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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番外 作者:荔箫(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7-31正文完结)-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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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席兰薇十分清楚地感觉到霍祁这是在“宠”她,好像怕她感觉不到似的,表露得很是刻意。
  摸不准他为何如此,席兰薇想了一想,无甚顾虑地写下:“臣妾先求陛下一事。”
  “你说。”霍祁道。他话音刚落,她便已落笔继续写了下去:“宫中从不平静,明争尚不少、暗斗更不断。若有朝一日暗箭指向臣妾,臣妾有口不能言,但求陛下纵使恼怒,仍能耐心等臣妾笔下辩解。”
  那些能开口说话的人,“解释”起事情必定是比她快的。只怕到时候对方快语如珠地说罢、让他尽数听进去,他就再也无心等她的解释了。
  她已经历过这样的事,此生要先求个护身符再说。
  “……好。”霍祁沉缓点头。心里明白,这一应简单,日后要做起来可未必有这么容易。但既是敢应她,做到就是必须的。不管有多恼火都得听她一句解释,他再自行判断信与不信便是。
  席兰薇莞然一笑,抿唇继续写起来:“多谢陛下。时辰尚早……”
  “嗯,你再去睡一睡吧。”未等她写完,他就接了口,“朕想想刺客这事。”
  便见她一滞,霍祁当即觉得自己这是犯糊涂了。他自是为她好,可不管在宣室殿也好、在旁的嫔妃处也罢,只要他没去睡,侍寝的宫嫔又哪有敢扔下他自己去睡的。
  于是话锋陡转,仿佛自己突然变了主意似的,带了点困倦一叹:“罢了……还是先休息吧。”
  揽着她一同往卧房走,霍祁低眼看她,能看出她确实是困乏得很。这回他现在榻边坐了一会儿,让她先上了榻,省得她再战战兢兢地从他脚边溜过去了。
  瞥着她褪净鞋袜蹭上榻去,皓白的脚腕在他眼前撩过一瞬就掩在了中裙之下。大抵是他先前提了一句要再想想刺客的事,她见他这般坐着也未有顾虑,径自躺了下去。
  片刻后,霍祁听着背后毫无动静了,扭过头去,目光与她明眸对上之前,便看见她快速地闭了眼。
  闭得紧紧的,如同做坏事后的心虚一般。
 

☆、28 欲来

  皇帝又静默了一会儿;遂躺了下去,手撑着头看着她。看了半天,她还是僵着没敢睁眼,他笑了一声,平躺下来,安心休息。在觉出她再度偷偷睁眼瞧他的时候也未有反应;总不能回看过去再僵持一次。
  。
  翌日清晨,皇帝在上朝前留了口谕;晋席兰薇正五品美人位。
  一石激起千层浪。后宫愈加觉得,这席氏走的路子太奇怪了——头遭侍寝之后,没按规矩晋她位份;后来杜氏触怒圣上降到才人、连带着她晋到才人;这回;更是一点由头都没有,皇帝不过是在她漪容苑睡了一晚;当即就留口谕晋位?
  且就是留了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明摆着没打算跟六宫解释原因。
  就不免有人往深里想了,一心想猜透皇帝究竟想表露什么意思。数算起来,席兰薇晋美人与杜氏晋美人……不过差了一日。
  是在有意显得他不在意杜氏的孩子?应是不会,何必呢?到底也是皇裔。
  那便是有意要显得他看重席兰薇?似乎也说不通。前些日子,席兰薇有伤不能侍君他还时常去探望,这番“看重”已显露得足够明白了。
  。
  “表哥也小心眼,我到宣室殿去!”芈恬见了席兰薇,没说上几句话就扯到了这事上。面颊微泛着红,显是当真不满。行出去两步见席兰薇追过来拦她难免更加不快,“没这么办事的……都说‘高处不胜寒’,他是皇帝,这话他怎么可能不懂?这是有意把你往风头浪尖上推——办事也忒不大气,就算对你尚存偏见,又何必这么阴暗算计着?若当真看不顺眼,搁在后宫里不理就是了,你又不是个会成心给他添堵生事的!”
