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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份,更别说现在方家都败成这样了,小姐您难不成还在指着盼着方公子再回来找您?”
卫若子琢磨了片刻,终于是听明白了:自己前次出逃,倚着这丫头给自己和方含轩通风报信牵线搭桥,确是出了不少力。要说香琴同志的工作能力倒实在是不错的。想当初若没有这小联络员的兢兢业业勤勉积极鞍前马后,她压根连这丞相府的二门都别想迈出去,就更甭说完成最终那一次的飞越壮举了。最难能可贵的是,别看这姑娘表面瞧着叽叽喳喳没个停歇的时候,其实一张小嘴把得却是严实,不该说的绝不四处唠叨,不该问的更不会胡乱打听了。要不怎么说是搞情报工作的呢。
卫若子只道这丫头当初真是对她家少爷人前人后两套嘴脸的做派看不过眼,然后再被自己一番精彩卓越的苦情表演给感动得稀里哗啦脑袋发热,再然后同情心一泛滥,便大义凛然大义灭亲义不容辞赶着来帮自己脱离苦海来了。没成想,敢情人家一直当那是助纣为虐呢,人原来一直是背着道德的枷锁昧着良心在给她家小姐和方含轩方公子的私奔事业默默地添砖加瓦着呢!这牺牲这觉悟——倒确实是赶得上个大义灭亲了。
卫若子默默地反省:私奔?这究竟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为毛会给大家造成这样一种错觉呢?
香琴那里却还仰着脸,汪着一双泪眼继续苦口婆心着:“醒醒罢,小姐!你怎么不想一想,方公子若真是个指得上的,又怎会让少爷重又将您寻着了带回府来?方公子若真是个指得上的,又怎会将您的脸给弄成了这般模样?奴婢虽然不知道小姐这一年来在外头吃了些甚么苦,但小姐您……”
“奴婢将好好儿的小姐交到方公子手中,他却让您变成了这般模样,奴婢不知方公子是怎样护着您的,奴婢只知道,小姐这次定是被方公子给害了!小姐您再想想,您在府里的时候,少爷又是怎样待您的?小姐平日里多咳嗽两声,少爷都要连着紧张好几日,更别说让人碰你伤你了。小姐如今伤成了这般模样,少爷嘴里不说,心里早不知心疼成了甚么模样了。”
“小姐,您都成这样儿了,您怎么还是放不下方公子?小姐!咱们醒醒罢!咱们这一遭的苦,还没吃够么?
得,这下好,小丫头一激动,这下可是真说嗨了。一连串的排比句反问句疑问句轮番地往外扔,重音更是一句比一句重,都不带停歇的。完了还一副意尤未尽的模样,吞了吞口水润了润嗓子,咬着唇又开始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路子上走:“小姐,少爷对您的心一直没变。您都这样待他了,他都还能不与您计较,仍愿意接了您回来,将这夫妻继续做下去,不冲别的,只冲着这份心,您也不该再惹少爷生气了。小姐,回心转意罢!奴婢求求您,把这份心这份情,转了回来罢!少爷心中还有你,也只有你。小姐,咱们以后还是跟着少爷好好过日子罢!”
瞧这抒情的水准,果然不愧是根正苗红的最佳女配啊。卫若子眼都听直了,只差没把自己真给当成个虐恋情深的苦情女猪脚给代入了进去。正有心给她解说几句宽宽心,告诉她自己这个小姐其实一早地回了心转了意,一颗红心转向党了,脑中突然灵光一动,改了主意,只就势拖过一张白纸来,在纸上慢慢地写:“莫安之的心,当真还在我身上?”
香琴一看这话,只道小姐已是意动,瞪着一双无比清澈的水眸,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少爷的心,自然还在小姐身上。我听说少爷这次一回京,就向皇上请了旨,求皇上颁旨,令云游在外的杜先生速速回京来为您医脸呢。小姐你放心罢,杜先生是神机仙师的高徒,定然能将你脸上的伤恢复如初的。”
卫若子却是头也没抬,只是斯条慢理地继续写着:“香琴啊,你说这世上男子,有几人容得下自己老婆与人私奔的?又有几人会乐呵呵地将老婆送的绿帽往自己头顶上戴的?”
