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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村子里的人看他无儿无女的孑然一身,也不肯娶房媳妇找个伴,都担心姚先生在老家另有家室,不会在杨家屯呆一辈子的。
这回听说姚先生老家来信,他哥哥和嫂子要带着小侄女过来看看,似乎也有来这里定居的意思。姚先生的家人都要投奔了过来了,村子里的人都放下了心来,大家说姚先生这是真正的把杨家屯当作自己的家了。
伴随着小驴车队吱嘎声响,在和杨二叔一来一往的闲唠家常中,姚甜甜终于来到了位于杨家屯东头的村塾。
从敞开的大门往里面看去,只见这个所谓的村塾就是一座颇为宽敞的一进院子,三间正房,东边也是一溜三间的偏房,西边是一大排宽敞通透的大房子,由于还没到午饭时间,朗朗的读书上从西边房子里清晰地传了出来。
姚甜甜坐在驴车上,仔细地打量着前面这所院子,心头泛起阵阵激动,不知道是受小甜妞残存思维的影响,还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决定要认真的在这里生活下去的缘故,眼前的院子让她感动亲切无比,抛却前尘,前面的院子都将是自己唯一的安身之所了,自己新的人生将从这里重新开始了。
姚甜甜心头激动,小脸兴奋的通红,杨二叔也是急性子,还没等姚甜甜酝酿好情绪呢,杨二叔就扯开了他的大嗓门,“姚先生,姚先生,你家的小甜妞子,俺给你接来了。”
随着杨二叔这一嗓子,屋子里的读书声顿时停了下来,紧接着一阵叮呤哐啷的木质桌椅碰地之声,一群身穿粗布衣服的半大小子们先后从西耳房里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嬉闹着穿过院子的大门,推推搡搡的跑到姚甜甜的面前。
这群十岁出头、二十来岁不到的半大小子们跑出来的急,但是真到了姚甜甜面前,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腼腆着谁也不肯说话了。他们悄悄的推搡了一番,其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子被推了出来,他脸上带着扭捏的笑,讷诺了半天,却是对着姚甜甜身旁的杨二叔问道,“爹,这就是姚先生的侄女么,你从哪里接到的人啊?怎么就她一个人啊?”
杨二叔递给了儿子一个不要多问的眼神,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呢,小院子里就传出一个温润的声音,“是小甜妞到了么?”
随着声音,小院里终于按部就班的走出来一个瘦削的中年文士,一袭青衫已经洗得发白了,他步履虽然不快,但是脸上喜悦的笑容却毫不作伪,在明媚的春光里显得那么真挚、舒服,一下子就晃了姚甜甜的眼。
不知道是原本躯体里的血脉作怪,还是上一辈子曾是孤儿的姚甜甜渴望亲情的缘故,见了这么单纯的为了自己而绽放的笑容,姚甜甜鼻中一阵酸涩,如这个躯体一样的年纪会做的事情那样,她手脚并用的跳下驴车,冲着姚润之直直的扑了过去。
姚润之悄悄地揩了揩眼角,面上慈爱的笑容更加和煦,他温润的眼中似乎已经洞悉了一切,他伸手扶住奔跑过来的姚甜甜,宠溺着说,“慢点跑,慢点跑,小甜妞一路上受苦了,看你走的这一身的灰土。”
姚润之说着,自然的抬起手来,轻轻地替姚甜甜拍打着破夹衣上的灰尘,姚甜甜窝心的享受着姚润之亲人式的关怀,她忍不住一阵心虚,关切的姚家叔叔不知道,她的小侄女已经去了天国,现在是自己这个异世的孤魂享受了本该是小甜妞的一切关爱。
看到姚甜甜脸上的突然闪过的别扭,姚润之却错会了她的意思,他眼眸中水光一闪,拍着姚甜甜的背说道,“到家了,甜甜别怕,家里发生的事叔叔都已经听说了,虽然你父母不在了,可是你还有叔叔呢,今后在叔叔这里就和在家里一样,让叔叔来好好的照顾你。”嘴里劝慰着小侄女,姚润之也忍不住还是红了眼圈,不知道关于兄嫂的事他听说多少,又是怎么听说的了。
看着真情流露的姚家叔叔,姚甜甜的心一下子释然了,这也是苦命的一家人,小甜妞的父母走了,小甜妞也走了,自己阴差阳错的来了这里,正好可以替她照顾她的叔叔,还要睁大了眼睛看好了,不能再让不幸降临到这个唯一的叔叔身上了。上一世就是孤儿的姚甜甜特别渴望亲情的温暖,在姚润之真心实意地关怀中,姚甜甜慢慢的把自己和小甜妞重合了,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这个叔叔,也付出了自己的情感。
姚甜甜心中暗自叮嘱着自己,也自然而然的抬起手来,翘起了小脚,笨拙的替姚润之揩了揩眼角,操着甜甜的童音清脆地说,“叔叔不难过了,甜妞有了叔叔,也不难过了,以后我天天陪在叔叔身边,好不好?”
