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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为什么?”
“老四,你,你脑子发昏了么?贾娘娘和王妃的妹子,你还不满意?”
穆苒的当场拒绝,不独水溶不解,连穆莳也吃惊不小,但他了解穆苒,虽然在人情世故上,不够圆融,却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尤其素与北静王交好,如此不领他的情,必定另有缘故。
于是,穆莳向水溶匆匆一拱手:“世兄,告个罪。”
跟着一把将穆苒拽起来,拉扯着走出水榭十多步远,估摸着那边的人听不见了,才恼火的一甩胳膊,压低了嗓子,却少有的严厉:“说,为什么不接受王爷的好意?老大不小了还说不想娶妻,你还想怎么着?还是说你,你当真……”
穆莳视线往穆苒下盘瞟了一圈,不敢再往下问了,万一不幸被自己猜中,眼前这个阳刚威猛,气宇轩昂的弟弟,真在那方面有什么问题的话,老穆家的祖宗在天上都要哭了。
穆苒见穆莳那副遭了雷劈似的表情,不禁啼笑皆非,但毕竟事属机密,他又没法子跟兄长说清楚,只得正色地解释:“不,不是我不想娶妻,而是……不想娶贾府的女儿。”
“不想娶贾府的女儿?”这个理由,让穆莳一时愕然。
他毕竟熟谙官场窍要,况且穆苒冷静严肃,绝非搪塞之词,立即想到,其中或许真有重大隐情,略一沉吟,又低声问:“怎么,莫非你是嫌贾家在外头的名声,可偌大一门子,谁没有几个不肖子弟,总不成说人家姑娘也是不好的?”
穆苒摇了摇头:“不全为了贾府的名声,大哥,你只信我的,这门亲事不妥当!”
不仅话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的余地,穆苒眼中还有沉沉的忧虑,倒让穆莳也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提醒他:“老四,王妃可是从贾府嫁过来的,若真有什么大事,你须得提点北静王爷一声。”
“嗯,我知道了。”
“那好,这事……就先搁一搁吧。”
兄弟俩回到席中,由穆莳向北静王连连道歉,说世兄好意做媒,我兄弟自然感激不尽,只其中确有一些曲折,故而老四暂且不便议亲,还望多多海涵。
水溶虽不解其意,但婚姻大事,到底不能勉强,也只好做罢了,只在心里另存了一分困惑和担忧。
紫鹃没料到事情是这么个结果,她只道可以欣赏到穆大人黑里透红的羞涩表情,不曾想,他竟不接受北静王的提媒?
荣国府的门第虽及不上东安王府,可也还算登对,三姑娘的品貌才干,也算是出挑的了,这位穆大人究竟是眼光高得离谱,还是真的有那啥“难言之隐”?
紫鹃胡乱猜测着,百思不解,却不曾觉察到,当穆苒开口拒绝的瞬间,自己心底豁然一松的感觉。
穆苒的“难言之隐”,是几日前,将他召至御前,说是御史密折弹劾,宁国府贾珍、荣国府贾赦、贾琏等,均有种种不法行径,圣上顾及两府功勋,且贾妃怀有身孕,不愿轻信,故严令锦衣卫暗中探访,查实来报。
此事极为机密,加之北静王忙于大婚,也全然不知,穆苒深知御史所奏,纵然有些是风闻言事,但经查属实也不少,将来奏报上去,还不知圣上如何处置贾家。
在这个要紧关口,叫他怎敢答允和
正文 64
次日;水溶醒来更早些,望了一眼身边仍拥被闭目的黛玉;怜爱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起身、下床;预备悄悄唤了紫鹃进来服侍。
实则黛玉和他同床共枕;就没有一刻能安稳睡实,水溶才刚刚一动,她就跟着醒了。
她本想继续装睡,好过跟他说话尴尬,然而终究心里藏着的那件事,须与他商量;于是在水溶身后;轻声细气地问:“王爷今日起早,可是要上朝去么?”
