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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撒谎了。”甄氏轻轻笑着,说道:“你恨我的。”指了指贞娘,再指了指龚姨娘,“你们也是。”继而话锋一转,“恨我没关系,我也不稀罕你们喜欢我。不过你们要弄清楚,除非有胆子下包耗子药给我吃,再有运气药死我,别的你们什么法子都没有。”顿了顿,“而且到时候,你们还要跟着一切陪葬!”
凤泽已经忍了许久,忍无可忍,“你够了没有?打了打了,骂也骂了,到底还想怎么样?啊……,你说啊。”
甄氏不理会他,转而看向龚姨娘,伸出纤细如玉的手指摇了摇,“这个男人就是会说好听的话儿,靠不住的,遇事就先自己躲起来了。”
屋子里顿时一阵奇异静默。
甄氏凤目一睨,含笑看着丈夫问道:“老爷,我说得对不对呀?”声音难掩浓浓讥讽,“你若是真的想护着龚姨娘他们几个,大可上来掐死我,或者一封休书休了。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有什么用处?不过害得龚姨娘多挨几个耳光罢了。”
她言语犀利,在龚姨娘的心上扎了一把刀,戳破丈夫的懦弱害人。
凤泽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急得呛咳起来。
龚姨娘垂下了眼帘。
“今儿说了不少话呢。”甄氏又喝了半盏茶,慢悠悠的,然后和颜悦色问道:“龚姨娘你摸着良心说说,其实我也不是那么难相处的,对不对?这些年来,我没有弹过你们一指甲吧?”
龚姨娘肿着一张馒头脸,连连点头,“夫人一向宽仁厚待、体恤他人……”
甄氏摆摆手,表示自己不耐烦听这些,然后道:“人都想过的好一点儿,这个无可厚非。你想让贞娘嫁一门好亲事,只管去争取,我是没空故意刁难的,但是……”她语气陡然转厉,“别整天来烦我和阿鸾!你们想过好日子,但别烦我,惹得我上火,就叫你们知道什么是正房太太?什么是嫡母的手段?!”
龚姨娘面色苍白如纸,诺诺道:“是,是,奴婢明白了。”
“真明白了,就好生劝老爷多养养气,保重身子。”甄氏笑了笑,又在丈夫心头狠狠扎下一刀,故作疑惑道:“莫非是龚姨娘有什么别的想头?天天缠着我过来吵架,想来是盼着老爷早点儿死,老爷一死,二房的家产可不就都是世杰的了。”
这等惊人言语,凤贞娘和凤世杰都吓得呆住了。
凤泽则是惊疑不定,看向龚姨娘,一副若有若思的表情。
“老爷,奴婢绝不敢的!”龚姨娘在说了这一句苍白的解释后,竟无话可说,此刻不管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她觉得满心都是黄连水,苦到自己想吐,还吐不出,不敢当着主母的面吐。
若说之前见识了甄氏的雷霆手段,这下子,算是知道了何谓绵里藏针,针上还带着剧毒!至此方才明白,自己的那点聪明、隐忍、心计,和主母比起来,不过是米粒星光对比皓月光辉罢了。
连人家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龚姨娘心下一片灰暗绝望。
最近几次和主母正面交锋,算是把她一颗心给弄灰了,甚至连怨恨都不敢生出,怕冒了头,就会被主母给一把掐死!更对二老爷生出怨怼,若非他……,事情怎么会搞的如此一团糟?悔不当初!
凤世杰看了看生母,喃喃道:“姨娘……,你怎么哭了?”面对晴雪堂内不见痕迹的腥风血雨,他年幼尚且不懂,只觉得嫡母实在乱泼污水污蔑生母,只是惧于其威,不敢怒、不敢言罢了。
凤贞娘却是看懂了。
嫡母这是杀人不见血啊!
先说父亲无能,故意害得生母挨打也就罢了,至多是生母心寒几分,毕竟往后还要靠着父亲过日子,闹不出大乱子。可嫡母后面这句……,父亲本来就是体弱多病,兼性子多疑,这颗毒种扎下以后,只要稍不控制,恐怕就结才一大颗毒瘤!
