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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轻易舍弃她呢?对男人而言,门当户对就那么重要?
高冷冰山的女子,就那么得男人的喜欢?
得到的就是蚊子血,得不到的就是朱砂痣?
那她一路付出的对他而言又算什么?
一心为他着想,处处为她好,为着那胎毒,为了让他穿的舒服吃的饱睡得好,她付出多少心血。
她自觉的自己付出远远要比他多。
她觉得人心都是肉长的,待他好,他能感受到,哪怕只还她十分之一,她都满足。
可是没想到,这样也敌不过雪山之巅的一朵冰莲,这般也挡不住心头长得那颗朱砂痣。
丢弃她,就像丢弃一件不需要的物品,一件不必再穿的旧衣……
所以,在她无数次的回想那个人绝情的那一瞬间,都会像钻牛角尖一般的告诉自己,不再需要他,这份感情要像丢抹布一样的丢弃,自己一定要过的比他更好,比他更幸福。
她身边有弟弟,而且还会有自己的儿子,她会将孩子们好好的养大,她会将儿子教育的很好,让他变成一个比他父亲强百倍的人,并且,永远也不会让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个这样优秀的孩在人世间。
每想到这里,她就会觉得解气,她不是圣人,她也会有阴暗的心理,也会记恨,做不到被抛弃还会由心祝福这种事。
如果不是自己将他从瘦得人不人,鬼不鬼,跟骷髅一样恐怖的样子,慢慢精心养成那般俊挺如松,他以为那个样子,西域的圣女便能看上吗?
圣女看到他恐怕也要吓得大惊失色,落荒而逃吧,又哪来的一见钟情,亲亲我我。
她苦涩的自嘲,荒田耕肥有人争,自古都如此吧,怪就怪在她自己长眼,没有认清身份,毫无保留的将一颗心都奉上,如此受伤又怪得了谁?
夜里将无数泪咽回又有谁看得到?
她甚至觉得自己以后可能再也做不到对人,对爱人那种倾情相授,无所保留的付出了。
这种感情只一次就掏空了所有。
被伤害的伤痛就如横在心口的一道疤,每想起一次,都感觉到被狠狠抽了一个耳光。
她想,他们若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一定要狠狠的骂出口,一定拼着命嘲笑折辱他们,一定哈哈大笑看他们狼狈的样子。
为什么回来找她?圣主是快死了还是残了?被别人抛弃了,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需要她了?
需要的时候就过来找,不需要就丢进蛇窟吗?
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插在田里的稻草人吗?随时随地都在原地等他们?有求必应?实在可笑!
再善良的人也是有底限的!
她定会对他们说让你们爱上哪上哪儿玩去,她也会竖中指说让他们滚蛋。
可是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残酷的如胸口被打拳,她以为她能平静面对,可是事到临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小丫头在秀瑾吩咐下进来,却看到夫人在流泪,手握着拳放在桌上,然后咬着唇低低的哽咽着,眼泪落在桌上与茶水渍汇在一起。
可是哭着哭着夫人却又笑了笑,她回头看到丫头,抬手招了招:“翠儿过来,扶我去里屋休息,我困了……”
小丫第一次看到夫人哭了,夫人为什么哭她不知道,为什么又笑,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那笑容特别的脆弱,特别的让人心碎,比哭还让人疼。
于是她急忙过去扶着夫人进了里屋,待给夫人盖好被子出去时,夫人已经面有疲倦的合上眼。
秀瑾听到翠儿说到夫人在她走后哭了,就觉得事情不妙,她向心思灵活,很多事一点即通,见到夫人这种反常的状况,便知那些黑袍人定是与夫人认识,可能还会有些不愉快。
想到这个,她便不好在夫人面前说什么,并尽量不提此事。
可是她不提,夫人显然情绪更不佳,晚时只喝了半碗汤,连饭都没有胃口吃,便是汤还是硬憋着自己喝的。
直到晚上,秀瑾服伺夫人睡下,夫人却不睡,只是坐在床上,眼晴还有些微红,也不知是午时未睡好,还是又哭了一场,使得秀瑾更担心不已。
孕妇情绪最是不稳,而且也已经有七个月身孕了,可不能再这么伤身子,所以她更是不敢吐半个字。
似乎见她要离开,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
“那些人……可走了?”
“嗯,官府已经来人,把他们赶走了……”秀瑾急忙道。”
“真的走了?”
“是的夫人,都走了。”
“往哪走的?”
“这个,好像是离城了吧……”
夫人没再说话,但显然更加没有睡意,只是愣了半晌,挥挥手让她去休息。
“夫人,你也早点睡吧。”
秀瑾边说边放下帐子,这才小心冀冀的转身离开,反手关门的时候,不由擦了把冷汗,其实她对夫人撒了慌,那些人根本就没有被官差赶走。
人家进门来求医,未曾有半点闹事,凭什么赶人走,官差还道她们是无理取闹乱报官,最后是那些人在屋里等了三个时辰后,自行离开了,但究竟是离了城,还是在城中住下,她却是不知道的。
可是她却没想到那些人竟又来了,下午等了三个时辰后又悄声离开。
如此两日后,她仍在夫人面前隐瞒着,能看出夫人想问什么,但她一律摇头,心里想着却是过些日子,那些人等不到也就走了罢。
结果,谁想到撑到第六日,夫人竟亲自到了医馆,这一日,天气并不炎热,可能有雨所以还有些凉爽。
自从得知那些人来了之后,罗溪玉一直没有睡好,辗转反侧,眼皮直跳且心绪不宁,若不是被晃了这么一通,她倒也一门心思的扑在别处,可是这不知道便罢了,知道后便不知怎的,总是放不下心来。
那些人疯了吗?还敢来五洲,还穿着黑袍抬着棺材死性不改,居然在众目睽睽下之跑到医馆待着,一群不要命的疯子,就不怕被鹰卫一锅端?
