以啊……”
“所以你要我怎么告诉她真相?难道我也告诉她,我们来自瀛洲仙岛,她是进了沉渊中么?”梁颂道,“你教我去哪里找瀛洲仙岛给她!”
苏素顿足,脚腕上的银铃叮叮当当作响:“说你笨,你还真笨!她的沉渊是她的念念不忘啊,你把那些一点点撕裂给她看,让她知道这些不值得她记挂,逼她醒过来不就行了?她又不是你认识的梁逍,莫非你还心慈手软不成?”
梁颂捏着眉心:“苏素!”这和毁她的美梦有何区别?
“在呢。”苏素赫然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如果我是你,在刚才那个梦里头,我就先不说她是我妹妹,我就先勾引她,等她爱上我的时候,我再残忍地告诉她,呐,我是你哥哥。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那样你妹妹肯定伤心欲绝,你再趁机把真相说出来。”
“苏素!她是我妹妹!我怎么能……”勾引?到底是狐狸么?
苏素愈发来了兴致:“我可以教你的,我们狐狸一族,生来就会媚术。对付你妹妹,我教你些简单的就行了。”
梁颂还未开口拒绝,就见她眼波流转,媚态横生。不过是一息之间,她似乎长大了许多,狐狸一族本就美貌妖媚,梁颂以前只把她当做半大的孩子,但是当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时,他竟没来由地脸红耳热。
苏素轻轻眨眼,眉梢眼角都是媚意。她还没用意念诱惑他呢,他怎么就脸红了呢?
梁颂伸手掩住了她的眼,低声道:“苏素,不要这样。”
她的眼睫毛贴着他手心,痒痒的,麻麻的。梁颂一怔,慌乱地移开手掌。
苏素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以手背轻轻摩。挲,慢慢地拿到自己口边,呵气如兰,曼声说道:“梁颂,你为什么不看我?”
她的声音与往常大异,娇媚入骨,酥麻撩人。似乎有轻柔的暖风吹着耳膜,梁颂只觉得昏昏欲睡。
“梁颂……”
梁颂猛地惊醒过来,反手捉住苏素作乱的手,沉声道:“苏素!”他揉揉眉心,轻轻地道:“这一招没用的,我用不上。”
苏素第一次用媚术,以失败告终,很是气恼,张口就往梁颂手上咬去。
梁颂知道她心中有气,想着她咬一口出出气也就是了,所以不躲不闪。
谁知,苏素最终却没咬下去,她推开他的手:“我如果咬痛了你,你不就醒过来了?我好不容易才到你梦里,话还没说完呢。我才不上当!”
梁颂哭笑不得,连连称是。
苏素这才高兴了,又道:“如果你不勾引她,那你就看着她在梦里嫁人生子么?”
“什么?”
“你傻啊,她要是嫁人生子,羁绊更深,只怕等她知道那是幻境了,也不愿意离开了。所以啊,你一定要看着她,不能动情,不能成亲,不能生子。毁掉她所有的幸福,等她觉得生活实在无趣,生不如死的时候,你就告诉她,哈,这都是梦了,你醒过来就没事了。怎么样?聪明不?”
梁颂依旧在揉眉心:“苏素,你……”他面对着一脸求表扬的苏素,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说了一句:“我见机行事好了。”
苏素在他眉心摸了一把,笑道:“你一直在揉这里,很好玩儿么?”话音刚落,她已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妹妹就糊里糊涂地死了一次。把小狐狸拉出来遛遛啊。
妹妹的艰苦岁月这才算真正开始。
这篇文不会太长,十一过后,脑残手贱的作者君准备开个新坑,是个鬼仙妹子的故事,不知道有没有妹子感兴趣的。
小狐狸进了梁家古玩店以后,古玩店的生意是做不下去了。因为总出现这样的话:
“梁颂,我喜欢这个簪子!”
“梁颂,我喜欢这个笛子!”
“梁颂,我喜欢这个碟子!带花花的好看!”
