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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能有理由!”夏侯靖狠狠喊动一声,终是不想在听云若这将他心尖刺穿的冰冷之言,于是不再顾及其他,上前就要将云若带走。
“那本王,算不算这个理由?”
就在夏侯靖指尖即将碰到她的那一瞬间,随着一个冰冷淡漠的声音,一袭白色骤然划过,无形的隔开了她与他的距离。
飘扬在风中染起了一片高贵,仿佛无法看透的迷雾般,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而在同一时间,云若也随着那阵突然而至的幽静缓缓闭上了双眸。
这一霎,一阵冰冷的寒气覆盖了透云阁的全部。
夏侯靖深瞳一缩,难以置信的看向前方。
被风狠狠吹动的白袍如渐渐消散的波澜般缓缓落下,正如云若那渐渐闭上的清眸。
当白色落尽,那双金色的眼瞳映在黑夜的光辉下,云若单薄的身子,已被那抹透着冰冷的手臂轻柔的揽入怀中。
不,并非是揽入,而是将自己的披风,遮挡在了云若的面前,如同在告诉天下的每一个人,怀中的这个女人,只属于一个男人。
“夏侯伊!!”夏侯靖齿间倏然一动,随着这三个字的出现,整个景隆宫都陷入了一片空前的浩荡之中。
两主终于相遇,一阵突然被席卷的血雨腥风瞬时间在透雨阁拉开帷幕,阵阵喊杀,阵阵拼打,刀光剑影,再也看不见过去的宁谧。
在这一片疯狂之中,看向被他揽入怀中的云若,夏侯靖先是有些恍惚,脑中不停的窜入一个令他自己都不愿相信的念头,然后难以置信的看着慕云若。
“难道——”心口突然一阵痛,夏侯靖缓缓用手扶住胸口,呼吸也变得急促,仿佛是在忍耐着什么痛楚。
“弟弟啊,十年过去了。还是如此喜欢抢别人的东西。”一个淡漠清冷的声音缓缓而出。
俊眸渐渐变得无比冰冷,夏侯靖的眼中倒映出云若安静的神情,与先前被他碰触时截然不同。
“你,一直在骗朕……不,不可能,不可能!!!”夏侯靖突然嘶喊一声,突然像是发了狂的他蓦地拔出长剑,一个甩身便向夏侯伊攻去。
然夏侯伊却只是轻搂云若,轻轻转身向后撤了两步,便躲开了夏侯靖突然的攻击。长发散开如墨,而那冰冷安静的气息,仿佛与云若一样,一样的好像他们才是世间最完美的神仙眷侣。
停了步,夏侯伊轻扶着云若的身子,用着那双金眸第一次正视着云若的脸庞,先是一怔,然后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云儿,本王如约来接你了。”
清澈的眸中,倒映出了那陌生却是那般熟悉的倾世俊颜,然她的神情,却又是复杂的,复杂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半响,才硬生生的扯出几个很轻的字,“是云若无能,或许自己走不出去了。王爷,能带云若走吗?”
夏侯伊双瞳轻动,仅是淡淡一笑,“嗯,云儿说的,本王都会听。”
言罢,他垂了冰冷的眸,倏而在云若的唇上落下淡淡一吻,虽然冰冷无温,确实那般柔软,仿佛已经思念了许久,许久。
这一吻,来的突然,云若也是一怔,下意识的看向夏侯靖,眼瞳蓦地一动。
突然间,夏侯靖狠狠捂着胸口,却无法抑制的呕出了一口鲜红的血,将他那明黄色的龙袍染上如血莲般的色泽。身体仿佛忽然间快要站不住,当单膝快要跪地之际,夏侯靖拼尽全力的用手上的王剑撑住身体,然后满眼痛楚的看向云若。
只要她说一句,不想与夏侯伊走,只要她说一句想要回到他夏侯靖身边,他就算会死,也会将她送他的手里夺回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心中的这个女人,选择的却是另一个男人,一个他恨之入骨的男人!