正在为了大哥大嫂伤怀的姚润之自然不知道姚甜甜心中的那番计较,也不知道那个小小的身子里住着的是一个后世屡经挫折的孤寂灵魂,他看到姚甜甜小小的年纪反过来安慰自己,一方面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当众流泪不好意思,一方面也为姚甜甜的乖巧懂事而欣慰不已。
姚润之反过来被一个小女孩劝慰,他赶紧抹去了眼角的泪渍,拉过姚甜甜的手,首先向赶车的杨二叔道谢,“谢谢秋忙大哥把甜甜带过来,这孩子还小,又刚失去了父母,以后还请杨大哥和乡亲们多多照顾了。”
被姚润之称作秋忙大哥的杨二叔憨憨的笑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谦虚着说道,“姚先生这话就见外了,俺家福生这几年来多亏了先生的教导,能识得字,能作的诗,赶集卖东西的时候还能帮俺算帐哩。”
说起儿子的本事,杨秋忙一下子骄傲了起来,他扯过方才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慈爱的抚摸着他的头,带着感激说道,“俺,俺们一家子都念着姚先生的大恩大德呢。再说了,就是没有姚先生的恩情,甜妞子这么可爱的孩子,谁见了都不忍心不帮她一把的。”
杨秋忙憨头憨脑,说出来的话却是条理分明的,既谢了姚先生,又夸了儿子,还不忘夸奖姚先生的小侄女,在他憨憨的外表下可是有着一颗通透的心呢,怪不得他的儿子喜欢耗心力的算帐呢。姚甜甜习惯性的评判了一句,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在山沟沟里转了好几天的姚甜甜可自己不认为一身的狼狈,还可能是满脸汗和泥的自己能称得上可爱两个字。
不过,杨二叔的这番话却让姚甜甜又获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让她知道了自己的这个血亲叔叔姚润之在村子里人缘还真不错。而且,还有一点让姚甜甜奇怪的是,怎么看怎么就是一个潦倒文人的叔叔竟然还能教人算账,这对于古代文人来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要知道古代重文轻商,对于沾染了铜臭之气的写写算算之术可一向来看不起的呢,而自己的这位便宜叔叔不但没有偏见,竟然还能教导学生学习这些,这让姚甜甜暗自好奇,也钦佩不已,同时更对叔叔有些反常理的表现有些疑惑不解。
姚甜甜心中好奇,又搜肠刮肚的想了一番,想在小甜妞的记忆里搜寻这一奇怪现象的合理解释,却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难道叔叔的怪异也是和小甜妞家的房子大火,有着某种联系?还有叔叔对于大哥大嫂身亡的事竟然这么快的事就知道了,难道这个家族里还有着某些小甜妞并不知道得隐秘?
