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晋蘅觉得她极为可恨,这几日的别扭和隐怒一霎时混着刚刚她没心没肺的笑爆发了,“离了我几日,你倒是过得很好。”
苏辛一笑,点点头,“嗯。”
晋蘅心说,“嗯什么嗯?”他想掐死她。
堂下宾客逢此一变,倒是不如刚刚自若了,八成是因为抱个美女是人之常情,抱个苏辛这样的……恒王爷莫不是有眼疾?
那美人儿眼瞅向堂下一长胡子老朽。
“王爷,”那“老朽”开口了,“这金衣女子可是金素国的第一舞姬,据说美貌无双,当世无匹啊。”
苏辛翻了个白眼儿,心道:“要不怎么叫你‘老朽’呢?人称‘老朽’是自谦,称你‘老朽’是夸你!”
那块长胡子朽木旁边坐着个美貌后生,见此言道:“人说美人配英雄,当世第一美人自然要像王爷如此的英杰才配得上了!”
苏辛“哦?”了一声,诧异道:“当世第一美人,如此稀罕的宝贝,不是应该先献给圣上的吗?莫非还有什么英杰能杰出得过当今明君的不成?”
那后生一愣,长胡子朽木“哈哈”尴尬笑了两声,道:“姑娘说的虽是,但圣上已迎娶了皇后……”
“第一美人不是舞姬吗?还想当皇后不成?若不是,那迎未迎娶皇后又有何关系?王爷还有好几桌侍妾了呢,打马吊时也不缺美人儿凑局了。”苏辛哪给那“老朽”半分巧辩机会?
后生与“老朽”对视一眼,那后生刚要再开言,苏辛忽地状似恍然,看着二人道:“莫不是你二人与我家王爷有什么深仇大恨,欲坐成此事,留作他日话柄?若因此落了个好色之名也就罢了,只怕有小人借题发挥,到时扣个不敬君王、不以君王为先、擅藏私宝的大帽子下来,二位就算有面子有担当,也为我家王爷解释不来啊。”
那后生脸色丕变,待得稍定,干笑道:“姑娘多虑了,吾皇圣明得紧,怎会为此小事开罪无辜?”
苏辛一点头,“无不无辜,到时可就要看怎么说了。即便明君圣主,奈何此事瓜田李下,不好摘割得紧,也难挡有心之士、悠悠之口了。”
“不过一个舞姬,苏姑娘有些太过小气了。”
那“老朽”都知道苏辛这号人物,苏辛有名得紧。
“刚还说是当世第一美人。”
“若是日后有事,老朽自去承担就是,在座各位皆是见证,此事丝毫不影响王爷清誉,苏姑娘意下如何?”那“老朽”,他终于自己也承认了。
晋蘅一皱眉,使劲拧了一把苏辛的腰,苏辛“哎呦”一声,水汪汪地就回头瞅过去,瞅得晋蘅心里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看向那老家伙,“老丞相莫要往心里去,她不懂事。”
话音刚落,那金衣美人儿缓步上前,徐徐揭开脸上珠帘,盈盈拜倒在晋蘅身边,略扬起脸,喃喃道:“王爷。”当真是姮娥不输,仙子临凡,竟比那萧子雅还美上几分。兼且身段玲珑,不似萧子雅的稚子之美,别有风韵,荡人心魄。
苏辛颇觉此场景好笑,又丢人。她被人抱在怀里,脚边跪了个一往情深地仰望着抱着她的那个人的绝美女子,那她像什么?笑话!
