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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婉是妇道人家,不可能经常出府,那么传消息的便是她的身边人。只要断掉那个耳目,就足够让她在萧家再不能翻出风浪来!
“那就要劳烦大少爷查一查,莫要让闲杂人等轻易出了府门去。”
“若是出入之人,并非大夫人身边的奴仆呢?”萧晗眯起眼,轻轻一笑,反问一句。
徐灵芸一呆,倒是没想到这茬。若她是阮婉,也绝不会让耳目如此显眼。或许还会用着一明一暗两人,一个在前面当靶子引起所有人的主意,另外一个才是真正传递消息的!
她的眉头几乎要打成结了,要是如此,那暗处之人就不容易找出来了!
萧府一大家子总要采买,只要采买的人里夹杂着一个不起眼的下仆出去递消息,连同行的小厮都发现不了,要如果把这人抓出来?
而且传递消息,指不定有暗地里接头的人,那就更难发现了。
“眉头都皱成一团,变成苦瓜脸就不好看了。”萧晗单手托起徐灵芸的下巴,低低地笑道。
徐灵芸有些恼了,她正烦恼着,萧晗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便推开了下巴上的大手,嘟嚷道:“大少爷,这事不容小看!”
要是萧家里大大小小的消息都摊开在别人的面前,没遮没掩的,什么秘密都藏不住,实在令人过得惶恐不安。
“这点小事,交给我来办就好。传递消息的次数多了,总会露出蛛丝马迹来。”萧晗亲昵地捏了捏她的粉颊,在徐灵芸要恼羞成怒的时候才慢吞吞道:“端砚已经安排把采买的人分成两组,每一组里面都有我的人,狐狸尾巴很快就能揪出来了。”
徐灵芸一怔,倒是不太意外。她都能想到的事,萧老爷和大少爷又如何会想不到?
“这就好……”
只要萧老爷上了心,华月喜的身边便是安全的。
她低下头,又小声叮嘱道:“大少爷也请小心些……”
若是宇王爷真的盯上了萧家,首当其冲的是萧老爷,下一个便是萧晗。要是萧老爷不肯屈服,也不知道王爷会不会使坏,用萧晗来威胁萧老爷。
听见徐灵芸微不可闻的声音,萧晗抿唇笑开了,只觉得短短一句话,足以让自己心里暖融融的,便用力握住她的手道:“放心。”
不过两个字,便让徐灵芸有些慌乱的心不由渐渐平静下来。她吁了口气,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
握住自己那只大掌那股滚烫的热度传了过来,这一次徐灵芸一直低着头,却再也没抽回去……
紫衣的事让大太太极为震怒,她没想到自己亲自挑的丫鬟,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举动来!
不过跟一个厨娘有些不对付,就敢使出连环计陷害对方。
她教导出来的聪慧丫鬟,没把伶俐用在邀宠,却使在如此不起眼的地方,如此心胸狭窄,若是真跟着萧晗,还不是害得他以后内宅不宁?
大太太不由庆幸,紫衣还没受宠,没能进了萧晗的心,要不然自己就得内疚懊恼许久了。
她恨得不行,叫来人牙子,只想把紫衣发卖得远远的,这辈子再也不能进京城来!
紫衣披头散发,在院子里哭喊着请大太太求饶,大太太脸色不悦,金嬷嬷沉着脸道:“旁边的婆子都是死人吗?还不去堵了嘴,免得扰了太太的清净!”
很快外面的哭喊止住了,紫衣双眼含泪,害怕得拼命挣扎摇头。她从没想到,如此周密的连环计,怎会被人发现得了?
不过是想要教训一下凌大娘,怎么到头来倒霉的却是她?
