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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氏见儿子非得要见自己,又要屏退下来,心下有些好奇。不过夏氏素来是疼爱儿子的,自然也是随了兰晓的心意。
一边夏氏却埋怨起来:“看你身上这些味儿,便是去了那不干不净的地方,阿青那等坏胚子,我迟早打发了。”
若是往日,兰晓听了这些唠叨,心里必定是会觉得不悦的。可是如今,他静静听着,竟然没有反驳的意思。这倒是让夏氏心下生出几许怪异了。
若兰晓便这般知道懂事了,倒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夏氏不由得如此想着。
45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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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夏氏却埋怨起来:“看你身上这些味儿,便是去了那不干不净的地方,阿青那等坏胚子,我迟早打发了。”
若是往日,兰晓听了这些唠叨,心里必定是会觉得不悦的。可是如今,他静静听着,竟然没有反驳的意思。这倒是让夏氏心下生出几许怪异了。
若兰晓便这般知道懂事了,倒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夏氏不由得如此想着。
及兰令月踏入,进入房中,却越发让夏氏惊讶起来。
“大小姐怎么来了。”夏氏却是一脸警惕。
“只恐舅母不知晓,二舅舅外边有人,要对你们母子不利,今日险些害死兰晓了。”兰令月缓缓说道。
出乎兰令月意料之外,夏氏却出奇的平静,她非但没有惊怒,脸色反而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容。
“真是让大小姐费心了,关心我这个不孝儿,只是这是我们二房家事,不劳你费心。”
夏氏语调之中甚至有一丝嘲讽,一丝不屑,冷淡得不可思议。
兰令月一怔,夏氏反应不该是这样子的。
然而很快兰令月悟出了什么似的,嘴唇也泛起了一丝神秘的笑容:“舅母可能以为,我是说兰壁城是二舅舅外边的孩子,要害兰晓。”
兰晓双目红肿,点点头:“娘,确实是兰壁城心怀不轨。”
夏氏啐道:“晓儿你这个不懂事的,知道什么,有人是做局设计救你呢。人也是她,鬼也是她。”
她自然知道,自家相公私下是不喜兰因月专权的,也看不上那个堂妹,兰因月要对二房动刀,竟然用这么个主意。
兰令月话锋一转:“不过兰壁城只是你们家小姑兰凤的儿子,兰凤私奔,说出去不好听,这儿子就寄养在二舅舅名下。我所说的私生子可是另有其人。”
夏氏顿时呆住了,她又不是糊涂人,当初兰风谷要在外面抱一个,夏氏也担心兰风谷是抱个外面养的野种。不过兰风谷说得很清楚,说那个孩子其实是兰凤的儿子。这件事情,夏氏却是查得清清楚楚。
“舅母可还记得宁氏?”
听到宁氏两字,夏氏顿时惊得站起来。她满面不可置信之色,似乎听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一双眸子也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迷蒙光彩。那个女人,她自是记得的,柔情似水,温柔美貌。
“兰令月,你给我说清楚。”夏氏已然无法那般淡然了。
兰令月却是浅浅一笑:“事情经过,兰晓是知道的,令月先告辞了。”
离开了二房,华青麟不满:“这个夏氏,真是不知好歹。”
“她是个泼妇,自然是又野蛮又刁蛮,手段厉害,性子蛮横。”
兰令月却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唇角反而多了一丝笑容:“可是这样子的女人也是挺厉害,挺难对付不是?”
若夏氏是贤妻良母,哪里有这么大的战斗力?
她可以肯定,夏氏知道真相之后,会第一时间将那所谓的夫妻情分抛在脑后,会恨不得将兰壁城、宁晓海两个人千刀万剐。而且以夏氏的性子,手里哪能没暗藏点势力?
兰令月轻轻的抬起头,望向了天空,只见天空一轮明月,皎洁无比,照亮着人世间的种种污秽。
回去之后,兰令月匆匆换下了男装,却听到夜色之中,传来了一阵极为优美的箫声。
那箫声是极为优美悦耳,听得也微微醉了。
兰令月不由得推开了窗户,她的住处是设置在内城高处的,视野也是极好。
而她则看到四名白衣人,轻轻抬起了一定软榻,向着芳园而去。
那榻上随意坐着的,是一名白衣男子,她看不到此人容貌,可是从背影上来看,此人背影却是说不尽的潇洒。只见那人一头乌黑发丝随意散着,在月色下,这道背影也是极为优雅,笼罩上一层淡淡朦胧的光晕。
可是芳园,其实是母亲私下欢乐的地方。
兰因月也是女人,还是个精力旺盛,在敦煌具有莫大权力的女人。她父亲虽然死了,可是兰因月还是需要男人的。这芳园之中,就有着兰因月私下养的美男子。
前世她发现这个秘密,心中十分的震惊,并且隐隐觉得兰因月实在太不堪放肆了。
也因为这样,她一开始也对兰因月这个母亲有着一丝排斥。她真无法想象,一个女人,怎么能有好几个男人呢?
