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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伤了?”
幔帐后没了回应,但凤浅感觉到它的戒备。
凤浅停了下来,没马上上前,从怀里掏出一瓶金创药,“我懂点医……我想帮你。”
幔帐后依然没有动静。
“我要过来了,你别害怕,外面怎么样,我不清楚,但在这里,你暂时是安全的。”
凤浅等了一下,仍不见幔后有任何反应,壮着胆子慢慢走过去。
前行的过程中,她双手前伸,手中除了一个小药瓶,什么也没有,以此来表示她对他没有任何加以伤害的意思。
他终于动了动,似在犹豫让不让凤浅靠近。
凤浅停下,给它考虑的空间。
她的举动让对方渐渐地放松下来。
“我怕吓到你。”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凤浅微微一笑,“我胆子还算可以。”等了等,不见对方再说什么,轻道:“那我过来了。”
对方没有答应,凤浅自动当他默认,快步上前,揭开幔帐。
屋里太黑,没有光亮,却看见两团赤红的光华,凤浅立刻想到了止烨的那头黑豹的眼睛。
只是这双眼狭长而深邃,赤红光芒下流动着琥珀般的琉璃光华,美得让人挪不开眼,和那头豹子的灯泡眼完全不同。
他见凤浅没有被吓到的样子,似松了口气,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
凤浅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能勉强看见漆黑的一团庞然大物的东西,隐约能感觉到翅膀煽动的声音,呼吸微微一窒,难道真的是灵兽?
感觉到他气息微弱,从怀里摸出火折了,刚要打燃,又听他嘶哑的声音响起,“别点灯。”声音虚弱得象被风一吹就会化去。
“你好像伤的很重,我在黑夜里没办法看东西,如果不点灯,我给你治不了伤。”
“无妨。”他似痛苦地喘息了一下,“如果你真想帮我,帮我打开这个。”
凤浅感觉手上多了样东西,似一个小小的瓶子,轻轻摇了摇,里面装着一粒固体的东西。
她摸索到瓶塞,那瓶塞虽紧,却没到难开的地步。
他竟连打开这个的力气都没有,可见伤得有多重。
凤浅突然间有些心酸,倒出药丸,闻了闻,“吞服?”
“嗯。”他伸手过来,手没能碰到那药丸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凤浅上前一步,用没拿着药丸的手向他脸部的位置摸去,他瞬间僵住,想阻止她,却无力阻止,偏了头避开。
“别怕,我不会害你。”凤浅的手追了过去,摸上他的脸,只觉得手下汗湿的面颊线条刚毅美好,宽额浓眉,面颊削瘦,鼻梁挺而直,按照人在的审美观,应该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你虚弱成这样,万一拿不住药丸,掉到了地上,你又不让点灯,我哪里找去?”
他微微愕住,终究没再避开那只自己脸上摸索的柔软小手。
凤浅摸到他嘴的位置,才把药丸递了过去,喂他服下,“只吃这么一粒药丸,身上的伤不处理,真不要紧吗?”
“嗯。”
“也是,那些人那样折腾法,都没能把你怎么样,你恐怕象小强一样,怎么打也不会死的。”凤浅把小瓶塞上,重新放回他手中,感觉到他身子微微一震。
迷惑抬头,却见他猛地睁开眼,直直地向她看来,惊得后退一步,“你怎么了?”
“你说的小强……是什么?”
“哦,小强啊……就是蟑螂。”
“蟑螂?”他愕然。
“嗯。”凤浅突然发现,这不等于是在说他是蟑螂?尴尬地咳了一声,“我以前生活的地方,人类用尽了办法消灭蟑螂,它还是存在,我们叫它打不死的小强。”
“嘁。”他翻了个白眼,无语地把眼睛闭上了。
她居然说他是蟑螂这种恶心得让人讨厌的东西。
而被人说成是恶心讨厌的蟑螂的他,居然特别的开心,真是疯了。
凤浅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不是惹了他生气,不敢再乱说话,而他也不说话,顿时冷了场,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凤浅正想找点话说,打破这份僵局,一阵风忽地刮起,门‘哐当'一声,被吹开。
凤浅陡然一惊,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在这里别动,也别出声。”
第258章 我是叔叔
第258章我是叔叔
一缕发丝带着淡淡的幽香在他面颊上拂过,软软的痒痒的,他的心忽地一跳,刹时间失了神。
等他回神,凤浅已经飞快起身,拉拢幔帐,奔向外屋。
一个高大的人影慢慢地步上台阶,迈过门槛。
屋里很黑,而外头到处点着火把,慢慢走进来的高大身影背着光,凤浅看不见他的长相,被门外火光照亮的肩膀上,能看出绣工精美的繁琐图纹。
凤浅身边的男儿,除了无颜,基本上不喜欢穿这样繁琐富贵的衣服,但无颜喜欢艳亮,不会穿这种厚重颜色的衣服。
“你是什么人?”凤浅可以断定,这个人,她见过,但不熟悉。
那人忽地一扬手,“嗤”地一声,桌上烛台亮了起来,凤浅看清已经近到三步外的男子面容,是俊美得让人晕眩的脸,“我们又见面了。”
凤浅的唇慢慢抿紧,她没忘记他说过,“我叫云夕。”
他明明是温润随和的笑容,凤浅却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向院外看去,她的人竟一个也不在,心里突地一下,一种不好的感觉蓦地传来,直觉,他是冲着里面的灵兽来的,半眯了眼,警惕地瞪着他,“你来做什么?”