“梁颂,我喜欢……”
……
梁逍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直接说一句‘梁颂,我喜欢你’,这个店都是你的了。”
、梦二(1)
梁颂愕然,待要再问她两句,却见大雾散去,茫茫然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苏素!”他知道她是离开了,“苏素……”
转瞬之间,他发现自己身处悬崖边上,脚下不稳,竟是要坠落下去。他心中大惊,全身剧痛,猛然清醒过来。
眼睛睁开,周身那种脱胎换骨的痛楚也慢慢散去。有人推着他的肩膀唤道:“梁兄,梁兄,醒醒,醒醒,怎么说着话就睡着了呢……”
梁颂脑海混沌一片,抬起头来,身旁是一个穿长衫的青衣男子,衣领里插了一把折扇。明明是书生打扮,偏偏却有种不羁的味道。
“嗐,你不过是喝了一杯酒,居然就醉了,原来你一杯倒是真的啊。”书生脸上遮掩不住得意,“我就说你什么都比不过我,连喝酒也比不上。”
梁颂深知言多必失,他不明真相,也不敢多话。他只是含笑点了点头,悄悄打量着四周。从装饰布局来看,这像是一家酒楼。他们现在是在二楼临窗的位置。他微微侧头,能看到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叹了口气,妹妹的沉渊果真是她的夙世执念。他很好奇,她忘不掉的到底是什么?抬起手腕,看了看,玉珏的形状依然清晰,而红记似乎不像上次那么显眼了。他有些不安,他必须得在红记消失之前,劝她回去。
对面的书生笑问:“怎么了这是?刚才我听你,梦里都在唤什么素素,不知道是你家哪房的丫鬟,做梦还念叨。”
梁颂笑笑,端起桌上的酒杯,想掩饰尴尬,还未碰到唇边就放下了。他皱眉:“做梦罢了。”
那书生眉梢有一颗痣,他挑眉的时候,痣便显得格外生动。他抽出扇子,指着窗外的街道,笑眯眯地道:“梁兄,你瞧,那是不是你未来的嫂子?”
梁颂下意识地看去,不觉愣在当场。
酒楼对面是一家绸缎庄,一顶青昵小轿停在门口,丫鬟小心翼翼地从轿中搀扶出一个妙龄少女来。那少女扶着丫鬟的手,莲步轻移,进了绸缎庄。
尽管那少女头戴冪缡遮面,长长的曲裾掩住了身形,但是梁颂还是一眼就看出那是梁逍。确切地说,是沉渊中的梁逍。
他胸口热热的,有暖流涌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梁兄,你……”书生想阻拦,却已来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他喝下。书生跌足叹道:“你酒量不好,还逞强做什么?”
梁颂低声问:“未来嫂子?”她的幻境都是什么东西啊。
“也不能说未来嫂子了,不是说一个月后就要过门了吗?这就要真成嫂子了。”那书生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无限同情。
梁颂一声不吭,从那书生的话里,他总算是知道了大概。很奇怪的是,他仍然叫做梁颂,而梁逍却成了高家小姐。
他的大哥梁玉奇定下高家小姐为妻,婚事在即。而梁颂寄居的这个身体却对高家小姐暗生情愫,甚至害忧郁成疾。他不愿面对正在张罗喜事的大哥,干脆以养病为名,躲在好友周念策家中。他酒量不行,却偏偏学人家借酒消愁。
周念策叹道:“唉,你也不必神伤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实不相瞒,我少年时期,也钟情过令嫂,现在不也走出来了吗?”
梁颂撑着额头,暗道,梁逍啊梁逍,你都惹的什么事儿?
“高家小姐的闺名叫什么?”
周念策扇子在梁颂头顶一点,笑道:“你真是喝糊涂啦,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她早产,出生的时候五官特别小,乳名叫做小小。你不是还为此夸了很久吗?说是什么大俗即大雅?”
梁颂揉揉眉心,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一个月后就要成亲了?”梁颂心烦意乱,如果真像苏素所说,成亲之后羁绊更深的话,那么他必须在一个月内劝回她。
周念策却只当他是不愿面对现实,好言安慰道:“唉,事已至此,你就认命吧。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梁颂心中一动,再次端起了酒杯。妹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他们之间又有牵扯不断的关系,一个月内,他想劝醒她,的确不容易。难道真的要用苏素的方法吗?
勾引自家妹妹这样的事,他自问是做不出来的,一转头看到周念策,深觉得是个好人选。年龄容貌都相当,随和却不轻浮,应该是小姑娘喜欢的类型,而且周念策还曾经钟情于她,有感情基础,追求着更容易吧。
不过,真的要周念策去伤她的心么?梁颂看看手腕的红印,一个月,就试一次吧。总不能一直失败啊。
周念策现身说法,仍在安慰,从内宅安稳讲到兄弟人伦,从男欢女爱讲到天下大同,引经据典,滔滔不绝。
时间长了,梁颂几乎把所有的一切都摸了个透。他暗暗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