想到要被发卖到穷苦的边陲地方,紫衣就恨不得如今一头就撞死在柱子上,免得以后受罪。
但是人牙子得了这样好的货色,主家太太只让发卖得远远的,还倒贴了银子,自然不可能让紫衣就这么死了,特意叫来一个婆子盯着她,免得没到地方人就跑了死了,白白少了一单好声音。
人牙子伸手拍着紫衣的小脸,呲牙笑道:“瞧着滑溜溜的皮肤,一般小户人家的小姐哪能比得上的?那些边陲小镇,别瞧着破破烂烂,都是出手阔绰的。可惜那边的好货色没多少,像你这样的丫头,怕是都要抢着回家做媳妇的。”
见紫衣厌恶的眼神,人牙子冷哼道:“看着就是不安分的,难怪被主母打发出府。也是萧太太仁慈,若是平常大户人家,早就打杀了一卷草席就扔乱葬岗,哪里还能让你好好活着?”
说着,人牙子忽然笑了:“不过被发卖到那地方,倒不如几十板子利索打杀了好!”
偏远的地方,男人手里不缺几个银钱,就是缺媳妇,自然不会吝啬去买一个回来。不过买的一个,用的却是一家子的兄弟,都是些不识字的粗人,对如花似玉的姑娘家来说真是有些生不如死。
人牙子高深莫测的笑容,让紫衣心里更是恐惧。当初她被凌大娘拖到后院掌嘴时,心里的愤恨怎么也消褪不下去。心里面有一道声音在告诉她,只要成为人上人,才有可能不再被人糟践。
她拼命去讨好大少爷,可惜萧晗的眼里却只有别人。
她努力地表现自己,最后被夸的却是那个红衣。
她不管如何,总是爬不上去,最后费劲心思想到的连环计,却被人识穿,最后落得如此境地。
紫衣暗恨,曾经的她也是一家小户出身的小姐,要不是父母意外身亡,家中财产被小人夺走,自己也不会沦落为奴婢。
她不甘心,好不容易被大太太看中,放在大少爷身边,或许有天能成为萧晗的姨娘,谁知大少爷丝毫不领情。为着徐灵芸,还让人打了自己。
紫衣恍惚想着,若是自己没鬼迷心窍,想要去陷害凌大娘,好发泄心中的愤恨,会不会还有机会留在萧晗身边,即使只是一直作为奴婢?
只是这一切,醒悟得太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奔向幸福生活……
、算计
第七十五章算计
徐灵芸打了个哈欠;看着手上的小衣服,满意地笑笑。大红的小褂子,最适合刚满月的孩子穿了。她一点点地缝着;针线细密,就怕有不妥当的地方让华月喜肚子里的孩子穿得不舒服。
她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泪来。看着窗外的天色;子夜过了。只是平日没有这般困,想着这几天累了,便收拾好针线;扬声唤道:“春英?”
没有回应,这还是第一次。
徐灵芸奇怪,春英从来不会睡得这般沉,连自己叫她都听不见,不由站起身来。只是才刚站起,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床榻上。
她眼皮沉重掀不起,手脚沉甸甸的,浑身不能动弹,偏偏脑子还清醒着。
徐灵芸听见外面一阵声响,有个陌生婆子的声音传来:“徐姑娘?徐姑娘?”
她想要动一动,却根本没办法,心急得不行。
那婆子见徐灵芸一动不动地躺着,似是睡熟了,心下松了口气:“成了,快动手!”
徐灵芸心里一惊,没想到萧家居然有人敢闯进她的院子来动坏心思。她仔细回想了一遍,也没想起这婆子究竟是谁。若是曾经听过的声音,自己绝不会忘记。
她仔细聆听,便感觉到有两个人粗手粗脚地把自己抬起来,便往外走。
“走这边的小路,待会护院换班,不会有人经过。”
闻言,徐灵芸心里更急了。这些婆子显然是有备而来,连护院换班的时辰都摸得清清楚楚,必然是府内的人。
那婆子谨慎得停留了一会,见四处确实没人,这才放心把徐灵芸抬着往前走:“快点,你们再慢吞吞的,就别想要赏钱了。”
抬着自己的两个婆子唯唯诺诺的,听着声音便底气不足,加上搬着不重的徐灵芸,却喘着粗气,抓着她双脚的那手粗糙得磨人,显然不会是萧府的婆子,而且出身不高,经常做苦力,身子骨也不怎么好。
看来领头的婆子才是萧家人,这两个倒是从外面雇进来的。
徐灵芸暗忖着,就感觉两个婆子一停,似乎是到了地方。
“在这里放下。”
那婆子的声音刚落下,徐灵芸就被粗鲁地扔在一个柔软的东西上,似是被褥。
被人用力往内推了推,她碰到了一个温热的胳膊,旁边居然还有人!
