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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腿儿跑得倒快。”萧铎蹲□,招招手,“过来。”
端王妃上前笑着教道:“哥儿,快喊父王。”
“父王。”崇哥儿奶声奶气的,上前扑到父亲怀里,用小小手指了指外面,“玩,玩……”拖长了声调,“玩……”
“行,咱们出去玩儿。”萧铎笑了,顺手抱起儿子就要出去。
“使不得。”奶娘忙道:“王爷,哥儿娇贵,每次只要一到外面玩儿,回来总是爱咳嗽,还是等哥儿大一点,养得壮壮的再出门的好。”
端王妃也道:“是啊,就让他在屋里玩儿好了。”
萧铎皱了皱眉,看了看小不点儿一样的儿子,到底还是儿子的健康要紧,只得将他还给了奶娘,“那就在屋里玩儿吧。”
“哇……”崇哥儿放声大哭,扭着身子,拼命的拍打奶娘,“玩,玩……”
端王妃赶忙上前哄道:“哥儿,等你长大了再玩儿。”
“不要!”崇哥儿会的词语还不多,这一句倒是说得清楚。在他看来,本来父亲都要抱自己出去,母亲却拦着不让,不由生气的一巴掌打了过去,“不要,不……”
端王妃站得很近,一时不防,倒是被儿子扇了一个耳光。
她并觉得有多疼什么的,还在哄道:“乖乖,先别哭了好吗?等下又该咳嗽……”
萧铎顿时一声爆喝,“放肆!”上次喝斥,“把他放下来!你看你们,都把哥儿惯坏成什么样子了?哭哭啼啼不说,还敢打自己母亲?”儿子太小不懂事,还不都是身边的人没有教好,“你们这是,打算给本王教出一个忤逆不孝的东西出来吗?!”
“王爷息怒。”端王妃一面替儿子赔不是,一面又怕吓着儿子,慌道:“哥儿原不是有心的,他力气又小,妾身不觉得疼……”
萧铎额头上的青筋直乱蹦,“这是你疼不疼的问题吗?!”
端王妃不敢分辨,赶忙领着一屋子的人齐刷刷跪下。
萧铎抓起儿子的小手,便打,“不准打你母亲,记住没有?!好好的苗子,从小就得扶正了,不能被带歪了!”
他并没有用力,毕竟儿子年纪幼小还娇嫩,就是吓唬而已。
崇哥儿却是吓坏了。
赶紧扭头扑到乳娘怀里大哭,哭得气堵声噎,上气不接下气的,不一会儿便咳嗽起来,眼泪鼻涕横流,还呛得小脸儿一片通红。
“快快快!”端王妃忙道:“快哄住他,拿他心爱的东西出来,好吃的、好玩的,只别让他再哭再咳嗽了。”
东西拿出来,被崇哥儿打翻的满地都是。
萧铎看着这一屋子的人仰马翻,只觉气得胸闷,扭头看向宫嬷嬷,只见她站在旁边根本插不上手,一脸为难之色。心下便明白,平时崇哥儿有王妃惯着、娇着,已然是给宠坏了,宫嬷嬷也成了一个摆设。
这样不行!王妃不好还罢了,自己的嫡长子不能就这么给养废了。
萧铎在椅子里坐下,等着那边安抚好了崇哥儿,让人抱了下去,然后留了端王妃和宫嬷嬷说话,脸色沉沉,“以后崇哥儿就按照宫里的规矩来养,只早晚晨昏定省,各半个时辰给母亲请安,其余的时间,全权由宫嬷嬷领着人负责教导。”
“王爷!”端王妃脸色猛地一变。
之前虽说名义上让宫嬷嬷照顾儿子,也就是挪了个窝,白天还在养在自己跟前,只晚上睡着以后抱去缀锦阁。可若是按照王爷此刻所说,那岂不是……,自己每天只能见到儿子一个时辰?!