秀瑾说被官赶走了。
别人不知晓,她还是能不知道吗?那些人哪里是想赶便赶的走的,必定是自行离开。
他们能去哪?客栈?还是野外?
看着之后问秀瑾,她都干脆的摇头,她当自己真是个傻子么?当这药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此事吗?
罗溪玉知道第一日来了,第二日也来了。
第三日,第四日,每天准备报道,使得医馆这几日人都跑光了,看病的轿子到门口都拐弯离开去了别处。
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看病?真是可笑,葛老就是神医,还需到她的小医馆里看病?
来找自己?自己就非得去见他?
罗溪玉憋着一口气,无事般撑到了第六日,便再也撑不下去了,他们这般风雨无阻,却不知让自己少赚多少钱,再这么下去,医馆的客源都被人抢走了,谁还敢来,看到他们没病也要吓到阎王殿了。
他们这是要逼她出来吗?自己好不容易有个容身之所,这是不容她躲避啊,那她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怎么样?
在罗溪玉穿着一身最为鲜亮的衣衫,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画出一脸的好气色,带着两个丫头出现在医馆时。
馆里此时冷冷清清,一些伙计都战战兢兢的站在周围,大夫都到了后堂,显然没人敢惹这些人,而这些人的周围都充斥着冷意。
可是将她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守在黑棺周围的黑袍人顿时目光看了过来,而坐在桌边喝冷茶,满头花白的苍苍老者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了。
伙计们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黑气沉沉的棺木中,突然被掀开了棺盖,透出满眼的光亮,伙计们不明状况的将目光看向罗溪玉。
罗溪玉见到那些熟悉的面孔,她甚至还扫了一眼,当年的十二剑走了剑十二,还有十一人,可是此时在此的只有六人,而剑五也不在其中。
她不知为何心里一紧,手竟有些紧张的在袖中攥住。
这时大概是听到消息,秀瑾与哥哥苏天南从内堂急忙出来,“夫人,你怎么来?”
罗溪玉走了进来,不再看向葛老与黑袍人,只是对几个伙计道:“把门关上。”
“夫人……”秀瑾担心道。
罗溪玉回头看她:“让几个大夫休息半日,明日再来,还有,这些伙计也都放假半日,好了,从后门出去吧,我有话要跟他们说。”
“夫人……”
罗溪玉水汪汪的丹凤眼此时不由一竖,“我说话不好用了吗?”
苏天南急忙拉了下自己妹妹,招呼几个关上门的伙计从后门走了出去。
待门一关上,罗溪玉才看向葛老与众人。
葛老此时很激动,几个月不见的老头子老了十岁不止,头发都白多黑少,脸色黝黑,似乎隔老远都能听到他不断的叹气声。
而此时他有些不受控制的盯着罗溪玉的肚子,其实他早已知道她有身孕的消息,虽然圣主当初留有小银蛇在她身边,没人能伤害得了她,但是这又怎么能让圣主放心。
找了两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远远在后面跟着。
可谁也没想到在船上时失散了,不过,这两人却是有地图,一路追了过去,又在附近住了下来,这两个普通人虽然不会武功,但个个机灵,混进了药铺当伙计,就近守着。
从五洲到东狱有多远,传递个信息难以登天,但葛老还是得知了罗溪玉有身孕之事,他有多高兴,日日算着日子,有些睡不着觉。
这是圣主的孩子,这是下一代圣主,老头子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到此。
他们不是不能去直闯程宅,但罗姑娘肚子里是圣主的孩子,惊到了她怎么办?吓到孩子如何是好?
所以他们才会行如此办法,待着罗姑娘想通,自行前来。
罗溪玉见堂内无人,深吸了口气看向他们:“你们还来干什么?来取我的命吗?我就站在这里,想拿就拿走好了……”
这话一出,几人都变了脸色,屋里一时静得连针掉地都能清楚的听到。
葛老急忙上前两步:“罗溪玉,你现在有身孕,怀着圣主的孩子,便是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动你分毫,老夫这次前来……”
“好了,既然不是来取我的命,那请你们离开,我不想听你们说什么,更不想见某些人……”罗溪玉抬手指着门口:“你们走吧,这里只是个小小医馆,做不了你们的生意,另请高明吧……”
几个黑袍人见罗溪玉情绪激动,都有些纳纳的移动脚步,来之前葛老千叮咛万嘱咐,无论罗姑娘说什么,千万不要回嘴,也不要露出平日吓人的表情,要笑,要态度好,不能惹她情绪波动,否则七个月也可能流产,到时情况更糟糕更危险。
而十二剑中的六人从一生下就是一副面孔,从来没有笑过,此时逼着自己笑着,看着就像滑稽的木偶剧,若是平日的罗溪玉,可能会笑出来,可是此时她只是激动的喘着气。
她告诉自己要平静,不能情绪起伏太大,不能激动不能生气,但是控制不住,就是控制不住,从来不说重话的她,一串串话就像未过脑子一样的冒出来。
“罗姑娘,我们走可以,但是你不要生气,别影响到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