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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辛乜斜了她一眼,侧身看看左近处被卡得严实的精致风筝,轻“哼”一声,尝试着慢慢探身去够,不想一碰之下却将那风筝按得更入了叶丛枝间。苏辛使力稳住身形,笑道:“这风筝若是欲完好无损,还得费姑娘我些功夫,只是姑娘我干活儿非得有些小曲儿来听听方能有力气,不知下面的几位,谁会唱小曲儿啊?”
只听下面一人冷笑道:“蹬鼻子还上脸了,稍给你些好脸色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识相的赶快将纸鸢小心地给我取下来,否则……”
苏辛故意一失手,只见那风筝卜楞楞狠狠一动,险些就被枝叶刮坏。众丫鬟一声惊呼,先前说话的丫头顿时住了嘴。
苏辛拉长了声音,“唱是不唱啊?”
“你……”却是“你”了半天说不出半句别的。
提议让苏辛捡风筝那位见此道:“你不取,我们自去着人取下来便是,岂能无端受你威胁?你仔细下来后你的一身皮肉!”
“哈”,苏辛忽地从怀中掏出这房里众丫头的衣裤,随手一扬,便皆挂在此树的各个枝梢等处,偶有落地的,也算是白洗了,洁白雪缎被尘土一沾,如何再往内里着?
苏辛又道:“我既千辛万苦地爬了上来,自然是再不容旁人来分一杯羹的。刚是谁说要给我求情得份轻省差事的?我岂会将此大好机会让与他人?取下风筝容易,毁了它更容易!你们可想好了,究竟是这‘价值连城’的风筝重要,还是你们的体面重要?”说罢从鼻子里笑了一声,“只怕如此贵重的东西,也不是你们主子交予你们,任你们随便玩儿的吧?”
可不,萧子雅疯了才会将如此宝贝的东西让丫头们胡乱拿去做耍。奈何这风筝做得实在是太漂亮,晋蘅画工了得,令女孩子一见这般精致东西便狠生出些垂涎之意,而这些丫头又是平时被萧子雅惯坏了的,于是,连萧子雅自己还没舍得放过几次的风筝,竟被这起丫头偷出来放了。
因为今日风和日丽,是个放风筝的好天气,而更重要的是,萧子雅不在。
众丫鬟被说中心事,若是风筝有损,只怕当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一时没个主意,再抬头时却见苏辛已将那风筝稳稳地取过,又绕了几绕,将那线理好。
苏辛发现自己所坐处正好是个开阔所在,正思忖这风筝太大不好拿,正好便手持着线轴,三放五放,竟给那风筝放了出去。高处风大,那风筝飞得甚好,苏辛稳稳地将线放长放长,众丫头只见风筝越飞越高,在烈烈风中好不威风。
苏辛一手持着线轴,一手懒懒地拄起了头,向下道:“喂,取些好酒点心来,否则我剪断这线,任这风筝飞走。”
众丫头见那风筝果然已飞得远了许多,若是此时断了线,断难寻得回来,一个个急得团团转,却又不敢造次。
“苏辛!你可要想好,你不能一辈子在上头呆着,把我们逼急了,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找人将你拉下来,到时候你可就没脸了。”
苏辛一“嗤”,“我可比不得众位姑娘,都有脸得很,二皮脸、五皮脸的,稀松平常。”半晌,不耐道:“怎么还没将好酒取来?既然如此,我便此刻就放了这风筝吧。”说罢作势欲动,底下丫头忙劝住,“姑娘且慢!有话好说,我们着人取来便是。”
不一时,一篮子好酒点心送到,众丫头你瞧我我瞧你,却不知该如何送上去。
苏辛已舒服地靠在了树干上,一只腿拱着,一只腿垂着一荡一荡,甚是悠哉,见此道:“把你们的腰带都解下来,头尾相连结成一根,轻轻地给我抛上来。”
“什么?!”已被气得面红耳赤的大丫头惊叫。
苏辛斜起嘴角,“怕什么?如此深院儿又没旁人窥见,有何不好意思?若是姑娘执意不肯,便自己去跟萧小姐解释这纸鸢不见之谜吧。”说着一扯那风筝线,又待有所动作。
“解腰带!”果然火气大的脑子也直,说解就解,一霎时便将七八个人的腰带结成了一根,使劲往上抛去,正落在苏辛眼前的树枝上。苏辛伸手捡起,又在手上缠了几缠,“将那篮子挂在末端。”待丫头们将篮子绑实,苏辛一点一点稳稳地提了上去。
佳肴美酒,人生快意,更当此风清景明,天高野阔,果然高处景致非一般可比。
下面不知是谁说了句要回房再取些腰带来,被苏辛喝止,“哪儿都不准去!给我老老实实呆着。”随即望着远远的风筝笑道:“我听过翠儿唱一首歌,很是好听,清清净净,什么‘天上星,山中萤,远方的人儿、明月青,回家,回家,连天的芳草接远道’,你们清声合唱来我听。”半日听不到歌声,苏辛往下一瞅,众丫头神情都甚是有趣,她哄骗道:“唱上三遍我便将这风筝收了好好取下,决不食言。”
带头的大丫鬟咬咬牙,“当真?”
