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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辛没有迟疑,立刻拨开那男子的皮影,瞧向另一副的庐山真面目,只见那精致的女子面容,可不就是失落在晋蘅处的画中所画的“念儿”?可惜她知道她是不得将这些交予晋蘅了,红口白牙,那晋蘅也未必信她,不,是一定不信她!因为这件事分明和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有关,也便是和墨莲有关……
苏辛起身,定定地看着那女子,“你到底是谁?”
那女子分明穿着刚刚真假墨莲都着着的柔丝白衣,身段玲珑婀娜,翩翩若拂风之柳,便是连头发也一般的散垂着,不胜病姿,却又偏偏中气很足,容光焕发……
“容光焕发”?焕发的是何人的容光呢?
“你到底是谁?”
那女子依旧巧笑倩兮,“你不认识我?”
那声音和脸,明明是萧妃!
“我是萧氏啊……”
“信你才有鬼!你以为只要脸长得像,声音学得像就行了?拜托你换身衣服,换个头型行不行!”
“呵”,那女子清短一笑,“是吗?”却是另换了一番声调,清脆如黄莺出谷,娇滴滴婉转风流。
苏辛一怔,听出竟是萧子雅的声音,“你还会学谁?”
“但凡我听过的,无不毕肖。”竟忽又变成了苏辛的声音。
苏辛不禁握紧了拳,心里暗诧:“没想到在如此遥远的古代,竟碰上了如此有技术含量的难题,真是幸甚至哉啊幸甚至哉!”可她没心情歌以咏志啊坆淡!
“你是刚刚那个女子?你与墨莲什么关系?”苏辛觉得自己颇聪明,她都知道刚刚房间柜子里躲着的那个很有可能并不是真正的墨莲!……
当然,人家真正的墨莲不是被晋蘅抱出去看夕阳了吗……
那女子轻轻将脸上面具撕下,果然是墨莲的那张脸。
“哪个刚刚的女子?苏姑娘在说什么?”声音又变成了墨莲的。
“你究竟想怎样?灭口?”苏辛觉得跟她一直绕下去只是在做无用功,更何况,如今的情形,即使她回答了,她也不敢信。假作真时真亦假,这般高的伪装本事,实在危险得令人发指。
那女子学墨莲垂眸一笑,煞是温婉和润,“苏姑娘说哪里话?”
苏辛压根儿就没分析明白眼前的人到底是真墨莲还是假墨莲,她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莫非刚刚躲着的那个确是墨莲,只是不知何时,竟被眼前这个女魔头偷梁换柱,威逼着“让了贤”?那她有何图谋?莫非要对晋蘅不利?
思及此,苏辛一阵气怒,“你劫持了墨莲,然后假扮她,伙同那杜皮球,想对晋蘅做什么?”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苏辛傻呵呵地没碰上过江湖险恶,虽嘴上说着“杀人灭口”,竟未真正怕过。
那女子不禁皱眉忖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后微撇了撇嘴角,“苏姑娘难道以为刚在房里那个才是真正的我?”
一语天然万古新啊……
感情这才是真正的墨莲?房里受制听话那个倒是假的?
苏辛刹时觉得世界之大,江湖之远……
“你,是墨莲?”
“怎么,苏姑娘不认得我了?”
“你不是病着吗?”
墨莲又复垂眸低笑了一回,苏辛直想打自己的嘴,竟问出了这么没脑子的话。病?她自己才有病!
那墨莲不知又触动了什么机关,那暗格倏然合拢,地砖则仿似一切未曾发生般严丝合缝。
苏辛怎么也想不通,一个自小便跟在晋蘅身边的人,怎可能竟这般深藏莫测,难道晋蘅早就知道这一切?
