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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徐灵芸摇摇头;净了面后精神头好了不少。她心里陡然空空落落的,有些不习惯,却也明白;不过忍耐几个月;便能跟萧晗长长久久在一起,很快就释然了。
见徐灵芸的面色好了不少,春英才暗暗松了口气。
陈嬷嬷进来时,没忽略掉徐灵芸微微苍白的脸色;深知今日天还没亮萧大少爷就离开了。如今看来,两人的感情倒是极好的。
一般未出嫁的姑娘们,连夫君的相貌都不清楚,不过是听着夫人和嬷嬷们口述。徐灵芸倒是幸运,跟萧晗几年来在同一屋檐下,还没出门子,就得了夫君的心。以后的日子,只怕会越过越好。
没来得及安抚徐灵芸的离别之情,陈嬷嬷也没寒暄,直接道:“徐府送来了帖子,说要亲自送到姑娘手上。”
徐灵芸皱眉,接过帖子一看,不由一怔。
春英性子急,不由追问:“姑娘,徐家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徐灵芸叹气,似是回答春英,其实也是对陈嬷嬷道:“徐府大爷的忌日要到了,邀我明日去拜祭。”
春英一听,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徐家大爷,不就是徐灵芸的生父?
闻言,她嘟嚷道:“这十年来,也没见徐府大爷的忌日叫上姑娘,这次分明没安好心。”
陈嬷嬷沉吟片刻,只问道:“徐家的邀请,姑娘打算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徐灵芸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她苦笑道:“虽然已经没多少印象,毕竟是生父的忌日,哪里能不去?”
就算她有千百的理由,孝字为先,自己都不可能婉拒得了。要是真的不去,徐家就有借口拿这事说道,总是撇不开的麻烦,倒不如迎面而上,去看看徐府究竟想如何。
陈嬷嬷听了,只道:“姑娘说得对,若是不去,名声总是有碍。”
徐灵芸看着她,试探着问:“可否劳烦陈嬷嬷明日跟着我去徐家?”
“这是我的分内事,姑娘只管吩咐就是了。”陈嬷嬷笑着答完,又吩咐春英去准备祭祀的东西,对徐灵芸解释道:“徐家准备是一回事,姑娘准备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徐灵芸点头,她原本就打算自己准备好拜祭的东西,不可能真的两手空空便上门去拜祭。就算陈嬷嬷不说,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春英听话得去准备了,徐灵芸心想徐家似是妥协了一步,没说要她回徐家的话,只是邀自己上门,肯定没好事。
她不喜欢一无所知,被动挨打的局面,便叫来端砚叮嘱一番,劳烦他去徐府附近打听一下。
陈嬷嬷看着徐灵芸的做派,不慌不忙,还明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一个小姑娘,想得倒是周全,不由又高看了一分。
端砚不过跑了一下午,便匆匆回来。
春英赶紧端来一大碗水,端砚一口灌下,喘了口气就一股脑地把打听的事说了出来。
“徐姑娘,徐府确实要大办大爷的忌日,连平日少走动的亲友故交都叫来了,一大帮人在徐家住不下,还到附近的客栈打尖,吵吵闹闹的,很是惹人注目。”
说起这事,端砚心里便有些不满。
徐家的旁支不乏有些鱼龙混杂之徒,只想着过来拜祭,拿点好处,口中无德,丝毫没把徐大爷记挂在心上,琢磨着在死人身上发大财,也就那些人想得出来。
不过这些话,端砚没敢告诉徐灵芸,免得她伤心。
徐灵芸听着端砚的话,心里也明白,徐家叫这么多人来,摆明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她这个大房的独女就要嫁到萧家去。
她不肯回徐家,只怕徐家人便把此事张扬,叫自己以后推托不得。
瞧着这些人的做派,不像是来拜祭,倒像是来赏玩的,徐灵芸心里有气,脸色便有些不好了。
说是拜祭,何曾是真心祭拜她的生父,不过是想捞些好处罢了!
