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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他便加快了脚程往范府赶去,刚刚走到,却是愣在了原地,范府门前匾额,恰恰挂着那白绸缎,白灯笼,一路往里,人人脸上期期艾艾。
远远,便见张博兴怒气冲冲地冲上来,拿着他刚给出不久,似乎还热腾的白瓷瓶,一下砸在他的额头上,提手又给了他一拳,咬牙,似笑非笑,要哭不哭地骂道:“你是算准了的吧,你就是等他死了,你才给我这瓶解药的,是与不是?”
“长安真的死了?”齐峰愣愣问道,直直往里冲时,却见布置好的灵堂当中,停着一个大棺材,灵前,直挺挺地站着一个人。
那人方才缓缓转身,脸上竟是淡漠地看不出神情地望着他,半晌嘴角微动,问道:“二殿下是来给我相公上香的么?唔,这香太过贵重,我相公怕是受不住呢。烦请您直走左转,莫要让我这灵堂里的晦气玷污了您高贵的身躯!待我相公出殡那日,我定会带上他的棺木,到你府前停上一停!”
那神情,当真是心如死灰后的视死如归——哀莫大于心死,齐峰竟在瞬间,想到了这个词。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气压偏低,但是,很快,咱们活蹦乱跳的范长安同志就又要出面拉!猜,范小强同志,是不是真的死了呢!!!【第二更,4500大更新有木有!!!花花儿,你在哪里!
77章 此刻两军对垒;拼便是“不动声色”。
齐峰静静地观察秋娘脸上神情;终是慢慢地吐出了个一句话:“只是来送昔日好友一程。”
秋娘身子动了一动;半晌;方才让开了个半个身子,做了个迎姿势。齐峰会意,往前走了两步时;便见棺材之内,范长安静静地躺着;因着多日毒药折磨;人已是瘦了一大圈,可死去时,脸上却是安然;嘴角依然挂着浅浅笑。
齐峰一下子便想到第一次见到范长安时;长安就是着这一身白衣,同秋娘二人立于红梅丛中,远远望去,恍如一幅画般。如今,一个躺在棺材里了无声息,一个立于棺材前心如死灰……
他真死了么?
齐峰暗自呢喃了一声,随手却是卸下随身玉佩,将它放在长安身侧,伸手便去握长安手,低声道,“往日最是喜欢这玉佩,没能见到最后一面,这只当是一片心意了”。
他这一席话,乍看绝无异样,可秋娘定睛,却是见他握着长安手青筋暴出,用狠了力气去捏长安,秋娘直看身后冷汗直流,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哪知齐峰试探了半晌,也只觉长安手冰如死人,暗自探他脉,也没有丝毫跳动异样,真真是个死人,他终是惋惜地叹了口气,又替长安拾掇了两下衣角,方才对秋娘道:“节哀顺便。”
秋娘却是往棺木旁一站,冷冷道:“长安生前可当殿下是朋友,却不知殿下是何想法。这一对苍蝇绕着范府,他已是不得清净,只愿他死后,能开心地去。三日后,长安出殡,若当日还有这些苍蝇扰阻,教护不住他尸身,宁愿一头撞死,正好教们一家团聚……死后,定然领着全家,去谢谢殿下成全!”
这最后一句颇具威胁,齐峰一时疲倦,踉踉跄跄已是往外走,路过张博兴,不过看他两眼,再无二话。
当日,一直停留在范府附近岗哨全部撤退。
三日后,大齐历史上最短命状元郎范子正出殡,百姓夹道,无不惋惜。
日头甚毒,秋娘一路听着这敲敲打打,听后头人声啼哭,抬头再看,离城门,不过几步距离,她提着声音又嚎了两句,张博兴已是领着齐峰当日扔给长安玉佩递给了守城兵将,那一路竟是畅通无阻地出了城门。
那一早,齐峰便将自己锁在书房内,不接见外人。书正看到半晌,房外突然响起一阵吵闹声,齐峰原本还不放在心上,可不多时,外头吵闹声竟是变成了打闹声,他待要出去时,秦远已是打翻了他侍卫,凶神恶煞地冲进他书房,拍案道:“怎么放范长安和杜秋娘出城了!”