可是重生一次,她已经觉得无所谓了,纵然她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可是也不会太过于介意。毕竟兰因月对着这些男宠,从来没有失去过分寸。她很小心,没有让自己再怀孕,也没有让这些男宠参与敦煌重要的事务。
也许兰因月不是个好女人,可是却是个好母亲。
而兰令月也迅速的合上了窗户,她发现自己面颊滚热,一颗心居然跳得很快速。那个白衣男子,光看背影,也是个绝世风姿的人物啊,可是却又是母亲的男宠。这让兰令月心下生出了一丝极为奇异的感觉,自己也是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紧紧闭上了眼睛,睁开眸子时候双目也是一片清明。
兰令月只觉得自己刚才似乎着魔了一般,明明自己重生之后一颗心冷漠极了,可是刚才只是一个背影,居然让自己心神有些动摇。
随即兰令月发现,那动人的箫声,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
这一夜,兰令月睡得并不踏实,她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可是她醒来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
兰令月照常换了男装,前去巡检司,兰晓今天仍然没有来。然而兰令月相信,有鱼儿已经开始上钩了。
等到了傍晚时分,果然有马车悄然来接兰令月。兰令月被送去城中一处庭院之中,接着她就看到了夏氏,还有跪坐在一边兰晓。兰晓眼中时不时透出猩热愤怒,全无前几日的苍白不振。夏氏面上虽然擦粉了,却仍然掩不住容色的憔悴。
46 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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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风谷爱惜儿子,夏氏是怎么也不会联合外人对付自己丈夫的。毕竟这家业是由儿子继承的,可是兰风谷千不该万不该,纵然那个野种,伤了自己儿子。
一见兰令月,夏氏眼中就掠过了一丝狼狈,这个少女比自己年轻,也比自己美丽。夏氏微微苦笑:“兰令月,你是个聪明人,你,你想怎么样?”
兰令月也不客气:“我要兰壁城和宁晓海失去一切,:兰晓继承二房的家业,并且二房不能对城主之位有丝毫觊觎的心思。”
记忆中,兰风谷是个谨慎的人,前世母亲被杀,兰风谷只是袖手旁观。兰风谷确实有野心,然而谁没有野心?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兰风谷不会似兰壁城一样冒险和母亲决裂的。
所以兰令月并没有说将兰风谷如何,毕竟不能将夏氏逼得太紧了。
夏氏目光流转:“这是自然的。”
一想到自己亲生儿子,却被那个野种这般糟蹋,夏氏就觉得自己心头被扎了一根刺,生生流血了。
兰令月看着她眼中怨毒,心下微微一笑。
夏氏叹息:“其实如今,我实在是慌乱的很。人前,别人都说我是悍妇,由着我拿捏丈夫。可是我知道,兰风谷那个人是个笑面虎,我纵然无礼些,只是不曾触及他底线,他也懒得理会。其实这二房上下,他都拿捏得妥妥当当,便是我娘家,也断断没有为了兰晓得罪兰风谷的道理。只恐怕兰风谷真休了我,夏家也会送个女儿当继室。我这大妇看似风风光光,家里的奴婢恭恭敬敬,可是这不能和兰风谷比。我和兰风谷比,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故此她思量之下,才会跟兰令月合作,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兰令月一笑:“婶婶何必将二叔看做仇人一般?”
夏氏恨恨说道:“我跟他夫妻多年,是他无情无义,将别的贱种当成宝贝,却对晓儿无情无义。如今他一颗心都在宁晓海那边,丝毫不护着晓儿。”
兰令月摇摇头:“二婶婶,你糊涂了,如果你将二叔叔、兰壁城、宁晓海看成整体一块,自然是难以对付,然而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手段。”
“首先是二叔,当初是他自己抛下了宁家女,向夏氏求亲。虽然是二婶你将那宁氏逐走,可是最初二叔也没有娶她为妻的打算吧。”
夏氏听了,连连点头:“不错,当年也是他兰风谷向夏家提亲。其实我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兰风谷喜欢那个宁氏,我将她收进门来当妾,有的是办法收拾她。是兰风谷一听我提及这件事情,为讨我欢喜,立刻说什么是一时糊涂。他大概是怕惹得夏氏不满吧。之后兰风谷又跟宁氏不清不楚,我才命人将宁氏逐走。那个宁氏,妖妖娆娆的狐媚子一个,她勾搭我男人,我给她银子,她还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收了我的银子,偏偏还一副很清高的模样,真是又当婊子又立牌坊。早知道,我当年就将她杀了,也省得落下这般祸害。”
说到了这里,夏氏讽刺一笑:“如今想想,兰风谷对那宁氏也不过如此,现在却一副对宁氏真爱的样子。”
夏氏真是悔青了肠子了,当初她就不应该留下那宁氏性命。那时候她担心宁氏死了,兰风谷是真恨了自己,用钱打发走了,也好有一个回旋的余地。兰风谷之后也再没有提这件事情,夏氏还以为兰风谷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了。可是没想到,宁氏居然还生出个野种来。
兰令月也知道夏氏的蛮横,这个女人发作起来真是如泼妇一样,蛮不讲理又护短。
只是平心而论,这件事情错处还真不能算在夏氏身上。
当年是兰风谷管不住自己,和宁氏有了首尾,是兰风谷选择讨好夏氏,而不肯为宁氏争取一个名分,甚至只是是妾室的名分。夏氏也许侮辱了宁氏,却没有给宁氏实质上的伤害,甚至给了宁氏一笔钱。宁氏流落外地,一朵娇花就这样子死了,最大的罪魁祸首难道不应该是兰风谷?可是如今,宁晓海却最恨夏氏和兰晓,听兰壁城的口气,宁晓海甚至已经和兰风谷相认!
兰令月道:“其实二叔自己并没有想过伤害兰晓,他只是在纵容、包庇。在他心里面,儿子是谁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哪个儿子比较能干。如今二叔没有跟宁晓海相认,当然是因为宁晓海身份实在太卑贱,让二叔有一些顾忌。宁晓海伤了兰晓的手臂,又想害死兰晓为什么?只有兰晓成为废物,或者兰晓就这样子死了,他才能成为二叔唯一的继承人。二婶,你应该知道,兰晓从前并不是很争气。”
若在平时,夏氏听到了这样子的评论,哪里还不立刻发作?然而如今,夏氏嘴唇轻轻动动,却是沉默下来。
其实夏氏也明白,因为自己的溺爱,兰晓身上方才沾染了几份纨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