“当真。”
“好。唱。”
苏辛趁着风,饮着酒,望着渺远的风筝后头的天空,听着渐起的清婉歌声,只感觉一时惬意。
却说那风筝高高的飘在空中,甚是显眼,隔了几个园子的萧子雅正与晋蘅花间对弈,旁边立着殷盈和素萱。
“子雅,你又输了。”晋蘅微笑道,“这回可不能再任性了,我还要回去看你墨莲姐姐,她这几日不大好。”
萧子雅撅嘴儿,低头“哦”了一声,抬头忽然瞧见那飞得招摇的风筝,一惊,抓着晋蘅的手急指道:“蘅表哥,你看!那不是你送我的风筝?我留着等着同你一起放呢,怎会飞在天上?”
晋蘅心道,自是你屋里那帮不省心的丫鬟了……
“你快陪我去看看!”说罢拉了晋蘅便朝自己院子跑去。
晋蘅欲待不从,奈何那风筝定定地飘在那里,似乎触动了他某处心弦,只觉那安静又坚定地呆在一处的放法儿,与那起丫头关系不大。
众人来至萧子雅院中,远远地便看到最高的那棵茂树上坐着个人,手里持把酒壶,边稳稳地拽着那风筝,边时不时仰头饮酒,再走近些,只听众丫鬟清声合唱,曲调清丽幽婉,让人起思乡之情,而那树上高高坐着的人,赫然便是苏辛。
苏辛将最后一滴酒饮干,倒倾了倾酒壶,又摇了摇,发现却是没有了,一笑,随手往后一扔,却忽地从小腿处抽出一把匕首,朝那线上狠狠一划,风筝瞬时飞远。
晋蘅心中顿时一痛,只觉那风筝线似也曾攥在自己手中,当时只怕脱了手,恨不得攥紧再攥紧……不暇多想,已是奔那高树飞去。
这边厢苏辛冷不丁发现一人正朝自己飞来,吓了一跳,坐姿一错,便朝后仰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涨上去!!!