“晋蘅知道你……”话未说完,先自否定了,若然如此,墨莲也不必费事寻个与自己体态相似之人装扮成自己,更何况,刚刚杜皮球分明说什么怕墨莲拖不住晋蘅,一时便要回转,迫不及待地让那替身遁去,可见,晋蘅是不知道的。不知为何,苏辛竟心里略微欢喜了些。
“他素来最是了解我,我又岂会让人在他面前扮假?只要他将我抱上一抱,便会立时知道真假。毕竟那替身与我身形再相似,也总还是有别的。”
墨莲仍是温婉柔和,尽管说出的话让苏辛怎么听都不是滋味。
“那如今我知道了,你不怕我去告诉晋蘅?”
墨莲抬眸定定地看了看苏辛,微微一笑,柔道:“苏姑娘觉得他可会信你?或说,他是信你还是信我?”
苏辛觉得忽然气息有些紊乱,心里“砰砰砰”地好像剑拔弩张。
“我若是吩咐了丫头说你鬼鬼祟祟地躲在我的柜子里,你说他会怎样?”
“石楚去年便瞧见了你往这池塘来,你有丫头帮腔,我也可找石楚来作证,两回事晋蘅都不曾亲睹,以他的性格,你倒是想想他可会只听一面之词?”
墨莲又是一笑,“石楚么?石公子对苏姑娘还真是好,昨晚杜先生从他手中抢回皮影时将他重伤,也算是警告之意。也难为他半点武功不会,竟还挺着调派部署,动用了侯府的关系让萧氏不敢问责于你,真是情深意重啊。”说着摇了摇头,吐气如兰,轻叹道:“只是也将自己卷入了其中,一般地成了萧氏的眼中钉,肉中刺。当真不知一向独善其身的精明人儿哪里去了……”
苏辛大怔,“你说什么?”
☆、第三十六章 灭口
墨莲敛了笑容,倒是一副惊奇模样,“苏姑娘正值青春岁月,又离我这么近,怎会听不清我的话呢?”说罢恍然,一笑,眸光流盼,“是了,苏姑娘芳龄二十又四,倒还比我长了四岁。平日里多是人家称我为姐姐,如今算来,我倒也应称姑娘为姐姐了。”
苏辛心里一抽,姐你个头啊!“你怎知我……”
“自然是王爷告知的。”
苏辛打由心底骂了句:“八婆!”
墨莲柳眉倒竖,“你骂谁?”
苏辛切齿,“晋蘅!”
墨莲一怔,未及反应,又听苏辛道:“他还跟你说什么了?他是不是什么都跟你说?”
墨莲敛了怒容,微笑道:“若是我问,他应该便会说。比如他如何遇到苏姑娘……”
苏辛一皱眉,很是不愿再听下去,“你不觉得咱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墨莲倒是饶有兴味,“哦?是吗?”
苏辛毫不脸红地道:“你打算如何对我?”
墨莲依旧笑得温婉,“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啊。”
苏辛一怔,未及答言,那墨莲已继续说了下去:“家父家母俱是明光宫的长老,可惜那时宫中遭遇巨变,他二人双双死殉。”
明光宫苏辛自是听过,那红素不就是掌门大师姐么?“那你就应该是烈士遗孤,受人景仰啊!怎会来这里潜伏?”说罢一抽嘴角,“不会那么小就看上了晋蘅,处心积虑扮孱装弱博取同情吧?”
墨莲对被打断这件事很是不耐,面上转瞬便成了十足的阴戾,“受人景仰?”冷笑一声,“那明光宫的宫主竟听信奸党谗言,以为我父母叛宫通敌!可怜他们与敌人浴血死战,因为没有后援而双双惨死,那狗屁不通的老糊涂宫主竟然一句话就将他们定为乱党?!”
苏辛从未见过墨莲如此激动,不论是过去还是将来。
“那你……”
墨莲看着她,轻轻地“哼”了一声,“没错,除草务尽,那老不死的糊涂宫主和那起陷害我爹娘的奸党怎会留下我和妹妹?!”
她果然有妹妹!
“那时我七岁,妹妹四岁,差点丧生在刀口之下。”
“是……是杜皮球救了你们?”