  芈恬气急了。先前听说皇帝突然对席兰薇好了,高兴之余就有点疑惑。眼下看席兰薇周遭的议论越来越多,当即觉得这是皇帝仍看她不顺眼,偏还顾及着席垣不想直接动她、有意把她往悬崖上推。
  看芈恬这一副要跑到宣室殿去替她打抱不平的架势,席兰薇觉得……皇帝的这位表妹还真是有“大义灭亲”的魄力。蕴起看着有点牵强的笑意,席兰薇用力拉着芈恬往屋里走。挥手命宫人关门,席兰薇按着她坐下,淡淡瞥她一眼,提笔写下的话分明带着点调侃之意:“原来在荣宜翁主眼里,陛下这么小人呐?”
  荣宜翁主是芈恬出嫁前的封位——其实现在也还留着,只不过旁人多称其一声“沈夫人”了。
  “……”芈恬一噎,悻悻地没敢应这话。这是在席兰薇的住处,倒不是怕被人说妄议什么,只是觉得……皇帝好像确实没“小人”到这个份上。
  哑了一会儿,想了想又不服气,气哼哼地还是驳了一句:“反正他先前委实是看你不顺眼来着,目下这样,谁知道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有意害我。”席兰薇平淡地写着,“这位份他也是自行刺那事之后就想晋,彼时我刚晋了才人不久,自己压下来了罢了。”
  总不能再压一回,况且这回是直接下了旨。
  芈恬一看,秀眉就蹙得更厉害了些,上下打量她一番:“那不是更不对了,干什么这么急着一再晋你?嫌不够惹眼么?”
  芈恬在气头上,席兰薇说什么她都往不好的一面想,弄得席兰薇笑得都忍不住,提笔又写:“再这么大怨气,直接到宣室殿跟陛下议论去。”
  “……”芈恬直瞪她,末了“嘁”了一声,嘟囔道,“为你好,你还不领情。”
  “话要分开说。”席兰薇安心书写着,分析着始末劝她,“上一次,是我怕太惹眼压下了,但行刺之事莫说阖宫、就是天下都皆知,若晋了也未必就能掀起什么议论;这回晋位就当真是为我好了。”
  芈恬眉头一挑,脸上十分明白地写着不信任。席兰薇手中的笔在砚台中一转,又写道:“杜氏有孕,他怕我出事故下旨迁宫。但此旨与杜氏晋位旨意一并传出,宫中猜疑绝少不了——便是不一并传出,杜氏有孕、同宫嫔妃迁出去一个,也让旁人心存疑惑。此番猜疑,或说他怕我害杜氏、或说我怕惹上事端自请迁宫,我与杜氏不睦之事便已挑明。事涉两方时,六宫总需有个表态。”
  读及此,芈恬目光微凝,细细思索的样子。席兰薇一笑:“若杜氏背后是景妃,六宫如何?即便她背后没有景妃,身怀有孕,六宫如何?”
  “自是向着她的人多些……啊!”芈恬刚出言便恍然大悟,讶然喊出声来,手在桌上一击,“陛下是让六宫瞧着,你有他撑腰、让她们别仗着杜氏有孕太过嚣张?”
  “……倒不会是轻视杜氏腹中皇裔的意思。”席兰薇一哂,将这张几乎写满了的纸搁到一边,换了一张白纸继续,“六宫心里也有数,不论陛下待杜氏如何,没人敢亏了皇裔。此番只是要她们别不知轻重欺我太过罢了,想踩着我跟杜氏示好,他不答应呢。”
  芈恬倒抽了口气,惊疑不定地看了她半天,吞吞吐吐地问出一句:“你是怎么……得宠到这个份上的?”
