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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的毒,只要他不想解,谁也解不了。
更甚者,此人喜穿白衣,对谁都是冷酷无情,听说他唯一挂念的人,就是越国失踪多年的香涵公主,他的亲姑姑,那个把他从死人堆里抱出来,偷偷养在宫中,最后被发现,为了救他,跌落山谷,下落不明的香涵公主。
这些年,独孤傲寒走遍天下,四处探寻,就是想找回那个唯一给他温暖的亲人。
只是这些都是传说,更多的人都在说他是怎么的无情,专门把别人的痛苦当成直角的快乐。
别人越痛苦,他就越欢喜,笑的越开心,身上散发出来的毒越能迷惑心智。
君非墨点点头。
风逍遥一听,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阿墨,那我应该做些什么?”
君非墨闻言,心口一暖,伸出手,拍拍风逍遥的肩膀,这个朋友得来不易,却受用终身,他为了自己,付出了太多,却从未要求过回报。
他是人,不是一尊石像,就算是石像,风逍遥用真心捂了这么多年,也该暖和了。抬头看着风逍遥俊朗的脸庞,动动唇角,半响才开口道,“什么都不要做,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风逍遥不是很赞同。
独孤傲寒是什么人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不死不休。
至今能从他手下活命的人屈指可数。
“逍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解决天朝的事情,很多事情都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是……”君非墨说着,抬头看看天空,朝阳霞光散落在树梢,丝丝金光美不胜收,可他却没有看风景的心情。
犹记得五岁前的父皇是一个慈祥和蔼的人,对他们这几个孩子,对那些兄弟也是多有包涵,虽然对母妃独宠,但是对那些嫔妃也从来不曾冷言冷语。
只是为何一夕之间变了,变得面目可憎,这其中到底有何缘由。
“阿墨,你不会到了现在还对那人存留着幻想吧?”风逍遥说着,紧紧的盯着君非墨,见他眼眸里闪过一抹慌乱,深深呼出一口气,“阿墨,不要做傻事,如今不是你一人的事情,你的身后有太多太多人命,一发而动全身,你更多的是要为那些心甘情愿不问缘由,只因为你就是—君非墨,而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朋友和兄弟,不要因为他曾经的好,就抹杀了他彻彻底底的坏!”
风逍遥知道,他这话或许有些狠,有些绝情,毕竟那人是君非墨的父亲,但是,但凡他还有一点为人父,为人君的模样,他们这些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反他作甚。
风逍遥的话如那当头棒喝,让君非墨浑然惊醒。
是啊,他一直沉浸在曾经的温情里,可是那些陷于水深火热的百姓们呢,他们何其无辜。
垂眸抬眸,君非墨的眼眸清明冷厉一片,“逍遥,我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你明白就好!”风逍遥松了口气。
毕竟他劝君非墨,在黎民百姓来说,是件好事,但是在道德人伦来说,就是大逆不道。
风逍遥见君非墨不语,伸出手拍拍君非墨的肩膀,“阿墨,不必介怀太多,该出手时就出手,如今小九已经回到你的身边,你早该放手大干一场,为天朝的黎民百姓造福,让他们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逍遥,你放心,就算不是我坐上那个位置,我从来不曾把百姓抛之脑后!”
除了在沐飞烟下落不明万念俱灰时,什么都不顾那一瞬间的毁天灭地的绝望时,他一直都是一个理智的人。
“你想明白了就好,我先去收拾东西,一会带甄真出去走走,看看京城的风景,顺便带她去寺庙祈福!”
风逍遥说着,想起甄真的眼泪,心口一疼。
他到底是做了些什么,让那么开朗嚣张霸道的人儿落了泪,真是该死。
君非墨一听,随即明白了风逍遥的意思,原本想带沐飞烟一起去,但是想到一会要进宫,请皇帝赐婚,便作罢。
“去吧,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那么个嚣张霸道的人,最近似乎瘦了不少!”
风逍遥点点头,转身离开,留下君非墨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后,唤人来吩咐了几句,然后开始收拾东西,一会准备进宫。
沐府的花园修的美轮美奂,一段路一个风景,一种应景花卉,假山流水,小桥河流,河里还有鱼儿欢快的游来游去。
几个打扫丫鬟见沐飞烟和甄真,立即恭恭敬敬请安,然后乖巧的退开。
“姐姐,这府里还真是美,花香四溢,小桥流水,简直像那仙境一般,你那些手下还真舍得,准备了这么大一个宅院送你!”
甄真说着,满脸的羡慕。
这个宅院起码是边上宅院四倍大,当初想必就花了不少银子买下五个宅院,然后拆掉重新修葺,尤其是沐飞烟的主院,设计更是前卫,知道沐飞烟独爱蔷薇和紫色,满院子的蔷薇,荷塘里,睡莲朵朵,含苞待放,迎风摆。
而他们也没有把自己落下,在最边上修了一排排的小院,里面什么都准备齐全,房间虽小,却五脏俱全。
看得出来,在准备这些屋子的时候,他们都是用了心思的。
“你啊,要是喜欢,就在这住一辈子,又没有人赶你!”沐飞烟说着,揉揉甄真的发丝,把那散落在额头的发抚到耳朵后,见甄真比起以前的的丰腴消瘦了不少。
心顿疼。
“甄真,是姐姐没有照顾好你,姐姐对不起……”
甄真抬手捂住沐飞烟的嘴,不让她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她们的情谊,岂是几句话,一件事情就能抹杀掉的。
“姐姐,你还记得我们曾经在杀手组织里发生的事情吗,你或许觉得微不足道,忘记了,可甄真却记得一清二楚。
那时候甄真本领不好,尝尝挨饿,吃不饱饭,而姐姐是杀手组织里能力最强,最厉害的人,很多人都想要和姐姐交好,希望每个月月底比赛的时候,和姐姐结对,能够活下来,可是姐姐没有选择她们其中任何一人,却选择了最最弱小的我。
那时候,我就觉得,姐姐一定是天神下凡,专门来解救我的,不然为什么每晚睡饿的睡不着的时候,那个夹了肉的馒头是怎么回事!
