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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我们家里怕是马上就要乱起来了，等事情过去了再一并感谢你，说起来我们这落脚的地方都是你们提供的。”
“夫人快别这么说。”辛鑫诚惶诚恐的站起来，诚心诚意的说：“要不是当初柳家二姑奶奶及时伸出援手，我们辛家早就彻底垮了，哪还有今日的风光，我心里只有感激的，做这点儿小事儿算什么？”其实这宅子都是柳空蝉那那个女人名下的，不过假借着辛家的名号罢了。
孔氏派人送走了辛鑫，拉着脸找到了柳大老爷，他如今闲赋在家，白天里就喜欢坐在园子里钓鱼，钓上来的鱼还会再放回去，聊以打发时间。
本来他们就是来送空蝉出嫁的，已经打算收拾东西启程回山东老家继续守孝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柳空鸾忽然秘密来京。
“老爷，你还有心情钓鱼呢！”孔氏找到了柳大老爷，不仅是他，两个儿子也坐在边上下棋，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你们三个，都出大事了还在这里悠闲！”
“能有什么大事？”柳大老爷提起钓竿，鱼钩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鱼儿咬了鱼饵之后逃脱了：“你看，你把我的鱼都吓跑了。”
“母亲！”两个儿子过来见了礼，一家四口聚在一起。
“还钓鱼呢！”孔氏没好气的数落父子三个：“刚才辛鑫过来了，说空鸾那丫头居然悄悄地进京城来了！”
“什么？”父子三个全都是一脸的吃惊，怀疑自己听错了一样的盯着孔氏，后者一脸严肃的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是说谎。
“那丫头又想惹什么祸？”不得不说，他们对柳空鸾的本事实在是领教够了，她一出现就代表着麻烦和灾难：“谁帮她离开山东的？祖父知道此事吗？”。
“这些我也不清楚，辛鑫听到了消息就赶紧来告诉我了，好像是跟江家有关系。”孔氏皱着眉一脸的担心，江家究竟想干什么，如今连胜卿都成亲了，他们居然还不消停：“你说，会不会是江家那位大姑娘又想做什么？空鸾当初做的事情对空蝉影响倒不是很大，毕竟她没有落到坏人手里，可是这事儿对整个柳家的名声都有影响，不仅没成亲的儿女们要受牵连，空蝉这样已经出嫁的，也难免会被人一概而论，说咱们柳家教出来的孩子心性恶毒。”
柳大老爷当下就像冲去找到柳光彦，大耳瓜子招呼一顿，这都是他养出来的好女儿，若不是他糊涂的宠妾灭妻以庶压嫡，小小一个庶女怎么会被纵容的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敢做！
柳空朗垂下眼睛想了想，拦住了自己冲动的大哥：“不要急，江家的大姑娘昨日已经奉旨进宫去了，如果真的是她做的，身在皇宫她没有办法接触到空鸾，我们还有时间。如果不是她安排的，事情就有点麻烦了，除了江雪燕，还有谁对妹妹心怀恶念呢？”
柳空蝉之前十几年一直都被柳光彦的妾室和庶女欺压，出门交友的机会都没几个，若不是后来出了连胜卿的事情，她根本就不会为人所知，这样的女子不可能有什么仇家。
“我记得，妹妹好像有两个好朋友，其中一个就是灵犀郡主？”柳空朗很快想到了办法，这件事情柳家自己出面的话不太方便，灵犀郡主本身就跟江家不对付，跟柳空蝉之间关系很好，交给她去做的话效果一定比柳家自己出面好多了。
灵犀郡主？另外三人想了想，也不禁暗暗点头，灵犀郡主本来就是皇室血脉，就算揽月公主和驸马为人上有些过于放浪形骸，皇室的身份也不是谁都可以冒犯的，她要是揪住机会狠狠的收拾江家，江家就算心里有气也不敢过于嚣张。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粗布衣裙，头上蒙着一块帕子的女子在江家的后门处下了马车，被几个丫鬟领着悄悄地进了江家的门。
第七十八章 人心
崔冲才刚从丁氏那里出来，豆蔻的事情果然叫丁氏狠狠地发了火，那丫头大概也知道回来没什么好果子吃，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回来之后少不了还要受皮肉之苦。