水溶回头,见黛玉一双妙目已睁开了,只垂着长睫,不敢直视自己。
水溶复又坐回床头,在黛玉露外被外的长发抚了一下,歉意地说:“搅醒夫人了?时辰还早,不妨多睡一会儿?”
黛玉向后一缩,避开了他的手指,却从床上坐了起来,低着头,似乎欲言又止。
两人大婚已有五日,黛玉仍对自己闪闪避避的模样,水溶真是啼笑皆非,只好耐心地柔声问她:“夫人可是有事,要对我说么?”
“我想今日到莲花庵,探望一下莲渡师父。”
“你想去看莲姐?”
“嗯,可以吗……”
见黛玉终于抬头看自己,亮澄澄的眼中满是期待,又有些许惶恐,像是担心自己不允,这个要求虽有些突然,水溶略一沉吟,还是点了点头:“好,我让魏管事先准备准备,再派人知会莲姐一声,夫人等我散了朝回来,一同前往吧?”
他婚后早有带着黛玉,去探望莲渡的想法,只是怕自己提出,黛玉多心而已。
黛玉一愣,她并不想水溶和跟自己同去,但紫鹃听见二人起床的动静,已在外头询问王爷王妃可是起了,只好暂时先打住了这个话题。
近午时分,水溶散朝回来,长史柳清一前来禀告,出行车仗已备好,莲花庵那边也派人先行通报。
用过了午饭,水溶便携了黛玉、紫鹃,由一小队王府卫队护送,前往莲花庵而去。
小玲珑捧了一盘子时鲜水果上楼,见陆曼兮倚窗挑帘而望,不由笑着说:“总算是走了,一早上闹哄哄地备这备那,听那边的丫鬟说,是王妃要去莲花庵的,王爷公务繁忙,还要拨冗陪伴,可见他对这位王妃娘娘,是极上心的了,当初对沈娘娘,也没这么着。”
陆曼兮听了这话,放下帘子,淡淡地说:“王爷对王妃好,不是该当的么?其他有的没的,莫要背后乱说。”
小玲珑见陆曼兮口气淡然,神情却是恹恹地,便不忿地嗤笑了一声:“这里就我们二人,还怕她怎的?姑娘也不必瞒我,我知道姑娘心里头难受,从前沈娘娘在时,王爷三日五日的,总能来姑娘这里一回,就李姨娘那里,也偶尔会去,自打想娶这位林娘娘起,那脚跟儿就没朝这里转过!”
陆曼兮听着十分刺心,忍不住轻叱:“别说了!”
小玲珑走到门外,探头下望,廊上和楼下都没人,两个丫鬟也歇午去了,便退回房内,把门结结实实地给掩上了。
陆曼兮见她行动怪异,柳眉一皱,问:“你又想说什么,鬼鬼祟祟的?”
小玲珑挨到陆曼兮身边,附在她耳边低声说:“姑娘,你听说了没有,我们这位王妃,可是诡异得紧呢。我听府里的嬷嬷们私下在传,她还在贾府的时候,就大病一场,都咽了气,装裹了的,又作怪活了过来,家里的人没有不怕的,这才求了我们王爷,给弄到莲花庵住了一段时日,不知怎么回事,竟让又迷住了王爷,非得娶进府里做正室!”
这话陆曼兮闻所未闻,当下听得心惊肉跳,颤声说:“你,你打哪听来的昏话,快别乱说,要给王爷听见,非打死不可!”
“不止呢,就她身边的那个紫鹃,也是投湖死了,再活转过来的,我就瞅着她怪怪的,只她拿眼神一瞧,我心里头就怕怕的。姑娘,你说,她主仆俩会不会作祟迷了王爷,要不然,你几时见王爷给哪个女人绊住过?”
“胡,胡说……”陆曼兮揪住胸口的衣襟,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还有一桩!”小玲珑早为陆曼兮打抱不平,既然说了,索性就全敞开了,“大婚的第二日,喜婆陶嬷嬷、孙嬷嬷进洞房给王爷、王妃道喜讨赏,姑娘你猜怎么着?”