“别多话,别惹本王生气。”萧铎的神色丝毫不容商榷,然后转头,目光冷冷的看向宫嬷嬷,“宫里该怎么严格教导孩子,嬷嬷应该清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若还是教导不好崇哥儿,那就不用在王府呆了。”
宫嬷嬷忙道:“是,奴婢明白。”
萧铎挥手让她退下,然后单独留了端王妃告诫道:“崇哥儿是端王府嫡长子,可不只是你穆氏的儿子!你若是敢把本王的儿子给教坏了,就算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一甩袖,就出了门,根本不与她多说一句废话。
端王妃怔怔的,目光呆滞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自己只得崇哥儿这一个儿子,只有这一个,今后肯定也是不会再有了。他又小又金贵,平时不免稍微娇惯了一些,可也没有往歪处教过。没想到王爷这么狠心,竟然要这样生生分离自己母子!
自己和他哪里还是夫妻?简直是仇人。
阿鸾!都是因为你,你一来就夺走了我的丈夫,如此还不够,眼下又要再让人夺走我的儿子,此仇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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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铎出了门,在去暖香坞的半路凉亭里坐了一会儿,自己消消气。
真是太不像话了!
原本崇哥儿年纪小不懂事,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打了母亲一巴掌,这也不值得自己雷霆大怒。自己气得是,王妃根本就不训斥儿子的行为,就那样心安理得,自己被儿子扇了就扇了,好像只要能哄好儿子不哭,什么都使得。
有她这么溺爱娇惯孩子的吗?真是慈母多败儿!
罢了,等下消消气,和阿鸾一起到香洲别院散心去。
正准备要走,就见一个婆子慌天慌地的跑了过来,声音惊惶,“回王爷,快点去暖香坞看看吧!不好了……”声音里面带出哭腔,“蒋侧妃被凤侧妃推倒小产了。”
第117章 骇浪
小产?!萧铎听着莫名其妙;更多的,则是为“蒋侧妃被凤侧妃推倒”而惊骇,当即顾不得多想,拔脚就往暖香坞飞奔而去。
一进暖香坞内院大门;就见丫头们皆是神色惊慌模样。
再往里走,屋子里赫赫攘攘围了一圈儿人。而在正中间,躺坐着面色惨白如纸的蒋侧妃,她的裙子下;汪着一滩猩红刺目的血迹。听得脚步声抬起头来,开口一句,“王爷……”便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凤鸾站在旁边;脸上有一种奇异的平静冷漠。
“大夫呢?!”萧铎不明白眼前的这一片乱局;但不管如何,眼见得蒋侧妃裙下流血,当然是要先救人再说。暖香坞的人明显都不敢挪动她,几个服侍蒋侧妃的下人在跟前打转,也是不敢轻易搬动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来了,来了!”外面有人喊道。
众人看去,是王府里平时看头疼脑热的大夫来了,虽说不是名医,但是一般的症状肯定没问题。上前让丫头搭着帕子,诊了一会儿脉,继而抬头颤声道:“蒋侧妃,这是小产了。”
蒋氏真的是小产?萧铎一阵惊讶,一阵惋惜,忙问:“几个月的胎像?真的不能再挽回了吗?!”
老大夫回道:“约摸有三、四个月的胎像,眼下已经小产,也说不准,具体的王爷还是问问蒋侧妃罢。”
可现在哪里是细说的时候?萧铎皱眉吩咐,“先把人抬回去安置再说。”
“等等!”凤鸾上前一步,“还是让人去宫里太医请个太医,看了再走。”
“你这是什么意思?!”蒋侧妃尖声叫道:“难道说,你觉得是我还和大夫串通起来撒谎?你……”她泪如雨下,哽咽不已,“你心狠意狠为人毒辣,害我小产,现在还要反诬我一口,呜呜呜……”
凤鸾等着她哭,等她哭得停住了,才冷冷道:“蒋侧妃把话说清楚!第一,谁都不知道你怀孕了;第二,我也没有害过你!分明是你自己跑到暖香坞来无理取闹,然后跌倒的,怎么就成了我害你小产?无凭无据,不要血口喷人!”