好在丁氏顾及江雪燕身在皇宫，说不定能攀龙附凤麻雀变凤凰，不敢过份的对待她身边的人，否则，就豆蔻这个屡屡冒犯主母的丫头，绝对会被直接杖毙。
李嬷嬷早就看出儿子不对劲来，趁着丁氏歇息的机会出了门，找到崔冲，一脸严肃的问他：“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对大姑娘动了心思？”
崔冲不意外自己的心思被母亲发现，知子莫若母，他的亲娘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自己儿子的异样。
李嬷嬷看着沉默的儿子，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你、你真是疯了！不说她如今进了皇宫，就算她只是一个最不受宠的庶女，也不可能许给你一个下人！你不是一向很聪明的，怎么在这事儿上犯了糊涂？”
崔冲也知道这些都是不可能的，可是感情这东西若是能受人控制的话，那还是感情吗？
李嬷嬷不禁万分庆幸江雪燕被召进宫去了，最好离她的儿子远远地，再也不见面最好：“你年纪不小了，也该考虑婚事了，我看着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绿荷不错，模样出挑性情也好，等我求了夫人，就把你的婚事解决了。”
崔冲沉默片刻：“但凭母亲做主。”
话音刚落，母子两人就听到附近有什么东西发出咔嚓一声，两人一起看过去，却是江雨燕身边的丫鬟栀子，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们，一手揉着衣角，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栀子对崔冲的心思李嬷嬷早就看出来了，觉得这个丫头很不懂规矩，下人私相授受可是大错，幸亏她的儿子没有被这小妖精迷惑住：“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随我去见夫人去！”
栀子听到李嬷嬷要让崔冲娶绿荷，崔冲也答应了，心里早就乱成一团，被李嬷嬷呵斥着也不觉得害怕，咬着嘴唇走上前，含着眼泪望了崔中一眼，他却把视线转移开了，栀子的眼泪顿时就掉下来。
李嬷嬷厌恶的推了她一把：“小蹄子尽早收起那些小心思来，不过是些下人，什么样的命运都看主子的安排，谁准你们私底下自己找归宿的？瞎了你的狗眼，我的儿子也是你能垂涎的？”
栀子哭丧着脸，眼巴巴的希望崔冲能看自己一眼，可惜那个男人一直都看着别处，根本就不肯给她一点怜惜的目光，只有主子才能决定他们的归宿，既然这样，那不如豁出去了，或许她还直接去找夫人……
“嬷嬷，我正好有事情要禀告夫人，请嬷嬷领路。”栀子擦干净眼泪，直起身板，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仅叫李嬷嬷吃惊，就连崔冲也意外的看过来一眼。
她为了江雨燕做那么多事情，就是因为姑娘承诺过将来会把她嫁给崔冲，如今崔冲都要成亲了，姑娘那里却没有任何动静，她若是不自己拼一把，还能指望谁？
栀子这样想着，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的交待了个干净。
丁氏眯着眼睛听着，好半晌才笑了起来：“真是想不到，我们江家的姑娘们玩手段弄心机，简直就像是天生的本事，雪燕是这样，雨燕也不差。”她换了一个姿势，看着跪在地上的栀子：“你是说，那个女子是永安侯府小侯爷夫人的妹妹柳空鸾？”
“是，柳家这位姑娘跟我们姑娘之间关系很不错，一年前小侯爷夫人曾经在浮云庵遇险，险些被人冒充下人骗走，那件事情就是两位姑娘合谋做的！”栀子完全豁出去了，所有的事情都交待的清清楚楚：“大姑娘前些日子派人去山东调查这位姑娘为什么没能一起进京城来，得知她试图谋害小侯爷夫人，结果事情败露被柳家禁了足，就想把她接进京城来把事情闹大，被我们姑娘知道了，抢先一步把人给接走了，如今已经进了江府。”