墨莲皱眉,“你为何要称杜先生为……”
苏辛举手作投降状,“当我没说,你继续。”
墨莲瞪了她一眼,“杜先生为先父座下得力心腹,当年拚死救出我姐妹二人,身披数十创,差点就魂归冥幽。我三人东躲西藏,整日以泥土覆面,衣衫褴褛,十足便是街上的乞丐。先生伤重,妹妹年幼,惟有我一人乞些残羹……”墨莲越说越现凄凉,凄凉外的便是浓浓的不甘和愤怒,或曰,仇恨。
墨莲似也不愿再提及那等悲戚仇怒,顿了顿接着道:“那一日,我带妹妹一起去为杜先生采药,却碰见了先王爷,他将我们姐妹带进王府,去见了一位温婉和顺的姑娘。我本十分担心杜先生的伤势,但是由于明光宫定在大肆搜捕我等,所以不敢将杜先生的所在泄漏出去,正自着急之际,杜先生竟暗中寻了来,嘱咐我好生在这王府里呆着,比别处要安全得多。而他,则暗暗潜在了王府的厨房中,偶尔还能偷些药草之类,倒也便宜。”说罢一笑,“原来他竟是见我们长久未回,悄悄沿路打听知晓我等下落,使了个法儿顶替了先王爷的一个轿夫,竟是也混了进来。”
“他教你易容的?”
墨莲拿眼瞧了她一下,“你倒是聪明。”
苏辛笑笑,“惭愧惭愧……”
墨莲嘴角不禁微微痉挛……
一瞬的安静后墨莲又柔声笑道:“再跟你说说我那妹妹……”说着朝苏辛走近了几步。
苏辛本能往后退,些微颤声道:“你……你靠那么近做什么?”
“怕姐姐听不清啊。”
“你干嘛非让我听清?你妹妹关我什么事?”苏辛忽然想起墨莲似乎不应该知道自己知晓了蓝漪之事啊,难道,那画像被晋蘅拿给她了?想到此,不禁心里一凉。
墨莲道:“这样,才好让我心安理得地杀你灭口啊……”
苏辛一怔,再愣愣地瞧向墨莲带笑的面容,那笑容里,还真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墨莲又欲说话,苏辛急道:“慢着!”
墨莲挑眉。
“你……你……常作这样缺德的事?”
墨莲一怔,旋即不屑道:“所以才要让你死得明白些,不好吗?”
“你本来可以不必让我明白的!”苏辛急了,“不是,我是说,你之、之所以……”终是强自镇定道:“你既这般急欲将你的秘密全部告于我知,也是为坚定自己杀我灭口之意。可见你本不想做这滥杀无辜之人,那如果有别的办法,又何必非得将自己逼上这良心的不归路呢?”
墨莲皱眉,“什么不归路?一派胡言。”
苏辛反倒上前,柔声道:“杀害无辜这等恶事,有一便有二。你十年来为念儿姑姑死得不明不白才在这里年年倾诉,心里恨极、鄙夷极了萧妃,难道现如今却要做第二个萧妃不成?”
苏辛这话,她自己觉着怎么听怎么对,想这墨莲到底是自小随了晋蘅多年的,所谓近朱者赤,正常情况也坏不到哪儿去。墨莲既恨萧妃,便以此为突破口,量她也不能接受将自己与那狠毒的萧妃相提并论。
苏辛正自定神,觉得有些个把握,不料那墨莲竟忽地抓住她手腕,冲口厉声道:“你凭什么与姑姑比?!谁准你叫她姑姑的?王爷不过是觉得对不起你才要对你负责,你怎能比得上姑姑!”
苏辛大怔,“你……你说……什么……”
墨莲狠狠放脱了苏辛,“哼”了一声,“王爷自我十二岁起便对我呵护备至,这世上我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说着话声转柔,不再看苏辛,似是在追忆往事,“他曾揽着我说这一世都会那般好好待我,护我一生。他向来重然诺,我信他。”
苏辛心里一恸,“他,真曾那般说?”
墨莲沉默了半晌,抬头道:“你不是姑姑,他也不是先王爷,我又何须效那萧妃所为?”
苏辛恍然,原来她竟是为此,只因那萧妃嫉妒念儿的往事触动了她心里的那根刺。
这不正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