香琴似是没反应过来,杏眼瞪得圆溜溜地看着卫若子摆在面前的白纸黑字,小嘴张着,却是半天没有话说。
卫若子好整以瑕,依然端着姿式做练字状:“自古只要是个男人,最受不得的,便是这种事。便是临街卖烧饼的小哥遇着这事,怕也会拎把西瓜刀跑奸夫门前咆哮一番挣个面子,你家少爷比起那烧饼小哥如何?”
香琴依然没倒过来,任由小姐将写着话句的字纸拿开,愣愣说道:“小姐……你竟然拿少爷与……与那些人相比!”
卫若子愣了一愣,心中默默地呻吟了一声:我说丫头,你知道我话里的重点在什么地方么?真不明白么?
撇回头不做理会,卫若子继续循循善诱着:“莫安之是个强势的人,自来只有他左右人,没有人左右得了他的。我这里没来由一顶这般大的绿帽给他扣头上,招呼都没打一声,他却不哼不哈甘之如饴地受了,这说明了什么?”
香琴明显还有些恍惚,只下意识地问道:“说明了甚么?”
卫若子耐心地给她写道:“这只能说明莫安之不仅只有强势,还更懂隐忍。他目前这是为势所迫别无他法。爹爹只不过是他义父,我才是爹爹的亲闺女。他若不将这绿帽子戴了,这丞相府想来他也呆不住了。更别说小公主与我自小的情谊也不是盖的,皇上还管我叫干女儿呢不是么?”
香琴咬着唇思量了半晌,突然道:“小姐走的那日,少爷是带着伤回来的。少爷在床上足足躺了半月才下得来床,自那之后就没见少爷的眉眼舒展过。京里那些日子也是风风雨雨大小的事不见断地闹出来,少爷和老爷夜夜在书房吵得不可开交,咱们平日里伺候的,更是连大气儿也不敢吱一声。后来听说太傅大人被革了职,太子殿下关了禁闭。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那是因为少爷知道你是同方公子一同走了,他没拦住你,心中气郁不过,便将火全撒在方家头上,使了法子让方家在这京城里呆不下去。太子爷想护着方家,结果也让少爷使计给关住了。少爷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小姐。”
卫若子都要无语凝噎了:这丫头别不是特意穿到她上辈子那地儿,专门受过一番女频小言的洗礼后,再重新穿回来的吧?这都什么年代啊?这姑娘居然还相信“溺水三千只取一瓢”的爱情童话?居然还以为男人的衣服被人穿过还能拿回来洗洗再穿?她以为人方含轩是他莫安之的手足吗?她不知道男人信仰的友情是“谁穿我衣服我断谁手足”么?
卫若子咬着笔头想了又想,决定还是换个法子跟这丫头扳扯。她重又握了笔,在纸上直接道:“傻丫头。人有所求,才会伏低做小。你家少爷是男人么?那当然是的。你家少爷比那烧饼小二还不如么?那自然是要强些的。便是真如你所言,莫安之心中看我愈重,便该是愈加容不得这样的事情才对。可他却待我如初,你难道不觉着这事透着蹊跷?”
香琴却仍摇着头一脸的无法认同,坚定说道:“小姐多心了。”
卫若子知道这丫头一时半会是调整不过来的,只凄婉地叹了口气,写道:“我也不瞒你了。其实从渝洲回京城,直到今日为止,你家少爷便一直是睡在外间榻上的。”
香琴猛地一抬头,一双睁得老大的眸子陡然迎上了卫若子那哀怨伤怀的眼神,却仍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小姐……你是说……怎么会……少爷他……他怎可如此对待小姐!”
