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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草仔细看了看那张纸,虽不知道这么一张纸怎么收银子,还是仔细的收了起来,琢磨回去放到箱子底儿,等姑娘收银子的时候,好好看看。
收好了,甘草又直勾勾的看着怀清,怀清给她看毛了:“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有话就说。”
甘草目光闪了闪小声道:“那奴婢可说了啊。”怀清挥挥手:“只要你憋得住不说也行。”
甘草急忙道:“就是庆福堂那位少东家,虽长的体面,可奴婢记得六皇子说过,余家打早就跟护国公府定了亲的,姑娘若是,若是……”说着脑门忽然挨了一记榧子,甘草哎呦一声,捂着额头委屈的道:“疼啊……”
怀清没好气的道:“疼了才好,省的你瞎操心,别说护国公的女婿就算是皇上的驸马,跟你家姑娘有什么干系?”
甘草摸着额头:“明明姑娘一个劲儿盯着人家少东家瞧呢。”怀清翻了个白眼:“难得一见的大帅哥,还不许我多看两眼啊,难道朝廷律法上规定了不许看帅哥?多看一眼能杀头啊?”
甘草道:“这么说,姑娘对那少东家没意思?”
怀清道:“操心你的陈皮要紧,姑娘的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
甘草小脸一红:“姑娘说什么呢,谁操心陈皮了?”
怀清探身凑近她道:“真不操心?”
甘草摇摇脑袋:“不,不操心……”
怀清道:“昨儿天没亮陈皮可就走了,按说昨儿晚上就该回来,可咱们早上出门的时候,也没见他的影儿,我可听说,南阳的山匪跑了好几个呢,万一要是在道上……”说着,把手放在甘草脖子上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甘草瞬间小脸发白,伸手抓住怀清的胳膊道:“姑,姑娘,哄我玩的吧,黄大人不说,那些山匪都剿没了吗,奴婢记得一清二楚呢,死了多少,抓了多少,一个不差的,怎,怎么会跑出去截道杀人?”
怀清道:“你傻啊,官字两张口,还不说什么是什么,黄大人奉命剿匪,若是跑了几个,皇上知道,恐怕这剿匪的功劳半点儿没有不说,还要问一个剿匪不力,岂不冤枉,瞒报几个也是有的。”
甘草脸色更白:“那,那怎么办,怪不得陈皮这会儿都没回来呢,莫不是真遇上山匪了,怎么办?怎么办?姑娘您快想个法子救救陈皮吧……”说着眼泪都下来了。
怀清道:“这会儿都过一天了,就算派人去救,恐怕也晚了, 反正你也瞧不上他,死了正好,回头姑娘给你寻个比他好一百倍的。”
“奴,奴婢不要别人,不要……”说着嘴巴一撇,哇一声哭了出来。
怀清本是逗着她玩,不想这丫头当了真,这会儿竟嚎啕大哭起来,倒弄的怀清有些无措,忙道:“别哭,别哭啊,我哄着你玩的,那些山匪死的死,关的关,再也不会出来作乱了……我说你别哭了成不成,陈皮没事儿,好着呢,……”
谁知甘草却不信了,哭着道:“姑,姑娘明明说的那么真,怎可能是骗人,陈皮一定没命了,呜呜呜……”
怀清正在不知怎么好的时候,忽听外头车把式道:“好家伙,姑娘快下来瞧吧,陈皮运了满满一车东西回来,正往里头搬呢。”
怀清听了大松了口气,急忙跟甘草道:“听见没,姑娘没骗你,你的陈皮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家里有点儿事,先更五千吧
☆、第34章
