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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能开口了吗?怎的不说话?你倒是说几句话让我听听啊?看这饮过舌汤的人是如何开口的?”
“母亲!”偃墨予敛紧双目,因为邱氏的动作让他周身瞬间布上了一层冷冽的寒气。在邱氏反应不及之时,将白心染从她手中解救了出来,锁在了自己怀里。
黑眸冷冽的看向邱氏,此刻的他,眼底连疏离都没有,只有着浓浓的厌恶:“染儿有幸摆脱残疾,是本王的主张,也是本王为她寻到得道高人。那丽容趁本王不在府中之时,欲想加害染儿,如此阴险之人,本王索性取了她的舌头为染儿做药引子,难道这不应该?如今染儿恢复如常人,母亲作为婆母,非但不为染儿感到高兴,却言辞犀利,无端挖讽自己儿媳,母亲,这是你身为人母应有的德行?”
“放肆!”邱氏铁青着脸,浑身都开始发抖。毫不客气的指着白心染对偃墨予厉声斥道,“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你无端造孽、残害自己的妾室,我不过出口询问几句,你竟然如此对我出言不敬,你可知你此刻是有多大逆不道?!”
偃墨予双手攥得紧紧的,圈在白心染肩膀上的手臂都隐隐颤抖。白心染抬头看着他,双目紧闭,但额角上的青筋却是一凸一凸尤为吓人。就连从他胸膛里散发出来的气息,似乎都带上一丝寒意。
一抹心疼划过心间。
这个男人,摊上这样的‘假妈’,他该是有别憋屈啊!
她曾经的隐忍,那是因为那些所谓的亲人将她抛弃,她没有必要再与他们周旋。可是他呢,面前这个严词厉色的女人霸占着他母亲的身份,做着他的母亲,却干着恶人才会干的事,就因为这么一个‘母亲’的身份,让他不得不压抑自己所有的情绪。
清澈的眼眸浮出一丝冷色,她将男人的身体推开,自己走到邱氏面前,红唇轻笑,讥讽的将邱氏从头到脚开始打量起来。
对于突然转变的白心染,邱氏尤为不习惯。眼前年轻的女人,清丽脱俗,从眼到脚找不到一丝痴傻的影子。就似换了一个人似地出现在她面前。那双眼明亮动人,哪里还有半分傻气?她实在没法把以前那个连走路似乎都要跌倒的傻子废物和眼前这个隽秀俏丽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婆婆,儿媳有几句话想对你说。”无视邱氏的打量,白心染笑着靠近她。
“。。。。。。?!”那清脆如玉珠落地般动听的嗓音让邱氏愣了愣,只是当白心染红唇贴近她耳朵说完几句话之后,邱氏的脸突然间大变,如同见到厉鬼一样,脸上忽青忽白,一双瞳孔骤凸,比鬼还吓人,指着白心染的手也抖得不成样子。
“你。。。。。。你。。。。。。你。。。。。。”颜面失去正常的血色,连说话声都在颤抖。
白心染抿唇笑了笑,用着比黄莺还清脆的嗓音朝邱氏说道:“母亲,你脸色失血过多,白得就快成死人了,哎哟,你还是赶紧回你的窝里蹲着去吧,别跑出来了。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要是无端的把别人给吓死了,估计你比王爷遭得孽更深。”挑着眉梢,她朝边上的男仆招了招手,“你们赶紧过来,把老夫人给送回梨院去。”
邱氏带来的丫鬟站在不远处,见白心染竟然吩咐男子去搀扶邱氏,各个顿时也被吓青了脸,赶紧上前将浑身颤抖还处于惊棘中的邱氏给左右搀扶住,往大门外走——
邱氏原本是到梨园兴师问罪的,结果两刻钟不到的时间,就如同被鬼吸干了阳气一般脸色青白、浑身发抖的由丫鬟护送回了梨院,且一回去就大病了一场——
厅堂里,看着邱氏离去的背影,白心染眼中凝聚起浓浓的冷意。
这个老姑婆,你不想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看咱们到底谁最不好过!
“你与她说了什么?”突然,腰间缠上熟悉的铁臂,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那一个‘她’字,让白心染笑了。看来,这个男人也是下了某些决心了。
知道他俩要说话,血影将四处的下人都撵了出去,而她自己也默默的退出了厅堂。
待人都走完了,白心染才转过身,笑容得意的看着偃墨予:“其实也没说什么,我就对她说了‘若是你再如此闹下去,我就把你还是处女的事告诉王爷,信不信王爷立马就让人来给你验身?’”摊摊手,耸耸肩,“就这样而已。”
偃墨予抿着薄唇,只感觉额头上一片黑。将女人禁锢在胸前,他下巴摩挲着她头顶,久久的,一句话都没说。
“你会不会怪我说了那些话?”白心染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能主动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应该将秘密揭穿?”
在她头顶上方,偃墨予摇头,嗓音被他压得很低:“我也想早日知道真相。”
他不怪她。
他也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日子,他尽量忽视梨院中的人,甚至故意不去提那女人。他知道,其实他也一直在逃避。
他想知道真相的同时,又怕真相背后有什么让他更加无法接受的事。
可面对那个女人对染儿的态度,他觉得自己再没法逃避了。
他发誓,他定是要好好的调查邱氏!
想到什么,他摸着白心染的脸,眼底溢满了心疼:“接下来的日子我们都得小心谨慎些,知道吗?”
