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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辰是为了救他,才签订了契约。虽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最终水到渠成。然而,如果没有最初的那个意外,如果一切都正常地发展,她在他的世界养好伤最终恢复人形,他们的结果也许不过是“擦肩而过,各奔东西”,他此时此刻也许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说到底,不过是他没有自信而已。
因为从最初开始,他们之间就是不对等的。
夜辰的来历使得她重视契约,所以才会从一开始就对他充满了好感。如果没有它,也许从开始到最后他在她眼中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他……现在的他很确定,不管是在什么条件下,只要和她相处过,就一定会爱上她。
明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好毫无意义又可笑的,却又禁不住去想。
他觉得自己也真是够了。
这一次,她好像听懂了他的话,表情变得奇怪了起来:“你认为,我爱上你是因为契约?”
“对不起,我并不想怀疑你。”他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
“我很疑惑,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误解。”她挑起眉,表情变得更加奇怪,“在你心中,难道我一直是个很轻佻的人?”
“……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随意和他人订立契约?”
“……”
“就为了救人?”夜辰持续问道,“你的世界姑且不说,你知道我的世界每时每刻都多少被保护者会因为各种意外死去吗?哪怕他们被保护地再好,也总是有意外发生的。你认为,我会为了救人,就与他们签订契约?”
“……”
“我既然不会为了救人而随意与他们签订契约,又凭什么只是为了救你就这样做?”她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近乎质问,“你认为自己和他们有什么不同之处?”
仿若意识到了什么,沈浮的心跳渐渐加快,甚至有些口干舌燥。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心中有很多问题要问,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到最后,只发出了一个“难道说——”,就再难继续。
“沈浮,”她推开他站起身,缓缓捏紧拳头,“怎么办?我现在真的很想揍你。”
“……”他想了想,默默抱住头,“别打脸,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尽量轻点。”虽然张开双臂说“来吧”也许会比较帅气,但帅气显然不能当饭吃,作为一个爱面子的男人,他可不想让谁都知道自己“被家暴”了。
夜辰:“……”
她一脚就把他踹翻在了床上,却没怎么用力。
“你这样我怎么下得了手!”哪怕稍微强硬点也好,这种软趴趴的样子……她会有欺负人的感觉!
沈浮长叹了口气,伸展开双手双腿:“好吧,来吧。”这样总行了吧?
她很是无语地盯着他,然后……
笑了。
她干脆利落地骑坐在他身上,双手拎着他的衣领,以一种强势的语气说道:“你给我听好,这件事我只说一遍,以后如果再敢怀疑,我就打到你下不了床。”
“……”妹子咱能温柔点吗?
“不是因为契约才爱上你,而是……”她的话音顿住,而后俯下身,在他耳边说,“正好相反才对。”
“……”
即使刚才已然有些类似于此的猜测,但当真的听到这句话从她口中吐出时,他还是很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这种心情驱使他急切地追问:“什么时候?是因为什么?你……”
她淡定地瞥了他一眼,从他身上站起来:“不告诉你。”
“……”喂!不带这样的!
“准备回去吧。”
沈浮快速坐起身,一把拉住她小腿:“别这样,反正时间还有,咱们再好好谈谈。”这有点不厚道啊,把他的好奇心一下子勾起,又甩手走人。
“在我心情恢复前,没什么好谈的。”
“……”她还学会闹别扭了。
好像知道他在腹诽什么,她盯着他问:“怎么?我不能生气吗?”
“……我没这么说。”他连忙松开她的腿,举起双手投降。
比起那个冷冰冰的她,他反倒更喜欢这个鲜活的她——会高兴,会期待,也会因为一些事情而生气郁闷,多可爱。
他不自禁地看向正在墙角边收拾东西的夜辰,只觉得怎么都看不够,所以回去后,赶紧把证给领了吧。
“遇到你之前,我的确无所畏惧;遇到你之后,我也的确经常会害怕。”她背对着他,声音再次响起,“但是,比起过去的我,我更喜欢现在这个会害怕的自己。”
十岁之前,在“本命之物”觉醒前,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如果是“被保护者”,该如何生活下去。那时的想法很简单,和其他被保护者没有什么不同,找到一个强而有力的战士,订立契约,依附他生存下去。
在那时,已经有不少人对她表达了在未来订立契约的意向,因为她的发色和眸色,与“神”非常接近。
但是她却不喜欢这样。
如果非要找一个人订立契约,她希望能找到一个真正看到她自身的人。
她也不知道这这种执拗的心理从何而来,更不知道,是否真的会有这样的人。
直到,她发现自己命中注定会是一名战士。
她想成为最强大的那一个。
为了达成这件事,她抛弃掉了很多东西,终于达成所愿。
她不害怕强大的猎物,不害怕有力的敌人,更不害怕死亡——如果必须,她可以随时为部落和部落中的人付出生命。人们的目光和过去一样聚集在她身上,这一次不是因为双黑,而是因为她的“强大”。
但是长老却说——星辰,这样是不行的。再这样下去,你只会强大,却无法幸福。
她疑惑地问为什么。
他回答说——去爱一个人吧,到时候你就能明白了。
再然后,她穿越时间和空间,奇迹般地遇到了他。
最开始还是不明白长老的话,但之后渐渐开始明白了。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已经缺失掉了一部分,而那部分正是她所缺失的。不惧生死,不也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在乎生命”吗?一个不在乎生命的人,显然是不爱自己的,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幸福?