004 乖妞子
姚甜甜这边暗自沉思着,叔叔姚润之那厢已经接过了杨秋忙的话来,他同样谦逊的说着,“秋忙大哥太客气了,润之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些年全靠乡亲们帮衬着过活,现在又添上一个小侄女,以后少不得还要继续仰仗大家帮忙了。”
姚润之诚恳的说着,对着渐渐闻讯赶了过来的乡亲们团团的拱手行礼致谢。
“姚先生太客气啦。”
“姚先生不用担心啊。”
“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忙还不是应该的嘛。”
“屯里的娃们可都没少受先生的教导啊。”
……
“就是,就是,小妞子这么大老远的赶来了,咱们大家就该好好的招呼招呼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终于有人把话题说到了姚甜甜身上,姚润之趁机答话说,“谢谢大家的关心,甜妞赶了这么长的路,润之这就带她去好好的洗一把脸,给她弄点吃的。”
姚润之说着,抬头看了看已经爬上头顶正中的日头,扭头对着那群好奇的瞅着姚甜甜的那群学生们说,“天近正午,大家都回家吃饭去吧,下午放学半日,明日一早再来上学。”
给学生们放了假,又送走了热情的乡亲们,姚润之这才含着笑牵起了姚甜甜的手,带着她迈过了门槛,穿过了院子,径直向着坐北南向的正屋走去。
院中三间的正屋,靠左边的一间是厨房兼储藏间,里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灶台,屋角堆着一些劈好的柴禾,另一边一堆细细的黄土,不知道里面埋了什么东西。
中间那间是空荡荡的大厅,放着一张半旧的黄杨木桌子,四把有些年份的柳木椅子。碗筷等物倒是清洗的干干净净的,整齐的摆在黄杨木桌子上。
而另靠东边的一间才是姚润之的卧房兼书房,如同他洗的泛白的干干净净的长衫一样,东屋子里面也是整整齐齐的。但是,除了炕上叠得整齐的被褥等,就一个梨木书桌和一个椅子,以及半桌子泛黄的线装书了,之外再无它物。
领着姚甜甜从西间走到东间之后,姚润之看着小小的姚甜甜煞有介事的打量着可以说是家徒四壁的屋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些结巴的解释说,“屯子里是清苦了些,我,我又不事生产,往日里都是乡亲们帮衬着,……”
姚润之的话还没有说完,院子里就传来一个老年的女声,热情的高声询问着,“姚先生可在家?”
这时候有人说话,正好解了姚润之的尴尬,他停住了话头。想了想,又从桌子底下拖出来一个粗糙的木头箱子,把桌上泛黄的线装书都收了进去,这才转身到了屋门外,熟捻的招呼说,“在,在呢,是五奶奶啊,快点进来吧。”
“听大壮说,小甜妞子今天赶到了,老婆子担心姚先生一时准备的不周全,拿了几个新蒸的菜团子来。”五奶奶说着话,熟门熟路的跟随着姚润之迈步进了里屋。
看着一身脏兮兮的姚甜甜,一身利落的五奶奶脸上一沉,不客气地数落道,“姚先生就知道做学问,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哪有这么照顾人的那,看小妞子这小脸脏的,快来,来让奶奶给你洗洗。”
五奶奶说着话,不等姚润之叔侄答话,就径直放下了手里的藤篓,熟门熟路的找来的热水、脸盆、面巾之物,放在屋角的一个木架子上。然后,慈爱的招呼道,“来,来,来,奶奶的乖妞子,快来洗洗。”
姚甜甜正在为刚才叔叔姚润之收书的动作疑惑沉思着,猛不丁的被这声透着关切地乖妞子叫的心里暖暖的,如果说姚润之叔叔给初到异世的姚甜甜在心理上撑起一片天的话,这个热情的五奶奶就是这片天空里和煦的风,让姚甜甜全身从里往外的透着舒坦,心里的喜悦通过她小脸上的笑容暖暖的满逸了出来。
在姚甜甜有限的关于古代乡村的印象里,天天能洗热水澡那是不可能的事,能舒服的用热水洗把脸就是很不错的待遇了,这个五奶奶想的不可谓不周到啊。有这样的奶奶细腻的呵护着,是活了两世的姚甜甜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情关爱,她强忍住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