白心染一脸严肃的点头:“我知道。”
邱氏的秘密被她揭了出来。她没有当众揭穿,那就是想要邱氏自己上钩。
若是邱氏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是养母并非亲母,向他们主动坦白,那他们可以相信邱氏的为人,毕竟她虽不是亲妈,但养育之恩却是实实在在的。那他们也会以对待养母的态度来对待她。
相反,若是邱氏不承认养母的身份,非要以亲娘的身份自居,那其中肯定就存在着猫腻。
而这个猫腻,或许会给他们夫妻俩带来危险。特别她,兴许还会惨遭别人杀人灭口!
可是不冒此危险,又怎么能知道这个邱氏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她到底安了什么心?
。。。。。。
大学士府
听着丫鬟的禀报,贺兰氏一脸的不信,瞪大老眼看着贴身丫鬟:“什么?你说那孽畜变好了”
尽管京城里传的满城风雨,都说承王要寻得道高人为那孽畜祛除聋哑病疾,但他们可从来不相信那孽畜会有被治好的一天,毕竟当年可是找了许多大夫为那孽畜看过,确定那孽畜是生来就有的毛病,怎么可能在时隔近二十年就还能治好呢?
他们白府暗中悬赏寻找得道高人,可从来没想过是要去医治那个孽畜的,他们只是想比季家快一步讨得承王好感,让季家断了接近承王府的路子。
没想到那孽畜居然真的被医治好了。。。。。。这简直就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丫鬟见贺兰氏不信,于是赶紧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太夫人,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承王妃真的恢复正常了。现在京城里到处都在议论这事呢。”
贺兰氏站起身,皱着眉头忍不住喃喃自语:“她当真恢复了正常?”
想到什么,她又突然问道:“这事老爷知道了吗?”
丫鬟点头:“老爷和夫人都知道了,老爷还说,明日就要去承王府见一见承王妃呢。”
贺兰氏赶紧说道:“你去告诉老爷,明日一早我随他一同去承王府。”
她倒要看看这个孽畜到底变成什么样了?真的如常人一般吗?
那如果真是这样,自己以前对她所做的事,她是否会怀恨在心?
不行不行,她必须的亲自去看一看!
。。。。。。
而在季家
季家太夫人同样震惊不已。
对于帮忙找得道高人的事,他们也不过是投其所好,想要巴结承王的同时顺便让让承王欠他们一个人情,这样才有可能将她孙儿从牢里救出来。
可没想到谣言非虚,那得道高人还真的将那废物给治好了。
季太夫人坐在椅子里,是连连的摇头叹气。真是可惜啊,这么一个讨好承王的机会竟然就这样没了。
现在该怎么办?
她要如何才能让承王帮忙救出她的孙儿?
对了!
突然的,季老太婆神色一震,大喜过望。
那废物不是正常了吗?
既如此,她岂不是就可以直接找那废物了?
好在这些年来,他们季家跟那废物没多少关系,不存在伤害、得罪她。想必只要她这个外祖母一开口,那废物应该会帮他们的忙,去向承王求助的。
再怎么说,被关在大牢中的人是她表哥,她若不帮岂不是太说不过去?!
“小眉,下去准备准备,明日我们去承王府一趟。”
。。。。。。
翌日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停在承王府大门外。
白翰轻扶着贺兰氏从马车上下来,向守大门的侍卫递了帖子。
那几名侍卫看了帖子,见是当朝的一品大学士,也不怠慢,赶紧让人去主院通报。
没多久,去通报的人出来,领着白翰轻和贺兰氏朝主院去了。
季老太婆在马车上看着那对母子走进承王府后,才让丫鬟扶着下马车。
来了好几次,见今日的侍卫全都是陌生的面孔,他只好上前重新向对方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可这一次,几名带刀的侍卫非但没因为她是承王妃的外祖母而恭敬相待,就连进府帮忙通报都没有。
“这位老夫人,你还是请回吧。王爷有令,王妃身子抱恙,不见任何人。”一名侍卫严肃冷漠的说道。
季老太婆哪可能就此离去?而且她刚刚还看着白家那对母子进去的,凭什么他们能进,她就不能进了?
“这位差爷,请你行个方便,老婆子我乃是你们王妃的外祖母,前来见她是有要事的,就请你帮忙传个话吧。”放下身段,她有些讨好的朝侍卫说道。
可惜几名侍卫都无动于衷:“你还是请回吧,王爷早就下过令,王妃暂不见任何人。”
季老太婆有些不爽了,指着承王府内:“那他们为何能进去?”
侍卫正色的回道:“白大人是来见王爷的,并非见王妃的。”
“那我也要见你们王爷!”
听到她霸道的语气,侍卫的脸有些冷。“白大人乃当朝一品大学士,见王爷定是有要事相商,且他递了拜帖,王爷也同意见他,我们自然不会阻拦他进府。但你就不同,你冒然求见王爷,一没拜帖,二不说清求见我们王爷是为何事,我们自然不会让你进去。劝你还是赶紧离去,莫要让我们出手撵人。”
见侍卫如此冷漠,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季老太婆不免有些怒了。
“你们实在是太无理了!我乃你们承王妃的外祖母,就连你们王爷见了我也得唤我一声‘外祖母’,可是你们却如此对待我,难道就不怕承王殿下知道后将你们痛打一顿?”
见面前的老太婆突然发怒指骂,几名侍卫冷着脸相视一眼,随即站得笔直,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见状,季老太婆心里更是不爽,正想上前却被丫鬟暗地里拉住了。
“太夫人,我们还是明日再来吧。想必承王殿下就算让我们进去也没空接见我们。”丫鬟很认真的说道。
季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