任怀清怎么解释;甘草都不听仍是哭,怀清没辙了,索性跳下车冲陈皮招招手,陈皮忙跑过来:“姑娘可算回来了;这些都是给姑娘的东西,有叶府老太君的,叶夫人的;还有大小姐的;这刚搬进去一半儿呢。”
说着嘿嘿一笑:“拖姑娘的福;奴才这会儿也占了光,昨儿晚半晌儿到的;本说赶回来;大小姐说走夜路不妥帖,让叶大管家留奴才住了一宿;老太君招了奴才过去,问了好些姑娘的事儿,末了给了姑娘这么些好东西;还赏了奴才两颗银瓜子,一颗奴才给叶府看门的两个哥哥吃酒,还有一颗奴才带回来了。”说着从腰上的荷包里翻出一颗银瓜子道:“奴才不敢收。”
怀清道:“既是给你的就拿着吧,只别乱花,眼瞅着大了,该娶媳妇儿,怎么也得存些老婆本。”
陈皮这才拿着,眼睛朝怀清后头瞄了瞄,怀清笑道:“差点儿忘了,你快去瞧瞧甘草,担心你给山匪劫了,这会儿恐要哭死了。”撂下话也不管两人,径自进去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方见甘草两眼通红的进了屋,怀清端详她半晌道:“不想你这丫头倒是个不能说笑的,一句玩笑倒哭了这么半天,以前你总说陈皮这不好那不好,原来不过是嘴把式,心里头稀罕着人家呢。”
甘草小脸一红,破有些扭捏的道:“姑娘真是,哪有拿性命开玩笑的。”说着便去收拾叶府的东西,打开衣裳包袱不禁呀一声:“老太君可真疼姑娘,前儿奴婢还说开春给姑娘做两条鲜亮些的裙子,这可不全有了,连鞋都是搭好的,姑娘快来瞧瞧,这样式,这料子,可都是奴婢没见过的呢,摸在手里软的像雾,这要是姑娘穿上不定多好看呢,过几天正好穿。”
怀清过来,伸手在那料子上摸了摸道:“收起来吧。”
甘草一愣:“现就能穿的衣裳,做什么收起来?”
怀清道:“不过年不过节的,又不出门,穿这么鲜亮做什么,再说,过两天我还要去山里采药呢,穿这样的衣裳,哪能干活啊。”
“采药?姑娘好端端的采什么药啊?想要什么药材,药铺子里买不来,非姑娘自己去采,更何况,便剿了山匪,这伏牛山山深林密,要是遇上个虎豹豺狼可怎么好。”
怀清笑道:“依你这么说,那些山里头的人家都别出门了,行了,你就别操心这些了,我自有打算,这些东西,只把吃食留下,还有若瑶给我的新书和笔墨摆在书桌上,其余让银翘登记入册,收在箱子里锁好,如今用不着这些呢。”
甘草点头应着去叫了银翘过来,两人一个点数,一个记账正收拾,忽怀济一脚迈了进来,怀清起身迎出去道:“哥哥今儿却早,前衙无事吗?”
怀济道:“怎会无事,刚剿了南阳山匪,又赶上春耕,哥哥忙活的都恨不能再生出几只手脚来,想这南阳县田地稀少,以至老百姓的于温饱都不能保证,若不是能打些獐狍野鹿的换几个钱度日,不定要饿死了,却指望这些没准的进项终不是长久之法,故此哥哥这两日都在琢磨,怎么想个法儿帮南阳的老百姓一把才好,可惜哥是个笨人,想了这些日子,也没想出法子来。”
这也是怀清想了好些日子的问题,从一进南阳怀清就知道,要想帮着南阳脱贫,指望老老实实种地绝无可能,南阳周围都是山,仅有的那些田也不并不肥沃,山里新开的那些田也大多荒着,不知种些什么好,指望打猎更不靠谱,倒是可以考虑种药。
这也是怀清今天从余隽哪儿得来的灵感,两人签了入股合同之后,又说了几句闲话,余隽有一句话怀清记在了心里,余隽说,南阳山里可有不少药材,只不过山高林深,道路不通,一不好采摘,二不好往下运送,还闹了好几年山匪,也没人敢上山采药,倒可惜了。
怀清现代的时候常跟爷爷去郊外的山上采药,她爷爷是个相当传统的中医,总跟她说,中医之所以没落,究其原因就是懒,作为一名合格的中医大夫,不禁要多看,多听,多学,多想,还要多实践。