说到范长安,秦远便是怒从中来。当日他受了那样□,又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疯狗,不偏不倚正好咬着了他命根子,当日,他请了多少名医回来,都摇头说,命根子是保住了,可往后,这子嗣上怕是有些难度。
想他秦远一生风流倜傥,可如今,虽称不上是太监,可在旁人眼里,他同太监有什么不同?
他越想,便越恨范长安,日日夜夜,恨不得将他和秋娘抓来,食其肉喝其血拆其骨。
毒酒……秦远冷冷地笑了笑,一碗毒酒又算什么!他要,便是范长安死都不能下葬,臭都要臭在家里,千人恨,万人嫌!
他眼睛有些泛红,抓着齐峰脖子,已是骂道:“听到说什么没有!要让人将他们弄回来!要范长安死无葬身之地!”
“疯够了没有!”齐峰抓住秦远,便要推他一把,紧追而来左相连忙抓住秦远,喝道:“远儿!”
秦远渐渐松开了手,左相却是放下脸对齐峰道:“殿下,方才皇上身边伺候七宝太监招了供,那半边虎符,确如们所猜,就在范府。如今将他放了出去,实在是太过鲁莽。”
“可分明看范长安已死!”齐峰捏紧手上书。
“‘假死’之术,于习武之人来说,又有何难?”左相终是叹了口气。
“不要脸……范、长、安!”齐峰几乎要捏碎手中书。
再要派人追时,哪里还有范长安影子,城外,徒留一座空棺材。
一阵冷风吹过,真是生了寂寥……
七天后,距离雍州还甚远山区小镇,有个衣裳破褴褛小伙子突然拉着一车稻草出现在集市上,若是有心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拖着那车稻草时,有如拖着一车珍宝般小心翼翼。
不多时,他竟是停在了一家包子铺前。
卖包子,是个头发发白老妇人孙大娘,人人都道,孙大娘是个抠门。
此刻见他站在跟前,原本见他衣衫褴褛还有些厌恶,可看到小伙子脸时,不知为何,突然新生了怜惜——这一双眼睛,端是清澈见底,见犹怜。
还有那可怜巴巴抿嘴唇小动作,哎哟,这可真像他们家后院那只小狗哟!
孙大娘心中一声叹,不自觉便问道:“小伙子,买包子啊?”
却见他抿着唇,眼睛眨巴眨巴了两下,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了对手指:“大娘,……没银子……”
哟,瞧这孩子,看着有些傻,可是又不傻,傻子能知道,没钱不能吃包子?
呆!嗯,不骗人呆小子。
“没银子可不成,咱这是开门做生意,不能赊账……”大娘音刚落,却见那小伙子小心地将那柴火放到一旁,从那堆柴火地步扒拉扒拉了小片刻,才从里头拖出一只挺肥硕野鸡,又拎着那野鸡,奔到了大娘跟前:“大娘,看,能不能用打来野鸡跟换一笼包子啊!”