萧铎的目光闪烁不定。
若是换了别人,肯定是孕妇放在第一位,可眼下却迟疑了。
反正蒋侧妃已经小产,急着回去也没用,还不如这会儿把事情撕罗清楚,也免得其中真的有什么误会,再冤枉了阿鸾。
因而转头看向高进忠和姜妈妈,吩咐道:“你们一起去请太医。”然后又道:“给蒋侧妃拿一个棉垫子,扶她起来到侧屋坐下,再搭一床薄被盖上。”
蒋侧妃银牙暗咬,这种时候……,王爷居然还偏心向着她!就连王府血脉,都争不过凤氏那个狐媚子!只得委委屈屈在旁边坐了,冷脸不语。
一屋子的人换了地方,毕竟暖阁门口一阵血污太过碍眼。
“怎么回事?”萧铎看向凤鸾问道。
凤鸾面色平静,“刚才请安回来,我前脚进门,蒋侧妃后脚就追了过来。说是听说我给了苗夫人一个昊哥儿的襁褓,能带来好消息,也想要一个自己拿回去。我不给,她就恼了,嘴里说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话,我也没理会她。”
“然后呢?”
“然后她转身出去,本来我都以为她就这么走了,结果不料她突然就往暖阁里面冲去,说是要亲手拿一个襁褓回去。周围的人吓了一跳,去拦她,她就赖在地上不走,没法子我只好过去说了几句,然后她就跳起来跟我扭打,……就跌倒了。”
“胡说!你胡说!”蒋侧妃尖声道:“王爷,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泪汪汪的哭了起来,“原是妾身听说苗夫人得了襁褓,能招儿子运,便想着,自己也能求一个襁褓就好了。凤侧妃不但不给,还对妾身冷言冷语,妾身求子心切,便想自己去暖阁里拿一个襁褓,哪知道……”
一声呼天抢地的哭嚎,“哪知道她的刁奴们拉拉扯扯,凤侧妃还过来狠狠推了妾身一把,妾身这才跌倒在地……”
宝珠急了,“你、你简直血口喷人!”
蒋侧妃红着眼圈儿对吵,“刚才的拉的刁奴就有你,你也推了我一把。”
宝珠跺脚道:“胡说!我只让你出去,谁推你了?!”
“够了!”凤鸾一声断喝,“闭嘴!不要同她歪缠个没完。”
蒋侧妃便捧了脸哭,“呜呜……,我好命苦啊。被人陷害失了王爷的欢心,好不容易怀了孕,就知道有人会害我,藏着掖着几个月都不敢说,没想到……,今儿还是栽在了歹人的手里……”泪眼婆娑看着萧铎,“王爷,你一定要给妾身做主啊。”
“别哭了。”萧铎听着事情起因疑点重重,不由深思。
按说蒋侧妃有了身孕,怕人知道,一直隐瞒倒也在情理之中。可她既然有了身孕,就该躲在碧晴含烟馆养胎才对,居然还来找阿鸾,就算要襁褓,也不用她亲自过来要,多得是下人可以使唤。
但她不仅亲自过来要了,还和阿鸾起了争执,继而跌倒,……小产。
可是大夫又说她真的小产了。
难道是她在撒谎,真的和大夫串通起来故意陷害阿鸾?不由心思一动,等着太医过来是便提起了心,沉声道:“好好切切脉。”
两个太医是被高进忠临时叫来端王府的,不知道啥事儿,只敢老老实实诊脉。
一人上前诊断了一次,皆是回道:“贵府侧妃脉象走珠滑利、气血两亏,有元气虚损之象,阴脉浮而紧,紧则疝瘕,乃是妇人小产之脉象。”
凤鸾心下顿时一沉。
怎么回事?太医是高进忠和姜妈妈一起进宫请的,不可能串谋,而太医们刚来,连隔壁地上的血污都没有看到,他们只是凭脉象说话,加上之前府里的大夫,三个人都诊断蒋侧妃小产了。
正在茫然不解,就听蒋侧妃大声哭道:“王爷,你要给我做主啊。”一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