姐姐,我不是傻子,我知道,都知道,你不想告诉我,那个馒头其实是你偷偷省下的口粮,因为每个人只有一个馒头,而你不愿意去抢别人的,就偷偷留了下来,那些肉,你从来没有尝过一口,全部留给了我。”
甄真说着,早已经泪流满面,曾经的一切还恍若隔世,却历历在目,一生一世都忘不了。
“可是甄真,如果我不那么自傲,或许你的孩子他……”沐飞烟摇着头,眼眶发红。
这些事情,她一直以为做得很隐秘,甄真根本不会察觉,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只是默默的藏在了心底,怪不得后来,她练习起来,就像是在拼命,最后,她们站在杀手组织里最高的位置,谁也不曾超越过。
“姐姐,没有如果,或许,我们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们不可能断掉狗皇帝一只胳膊,也不会救出被狗皇帝囚禁的江湖人士,为我们添了那么大一股助力。姐姐,我想通了,一会就和逍遥去寺院,为孩子点一盏长生灯,让他早日投胎!”
甄真说着,伸出手,轻轻的落在沐飞烟的肚子上。
“姐姐,如果他在天之灵知晓我们放不下他,就努力争取,投胎到你肚中,让我们一起疼爱他吧!”
不怪她这么大方,她只是想找个宣泄的出口。
想早一些忘记他,让自己有更多勇气去迎接下一个孩子。
“好,如果他在天之灵知晓我们对他的念念不忘,我们都在为他祈福,那么就投胎到我怀中,我一定会疼宠他一辈子!”
甄真忽然觉得,世界还是如此美好,阳光还是这么灿烂,而她还在异世找到了姐姐,更找到了那个愿意承受她牛脾气的风逍遥。
她足矣。
吃了早饭,风逍遥就带着甄真骑着马离开,君非墨也进了宫,沐飞烟忽然想起住在府里的君珩,唤了浅笑准备过去瞧瞧他怎么样了。
两人刚刚走到院门外,就听见浅微乐呵呵的大笑,君珩气恼的大呼。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奸情。
绝对有奸情啊。
轻轻的推开院门,只见浅微一脚踩凳子上,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提着茶壶,君珩跨着马步,手中提着两个水桶,水桶里装满了水,膝盖上还放着两个石头,头顶上还顶着十个碗,最上面的碗中还倒满了水,要是君珩承受不住动一下,那水就会溢出来,浅微就往碗中倒水,把碗倒得满满的,把君珩淋成一只落汤鸡。
“啧啧,都说最毒妇人心,这话还真是没有假!”
浅笑看着君珩那敢怒不敢言,浅微那小人得志,满脸得瑟,忍不住打趣,沿着君珩转了一圈,仔细打量他。
只见他眉清目秀,双眸虽然冒着火,但是多了一股清明,也没有那日在七王府中的混沌和暴躁,因为浅微这段时间的锻炼,脸上多了一股坚毅,凭添一股男人味。
君珩是一个好货,这浅微真是赚大发了。
浅微不理会浅笑,走到沐飞烟身边,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小姐!”
见沐飞烟面无表情,以为她会责怪自己对君珩太狠了,扭头去看君珩的时候,见他像偷懒,习惯成自然,立即吼道,“不许偷懒,不然我抽你!”
君珩一听,身子一哆嗦,硬生生的忍住。
混混沌沌了六年,他毫无建树,曾经的雄心壮志,他全部都忘记,一件也不曾实现,尽管他表现的淡漠,却怎么也摸不去心底最深的那抹痴念。
垂眸涩涩苦笑,明知道是痴念,却还傻傻痴求。
如果与她比肩而立的人是别人,他或许还回去一争高下,但是那人是四哥,从小到大他最最佩服的四哥,他就要学会放手,埋藏这份痴念。
或许,能够呆在她身边,偶尔见她一次,听听她的声音,对彼此都是最好的。
当即说道,“浅微,不行了,今天饶了我吧,真的受不了了!”
尽管君珩掩藏的极快,但是站在他身边的浅笑却瞧得一清二楚,看看沐飞烟,又看看浅微,浅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沐飞烟哑然失笑,“浅微,今日就练习到这儿吧,一会你陪他回恭亲王府看看王爷,顺便买些东西回去!”
“嗯!”浅微应了一声,走到君珩身边,拿下君珩头顶上的碗,手上的水桶,膝盖上的石头。
君珩松了一口气,坐到椅子上,大口喘气,眼角偷偷的看着一袭紫衣的沐飞烟,只觉得她比起六年前,更加的美艳动人,那数不尽的风华一览无遗。
心中涩然,如果那时候,他不那么自傲,不把她带去那次桃花会,不让她见到四哥,或许她就不会遗失了心。
后来他不那么自以为是,处处紧逼,明知道她过的不好,却还袖手旁观,等着她开口向他求救。
是不是一切将会不同。
苦,满心的苦。
这世间最最不会有的,就是重来一次。
沐飞烟见君珩偷偷打量她,倒是大方一笑,走到君珩身边坐下,“世子爷,最近感觉如何,头还疼,心口还慌吗?”
君珩听着清脆甜腻软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