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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随云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心情愉悦,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去稍稍收拾一下,我们这就去宁王府。”容随云淡淡吩咐,卫林不忍扫了他的兴味,便忍住了刚才的话语,只眼神中还含着一丝担忧。
容随云换了身华丽的青色软袍,软袍由南海冰蚕制成,衣袖上用银线绣着清浅的竹叶,腰部上系着一枚精致的玉扣。
卫林心中不由嘀咕,主子向来随意,从未如此穿着华丽,想到这里,不免又叹了一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来宁王府,第一次来到欧阳舞的生活中,容随云的心情有微微的激动,还有隐隐的期待。
容随云一下马车,便有宁王府的人候着,一见容随云来了,便迎了上来,将容随云和卫林两人往大厅的方向引去。
容随云走在幽静的院子中,离得大厅静了,便听到了耳中却隐约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别搂着我,光天化日之下像什么样子?你离我远一点!”
“你是我的王妃,我不搂着你我搂着谁。”慵懒傲慢的声音。
“你再不放开我生气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不介意你生气给我看。”
此刻声音嘎然而止,下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卫林担心的看着容随云。
容随云的脚底一缓,来时的好心情烟消云散,他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卫林不由的唤道:“主子?”
容随云回过神来,并不理会卫林,抬脚继续往前走去。
容随云一跨进前厅,便见到夜重华正搂着欧阳舞一脸挑衅地看着他,一副这是我的,谁也抢不走的架势。
夜重华看不惯容随云很久,这次便是他引了他来,然后逼着他走的!
他在与他示威。
夜重华突然归来,他并不知晓。
可怜他居然还以为那份请帖是舞儿带给他的,容随云的眼眸黯淡,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受伤。
背对着容随云的欧阳舞感觉到一丝异样,便从夜重华的怀中挣脱,回头便见容随云正站在门口,心中有些尴尬,笑着打了招呼道:“容七,你来了啊。”
容随云浅浅地笑着,竭力压住自己心中的苦涩。面前这个笑容灿烂的女子,她的一瞥一笑都不属于他,甚至她的笑容都不是因为他。
那份苦涩在心中逐渐扩散,不是他的,永远都不会是他的。
夜重华松开欧阳舞,站了起来,淡定地回视着容随云,眼中却是闪过一抹不悦,开口道:“容七皇子,可否移驾书房密谈,本王有些事想与你商量一番。”
容随云微微颔首,便遣走了卫林,与夜重华去了书房,留下欧阳舞独自一人茫然地坐在原地。
欧阳舞一人坐在桌上,眉头微皱:他们两人什么时候好上了?还要密谈?
想起刚才奇怪的气氛,欧阳舞放心不下,放下碗筷,便也跟了上去。
欧阳舞到了书房门外,听见门里面传来嘀嘀咕咕的说话声,却什么都听不清楚。
门内,气氛却是剑拔弩张。
夜重华凉凉地看了一眼容随云:“别以为你帮了本王,帮了本王的王妃,就觉得有机会,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容随云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道:“我帮小五只是我愿意,与你无关。”
夜重华看着容随云这一幅悠闲的模样,不由怒从心起。
之前他去办案,远在他乡,知道欧阳舞陷入困境,便反击了回去。他令人从夜非熙的府中偷了证据出来,利用自己的情报网收集了消息,又令人模仿了夜非熙的笔迹写出了那封信,这一切之所以会这么顺利,便是因着容随云在的缘故。
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他借用了容随云的势力。
可,这并不代表,他会将舞儿拱手相让!
“我不允许你喜欢舞儿!”夜重华那双如鹰隼般的冷眸带着浓浓的戾气。
“我喜欢谁与你无关。”容随云双眉一挑,话语淡淡地。
许是两人都过于激动,门外的欧阳舞听见了门内的争执声,心内便不由的疑惑了起来。远远的看见丫鬟端着茶水过来,便冲她招了招手。
那丫鬟急忙走到欧阳舞跟前,道:“王妃。”
欧阳舞嘘了一声,接过丫鬟手中的托盘,道:“我来吧。”
转身便推开书房的门,往里面走了进去。
欧阳舞推门进来,便见到两个人满脸的笑容,像是久别的朋友碰面。
他们谈笑宴宴,仿佛一直都很友好,很默契,从来没有什么间隙。
欧阳舞似想从两人的脸上看到什么蛛丝马迹,可她在两人的脸上徘徊半晌,却是什么都没发现,心中不由越发疑惑起来。
“来给你们添些茶水。”欧阳舞见两人都看着她,笑了笑便将托盘放在一旁,替两人续了茶。
夜重华抓住欧阳舞的手,道:“这些事情让下人们做就好了。”
欧阳舞站了片刻,便退了出来。
欧阳舞刚将书房的房门关上,挂在夜重华脸上的笑容便消失得无踪,一时之间书房内的气压再度变低。
欧阳舞又等了片刻,便见两人从书房里出来,脸上都带着浅笑,仿佛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
真是奇怪,刚才她分明又听到他们的争执声。
“上酒菜!”夜重华慵懒地开口吩咐道。
早已准备好的酒菜很快便上了来,一排下人托着托盘鱼贯而入,精致的美食很快就将桌子摆满了。
夜重华搂着欧阳舞入座,容随云坐在两人的对面,卫林站在身侧。
刚一入座,夜重华便将自己的杯子斟满,冲着容随云道:“容七皇子,本王敬你一杯。”
卫林刚想说:主子不能喝酒。
话还未出声,便见到容随云已经端起杯子,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
接着两人就一杯杯地喝了起来,言行中倒是颇有几分默契。
欧阳舞略略怀疑地看了一眼夜重华,生怕他又要做出什么事来。不过夜重华倒是没有特别的举动,倒是挺热情,不停地劝着容随云多用点,用喝点。
容随云多喝了几杯,苍白的面孔上升起两片红云。
此刻,夜重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容随云,面带笑容,容随云看着他这般,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就听到夜重华道:“七皇子,你家父皇可想你了!”