  “不知道。”席兰薇写罢,轻松地一耸肩头,“君心难测,想得那么明白未必就好。还是那话,他待我好我就如数收着,又不是担不起;待我不好我也不争就是了。”
  仍是那一副风轻云淡全不在意争宠的样子。有些东西,也实在不是在意就能抓得住的。
  。
  如席兰薇所料,这道旨意让后宫把皇帝的意思看得明白。一时区区两个从五品美人,在宫里却愣有点要分庭抗礼的意思。众人碍着皇帝的喜欢,想对杜氏示好献殷勤又不敢来动席兰薇,本该议论迭起的后宫反倒安静了下来。
  手抚在那串南红十八子上——自不是越辽王递与她的那一串,这是御前的人亲自送来的。色泽与那串一般无二,席兰薇更在意的,却是连款式都与那一串一般无二。
  她没受越辽王所赠,并不担心皇帝是否听说了什么,反是想弄清楚,这明显出自同一工匠之手的手钏有没有什么来头。
  近期见到类似成色的南红的次数……实在多了些。
  这里一次、越辽王一次、还有杜氏手上也有这么一串。离得远瞧不起细节,但颜色的确是像得很。
  “这是宗正大人献进来的,说是去年去淄沛的时候在锦城寻到的,应是前朝的东西,如今已不多见了。”
  宦官堆着笑解释了,让席兰薇一怔。锦城?那是前朝大燕的都城,原是叫锦都。曾是国都的地方自然繁盛,出些稀世珍宝也没什么稀奇。
  是了……这等成色的南红,在本朝几乎没寻到新的。
  颌首而笑,席兰薇缓缓朝清和动着口型,清和认真看罢,点头朝那宦官道:“美人娘子说,只是看杜美人那日也带着一串,好奇哪里来了这么多上等的南红,随便问问罢了,没什么别的意思。”
  似是随意的一语,果真见那宦官一怔。
  他犹犹豫豫地告诉她说:“娘子恕臣多一句嘴,这十八子……总共没有几串,陛下没往杜氏那儿送,娘子大概是看错了。”
  那么……
  感觉一直搭不上的一环突然出现,将两边的事情扣在了一起。席兰薇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微笑着示意秋白送客。
  “到底是文官啊,对这些细致的东西感兴趣。将军就从不会费心去寻这些。”秋白回来时衔着笑,随意评了一句。
  席兰薇的目光仍锁在手上执着的串子上,纤指拂过一颗又一颗南红珠,最后停在那坠着点翠的三孔翡翠上。抬起头,席兰薇看看秋白与清和:“来。”
  二人相视一望,行过去在席兰薇跟前坐下,见她把那手钏搁在桌上,继而提了笔:“速去打听,有没有哪一日,景妃在张徐氏进宫时召见了杜氏,且泠姬也在。”
  张徐氏在时见杜氏?泠姬也在?
  清和秋白又不太清楚席兰薇在想什么了,仍是依言去打听。不仅要打听得细致,还不能惊了旁人。
  这次的事倒是不难,外命妇进宫皆有记载,是以先查了张徐氏何日进过宫、又拿着这几个日子去打听杜美人和泠姬是否拜见过便是。
  结果呈到席兰薇面前,透过窗纸的夕阳微光下,她目光微凝的眼眸里仿佛覆了一层薄薄的霜雾。
  原来是这样,应该是这样!
  这孩子……原是因为这个没了。
  这是与她关系并不大的事,前世今生都是。那么,这一世纵有她的出现,这孩子应该也是保不住的。
  景妃、泠姬、杜美人,还有……琼章陆氏。
  席兰薇翻来覆去地琢磨着这几个人,隐隐约约地觉得尚有哪一处不对,可又确实每一环都很说得通了。
  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好像忽然觉得有些憋闷,推开窗深吸一口秋日的凉风,灌入喉中的凉意激得心里畅快了些。
  好悬。若是这样,还真多亏了皇帝让她迁宫。若不然,那代替陆琼章走这一步棋的,没准就是这一世的她了。
 

☆、29 腊月

  腊月初六;寒风席卷长阳;到了傍晚又飘飘洒洒地下起雪来。雪花卷在疾风里变得不再柔软,刀子一般地刮着。宫道上过往的宫娥们都不由得抬了衣袖去遮蔽;若不然,这雪片足以在脸上刮出些红痕了。
  席兰薇正在房里品着一碗鸽子汤;清和的手艺素来极好,一道汤炖得鲜而不腻;喝着颇是舒服。
  “快腊八了。”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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