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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落差,就算没有无颜的那句话,镇南王都一肚子气,有无颜那句话,更是怒不可遏。
凭什么一个杂种在府里各种宠爱,而他的亲生女儿却被欺负成这样。
他之所以向母亲瞒下凤锦的身世,是因为母亲对二弟的死耿耿于怀,对二弟的后人更是百般护着。
如果知道凤锦是二弟的女儿,虽然会对虞姬不耻,对凤锦却会更加护着。
不过护着的方法,会从明处转为暗处。
到时,他越加不能掌控。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虞姬偷的是别人,也就罢了,横竖他和虞姬没有夫妻之情,该处理的处理了便是,偏偏是凤国梁的,光想想就觉得像嘴里嚼了只苍蝇,恶心得不行。
目光森寒地瞥向镇南王妃,镇南王妃吓得打了个寒战。
她虽然贵为虞国公主,但镇南王一身战功,功高盖主,为了避嫌才把一手兵权交给太子。
他虽交了兵权,却得了北皇和太子两个人的心,朝中地位更无人能敌。
就连她的母皇对他都要顾忌几分。
他要面子,瞒下凤锦的身世,但不表示他能容忍她们娘俩。
她这时候和他硬碰硬,万一他一怒之下,把凤锦的身世捅出来,定然颜面扫地。
不仅在凤家,没有立身之处,在虞国,也是丢尽皇家的脸,母亲绝对不会这样的她回到虞国。
如果这时候被镇南王休掉回虞国,她多年的经营将毁于一旦。
忙低头,避开镇南王冷怒的注视。
忽地想起,无颜的话。
他家凤儿!
虞姬惊了一下,再看无颜那张妖孽的面庞,想到过去听到的种种传闻,脸色陡然一变。
她还在虞国时,还是母亲为皇。
母亲疑心极重,连自己的儿女也防着,由于虞国女子为皇,母亲不担心他夺皇位,大哥虞金彪才可以正常上朝参政,就连功绩积积的虞真除了听命在外征战以外,也不允许参于朝中任何事务。
至于不擅长打仗,长年在京里的她,就更不允许涉政了。
所以,她在虞国的时候,只能暗中打点,形成自己的势力。
其中宁王无颜就是她一心想拉拢的人。
但宁王生性散漫,对政事不感兴趣,除了不得不参与的朝会去一去,其他时候都不知在什么地方鬼混。
以至于,她在虞国十几年,竟没能见过无颜。
所以上次老太太请无颜到府中唱戏,她压根没把他和宁王联系在一起。
这时看着他身上衣服绣着只有王侯才能用的蟒纹图案,赫然惊觉,他就是她这些年一直想拉拢,却一直不得见面的宁王。
在得知宁王和凤浅订下婚事的时候,她以为他是和虞真达成了什么协议。
暗恼的同时,又有些庆幸,他肯和虞真达成协议,说明他对权贵并不是传说中的那样淡泊,那么她也就有机会把宁王争取过来。
但这时,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想错了。
宁王肯和凤浅结亲,分明是他们之间在花满楼就勾搭成奸。
宁王浪荡风流,却是出了名的护短。
他那句话,已经明晃晃地摆明了态度——“我的人来靖南王府,却被欺负,你们给我一个交待吧。”
凤浅虽然是凤家的人,但她和宁王订了亲,也就是宁王的人,他们凤家已经没权利置办凤浅。
老太太就算端着当家人的架子,也不占理。
今天想要收拾凤浅,已是不能。
但今天放过凤浅,一旦把不该说出去的话说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不但惹怒镇南王,还会招来虞真的报复。
虞姬恨得咬牙――奸夫淫妇!
镇南王冷冷地扫了眼围在凤浅身边的婆子,冷道:“来人,拖下去,一人四十大板。”
四十大板,对妇人来说,不死也残。
这几个婆子是老太太的人,打她们,也就是打老太太的脸。
以孝为大的年代,儿子打母亲的脸,给宁王的交待,不能不说重。
老太太隐隐已经猜到无颜的真实身份,知道儿子这么做,是以大局为重,仍气得两眼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凤浅本不愿无颜插手她的事,但无颜开了口,她也不能扫无颜的面子,保持了沉默。
按理,这件事到此也就结束了,无颜却不依不饶,手中扇子恩了一圈,道,“老太太和王妃把凤儿丢进青岗山,不理不睬,任其饿死病死。王爷,你信吗?”他说着媚眼斜睨了凤浅一眼,幽幽道:“反正,我信了。”
凤浅轻抿了唇,他不是信了,而是亲眼所见,耳边仿佛响起男孩好听地声音,“小妹妹,如果你小丈夫不要你了,我娶了你吧。”
一句戏言,而现在,他和她真的定下了婚事。
镇南王对凤浅失踪六年的事,本存着心结,但凤浅失忆,没有人知道她那六年是怎么过的,他也四方打听过,也没打听出什么名堂,只能自欺欺人地认为,或许她这几年过的并不差。
但刚才在门外听到的那些话,把他这些年的自欺欺人残酷地揭开。
第312章 旧事重现
第312章旧事重现
镇南王看向虞姬的目光又多了些恨意。
虞姬心一沉,凤锦留不下来了。
指甲掐进掌心,真该早些除掉凤浅这根肉中刺。
镇南王视线掠过老太太,落在凤锦身上,说不出的厌恶,“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凤锦看向母亲,见母亲没有反应,又看老太太。
老太太见镇南王半点不念父女之情,再压不下一直忍着的怒气,“凤浅是你的女儿,难道锦儿就不是?你这样偏袒是不是太过份了?”
