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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浅眼皮跳了一下,把她再卖一回,不知值不值得起这个价。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诓我,把一两当一百两使。”
“一亿的赎金,未必知那里的五千两,打点的一千五百两,都是有单有据,至于没有单据的。”惜惜瘦削的手灵活地拨弄着金算盘,“冯家的封口费一百两,为了不惊动圣上,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造事,让诏王受惊撕票,请薛子莫将军带人马私下护送出行,吃用花掉的二百三十两。沿途制造假象,零零碎碎花了四十二两……”
他说一句拨一下算盘,“这些总共用了也不止五百两,看来,也该一起算上。”
凤浅一个头就成三个大,“我怎么知道赎金是不是一亿,未必知那里是不是给了五千两,打点的费用是不是有一千五百两?说不定赎金只有一千两,打听消息只有一百两,打点费用也只有几十两。”
那可是黄金啊黄金,十几二十两银子就够寻常穷人家一年的吃用,黄金哪有这么贱用的?
“诏王,未必知,打点的钱银,你都可以问到。”
“人与人之间,有种关系叫‘同谋’。”
惜惜无害的嫩脸,终于怒了,一拂车帘,“玉玄,把这不识好歹的家伙送回给诏王,取回那一亿。至于其他,算我于家倒霉,被狗咬了一块肉。”
玉玄正贴在车厢外,幸灾乐祸地听墙脚,被点到名,应了声,“孤熙已经走远了。”
“我给你五百两黄金,你送她追上去,取回那一亿,我再送你一千两。”惜惜开口闭口大笔的金子,眼都不眨一下。
玉玄桃花眼一亮,“一言为定。”
伸手进来提凤浅。
凤浅‘嗖’地一下起身,爬过矮几,一把把惜惜抱住,“我和你说着玩的,怎么能当真,不就一亿六千五百两吗?”
凤浅心痛,肉痛,浑身都痛。
她哪儿去弄这一亿六千五百两啊?
但在她没本事以前,把她退还给诏王那禽兽,她不如去亡命天涯。
凤浅突然觉得怀里的人儿身子僵硬得象根木头棒子。
低头看去,只见惜惜脸白如纸,呼吸急促,竟象是透不过气来。
凤浅动了动手臂,没勒到他啊。
玉玄脸色一变,跳上车来抓凤浅,“快放开他。”
凤浅怕被他送回去诏王那里,吓得抱得更紧。
忽地见被她死死抱着的惜惜,身子一软,竟昏了过去。
凤浅吓了一跳,抱着惜惜摇了摇,“喂,你怎么了?”
玉玄更急,“你还快放开他,再抱下去,把他抱死了,你欠的就不是一亿六千五百两。”
凤浅微微一怔,“那是多少?”
玉玄乘机把惜惜抢了过去,探了下他的鼻息,长松了口气,“还好,有气。如果没气了,就算你再给一千个一亿六千五百两,于家老爷子也生不出个二胎了啊。”
“什么一千个一亿六千五百两,又什么生不出二胎。”凤浅越听越迷糊,“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于家老爷子先后抬了十几个女人进门,可是硬是没生下个一男半女,直到于老爷子六十岁上,他五十五的正房夫人竟生了这么一根独苗,现在于家老爷子已经七十五高龄,就算你给他再多钱,也生不出第二个儿子了。”
“他生不出第二个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把惜惜弄死了,跟你没关系,难道跟我有关系?”
“我一没打他,二没骂他,怎么就把他弄死了?”凤浅突然想起刚才惜惜气得小脸发青,难道这么几句话,就能把他气死了?赶紧闭嘴。
第84章 害我还是助我
第84章害我还是助我
“他对女人过敏,不能碰女人。”
“碰女人会怎么样?”凤浅从来没听说过碰女人会过敏的。
玉玄把惜惜的衣袖拉起一点。
惜惜原本象羊脂一样的手上布满细小红疹。
“除了长这个,还会呼吸困难。”
凤浅眼角一抽,于家要绝后了。
“那现在怎么办?”
“等云末来给他扎两针就好。”
玉玄站在车辕上焦急地四处张望,“明明发了信号就在附近,怎么还没到。万一惜惜有个什么冬瓜豆腐,我的一千五百两可就泡汤了。”
凤浅眼角又是一抽,他到现在还想着把她送还给诏王,挣那一千五百两……
一团白烟在天空化成一朵白玉兰花,略停了一会儿,被风一吹就散了开去。
“终于来了。”玉玄两眼放光,立刻把惜惜往车厢里一塞,跳上车辕,也不管凤浅有没有坐稳。
一扬马鞭把马赶得象要飞起来,朝着白烟散去的方向急驰而去。
凤浅一个没站稳,滚倒在车厢里,手压在惜惜肩膀上,见他白皙的脖子上也瞬间浮起一层红疹。
凤浅吓得立刻把压在他肩膀上的手抬起来,伸到他鼻子下,气息果然又弱了些。
吃了一惊,连忙小心地避开他的身体,爬到车厢的另一角,免得一不小心,又滚过去碰到了他。
于家一下可以拿出近二亿的现钱出来,这家世放在现代绝的全球第一首富。
这个惜惜,可是地地道道的富二代。
万一把他给‘碰’死了,她真赔不起于家这根独苗苗。
车帘揭开,云末那张温文秀逸的面庞映入眼帘,四目相对,凤浅望进他和小郎象极的漆黑眼眸。
想到这些天经历的种种,鼻子竟微微地有些发酸。
凤浅瞟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惜惜,战战兢兢地道:“我不是有意的。”
云末微微一笑,“无妨,你去我的车上,等我一等。”
那一笑,如春风暖水,把凤浅心里的愁苦尽数拂去,一直漂浮不定的心,突然间象是有了着落。
轻点了点头,弯腰迈出车厢。
云末轻扶了她的手肘,助她下车,望着她爬上对面马车,才坐到惜惜身边,把了把他的脉搏。
取出两支空心针,分别扎进他的手上的虎口穴,轻以转动。
两道漆黑的血从针管里涌出来。
他等从针管里的血变成了鲜红,才把针取下,重新收了,对玉玄道:“你去最近的镇子寻家客栈,让他好好休息一晚,明天醒来就没事了。”
玉玄应着去了。
云末揭开车帘,看向车里的凤浅。
几封休书,捅出这么大的一个漏子,凤浅心虚地别开脸,不敢看他。
云末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进了车厢,“郡主想去哪里?”