徐灵芸原本也不想把关系弄僵,好歹是有半边血缘的亲人,以后见面点个头,又或是老死不相来往便算了。如今瞧着,她一味避让,却叫徐家人越发得寸进尺,想拿自己说事了。
“既然徐家人如此过分,我也不必给面子了……”
她说罢,眼底流露出一抹坚毅来。
第二天一早,徐灵芸便起身沐浴净身,换上一套素净的衣裙,首饰一件没戴,只在发髻上别了一支简单大方的白玉簪。
端详片刻,她觉得妥当了,这才叫上春英拎着准备好的香烛纸钱,后头跟着陈嬷嬷,以及随着马车走的端砚,直奔徐家。
徐家人早就等待已久,在大门口张望着。
徐二夫人精心打扮过的,虽说身上的衣裙素净,没有大红大紫的,可是手腕上戴着压箱底的一对翡翠镯子,脚上的绣花鞋镶着一颗指甲大的珍珠,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还上了头油,光滑透亮,发髻还戴着一支碧绿的簪子,脸上擦了粉,显得年轻了几岁。
徐小宝也是装扮过的,一身滚边蓝衣小褂,脚上一双羊皮小靴,头发梳起一小簇,含着指头在徐二夫人身边昏昏欲睡。
徐二爷自恃长辈的身份,没在大门口,而是跟徐老太爷在花厅里喝茶等着,看着日头渐渐起来了,也变得有些不耐烦。灌了一肚子的茶水,只用了一碟点心,眉头慢慢皱起。
好不容易瞅见萧家的马车,徐二夫人精神一震,摇醒身边的徐小宝,在小宝迷迷糊糊中叮嘱:“待会堂姐来了,记得跟她好好相处。”
“漂亮姐姐要来了?小宝一定带她在家里好好玩。”徐小宝含住指头,笑眯眯的,头上的一小簇头发一甩一甩的。
徐灵芸下车,瞅见徐二夫人双眼发亮,不由目光一扫,微微蹙眉。徐二夫人的装扮,真不像是拜祭,若是衣裙的颜色再艳丽一些,倒是像去参加宴席的。
“见过徐二夫人。”
她冷淡地点了下头,徐二夫人面色一僵,强笑道:“侄女儿哪用这般生疏客气,叫我二婶便好。”
徐灵芸没答话,徐二夫人正要上前,被神色冷淡的陈嬷嬷和春英拦住了。
徐二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眼瞅着门口不少人张望,她只觉没脸,心里暗恨,也只得赔笑请徐灵芸进了门。
徐小宝原本想要扑过来,找徐灵芸玩耍的,瞧见面色冷淡的徐灵芸,踌躇了一下没敢迈步,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跟前走过。
徐灵芸不是没瞧见徐小宝失望的眼神,只是这次不能心软,也没去安抚他,大步她进徐家,这个自己出生却完全没有印象的地方。
院子里人来人往,她目不斜视,直奔前厅。
端砚跟在最后头,给门房递上帖子,扬声道:“韩家徐姑娘向徐府问好!”
话音刚落,不止外头围观的路人,院子里的徐家亲属故交更是面色古怪。前厅的徐老太爷一听,险些没岔了气,徐二爷闻言摔了手上的茶碗,恨不得撕了门口那萧家小厮的嘴巴!
真该死,没想到徐灵芸居然来这一手。
偏偏韩夫人已经发话,徐灵芸是韩家的义女,又是韩大家的义妹,她代替韩府前来也没什么。
徐二爷心里怄得要命,面皮发青,倒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如此难缠,这般不给徐家面子!
徐老太爷原想一个小姑娘而已,要出嫁总少不得依靠娘家。他给个下马威,再摆摆架子,最后送点甜头,不信收服不了一个小姑娘。
没想到被摆了一道,徐家那些亲戚看在眼内,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话自己呢!
光是想想,徐老太爷就觉得心肝疼,从来不曾试过这般丢了脸面,涨红着脸道:“韩家徐姑娘?她究竟姓韩,还是姓徐?”
徐二爷连忙安抚他道:“不知道是谁在侄女耳边嚼舌根,听说韩府派了个嬷嬷到侄女身边去……”
徐老太爷也觉得,一个无依无靠又寄人篱下的小姑娘,能硬气到哪里去?