卫若子郑重地点着头,无比肯定地确认了香琴同志准确到位的脑补。谁知那香琴反应了会之后,竟是眼圈儿一红,抹起眼泪来了:“小姐,您,您可真苦哇……”
可不,这可真真是比黄莲心还要苦得多得多啊!香琴同志这么一哭,卫若子心中立马也跟着一酸,直想与她来个抱头痛哭。可这里正事还没说到点子上呢,这会儿开哭未免太早了点。收拾了把心情,卫若子忙又提了笔写道:“你放心罢,你说的我都理会的。从今往后,我自当将以往的情啊爱啊都收拾了起来,一门心思跟着夫君过日子。我既是回了这府里,自然是死心回来做莫夫人的。如今现下,我这副模样,也只有莫安之肯要我能容我,我才能有活头。这道理连你都明白,我哪还有不明白的?只不过方公子那里,终需得要跟他断干净了才是,省得日后再牵扯出什么来。方公子若还是对我不肯放手,便是夫君有意与我修好,怕也会要疑我的。”
香琴将这满满一篇满是蝇头小字的笺纸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突然“啊”了一声,捂嘴惊道:“我明白了。”
卫若子被她咋唬得吓了一跳,便只见香琴贼眉鼠眼地凑过来压着声音道:“刚刚回府路过得胜楼时,觑见方公子坐在临窗处遥遥地看着小姐。奴婢便知道小姐今日出城探那吴姑娘是假,与方公子相会才是真意。本还道小姐心中断不了那份情思,正替小姐着急来着。原来小姐却是为了与方公子去做了断的。是奴婢愚笨,奴婢多心了。小姐到底是个通透的。”
说到最后,这丫头已是一脸的欣慰浅笑。卫若子见状,忙趁热打铁,趴低了身子继续通透着写道:“所以方公子那里,还是得要再见一面的好。说清楚了,我也好回来将心思放到夫君身上,想法子再将夫君的心给暖回来,再守着他一心一意过日子。你说是这样的罢?”
香琴小丫头的精神头明显地被提溜了上来,眉开眼笑地点着头道:“小姐想明白了就好。早就该着是这样了。阿弥陀佛!上天保佑!小姐且放心罢,方公子那里,包在奴婢身上。定管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小姐跟方公子再见上一面,将这后患给断干净了。”
第九章 栽在这样的女人手中不亏
更新时间2013…7…25 1:53:50 字数:3343
事实证明,身为要嘛没嘛且附带禁言属性的苦逼穿越女主,标配一名忠心狗腿是件多么重要且必须的事情。如果这名忠心狗腿一不小心还兼具了无比强悍高效的工作能力时,你丫简直能被这种幸福感动得想流泪。
三日后,卫若子坐在得胜居三楼雅间临窗的座位上时,内心深处就满满地被这种“幸福感”澎湃着。
得胜居是座酒楼,是座京都城里排得上号的富贵去处。每到午时饭刻,会有许多富豪官员才子佳人们在这里把酒而谈。但不管楼下生意如何火热,得胜居三楼的雅阁却一向都很清净。因为没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是断然上不去三楼的。香琴小同志给卫若子与方含轩安排的秘密会晤地点,正是得胜居三楼的雅阁。
还TM临窗!卫若子对这种所谓的安排,表示相当地吐槽无力。
香琴似是看出了卫若子眼中的阴郁,忙忙解释道:“小姐您别急着生气。您想啊,您这样当街坐着,所有人都看见了您今儿从大相国寺上香回来,在得胜居用了午膳便回了府,旁人还会疑您甚么?”
卫若子一转念:说得也是,越是不要脸的事,便越得要弄成个新闻发布会广而告之,这才够光明正大不是?这手法上辈子某些行业都用老了的,她这穿越人士居然还得要被一古代人教育才明白,真真是给二十一世纪的文明抹黑啊。
心里头受教着,便轻轻扬了扬下巴。香琴会意地福了福,道:“这左右的阁间都已经叫人定下了,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奴婢就在门口候着,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