凤浅不解地转过头来,看向云末。
“如果郡主不想回府,云末可以送郡主去别处。”
“我不做郡主了,也可以?”
“可以。”
凤浅扬了扬眉,“你可以做这个主?”
“不能。”
“那……”
“如果郡主执意如此,就算云末强迫郡主回府,郡主同样还会离开。与其如此,倒不如由云末送郡主离开,再去向圣上请罪。”
“那你何必赎我。”
“郡主平安,是云末的职责。”
凤浅深吸了口气。
是啊,这些人的是和她绑在一条绳子上的。
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所以不管他们目的是什么,但守护她,就是他们的责任。
“我要回府。”
“呃?”
“我良心大发,不想为难你们。”凤浅见他杵在门口不动,扬了扬眉,“不走吗?”
云末眼里这才慢慢浮上笑意。
等他坐下,凤浅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那个……赎金……”
“诏王开出来的条件太高,长乐府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钱,这笔钱,也不好上报朝廷,所以暂时由于家代付。”
云末如实回答。
惜惜那个铁算盘见凤浅在先,惜惜不可能不向她讨要赎金。
而且,他相信,惜惜已经每笔账都跟她算得明明白白。
他瞒不过去,也不必要瞒。
富豪被绑架了,都得自家出钱,没理由找政府出钱的。
北皇虽然想娶凤浅做儿媳,但婚事没定下来,人家也没理由给你出这么大一笔费用,是不?
至于虞国,远水救不了近火。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凤浅仍觉得有些郁闷。
“一亿金?”
“嗯。”
惜惜的话,她可以不信,但云末的话,她信。
这年代,最有钱的人,未必是商人,而是有各种特长的人。
比如遁术师,药师等……
虽然她不知道云末是什么等级的遁术师,但沾上‘遁术’的人,都不会缺钱花。
而且云末怎么看,都不象一个贫财的人。
再说,云末是她的训导官,她欠一屁股的债,他的日子也未必好过。
他没必要假报赎金,给自己添麻烦。
“咳,我真挺值钱。”
他笑而不语。
“薛子莫是怎么回事?”
“圣上知道郡主被诏王劫持,派他人去剿匪,并搭救郡主。能剿灭诏王会是第一大功,所以派出去的人,都会以剿匪为重……”
“能不能救出我,反而次要,是吗?”
“可以这么说。”乱军之中,死个把人,是再正常不过的。
“所以呢?”
“所以,我们求助了太子。太子有要事在身,不能脱身,就派了亲随薛子莫将军前往。军队外调的费用,不是驻军可以比的了。他们没有外出打仗,朝中是不会给他们发放出征的费用的,所以……”
“所以费用就得由我们这边出。”
“是。”
凤浅磨牙,好你个皇甫天佑,姑奶奶有难,你出点力,还要收钱,太没意气了。
“其实太子并不富裕。”
“呃?”
“太子在外征战多年,朝中发给他们的物资实在有限,到了冬天和粮食缺乏的时候,都得太子自己想办法。太子又是个不肯苛刻部下的人,所以收缴来的财物,基本上都充了公买粮做衣,他自己并没有多少闲钱。”
凤浅默然,果然还是他原来的风格。
天佑在训练营的时候,就从来不吃独食,有什么东西,首先顾的是和他一起任务的战友。
说得好听些,是重意气,说难听些就是败家男。
这种男人做哥们没得说,给人做老公,可就要命喽。
他的朋友能个个吃得肥头大耳,他老婆就得跟着他挨饿受罪。
“那匪可剿到?”
“北朝的军队到了婉城,婉城早已经人去楼空,成了空城。”
“连剩下的百姓也全部消失了?”
凤浅微微一怔,他是怎么做到的?
云末点头,“据说,到城下的北朝大军只看见挂在城门上的几颗脑袋,其中一颗是……”
“是我的二叔。”
云末静看着她,不再说下去。
“我二叔前往婉城,是朝廷的意思,还是他自己?”
“北皇不知道都督带兵前往婉城支援的事。”
凤浅冷笑,“那就是他自找的。”
云末眼底闪过一抹意外。
凤浅端了茶杯喝茶,避开他的眼睛。
她忘不了那些刽子手屠杀婉城百姓的残忍场景。
作者的话:
国庆结束了,出去玩累了的姑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