凤锦的身世,镇南王本不愿揭开,给凤家保留一点颜面,但见老太太竟不顾当着宁王的面,非要纠缠下去,大有不留下凤锦不肯罢休的架式。
如果不知道凤浅被虞姬和老太太丢出府,任其自生自灭,受的那些苦,他或许还真依了老太太,暂时留下凤锦,等过些日子,再找机会把她送走。
但现在……
她们那样对待她的女儿,他岂能让她们好过?
脸已经丢尽了,也不在乎再丢一次了。
“她还真不是我的女儿。”
虞姬的脸也瞬间白了。
“你说什么?”老太太震惊。
“我说,她不是我的女儿。”
“你胡说什么?”老太太话刚出口,眼角余光见虞姬脸色煞白,竟没有出言反驳,蓦地想到凤锦七个月早产,但生下时却肥肥胖胖,半点不像早产儿的样子。
再看镇南王眼里的冷意,突然意识到什么,张着嘴竟没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凤锦傻了,拽住母亲的衣袖,“不是真的,爹说的不是真的。”
虞姬给凤国梁写的信在镇南王手上,她哪里敢辩,别开脸不看一脸震惊的老太太和凤锦。
老太太再不愿意相信镇南王的话,也不能不信了,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无力地软坐下去,突然间像老了十岁,“作孽啊,作孽啊。”
她宠了十几年的孩子居然是个杂种,这些年,她竟一直帮着虞姬母女对付自己的亲孙女。
再看凤浅,冷冷地站在一边,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和她哪里还有祖孙之情。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什么滋味。
凤锦得不到母亲的回应,再看老太太时,老太太直接转开了脸,不再看她,她彻底绝望,白着脸起身。
凤浅也没再呆下去的必要,也跟着告辞出去,路过无颜身边,停了一停。
无颜无比风骚地挑了挑眉梢,“我再陪王爷说会儿话,一会儿一起回去?”
今天的事,不需要无颜插手,她也能摆平,不过有他横插一手,让这件事解决得更快些,她多少也算承了他一点情,不好当众拒绝,只得轻点了点头,“好。”
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凤锦的丫头迎了上来,“二小姐,我们小姐请你去后院说话。”
“我和她没什么可说的。”
凤锦随西门政前往贫州,不可能再有机会回来,她没必要再在凤锦身上浪费时间。
丫头站着不走,“大小姐问二小姐,想不想知道当初和政国公大婚的时候,是被谁所害?”
凤浅蓦地站住,转身过来,审视向丫头的脸,“谁?”
丫头摇头,“大小姐没说,只让奴婢这样传话给二小姐。”
“她在哪里?”
“在后花园的西门。”
树荫后,怜心放轻脚步慢慢退开。
如果知道谁要杀凤浅,那么就有办法除掉凤浅。
凤浅察觉身后异动,回头,花丛缝隙上扫过一抹白色衣角,不动声色地打发了丫头,四处晃了一阵,才不急不慢地向后花园走去。
在政国公府被人‘掐’死的事一直没有结果,是她心里的结。
凤锦这时候约见她,是釜底抽薪,拿出最后的王牌,但怜心的出现让她本能的警惕。
***
怜心到了后花园西门,寻思凤浅和凤锦快到了,天空一道惊雷炸开,豆大的雨点随之砸下,转眼变成倾盆大雨。
怜心听见脚步声朝这边而来,顾不得身上衣裳被雨水打湿,躲向一旁的大树后面。
刚迈进树丛,一只手横来,捂住她的嘴,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芳香,意识变得模糊,接着手从她嘴上移开,卡住她的脖子,呼吸瞬间被强行屏住。
怜心没来得及看清那人,就人事不知了。
那人手上继续用力,确认怜心没了呼吸,才收手回来,人不知鬼不觉得走开。
凤锦快步而来,看见露在树丛外的一双腿,吓了一跳,试着上前,看清树丛后的那张脸,瞬间脸色惨白。
忙要抽身离开,忽地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尖叫,“杀人了。”
凤锦回头看去,却见两个打理园子的婆子飞逃而去,凤锦顿时慌了神,慌慌张张地想到离开,没跑出几步,镇南王带着一群护院急奔而来。
镇南王看见凤锦有些意外,一怔之后,快上前两步看向树丛后躺在地上的怜心,脸色骤然大变。
蹲下身,探向怜心颈部脉搏,还没有死透,急叫道:“快传太医。”
怜心被送走,镇南王回头,看向刚才叫‘杀人’的婆子,“怎么回事?”
“我们见……见下大雨,怕王爷喜欢的那几株山茶被风吹折,去给山茶绑些树枝,绑好山茶出来,看见大小姐从树丛里出来,怜……怜心小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脖子……脖子上……”
站在人群前的无颜眉梢微挑。
镇南王刚才探怜心脉搏的时候,就已经看见怜心脖子上的指痕,听完下人的话,猛地回头看向凤锦,目光寒森阴冷。
凤锦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惨白了脸,下意识得往后退开两步,“不……不是我杀的,我……我来的时候,她就已经……”
凤锦从老太太那里出来,已经绝望,身边丫头却突然告诉她,有人要见她,告诉她是谁‘害死’凤浅,她可以以此为条件,让凤浅去求北皇,让她留下。
她当然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但现在就算知道对方必有所求,她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因为一旦去了贫州,她这一辈子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