头上的痛,阵阵袭来,心口的疼,无边无际。
然即使再痛,夏侯靖还是用着手上的利剑,一次又一次的撑着身体,不允许自己在夏侯伊的面前倒下。
“慕云若,如果这是你对朕没有对你表明心迹的报复,如果这是你对朕用阮采芸试探你的报复,那么朕会说,只要你想听的,朕都会说,你不要跟他走,留在朕的身边!”夏侯靖几乎是用着全力在说这句话,深黑的双眸完完全全的看着眼前的她,“朕告诉你朕的真心,朕……是爱——”
“够了!!不要再说了!!”云若突然狠狠打断夏侯靖的话,然后沉声说道,“那种话,只会让云若反胃。”
夏侯靖深瞳蓦动,又是一阵痛楚,唇瓣早已被血红染满,“这就是,慕云若的,真心话……吗?”
夏侯靖一字一定,握着剑柄的手渐渐的用着力。
“是真心话。”云若毫不犹豫的说,轻轻吸口气,沉声而道,“慕云若就是这样一个卑鄙的骗子,为了活命,才欺骗皇上至今。如今终于可以离开皇宫,离开皇上,云若……开心的很。”
一句话落,夏侯靖倏而笑了,笑得是那般绝望,腰间别着的那刻绚丽的玉璃球轻轻掉落,滚到云若与夏侯靖的中间,安静又宁谧的闪耀着它最后的光芒。
云若望见,微微一愣,狠狠攥住了指尖。
恰在这时,宁北凡刚好带着一种朝廷军向着这边赶来,看到了已经快要撑不住的夏侯靖,蓦地一怔,“不好——!”
宁北凡二话不说就向着夏侯靖跑去。
而这边的云若亦是看到了已经赶来的人,垂了眸子,用着自己所能用到的最最冰冷的声音道:“皇上,忘了我吧。不然,怨恨云若也可以。”
言罢,她冷漠一笑,转身即向着夏侯伊所在的方向走去,仍是如同一朵傲然的白莲,然此时却再无情意。
很快莫语便带着群马而来,大喝一声,初月、细雨他们便纷纷上了马。
最前面的那匹,则是夏侯伊翻上,指尖轻柔的放在云若的面前,道:“走吧,与本王一起。”
云若垂眸看着那冰冷的指尖,缓缓点头,于是将自己的手搭在其上,然后用力坐在了夏侯伊的马上。
披风扬起,岚为众人开了路,银丝凛然,根本无人可以阻挡他们的离去。
当骏马跨出皇宫的那一瞬,夏侯靖最后的最后用那曾经冷峻又温柔的最后的呼唤:“慕云若……慕云若!!!”
然而这一次,云若却再也没有回头,真正的离开了他。
在他们的身影愈走愈远之后,夏侯靖终于没了力气,缓缓倒在了地上,空洞的双眸望着远方,然后用着痛苦而寂寞的声音,喃喃说着:“慕云若,朕……已经爱上你啊。”
当这句话说完,夏侯靖终于渐渐失去了神智,龙袍布满了血红,唯有眼角处不经意落下了一冰冷的湿润。
宁北凡见状,亦是心痛一片,然后紧忙从怀里将先前备好的一颗药放入了夏侯靖的口中,“皇上,终究还是……”
长叹一声,宁北凡回身看向那一片朝阳,半响,仅轻声道了一句:“谢谢你,慕云若。”
朝阳渐渐升起。
在那残酷又隽美的一刻,在那远离了他,也再也看不到他的地方吗,云若的指尖握的越来越紧,然后淡淡的说:“难得见到王爷……却没能……好好的打招呼。”
夏侯伊回答,仅仅是自己的手轻轻覆在云若的眼上,“辛苦了,云儿,你所做的,本王都知道。”
几个字之后,云若突然一滞,双手轻轻回握住这只还有些陌生的手,突然间痛苦的嘶喊一声,然后如个孩子一样,止不住的哭泣。
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哭泣。
腰间,似乎还挂着啊一缕残卷,一阵轻阳撩过,仿佛映出了里面的只字片语。
孩子啊,皇上已被赵青莲种下了无人能解的西域情蛊,皇上是不可以爱上任何人的,尤其是不能爱慕云若,否则会赔上性命。
这样的爱,太过沉重。
孩子啊,皇上与你,注定的不能相爱,或注定了相爱相杀。
若是有朝一日皇上真的爱上了你,那么……离开他,让他忘记你。
这是救他,唯一的方法。
☆、【115】一间房,两个人?