在他身边,她渐渐取回了曾经抛弃掉的部分,再次成为了一个完整的人。
为一个人感到害怕,难道不是因为爱他?而如若得到了这个人的回应,难道不是因为她也被爱着?
可以爱人,也可以被爱,也就重新有了“获得幸福”的资格。
他说她遇到他也许不是件好事,但事实上,这是再好不过的好事。
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
即使再坦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种心情传达给他,没想到居然会让他那样犹豫纠结。
如果能早点说出口就好了。
“这样的我,只因为你而存在。”
“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担心,”她转过头,朝他露出一个微笑,“你从没有让我变得更坏,只让我变得更好,比遇到你之前的每时每刻都要好。”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遇上他,爱上他。
至于什么时候爱上的……
那当然是……
从一开始啊。
☆、第46章 夜辰番外+你腰不好
——那个人,今天也会来吗?
一只黑色幼犬趴伏在小巷边缘的屋檐下;漆黑如夜的双眸注视着不远处的街道。时不时有细雨在初秋凉风的吹拂下洒落到它身上;微微打湿它满是尘土的皮毛,让它们更加狼狈地纠缠在一起。
不时有人从那里经过,脚步匆匆,也有人偶尔会停下来;将目光投向它;但很快就会被身旁的人拉走。
就算没有被拉走,也会在接近过程中被它冰冷的视线和尖锐的牙齿吓走。
这些人;全都是一样。
轻易地产生同情;又轻易地将其泯灭。
不是根据伤情来选择是否救治,而是根据外表。
只有那个人……
那个人是不一样的。
第一次遇到那个人时,就是一个下雨天。
它趴在木棍撑起的纸箱下——为了制作它,黑犬自己的伤情变得更加严重。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大约是因为刚穿越世界,伤口愈合变得很慢,如果这个时候再淋雨,后果会更加糟糕。
人们脚步匆忙地路过;时而有人停下;伸出手将想触碰它,却都被它“拒绝”了。
除了命中注定的契约者,它不会让任何人碰触它的身体。
任何人都不可以。
然后,他来了。
大约是注意到了它对于接近者的抗拒,他没有靠近,只是在附近留下了一盒撕开的饼干。放下东西时,表情十分小心翼翼,好像很担心它会扑上去咬他一口。它当时心中嗤之以鼻,多余的担忧,它又不吃生食。
放好饼干后,他撑着伞离开。走了两步后,突然又退了回来,用一根棍子将饼干往它身边又推了推,好像担心它不方便拿。
一边这么做,还一边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它。
近了一点……
又近了一点……
它心中微动,张开嘴朝他露出了一嘴利齿,他果然立即停下了动作,放下棍子离开。
这次是真正地走了。
它当时注视着他的背影,想:真是个不干不脆的男人,胆子又小。
——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结果第二天,它又看到了他。
这里的人管狩猎叫“上班”,而他上班时,时而要经过这条小巷的巷口。
这天是个晴天,它懒洋洋地抬起爪子拍飞了木箱,在伤口愈合的痛痒感中,微眯着眼晒太阳,顺带驱散那些再次试图靠近的人类。
他手中提着一种闻起来很香的食物,目光一直落在它身上。
再然后,停下了脚步。
它心中一动,不知怎么的,就微微动了下尾巴。
很奇怪。
就算在部落时,它这样的举动在其他人看来已经算是“热情”了。明明才第二次见面,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呢?
它想了想,觉得也许是因为昨天他留下的东西太好吃了,也许是因为……他的眼神很温柔。
不像其他人那样满是同情、厌恶或者害怕,只是温和地看着它,很少有人会用这种目光看她,很新奇,但是……并不讨厌。
他似乎被它的举动惊到了,明显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它立即停住尾巴,微妙地觉得有些恼怒。
然后,他又留下了手中的食物。
外面软绵绵的,里面是肉,很香,很好吃。
渐渐的,他每天早晚都会来,而每次来,都会给它带一些吃的。
其实这点东西压根不够它填牙缝,所以稍微能活动后,它就会自己去寻找食物,虽说每次回来时都会累得趴在原地不能动,但一定会回来。
趴着,或者偶尔坐着,等那个人来。
不知何时,他已经能很近地蹲在它身边,有时还会跟它说一些它听不太明白的话,还给她取了一个很难听的名字,叫“小黑”。
就算皮毛和眼睛都是黑的,也不用叫“小黑”吧?
太难听了。
它暗自发誓,总有一天要告诉他——它真的很讨厌这个名字。
时而,他会抬起手想摸|摸它,还想带它回家,但都被它拒绝了。
它只给契约者摸,它只会跟契约者住在同一间屋子里,他不是它的契约者,所以不可以。但如果他是它的契约者,一切不就都可以了吗?
然而现在这样,是无法与他签订契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