而且嫡母还可以明目张胆威胁父亲,让父亲敢怒不敢言。
她到底是什么骇人来头?什么人物?!长得如此美艳无双,又手段厉害、毒辣,谈笑风生之间,便轻巧的把整个晴雪堂给毁了。
第18章 谁在布局
自从甄氏上次去过晴雪堂以后,凤泽没有再叫甄氏或者凤鸾过去,龚姨娘和儿女们也不敢随便出门。甚至连凤太夫人听说甄氏去过,询问以后,听说并无吵闹之事,亦忍了一忍,只在私下嘀咕了几句。
甄氏知道以后,一面轻轻匀着脸上的胭脂,一面笑道:“这下好了。”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道:“怕是除了将来老爷的丧事,他们都不敢再烦我了。”
甄嬷嬷扯了扯嘴角陪笑,不便作答。
而望星抱月阁内,凤鸾虽不清楚晴雪堂具体发生的事,但也乐得耳根清净。反正父亲和龚姨娘母子几个,以及祖母,既然他们才是一家人,那就相亲相爱好好过,只求别来拉扯烦扰自己了。
一切回到从前,晴雪堂重新成为模糊的存在。
“小姐,小姐。”茜香笑嘻嘻跑了过来,因外头下着绵绵细雨,弄得她头发丝儿挂着细小水珠,星星点点的,“理国公家的穆六小姐来瞧你了。”
下着雨,穆柔嘉还专门过来找自己?凤鸾目光意外。
“哎呀,哎呀。”穆柔嘉顶着披风跑了进来,火红一团儿,像一只红毛小狐狸,她把披风交给自家小丫头,“去找个火盆烤烤,别留水汽。”然后不客气的坐下,不等人服侍,先动手倒了一杯花茶喝,“唔……,差点没淋坏我。”
凤鸾赶忙吩咐丫头,“去找件我的衣裳出来。”
“不用,不用。”穆柔嘉咽下一口茶,连连摆手,“我一会儿就得走。”
凤鸾奇道:“这是怎么说?才来,又要走了。”
“我偷偷跑出来的。”穆柔嘉一脸不好意思,撵了丫头,悄笑道:“母亲带着我去端王府看姐姐,嗯……,你还不知道吧?大姐姐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子了。”
凤鸾淡淡一笑,“这样啊。”
她细细回想,印象中,前世端王妃并没有在今年生养孩子,莫非是小产了?可是这话不便对柔嘉说,也懒得去说。
反倒因为这个,忆起前世还没有来得及谋面的孩子,不由一阵恍惚。
“我跟大姐姐说,累了,要去后院歇歇,然后趁着她和母亲说体己话儿,自己跑了出来找你呢。”穆柔嘉一脸夸张的表情,挤眉弄眼,“我对你好吧?”见她呆呆的,不由伸手戳了戳,“喂!你也不配合一下。”
“哦。”凤鸾回神,收起伤感的心思,“难为你有心了。”笑了一句,“我这心里感激的紧,爱你都爱不过来呢。”
“才不信!”穆柔嘉皱了皱鼻子,继而又作小儿女姿态忸怩起来,“其实……”她的脸泛起潮红,“我偷着出来见你,是、是……,有一件要紧事的。”
“嗯?你说。”凤鸾不觉得她能有什么要紧事,无非是小姑娘玩乐罢了。
穆柔嘉越发忸怩羞涩,小声道:“就是前几天,大舅母过来我家了一趟。”说出底下的话需要很大勇气,声音越来越小,“说是……,想替二表哥求娶我。”
凤鸾瞪大了眼睛,惊呼道:“竟然有这种事?!”