苏辛看看正指着那美人的自己的脚尖,忽地抬起了腿。
☆、第二十二章 许配
苏辛悄悄抬了腿,就欲朝人美女巴掌脸儿上的小下巴招呼。晋蘅眼疾手快,赶忙按下她不安分的脚,瞪了她一眼,看向那绝色美人儿。
“王爷……”美人显然发觉了苏辛那坏蛋想对她干嘛,小脸儿上有些微惶恐委屈,惹人怜惜得紧。
苏辛小嘴儿一撇,不用看都知道晋蘅定是被迷了个七荤八素,他向来怜香惜玉得很,嘟嘟囔囔“哼”道:“好个桃花公子。”声音甚轻,连美人儿都不知她说的是甚,却没躲过晋蘅的耳朵,他这回倒没掐她,而是一只手稍稍下移,正落在苏辛腰间最怕痒的所在……
苏辛“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惹得本就一头雾水的堂下诸客更是一惊。晋葭摇了摇头,自娱自乐地举着杯子摇了摇,“嗤”声一笑。晋蘅脸上淡淡的,看来并没被苏辛的丢人行径影响……
晋蘅看向那美人,果然是人间殊色,再瞧瞧老丞相在底下吹胡子瞪眼睛的气喘模样,思索了一回,心说这老丞相平日正派得很,怎的今日竟送来这么一份“大礼”?再瞥向他身边的后生,正是他的幺子,最近好像正热络地准备当驸马,尚的是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妹——听说向来是个刁钻娇蛮的主儿。
晋蘅看着那美人,语气无甚波澜,却是向着那父子二人道:“丞相大人当真执意要将此女子送予本王?”
老丞相也觉得丢人,实在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被那小兔崽子给算计了进去,现今若是送不出去,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他恨恨地白了一眼身边的龟儿子,又讪讪地朝晋蘅笑道:“不瞒王爷,这可是老朽第一次给人备下礼物,若是送些什么珠翠宝剑,倒觉得太过平凡了,这女子,可是世无其两的造化杰作啊……哈哈哈哈……”
苏辛差点喷他一脸,哈他个大头鬼!她转过脸来,刚要开口,又被晋蘅拧过来,但见晋蘅一点头,“甚合我意,老丞相为我解决了一个悬心已久的大问题!”
苏辛一怔,轻皱起眉,就要挣开他立起来。
晋蘅手一沉,重重瞪了她一记,轻斥道:“老实点儿!”
苏辛刚要开吼,被晋蘅连拍了几下,当下定在那里,敢怒不能言。
晋蘅微掀掀嘴角,轻飘飘瞪了她一眼,重又将目光落在那女子脸上,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美人大喜,脸上却还是我见犹怜地且惊且忧着,半天,嗫嚅道:“明真。”
晋蘅忽地一笑,点点头,轻道:“好名字。”
苏辛心中一滞,他那样子甚好看,笑成那样,她想留指甲,然后挠花他那张脸……
美人渐渐羞低了头,却听晋蘅忽地高声唤道:“叶莱!”再抬头,只见从斜地里站出一位锦衣佩剑侍卫来,那侍卫身高七尺,长身玉立,垂首施礼道:“在。”
晋蘅笑道:“叶莱随我十年有余,当初就曾答应他如花美眷、锦绣前程,只可惜这些年过去了,竟都成了空话,如今正好老丞相体恤,送来如此美人,我怎能不念旧言,据为己有?”说着看向低着头的叶莱,“锦绣前程是我亏了你,这如花美眷可不能再欠着,便将明真姑娘许配于你,也算替你家中老太君了了心愿,可好?”
明真一怔,待反应过来颇不可思议地抬眼看向晋蘅,又转眼看向立在下面的叶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那叶莱也不抬头,抽着嘴角稳了稳声调,“谢王爷!”
丞相父子面面相觑,那后生刚欲出声相驳,被晋蘅抢先问道:“老丞相不会介意吧?叶莱随我多年,常不分彼此。”
老丞相刚张了嘴“啊”了一声,还未来得及说出个一二三来,就见晋蘅伸出一只手将那美人儿搀了起来,笑如春风道:“弟妹请起。”
美人直到被扶了起来,还如在梦里,不知怎么就急转直下到这种地步,而且,似乎,她再一次被送出去了!