容随云迟疑地接过夜重华递给他的心,却在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的瞬间变了脸色。一直云淡风轻的脸上出现了浓浓的错愕与愤怒:他为了逼走他,居然动用了他父皇的关系!
容随云猛的抬头看向夜重华,却见夜重华一脸地悠闲淡然,他起身替自己和他都倒了杯酒,动作行云流水。
他修长的手指执起酒杯,朝他敬酒道:“这杯酒就当做本王替七皇子践行了!”
“啊?容七要走了?”欧阳舞有些诧异地望着容随云,不过心中想到的却是,若是他不是病了,他早就回南风国了。
夜重华心情甚好,掩了唇边的笑意:“南风国皇帝给七皇子选了皇妃,听说是给十分貌美的女子,现在催着七皇子快些回去呢。”
夜重华看着容随云十分难看的脸色,心中越发舒爽,又道:“南风国路途遥远,到时候本王和王妃便不去了,定是会给你送一份厚礼的。”
“想必马上便有大喜了。”欧阳舞心中虽然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容随云那般温润的人,心里却是极为容随云高兴的,“容七你在西陵也耽搁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如今身体大好,也是该早些赶回去了!”
容随云眼眸黯淡,唇边泛起了苦笑,他慢慢地将酒水喝了下去。
夜重华见他喝了这杯践行酒,知道他终于要离开,又道:“望七皇子一定保重身体!” 这样他便再也不会麻烦舞儿了!
容随云只是看着欧阳舞,她待他只是一个普通朋友,她救他也不过是出于她的善心,她对他没有半分留恋。
他温柔的眸子如玉,望着欧阳舞一字一顿道:“小五,你一定要过的幸福。”
不知不觉中,容随云离去已有几日,其中最为想念他的便是太后了,这个外孙这么多年才见了这么一次,还没相处多久,他便有要事离去了。
想念之余,太后便将欧阳舞召入宫中,与她聊聊天。
这日,太后突然又想起了容随云,不由道:“随云回去了,哎,他是安雅唯一的骨血……”
欧阳舞见太后伤感,便笑着道:“皇祖母说什么呢,随云这是回去纳妃呢,这是好事才对呀。”
太后顿时脸上开心起来,笑着道:“对对,下次他来的时候就可以带着他的王妃来了,这孩子,老大不小了,确实该讨媳妇了。”
欧阳舞点头称是,唇角微弯,祝他早些娶妻生子才好。
太后如今是越发喜欢欧阳舞,她毕竟孤独寂寞,欧阳舞这个丫头伶俐,不知道哪里来听来的笑话,总是能逗得她开心,偶尔她还带了满记的甜品来,最近满记推出来一款奥尔良蜜翅,她很喜欢吃。
看着欧阳舞脸色红润的模样,太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招了拉着欧阳舞的手道:“舞儿,你和非白成婚也有段时间了,也是时候有个孩子了!”
欧阳舞见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况且还是孩子的问题,一时便有些错愕。
太后见欧阳舞不悦,笑道:“你看着孩子,还不好意思呢。”
正说话间,太后身边的嬷嬷端了两杯参茶上前,放在了太后面前。
太后拿了一杯,另一杯便是给欧阳舞准备的。
欧阳舞谢过太后,刚端起参茶,放在唇边,刚抿了一口,便觉得有些恶心,捂着嘴巴不由的干呕起来。
太后急忙放下手中的参茶,拍着欧阳舞的背,直问道:“怎么了?”
欧阳舞自知失仪,忙向太后娘娘告罪。
太后看着欧阳舞的反应,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激动地站了起来,抓着欧阳舞的手,道:“舞儿,莫不是……莫不是有了?”
欧阳舞自是明白太后说的意思,眼睛睁得极大,不会这么快吧。
“舞儿,你懂医,不如替自己看看。”太后一刻也等不及,脸上很是激动。
欧阳舞的另外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搭在自己的脉上,脸上露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