尤其医药不能分家,现在的中医大夫就算能辨药的,也不过是药房里那些经过晾晒炮制之后的半成品,真正的药草有几个能认全的,一个个懒着不出去,就知道关在屋里闭门造车,把老祖宗好容易留下来的东西都丢了,这才是造成中医没落的根本原因,所以从怀清小时候就带着她到处去采药。
也因此,除了继承爷爷一身医术之外,对于中药从采集到最后的入药,分别是什么状态怀清都一清二楚,间接的也让怀清在这个古代的世界里,能够好好的施展自己的医术,没准还能帮到她哥。
不过一切只是个想法,等自己实地考察之后,想出行之有效的法子,再跟她哥商量也不晚,想到此,怀清劝道:“哥才来南阳几日,这些事儿急不得的。”
怀济点点头:“哥也知道急不得,行了,这些事容后再说,哥来是有一件事求小妹。”
怀清笑了:“哥,你我是亲兄妹,哪用得着求啊,若有事哥哥只管说便是。”
怀济略顿了顿才道:“今儿早上你刚出门,延更兄就来了。”说着看向怀清:“跟着延更兄一起来的还有汝州府的周半城。”
怀清仿佛猜到她哥想说什么了,果然怀济道:“周半城想请小妹给他家公子看病。”
怀清不禁有些为难,不是因李曼娘嫁了周家,李家势力,一家子小人,李曼娘嫁进周家,也算她自己的报应,再说,她贪恋荣华富贵,嫁进周家也算得偿所愿,即便周少爷死了,她守寡,周家那样的大豪富之家,也不至于苛待守寡的儿媳妇儿,除了没男人,李曼娘的日子也应该不难过。
更何况,周家少爷也不一定就会死,自己更没必要因为李家退亲之事,就记恨在心,她张怀清即便不是什么大善人,这点度量还是有的,更不消说,她哥如今在汝州府当官,周半城可是汝州首富,在汝州府有钱人里,属于一呼百应的人物,关系打好了,早晚用得着,给他儿子看病正是一分人情。
却怀清也不得不顾虑男女之别,这个在现代不是问题的问题,在这里必须要顾虑,以这里的保守风气,自己一个没结婚的姑娘,给一个青年男子看病极为不妥,这可不像今天,自己跟余隽,只喝喝茶聊聊天就能解决的。
俗话说的好,病不避医,不说西医,就是中医也许望闻问切,若是可以不避讳这些,自己早开医馆了,就是不能才跟庆福堂谈合作的吗,所以,自己给周半城的儿子看病,着实有些不妥。
却听怀济道:“哥也觉得小妹给个年轻男子看病于礼不合,奈何周半城一进门就跪在地上苦苦相求,还有延更兄在旁,着实不好拒绝,加上周半城并未直接说让小妹给他家公子看病,而是求的哥哥,周半城底下的心思哥如何不明白,必是想让小妹走一趟呢,不好直接相求,才托词让哥哥过去,虽如此,哥也没确实应下,小妹若为难,哥去推了就是,想来周半城也能体谅。”
怀清看着他道:“哥莫不是为了李曼娘?”
怀济一愣忙道:“绝无此事,哥在李府外就已经想清楚了,从此哥与她只当不相识。”
怀清点点头道:“既如此,妹妹就放心了,哥让人给陈大人送信儿过去吧,就是妹妹应下了此事,后天一早去周家走一趟。”
怀济纳闷的道:“做什么给陈府送信,直接知会周家岂不省事。”
怀清摇摇头:“哥哥糊涂,周半城既拖了陈大人前来帮忙说和此事,如今我应下,哥哥若直接知会周家,岂不把陈大人撂在一边儿了,给陈府送信,正是送个顺水人情,哥哥即进了官场,这些人情来往也是必要的。”
怀济不免叹口气道:“为兄着实惭愧,只知当官却不知官场,不是小妹提点,哥可是当了个糊涂官,哥这个官该着小妹来当方好。”
怀清笑了起来:“哥这样的才是好官,清官,若怀清当官,说不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