“怎,怎么着?”
“她们都没看见那方喜帕子!”
“啊……”
陆曼兮知道,小玲珑说的喜帕子是什么。
她嫁给水溶之前,已委身给忠顺王,早非完璧,自然无话可说,水溶虽从未表现不满,她自己却深引为憾。
然而,她终究只是一个妾室,那个林黛玉是王爷娶的正妃,这,这怎么可能?
这个话题到底羞人,小玲珑也红了脸,咬了一下嘴唇,鼓起勇气说:“这可不是我乱猜了,连喜婆子都在暗地里传,这位王妃要不是嫁入王府前,就不是姑娘了,要不就,就压根没跟王爷圆房……”
陆曼兮的震撼,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呆坐了半晌,犹不敢相信小玲珑说的话,直到被她摇醒。
“姑娘,姑娘?”
“啊?”
陆曼兮总算稍稍缓过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放下脸来,警告小玲珑:“刚才那些话,我不管你哪里听来的,也不管还有谁在传,总之,出了这门,你再不许说!若有一个字传到王爷或王妃耳朵里,你我都休想再在王府呆下去了!”
在成为北静王妾室前,她也只是忠顺王府一位乳娘之女,身份并不比丫鬟高多少,故而跟小玲珑也是姐妹一般,还是头一回对她说重话。
“是……”见陆曼兮做声作色,小玲珑战战兢兢地闭了嘴。
直到躺倒床上,放下帐子,白茫茫的一片跟外界隔开,强烈的震惊,仍占据着陆曼兮的脑海。
身边另一只鸳鸯枕已冷落许久了,但她再清楚不过,北静王在床第间,是一个健康热情的男人,他,他真的可能不跟王妃圆房吗?
如果是真的,究竟是什么缘故,让王爷和王妃只做有名无实的夫妻?
虽然很不明确,陆曼兮忽然觉得,自己原本几乎绝望了的爱恋,似乎又有了一线生机。
北静王一行到了莲花庵,莲渡早和主持一道,在山门前迎候。
见水溶和黛玉下车,翠儿马上跑上前,顾不上行礼,先拉了紫鹃的手,兴高采烈的问长问短。
水溶给莲渡做揖,叫了声“莲姐”,黛玉则敛衽一礼,仍称呼“莲渡师父”。
莲渡携了黛玉,先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边,正在欢喜,听她这样叫自己,不禁噗嗤笑出声来:“你们夫妇俩,一人叫我莲姐,一人却叫师父是怎么回事?我俗家是王爷的表姐,如今虽出了家,妹子也别太生分了,若不嫌弃,就和王爷一样,叫我莲姐吧?”
黛玉偷觑了水溶一眼,他也正朝自己微笑颔首,只得低低地叫了声:“莲姐。”
莲渡引北静王夫妇到了后院的禅房,主持慈渡等人拜过了郡王、王妃之后,就先退了出去,只留翠儿和紫鹃伺候。
三人坐定,翠儿早捧了热热的香茶上来,还特地塞给紫鹃两个熟透了的石榴。
这也是院子里自种的,黛玉她们才来的时候,榴花才打着朵儿,如今已是满树的沉甸甸的果实。
莲渡先问黛玉,到了王府一切可还习惯?又嘱咐水溶要多照顾黛玉,别一心只忙国事,闲时就跟那些湖海之士闲谈,略谈了几句,就让翠儿回禅房,去把架子上一只檀木盒子取来。
不一会儿,翠儿果然拿来个一尺来长的红漆檀木盒,交给莲渡,却瞅着黛玉吃吃地笑,神态顽皮得很,似乎遇着什么可笑之事。
莲渡将漆盒放在案上,一面打开,一面笑着说:“王爷和妹子大婚,我也没什么贺礼,这件东西,权当小小心意,你们定要收了。”
说着走到水溶和黛玉跟前,将打开了盒子在他们面前一亮,原来是一尊碧玉观音立像,手里却抱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儿。
紫鹃眼尖嘴快,咦了一声:“这不是送子观音么?”
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