丁氏几乎要为这两个庶女鼓掌喝彩了，真是了不得，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可惜生错了性别，若是男儿身，说不定她的儿子都要受到威胁。
“你把这些都告诉了我，就不怕你们姑娘责怪？”丁氏心里打着主意，端起旁边的花茶来：“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出来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会出卖你那主子，定然是有所求的。”
栀子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李嬷嬷，李嬷嬷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子，明白了栀子心中所求，立即抢在前面开口：“说起来，老奴也有件事儿想要求夫人给个恩典。”
丁氏一愣，随即笑起来：“这可是稀奇了，你们都凑到一块儿来了，嬷嬷你是我最贴心的人了，有什么事儿直说就是了，说什么求不求的。”
李嬷嬷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那老奴可就说了，老奴就那么一个不孝子，眼看年纪也大了，想着求夫人给个恩典，把您身边的绿荷给了冲哥儿……”
丁氏顿时笑起来，正好在身边伺候的绿荷一张脸变成了大红布，又是羞涩又是窃喜，崔冲身为二管家，年轻又为长得又好，多少丫鬟心里打着主意呢，没想到李嬷嬷居然看上了自己。
栀子心里一急：“夫人，奴婢求您成全奴婢和二管家！”一个头结结实实的磕在地上，声音很大，这一下子额头上就算没破大概也青紫了。
李嬷嬷一张脸顿时变成了青的，丁氏也愕然，绿荷更是惊讶愤怒的紧盯着栀子，一时间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好像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丁氏揉揉额头，原来栀子今日把事情都坦白了是冲着崔冲来的，李嬷嬷这个儿子的确很优秀，她自己也知道好些丫鬟惦记着：“你说，成全你和崔冲？难道你跟崔冲之间早有默契了？”
李嬷嬷担心这丫鬟满口胡言的坏了自己儿子的名声，赶紧开口：“夫人，您别听她胡说！刚才老奴还跟冲哥提及此事，说到绿荷，冲哥都说了，这件事情夫人跟老奴做主就是了，这不就是说满意绿荷？”
绿荷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随即不屑怨怒的瞪了栀子一眼，下溅的小蹄子，为了攀上崔管家居然敢满口胡言！
“崔冲一向是个懂事的，我就说不可能私相授受。”丁氏冷笑一声，站起来：“你这个丫头也是奇怪，你可是姑娘身边的丫鬟，自己闹着要嫁给崔管家，一点规矩都没有，叫别人还以为是姑娘品行有问题，才教出这样不懂事的丫鬟，留着你们这些小蹄子，早晚带坏了好好的姑娘！”
刚才还和颜悦色的，一转眼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栀子心中冰凉，丁氏冰冷的目光，李嬷嬷厌恶的目光，绿荷幸灾乐祸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几乎吞噬了她的呼吸，喘不过气来。
“来人，把这不守规矩的丫头送到她主子那里去，把事情说清楚了，顺便叫雨燕带着柳家姑娘过来一趟，有客人上门了，我这个做主母的还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丁氏一句话，就决定了栀子的命运，江雨燕知道这丫鬟出卖了她，绝对轻饶不了她。
栀子失魂落魄的被押送回去，不久之后，江雨燕就忐忑不安的带着柳空鸾来了，后者还穿着一身掩人耳目的粗布衣裳，可能长途跋涉吃了不少苦头，一张脸瘦的有些吓人。
“听说柳家的姑娘来咱们府上做客，你也是，怎么不早说一声，要是招待的不周到了叫人家说笑。”丁氏面对江雨燕是一副慈母的样子，拉着她的手：“若不是栀子那丫头来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