明真咬咬牙,眼中不觉含了两滴泪,想她不过一个普通女子,只是生得好了些,自小就被逼着学这累人遭罪的行当,活到这一十九岁,尽是被当作个奇货可居的宝贝送来送去,先是由舞班子里自小带她长大的干娘送给了金素国的大商人,那大商人瞧着她直点头,请来了个更厉害的师父,又教导了几年,终于在一次宴会上被送给国丈大人,那老国丈虽没难为她,却转眼将她展示给金素长公主的驸马,不过跳了两曲舞,就惹得长公主大发雷霆,一状告到太后那里,差点累得驸马全家满门抄斩,过后她才知道,原来那倒霉驸马他爹,金素国的鸿文大学士,是国丈的夙敌……
她自然也被压在天牢里,只是说什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与那驸马只是两面之缘,连话都未说上一句,怎么就开罪了公主娘娘。国丈虽被迁怒,奈何人家女儿正如日中天,大事是不会有的,把她推出来也就撇个一干二净了,还依旧是他高高在上、满面威严的国丈大人。
她这才知道,皇家果然威风得紧,夫妻吵架这种小事也能闹得这么惊天动地……上天何曾公道?生与死皆是偶然……
亏得那倒霉驸马聪明,一条三寸不烂之舌,硬是给自己钻出条活路!他辩解自己与那舞姬并没什么暧昧不明,他盯着她瞧只是因为他镇日里都在想着去晋室朝觐的时候快到了,而那舞姬,实在是个难得的宝贝啊!
明真就奇怪了,她本也跟他没什么,他是如何能郑重其事地当作确有其事般正儿八经地辩解的呢?他不是该力图否认的吗?果然能当驸马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啊,脑子里的想法都跟正常人是相左的。
那驸马成功了,因为长公主看着满朝的青年俊彦,失望了……原来她家驸马还是暂时能用的……于是,明真被打包随着那旌盖相属的一车车宝物一起送到了天朝上国……
到了晋廷,她东瞅瞅、西看看,发觉这里果然比金素国好,至少她的新主人——那金殿上端坐的年轻君王,就比金素国的皇帝好看威严许多,也似乎正派许多。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朝气象,她如是认为,那么这里一定没有金素国的那些阴谋和荒唐。
她从不掩饰她对金素国的厌恶,因为她本不是金素国的人,那时她虽然还小,但她就是记得,她是被人丢在一处江边的,她在那里站了一天一夜,终于挨不住,哭哭啼啼地沿着江岸走起来,走两步倒一步,小手和膝盖上都是和着泥的鲜血……后来,她遇见了她干娘,那个长眉大嘴的半老徐娘,她一点也不喜欢她,甚至觉得金素国的人都与她一样令人厌恶——这个想法随着她渐渐长大而渐渐根深蒂固。似乎她唯一剩下的,只有自己的那个名字,那个不知是她爹还是她娘给她取的名字。那年的夏天,夏天的江边,小明真六岁。
可就是这个好看又威严的年轻君王,这整个天朝的主人,在看了她半晌后,将她交给了一个皱巴巴的矮胖老头儿……
老头儿倒也没亏待她,转眼就带她来到了这座府邸,听说这府邸的主人年轻有为、仪表堂堂。一见之下,果然名不虚传。虽然这一夜,这偌大府邸上方的夜空,阴风阵阵。但大家都在这热闹的堂上,任何凄风苦雨都是飘不进来的。
她使出了毕生所学,她都能感受到今晚的自己,从所未有的漂亮。可是,就在她欣喜若狂觉得掳获了那人的心意之时,他将她送给了别人!?
而那叶莱,仍垂首站在那儿,让明真怀疑他是不是长得很对不起众位看官,所以才不敢抬头?她倒是有些好奇。
晋蘅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怎么,叶莱,你不满意明真姑娘吗?”
叶莱感觉自己被利用了,大庭广众,现在怎一个丢人了得,他向来低调得很,恒王爷又不是不知道,他分明是为给自己脱难,才将他拖出来当挡箭牌!他颇想很有骨气地激晋蘅一句,“若是您将明真姑娘自个儿留着,把你怀里那个送我我会更满意。”但他终是没这个胆儿……他说出来的两个字,仍旧是——“满意……”
苏辛颇怀疑晋蘅只是在做戏给自己看,许配给贴身侍卫?谁知道是真是假?奈何她不能说也不能动,只能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