“果然好胆识,以前真看低了你。”云夕笑笑,淡睨了她一眼,径直走向里间。
“站住。”凤浅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上,厉声开口。
他停下,回眸过来,笑了一笑,阴郁的眸子里多了分趣味,这丫头确实勾起了他的兴趣,可惜,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凤浅飞奔过去,拦在他身前,冷着面孔,“你当这里是北皇的寝宫,想进就进?”
“不然呢?”他傲慢地睨了她一眼,他要去的地方,没有人可以阻拦得下他。
凤浅虽然刚才吩咐了一二三四她们去通知人,但院子里也不该安静得没有一个人走动,这诡异的情形让她不安,“你对我的人做了什么?”
她的人没有一点动静,而他可以象无人之境一样走来,问题只能出在他身上。
“只是让他们小睡一会儿,郡主不必担心。”
“你到底是什么人?”
能在戒备森严的移宫无声无息的搞定她的人,绝不会是北皇的男宠这么简单。
“郡主认为呢?”他不答反问。
凤浅眉心慢慢蹙紧,她想到了魂殿,但她不能把这两个字说出来,因为她说出这两个字,对方就可以因此想到她知道蝶心兰的事,再往前推测,就不能想出红秀坊的事与她和她的侍郎们有关。
“不知皇上知道不知道阁下到了锦秀阁?”
魂殿的力量,不是她目前一个人可以对付的,如果硬碰硬,她不但保护不了藏在里面的灵兽,还会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去。
现在能做的只有“拖”,拖到被人发现这院子里的异样。
外面官兵正在捕捉灵兽,任何异样都会引来官兵。
虽然引来官兵,对灵兽同样会造成威胁,但乱就容易制造出机会,而现在这样,一点机会都没有。
但显然云夕没有给她机会的意思,忽地人影一晃,已经从凤浅面前消失,落在了幔帐面前,伸手握住幔帐边缘,看向凤浅。
凤浅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她想让自己表现得淡定,但绷紧的脸庞暴露了她的紧张。
云夕意味深长地一笑,猛地把幔帐抛开,慢慢重新转过头来,风吹开层层纱幔,除了一个打碎的上好青瓷花瓶,什么也没有,云夕的嘴角的笑意瞬间僵住,错愕地看着地上碎瓷片。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什么也没有?
他明明感觉到灵兽的气息,怎么可能究竟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次,他本以为灵兽内丹已经是囊中之物,突然间发现所有的希望只是一个泡影,极度的失望象饿极的野兽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痛得他额角青筋阵阵跳动。
一抹噬血般的魔纹从他被衣服遮掩的肌肤上浮现,转眼间蔓延上他精致俊美的脸庞,眸子里绽出森寒杀意。
凤浅也是微微愕然,眼角隐隐感觉有黑影在窗外掠过,眸子微微闪烁,不看窗外,飞快上前,用身体挡在那堆瓷片前,“就算阁下被皇上宠爱,但打碎东西这种事,似乎还轮不到阁下插手。”
她一句话,把她刚才紧张的异常表现归于打碎了东西。
在自己家里打破了东西,无关紧要,但弄坏了宫里的一花一草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她的表演无懈可击,但云夕岂能信她?
长乐郡主胆大妄为,别说打破了一个花瓶,就是打杀了人,北皇也未必会动她。
在凤浅绕到他面前的瞬间,他脸上魔纹瞬间消失,重新隐没在他白皙的肌肤下。
凤浅看不出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但感觉到他身上透出来的森寒冷意,陡然一惊,往后急急退开。
腰上一紧,被他紧紧抱住,他欺身上前,快如闪电地把她压上她身后墙壁,“你在怕什么?”
“一个陌生的男子突然闯进来,难道我不该怕?”凤浅提高声音喊人。
“你喊也没用,现在没有人能顾得上你。”
凤浅于黑暗中狠狠地瞪着他,她当然知道,如果他没搞定她的人,不可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出现在这里,“你要做什么?”
他笑了一声,“你一定发现,我们玩的那些女子与你多多少少都有些相似,可是她们的身子不及你万分之一好。”
凤浅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法,把她的手牢牢地压在她身后,怎么也抽不出来,而身体被他的身体紧紧压住,完全不能动弹,感觉到他的膝盖屈起,向她腿间抵来,强硬地分开她的腿,再没办法淡定。
“放开我,我不是你可以随便碰的。”
“郡主也是风流人儿,男欢女爱这种事敢不陌生,而云夕自信长得也还算见得人,至于床上的那玩意,自是高人一等,郡主只要放松来,乖乖地享受这鱼水之欢就好。”
“就凭你那刚捅过男人菊的东西,恶不恶心?”
云夕向来自持风雅,怀中女子虽然年纪还小,但无论相貌还身子都是一等一的好,他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可人儿口中竟会暴出这么一句粗不可耐的话,有些愕然,亲近她的动作随之停下。
不可思议地看着怀中少女。
她母亲虽然和他是死对头,但他也不能不承认,她母亲美貌典雅,言行举止无不高贵端庄,是极难得能入他眼的女人,那样的人生出的女儿,怎么可能这么粗鲁不堪?
凤浅没指望不激怒他,他就能就此离开,干脆撕破了脸骂道:“我不鄙视男男之好,但让我和男人拉屎的地方共用一个玩意,光是想想就想吐。还享受呢,自恋到这地步,也是病,得治。”
凤浅心想,话说到这步,他该暴跳如雷了,激怒了他,他有所行动,她被压得死死的手就能有机会松脱出来,手能动了,才能有机会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