春英在府里听着端砚在大门的喊话,险些没笑出声来。
进门前,徐灵芸小声叮嘱端砚的话,春英没听清,居然是这么一回事!
眼瞅着徐二夫人气得面皮都发青,春英心里大为痛快。
徐灵芸环顾着徐府里陌生的景色,想到当年生父为徐家着想,刚死还没到头七,就连妻女都没能保住,立刻被赶出府。
这些年寄人篱下的苦楚,她没有刻意记住,却也不敢忘。这些像菟丝花一样的亲属,榨干了徐大爷这棵大树的精气后,就能马上翻脸。如今找上自己,不过是另寻别的大树好攀附,再加以利用罢了。
这样的亲戚,徐灵芸宁可不要,也省得以后给萧家带来甩不掉的麻烦!
徐二夫人被端砚那一喊,愣是说不出话来,僵硬着面皮请徐灵芸进了花厅,她便再也忍不住,整张脸沉了下来,吓得怀里的徐小宝哆嗦着捂住眼不敢多看。
这臭丫头,以为攀上萧家,真能无法无天了!
也不想想她姓徐,不姓韩,韩家真能当娘家人来看待?
徐二夫人迫不及待等着徐灵芸嫁进萧家,不得宠就罢了,最后也得不了韩家的帮忙!
到头来,还不是得找徐家人出手?
、杜鹃
第八十六章杜鹃
徐灵芸进了花厅;看见的便是上首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以及他手边摸样清俊的中年男子。
她看过徐大爷的画像;徐二爷与他只得三四分相像。容貌白净如文人,可惜一双眼阴沉沉的,一下子就让人印象极为不好。
不用说;这便是徐老太爷和徐二爷了。
徐灵芸规规矩矩问了好,便在下首默默坐下。
徐二爷皱了皱眉;还是压下火气问道:“侄女儿来拜祭,怎的借着韩家的由头?你是徐家的姑娘,又是大哥的独生女,来拜祭是天经地义的;冠上萧家的名义还是婆家;带上韩家算什么?”
徐老太爷干咳一声,也开口道:“当初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急怒攻心也是难免。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也不必赌气不认自家人……”
徐灵芸听着,面色冷淡,心里忍不住嗤笑。
徐老太爷说得轻巧,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了就能迁怒到她们母女二人身上,硬生生赶出去不闻不问?
徐二爷扯上萧家,不过是想让自己明白,萧家还勉强算是婆家,她却还没出嫁,跟韩家只是带上一个“义”字,终究不是本家人,更是一点干系都没有。到头来,还是她不对了?
这两人句句似是替她着想,在徐灵芸听来,不过是场面话罢了。
她轻轻一笑,抬头道:“徐老太爷言重了,委屈算不上。托老爷子的福,在府外没饿死冻死,好歹如今还能活生生坐在这头。要是老爷子这话在几年前,我还在华家的时候,必定感恩戴德,二话不说就跟着回徐家。可惜,时过境迁,我在徐家生活的年岁太短,早就忘记自己曾经是徐家人了。”
徐灵芸一句“曾经”,没明晃晃地指责徐老太爷当年的作为,却也有些不中听了。她有着徐家血缘也就罢了,华月喜又有什么错?
刚刚丧夫,还在伤痛中,就被赶回娘家,还落不得好。
要不是后来遇上萧老爷,只怕华月喜早就受到非人的对待,落不得好下场了。
这些年的遭遇,一时半会说不清,却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委屈能略过的。
徐老太爷面色不悦,一个晚辈说话如此咄咄逼人,要不是还有些用处,早就被他打出去了!
果然是那个狐媚子养出来的姑娘,瞧着漂亮柔弱,其实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徐二爷感觉气氛僵了下来,不想费心把徐灵芸请来就气走了,只等解围道:“不忙叙旧,侄女儿先去大堂拜祭大哥吧。”
“不了,”徐灵芸摇头,缓缓起身道:“我就去父亲以前住的院子烧点纸钱,上两柱香就好。”
闻言,徐二爷的笑脸有些绷不住了:“侄女儿来一趟,怎能不好好拜祭一番?”
徐灵芸似笑非笑地瞅着两人,再次摇头道:“娘亲说父亲喜静,吵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