“这孩子……大娘是吃素呀!”孙大娘一愣,却见那小伙子不自觉地瘪了嘴,那一刻,孙大娘仿若自个儿做了天大坏事,一时心便软了下来,连忙摆手道:“不打紧,不打紧。”
这一只肥硕野鸡,拿去街头肉铺卖了也有二十文钱,给他一笼包子,她还有赚头……
孙大娘一琢磨,已是接过了那只野鸡,将那包子包好递给了小伙子,那小伙子瞬间眉开眼笑,果真是比山上花儿都好看,孙大娘一时看呆了,待他走出没多远,看他背影,不知为何更生了喜爱,只道自个儿若是有这样一个可爱孙子,哪里还能让他饿着肚子,一时没忍住,又包了几个包子追了出去,边走边喊道:“小伙子,大娘算错了,还有几个包子没拿走……”
她待要追出去,哪知才过拐角,那人已是消失不见,孙大娘一时懊恼:“哟,还没问问他可曾婚配,若是配家孙女翠花,倒真真合适……”
被孙大娘看中范长安此刻哼着轻松曲调,将一车稻草挺稳,又将新换来热腾腾包子藏到稻草里,满意吹了声响亮口哨。
一早,他便将这几日猎来山鸡送来集市上交换,这绝对比他自个儿摆摊卖要快多了。虽是亏了一些,可如今他讲究便是效率。想到还在山洞里等着他回去秋娘,他忙加快了脚程:还有一只山鸡,秋娘这几日食欲不好,换点马蹄糕回去让她开开胃。
长安这一忙活,已是过了尚无,待她回去时,秋娘已在门口等了许久,见了他回来,一掀开稻草,眼睛都直了——这一车包子、桂花糕、马蹄糕、四喜丸子、红烧蹄膀……荤素应有尽有,酸甜全部齐全,还有长安这手里挂着一串糖葫芦,啧,真让人流口水。
秋娘抢过那糖葫芦便啃了一口,终是满足喟叹了一声:在这逃难七天里,他们真称得上是颠沛流离,刚刚开始时,他们还有十多个人,其中,张博兴已是带着金宝铜宝快马赶往雍州路上,家中其他人,长安早已托付给了五大家族。唯独秋娘当日挺着个大肚子送长安出殡,原本还想躲在益州附近农庄也就罢了,让长安沿途去寻太子踪迹,哪知还没过半天,齐峰派下人便追了过来,她只能跟着长安四处躲。
想起前几日遭遇,秋娘真是觉得用“悲壮”二字来形容都不为过,银子被官兵挑落,干粮掉河里了,衣服被沿途野狗咬破……几次险些被齐峰抓住,好在长安有着一张容易让人疼惜脸蛋,凭着他三寸不烂之舌,几乎见过他们人,都要以为秋娘和他才是那个有情有义同穷家子弟订了终身亡命鸳鸯,几次,都是这些淳朴人民,护着他们逃过一劫。
这惊险日子呀……秋娘摸摸自个儿圆润肚子:好在两个宝宝都很健壮。在娘胎里就过得这般惊险,还能安稳地睡着不闹腾,往后定是栋梁!
而后,齐峰学了乖,坚决把他们堵在了山上。秋娘几乎以为自个儿要饿死在山上时,长安竟是寻着了吃食。
想起那一日她快昏厥时,长安喜冲冲地带着那只夭折小山鸡到了她跟前兴奋说道“秋娘,满山都是山鸡,咱们有肉吃了”,那一刻,秋娘几乎要落下泪来。
谁说逃难不能逃地潇洒?看她家长安,每日都给她吃野味,看这山间风景,这日子,怎不比神仙快活?
秋娘啃一口糖葫芦,再啃一口马蹄糕,觉得人生都圆满了,以至于后来,秋娘有机会见识到长安换食物过程,险些喷出了一口热血:神仙啊……她吃,可都是长安出卖色相换来血和泪呀……
“这镇里人可真好,说换就能换到这么多东西。”秋娘笑道。
“可不是!”长安略略抬起头,想到今日换食物时,似乎有那么七八个大娘拉着他手,想要把闺女嫁给他,酒楼那个眉目慈善大叔有意招他入赘,还有那个卖糖葫芦翠花,死活握着他手不肯放,似乎也是对他有意……长安抖了抖身子,决定把这段藏下了,当下又是笑脸对秋娘道:“可不是,这镇里人可真热情!”
“没有官兵刁难吧?”秋娘又问。
“哪能啊。”那些官兵拿着他们二人画像,都是宫里画师瞎画,他对着那画看都认不出来那是自个儿,更别说是官兵了。要说抓人,每回暴露都是秋娘大肚子,这不,今儿他方才留秋娘在这山洞里,自个儿去集市么
“方才在山洞里,没出什么动静吧?”长安又问,话音刚落,从空中却是突然给过一直羽箭,直直擦过他脑袋,“嗖”一声,插在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