☆、第四十六章 受罚
晋蘅只听苏辛“啊”地一声便向后仰去,不暇多虑;翩了身形;赶紧随她而去。
苏辛只觉倒霉,眼看就要半身不遂;忙紧紧闭上了眼睛;心说不过就是耍了几个小姑娘,也不算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过;至于就要如此报应咱么?比起咱,大奸大恶之辈多如牛毛;晋蘅他们家就首当其冲;怎不见老天何时奉公守法;将他们也好好整治一番了?唉;罢了;生死有命,若还留得一条命在,定不负老天“眷顾”,必当改恶从良,如这王府中一众狗仗人势的刁奴一般,好好活着,欺负那些不解此“天道”的愚昧众生……
正自胡思乱想着,忽地感觉周围风动一缓,似有一股力将她稳稳地托住,苏辛不禁睁眼一看,却是被抱在一人怀中。那人衣衫甚是眼熟,衣领上的花纹好似一朵朵天上飘着的闲云,而且,貌似刚才朝她飞来的那人也是这般打扮吧?再将目光缓缓地朝上调去,心口一突,竟是晋蘅。
稳稳地着了地,两人一时无语。晋蘅知她一动不动地在盯着他,他却不看她,只是笔直笔直地僵在那里,呼吸均匀,目光深远,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住。
这园子里的时间好似被静静地拉长,萧子雅和殷盈等人正朝晋蘅处奔来,树底下的众丫鬟七手八脚地去捡自己的腰带,周围的风声鸟鸣也像是被谁给恶作剧般抻长了,听上去怪异得很。
晋蘅觉得她瘦了,几日不见便瘦了。终于向她瞥了一眼,只见她正眼巴巴地瞧他。
“你……”晋蘅迟疑着不知该说什么,苏辛却一着急打了个酒嗝,一阵酒香直扑晋蘅脸面。晋蘅一怔,却并不甚烦,只觉如此近距离瞅她,倒也不甚难耐。
苏辛将手抵上晋蘅胸前衣襟,微微使力道:“下去。”
晋蘅低头看看她抵在自己胸前的手,纤纤细细,有丝欢喜,有丝怅然,旋即觉得很不舒服,皱眉将她放开。
苏辛脚刚着地,萧子雅已经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过来就嚷道:“你怎么把纸鸢给我放跑了?你赔来!”说罢便摇起晋蘅手臂,“蘅表哥,你刚怎么跑反了?纸鸢明明是往西去了,你还朝着她飞个什么劲?如今怎么办?找不回来怎么办?”
晋蘅颇感头疼,刚他也不知怎么了,只是见苏辛割断了那风筝线,便觉得心中慌乱憋屈,只想紧紧抓住她,看她还想飞到哪里去。意识到这一点,晋蘅不禁眉头皱得更紧,原来在他心里,苏辛也如一只风筝,可他是何时开始觉得苏辛像只风筝的呢?他的眼光不禁瞥向苏辛的衣带,蓦地脸一红,暗自咒骂了一句。
此时慌慌乱乱地分好腰带的众丫头们也已围了过来,齐刷刷跪了一地。那为首的大丫头哭道:“小姐息怒,小姐息怒。婢子们只是一时好奇,才拿了那纸鸢来放。只是不该轻信了这狐媚女子……”说着拿手一指苏辛。
苏辛嘴角一抽,心说小小的年纪,知道什么是狐媚?不禁又好好检视了一番自己,据说被同性视为狐狸精的女子,都是窈窕美貌的好女子!她忽然满意起来。
晋蘅闻言却是一皱眉,他虽然自己也觉得这苏辛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当别人表达类似想法时,他却甚感不快。
“她威胁我们给她准备肴果佳酿,还让我们解了腰带给她做绳子递上去,我们怕她使坏心弄坏了纸鸢,事事顺着她,她却更加得寸进尺,要我们唱曲哄她!”说得声泪俱下,好像都是苏辛一个人的错,害得她们这群纯良少女好不委屈。
萧子雅“呸”地一声,“主子的东西都敢擅动,真是平日纵坏了你们!被人惩治也是活该!解了腰带算什么?今晚统统不许穿衣服,给我绕着这园子跑上五十圈,不跑完不许吃饭、不许睡觉、不许喝水!边跑边给我唱刚刚那首歌!”
晋蘅哑然,众丫鬟呆愣,苏辛张了张口,却是问道:“为什么还唱歌?”
晋蘅瞪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坏心。却听萧子雅反诘道:“那你为什么让她们唱?”
“呃,因为好听。”苏辛认真道。
“我也是!”萧子雅倒像是在赌气。
“哦,”苏辛点点头,沉思半晌道:“里衣还是要留一件的。”
众丫鬟绝倒。
晋蘅喝了声“够了!”转身欲去。
殷盈却上前奉上把匕首,道:“王爷,这是妾身刚刚拾到的。”
苏辛一见跑上去道:“这是我的!”说着便欲伸手抢过。
那晋蘅打眼一瞧便知这匕首不是凡物,虽雕琢不多,但锋寒刃利,样式古雅,非一般人家所有。他抬手一挡苏辛手臂,自行接过仔细一瞧,那匕首一面刀身上赫然是一方镌上去的小印,明写着“青木铸”三字,竟是出自当世最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