那人没有吭声,也没有动,分明也是被人迷晕了过去。
徐灵芸大惊失色,拼命想要动弹,依旧徒劳。
那婆子瞧着平躺在一起的两人,总觉得有些违和,低低笑道:“这样可不行,得添点才好,没得让小姐失望了。”
小姐?
徐灵芸捕捉到这两个字,萧府里被叫小姐的人,莫非是金琳?
她大费周章把自己弄出来,就是扔在这里跟一个人同榻而寝?
徐灵芸想到一个可怕的猜想,旁边这个难不成是一个陌生的男子,金琳想让自己名声受损,身败名裂?
她被吓得手脚冰凉,可惜迷药的效果还在,根本动不了。这种迷药最可怕的地方,是自己根本无法动,却仍旧清醒着,眼睁睁看着被陷害,还不能看不能言不能动!
没等徐灵芸懊恼完,那婆子伸手扯开她的腰带,掀了外袍,又胡乱抓了几把,将衣衫弄得凌乱。
她只觉胸口一凉,满心羞愤,这些人果真是要毁了自己的名节,扯开衣裙,露出小衣,被人看见,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那婆子仿佛端详了一会,感觉满意了,这才招呼两个婆子出门:“戏台已经搭好了,剩下的,就等明早来看戏了。”
她低哑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有些尖锐而刺耳,听得徐灵芸心里凉了半截,难道自己就要如此任人宰割?
徐灵芸感觉到眼睛热热的,脸颊一凉,一行热泪便滚落下来。她心慌慌的,想着自己谨慎小心了这么多年,没料到最后还是棋差一着,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害怕得不知是好,远远还听见抬自己的两个婆子小声地询问:“……什么时候醒……”
“放心……明天午时……”
徐灵芸听到那领头婆子的声音,仿佛像是坠入冰窖中,浑身冷得直想哆嗦。明日午时,她再想挽回,根本一切都太晚了!
她绝望得,似是心里在淌血,药效越来越重,眼皮越来越沉。自己拼命想要保持着清醒,可惜到最后依旧敌不过,慢慢坠入黑暗之中。
只是在昏睡前的那一刻,徐灵芸仿佛感觉到有人轻轻地吻过自己的脸颊,舔去那滚落的泪珠……
“啊——”
徐灵芸是被一道尖锐的叫声惊醒的,她脑子昏昏沉沉的,眼皮还很重,却有些不敢睁开去面对。
昨夜残留的记忆还在,她害怕睁开眼后,看见的是一个陌生而丑陋的男子,而自己却不得不把一辈子都托付到这个人身上。
若是如此,倒不如闭上眼,把所有的都当做看不见。
“怎么会这样,你们——”
徐灵芸昏沉中辨别出,这居然是一向端庄贤淑的大太太的声音。尖锐高亢的惊叫,让她吓了一大跳。
她轻轻甩了甩头,尝试着睁开眼,就被身边人长臂一伸揽进了一道结实温暖的怀里。
“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灵芸听见萧老爷的声音,心里更是难过。萧老爷都来了,华月喜会不会很快知道了这件丑事?会不会因此伤了心,影响了腹中的胎儿?
她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力,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徐灵芸被人用被子一卷,推进床榻里面,身边人慢吞吞起身,一阵轻响后坐在了床榻前,一只大手还拂开了她脸颊上的乌发,露出自己的面容来。
大太太惊叫一声,不可置信道:“徐灵芸!”
徐灵芸被她叫的一个激灵,终于战胜了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了双眼,只是她恨不得再次闭上。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身边的人,披散的乌发落在肩头,玉冠早就被扔在一旁,衣衫凌乱,只是胡乱披上了一件月白色的外袍,坐在自己的床头,俊美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