马蹄声声,贯穿了东卫又一个黑夜,直到靠近了一处了无人烟之地,方才一一停下。
行赶了整整一天的马队,或多或少有些疲惫,而后在言与莫语的张罗下,来到了早先准备好的一个寨子里。
才刚一停,就有许多曾经忠诚于夏侯伊的旧部纷纷自内雀跃而出,“恭迎王爷”的声音络绎不绝。
声音灌耳,云若缓缓抬起眼眸,这才是注意到已经到了可以住宿之地,自己似乎不知不觉已经睡了一路,黯然无光的眸中耀动在着淡淡的月之幽蓝。
半响,恭迎之声在夏侯伊缓缓抬手间止住,在这幽静的夜中,只剩下已经下了马独自一人站去远处,轻轻奏起的笛音,银色透着些淡淡的哀悼,仿佛是在悼念着皇宫一行,丧命于自己手下的东卫亡魂钽。
云若轻轻用手背揉动了下眼眸,仍是有些恍惚,仿佛昨夜之事不过是一场梦境,想着醒来之际,也许还身在透云阁听着姜凤贞和怜香的啰嗦。
只不过揉了很久,还是一切没变,唯有眼角微微的痛楚,残酷的告诉她一切都是现实。
“醒了?”这时候耳畔传来一声有些淡漠的低吟抉。
云若身子一僵,这才回忆起自己是同裕亲王同骑一马,想来自己在难得大哭一场之后,便靠在裕亲王怀里睡了去。
有些懊恼,不知自己为甚竟会如此失礼。
于是云若迅速要从马上下来好好与王爷道歉,结果因为太过慌乱险些跌下马,古来谋者为文,骑射不算非常擅长。
在这方面,云若当真是有些拿捏不好了。
然在她闭眼欲等着接下来的疼痛时,却是又被一个用力的臂弯紧紧揽入怀中,没有让她遭受到丝毫的痛楚。
“小心。”又是一个淡漠的声音响起,轻轻凑近,染动了一种雪莲般的香气,高贵而不可侵染。
“多谢王爷。”云若轻喃,沉默许久,终于站好身子,缓缓看向这个几乎可以说是她这个慕云若第一次见到之人——夏侯伊。
这一刻,她站在马旁仰头看着他,而那一面的他,跨骑棕马之上,身后偌大的月色笼在他的身上,将他披风上的白流洒过一层妙美却也冰冷的寒光。长发虽经过一日的奔波,却没丝毫凌乱,轻轻被夜风吹拂,在他无比的俊颜上轻轻触动。
此时的他,似乎并没有更多的表情,唯是那双琥珀色的金眸,始终俯视着站在下面的云若,且仿佛将她看透那般,深深的凝望着她。
半响,倏而见到他唇角略微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极是好看。
恰逢岚手上的笛音正至缓波之时,一种无法形容的宁谧因他而起。
扬在披风中的袖长如玉的手,轻轻覆在云若的发上,如疼爱那般,温柔的顺过,指尖上的小心翼翼,与他此刻的神情有着天壤之别。
“待会儿,好好歇息,你累了。”夏侯伊低语,声音带了沉,不可拒绝,但却与夏侯靖的不一样,而是透着一种潜藏的冷慑。
云若点头,垂眸,感受着发上那明明是昨日才稍稍有的碰触,可心里边儿,却是那般熟悉,依赖,丝毫没有难受的感觉。
这是因为慕云若的身体吗,因为慕云若打心底依赖着这个人。
在云若稍有愣神的时候,夏侯伊已经轻笑一声,捏着马缰从马上跨下,视线扫过周围那片曾随着自己南征北战、此时却已经有很多容颜老去的人,金眸渐渐压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