“干嘛,干嘛。”穆柔嘉鼓着腮帮子,不高兴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先是嫌弃我四哥配不上你,这会儿又嫌弃我!我、我……,怎么就不能做你二嫂了?!”她的语气带出委屈,扭了脸儿,“枉费我一直对你那么好。”
“不是的。”凤鸾见她误会了,解释道:“我只是有些吃惊罢了。”
当然吃惊了。
前世里,自己的大堂嫂和二堂嫂都姓冯,皆是大伯母的娘家侄女,一个亲侄女,一个堂侄女,还成就了姐妹妯娌的佳话。
怎么……,今生的大伯母突然看上柔嘉了?
“有什么好吃惊的?”穆柔嘉撇了撇嘴,不悦道:“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又不是外头不认识的,看你刚才那样儿,愣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指了指她,“真是一个没良心的讨厌鬼!”
“好啦,你别多心了。”凤鸾心中有千头万绪,眼下却顾不上,只得先打起精神来哄这位千金小姐,“你说,你接着说,我都听着呢。”
穆柔嘉复又坐了下来,神色怏怏,“我母亲不同意。”
凤鸾嘴角微翘,“大姑母一向眼界儿挺高的,想来另有打算罢。”
前世里,穆夫人为小女儿谋划亲事,千挑万选,的确挑了一个身份更好的,可惜后来没成罢了。
“还能往哪里高呢?”穆柔嘉气鼓鼓的,“我大姐已经是王妃了,总不能穆家再出一个王妃吧?再说了,也没年纪合适的啊。”她语气抱怨,“真是不知道,明明亲上加亲的好事,母亲怎么想不通呢。”
她语气里,是十分愿意这门亲事的。
凤鸾听了好笑,“你就这么想嫁给我二哥?”
穆柔嘉脸色微红,“二表哥人长得好,又聪明,而且……,还总是会说很多很多笑话儿,要是跟他一起过日子,肯定不闷。”她的眼睛亮亮的,像星子,带着少女特有的清澈无尘,里面装着满满的美好幻想。
凤鸾看得心中一叹,当年的自己,也是对萧铎有过幻想的吧?摇了摇头,撇开了前世的那些记忆,趣了一句,“好丫头,你居然连过日子都想好了。”
“哼!”穆柔嘉在桌子上捶了捶,假意威胁,“你再笑话我,真恼了啊!”然后又是一脸不解,又是嘀嘀咕咕,“说什么不合适,要给我找给好的亲事,可是京城里比凤家更好的人家,哪里还有呢?
“也不是没有。”凤鸾想起前世的过往,说道:“比如咱们的表伯襄亲王家,他家只有一个独子,你嫁过去就是世子妃,再熬些年头,不就做上襄亲王妃了吗?”
前世的穆柔嘉,是和襄亲王世子订过亲的,后来凤家出了事,亲事自然不了了之。
想来正是为了撇清和襄亲王、英亲王等乱党的联系,所以凤家被抄以后,穆夫人表现的格外决绝无情。不仅没有替凤家周旋求情,甚至连女眷为奴,她都没有赎一赎,仍凭凤家女眷自生自灭!
心性凉薄可见一斑。
难道穆夫人她不清楚,为奴的女眷,特别是高门大户的女眷,会遭遇什么吗?听说有一种下作人,专门去买官宦人家的女眷罪奴,然后恣意享用,再对人炫耀“我睡了某某公卿小姐,睡了某某侯门夫人。”
母亲她们,想来亦是心里清楚的吧。
凤鸾心中一声叹息。
“襄亲王妃?!”穆柔嘉瞪大了一双明眸,继而啐道:“才不要!我前些年见过襄亲王世子一次,是个又高又大的黑胖子,面相还凶,瞧着比三表哥都不如呢。”
“那你准备怎么办?”凤鸾按捺起伏的情绪,问道。
“总得争一争。”穆柔嘉像是已经有了主意,但并没有细说,而是道:“今儿我是从后门来悄悄的,没人知道。就是想让你帮个忙,这段时日,记得在大舅母面前多说我的好话。”她忸怩了一小会儿,“嗯……,要是见着二表哥,也可、也可适当说几句好的。”
凤鸾心里不看好这门亲事。
穆夫人一向性子高傲,气性大,她先前两度求娶凤家女,先被自己拒绝,再被贞娘拒绝,心下必定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