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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说到朝政事务楚原都是额外上心,萧梓绾自然也不敢隐瞒,便一五一十地把袁方那些法子说给了他听。
楚原看了眼一旁水晶盘子上盛放的冰葡萄,对于袁方的处理不予置否,淡淡地点了点头。袁方到底是他信任的人,这样的处理法子倒是对于南江在合适不过。
“不过,温昭媛是派谁去的南江?”
楚原的话让萧梓绾想起朝堂上那个说话时还会露出两颗小虎牙,但却意气风发神采奕奕的美少年,心下又忧心了几分。害怕楚原发怒,顿了许久才忐忑地开口:“此次南江之行,王爷极力自荐……”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话就像是被她吞了一般,消失在口中。
楚原不动神色地挑了挑眉头,这大周的王爷只有一个,便是他的五皇弟楚礼勋。楚礼勋现在虽然被封为昭王,但也不过及笄之年。常年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又怎么会突然想要去南江那般穷山恶水的地方自找苦吃。极力自荐?这事儿可当真有趣得紧。
萧梓绾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楚原的表情,看他表情不变才长长舒了口气。
“五皇弟想要为大周尽一份力,那便随他去吧。”
楚原这话说得不冷不热,可萧梓绾还是下意识觉得楚原和楚礼勋这兄弟两个之间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萧梓绾将那小药瓶收好:“那皇上,上灵水寺祈雨之事?”
皇帝自古以来都是真龙的化身,是神的意志的现世,在大周是被认为唯一一个能与上天一直沟通交流的人。每当大周遇到大旱,帝王率领宫妃前往灵水寺向上天祈雨已经成为了一种亘古不变的传统。
楚原自然知晓萧梓绾的意思,虽说祈雨是皇帝率宫妃前去灵水寺,但后宫宫妃无数,自然不可能全部带过去。老祖宗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前去祈雨时所带宫妃数量不能超过三人。僧多粥少,想来最近后宫里都不会太太平了。
想到这里楚原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扣在桌子上,第一次对自己曾纳了那么多宫妃而感到无奈。楚原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朕是要去的,再加上宁妃……”说到这里楚原却再也想不出其他人了,这一月多的生活真是让他对后宫厌恶透了。除了宁妃还真是想不出来其他让他看得顺眼的人。
“两人足矣,多了朕看着也烦。”
永乐宫主殿,宸妃坐在妆匣前,呆呆地看着镜中的容颜。身前珲春为她描眉,只是几笔的,弯弯的远山黛便跃然眉间。
宸妃抚着自己的鬓角,微微一偏头,一只朝阳五凤挂珠簪斜斜地插在发间。宸妃眼神温柔地摸着簪子上垂下来的珠子。
隐约又看见那日午后,一株火红的凤凰树下,高大男子明黄色的背影。他挑起她的下巴,拿起手上的金簪插入她的发间。她仰首痴迷地看着他清俊的轮廓,迷失在他温和清亮的瞳仁中。火红的凤凰树传来的清香,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龙诞香,她几近要溺死在他的温柔里。
她现在仍旧忆得那时他醇厚的嗓音,念出那句至今让她心跳不已的话: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宸妃突然轻笑了出来,或许是从那时起,她才终于明白,她爱上了那个男人,那个天下最尊贵的男人。或许从今往后她再也不能像平凡女子一般生活,但她却能像平凡女子一般,一心一意地爱着一个人。
珲春为宸妃细细描了眉,宸妃一笑眉脚便轻轻扬起来,脸颊微红。面上虽然画着精致的妆容,现在的宸妃却好似一个心怀春事的小姑娘。
“娘娘今日好像心情不错?”
宸妃将头上的那只朝阳五凤挂珠簪取下来,放在一个精致的木盒子中小心收好,又换了另一只簪子:“皇上被温昭媛那狐媚子给引诱,导致本宫许久未曾见到过皇上。先下南江大旱,皇室必然是会去灵水寺祈雨的。这正是本宫的好机会。”
宸妃说得志在必得,珲春见宸妃如此高兴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前几日因为看戏的事,宸妃发了好几天的脾气,现在看起来终于是要雨过天晴了。
宸妃站起来整了整袖口,正巧便听见门外太监的通报声:“安嫔娘娘驾到。”
宸妃凤眼眯了眯,安嫔现在挑这个时候来找她意思她当然知道。再怎么说那可是有三个位子在那里摆着呢,安嫔自然是想要她拉她一把。
宸妃坐在主位上,一只手摆弄着手腕上的玉镯子,半晌:“还不快叫安嫔进来。”
眼下正是秋老虎盛行,安嫔在门外等了许久还没听到动静。额头上的汗也跟着冒了出来,好歹她今日也是有事要求宸妃的,自然姿态要放低些。
许久听到宸妃的声音,安嫔这才松了口气,搭着身边兰溪的手往里面走去。安嫔一进去便看见主位上的那人,华丽的妆容更加衬得宸妃妖娆多情。
安嫔敛去眸中异样的情绪,恭敬温顺地行了礼:“嫔妾拜见宸妃娘娘。”
宸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地笑,站起来虚扶了安嫔一把:“本宫与你情谊深厚,何必行此虚礼。”
安嫔素来是跟着宸妃的,心里也知道宸妃这话虽是这样说,但她是绝不能这样做的。安嫔低低应了声好,由珲春领着在底下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宸妃示意珲春端上茶水:“安嫔妹妹今日找本宫,可是有事?”
安嫔目光还落在刚刚上了茶果的珲春身上,那些茶果看起来都是顶好的。她也不是不识货的人,看那茶也是清明前后采摘的上好大红袍。她记得当初地方官也不过进贡了几两茶叶,没成想到宸妃这里就有。
敛去眸中的情绪,安嫔抬眸:“南江大旱,皇上去灵水寺祈雨……若是娘娘能拉嫔妾一把,嫔妾愿为娘娘鞠躬尽瘁。”
宸妃早就料到安嫔的心思,端起一杯茶盏,朝着茶面轻呼了一口气:“安嫔倒是高看本宫了,皇上现在的心思都被温昭媛引了去。本宫能不能去得了,还得听天由命呢。”
安嫔望见廊下挂着的金丝雀,扑腾扑腾地扇着翅膀,神色恍惚了一下:“娘娘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皇上宠爱温昭媛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等着劲头过去,皇上还是会发现最爱的是娘娘。”
宸妃撩了撩额间垂下来的碎发,安嫔这话算是说到了她的心头。这样一想,看安嫔的神色也好了几分。
宸妃正欲开口,这时从门外莽莽撞撞冲进来一个小太监。安嫔吹着茶,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太监,那太监她是熟识的,是宸妃身边的大太监于广利,平日里也干着些替宸妃打听各宫主子消息的事儿。今日竟然这样莽莽撞撞地闯了进来,真是想掉脑袋了不成。
宸妃见于广利也不通报就闯了进来,黛眉深深皱起来,手中的茶盏往跪在地上的太监脑袋上一丢。茶盏在于广利的额头上撞碎了,滚烫的茶水混合着茶叶淌了他一脸,鲜红的血水顺着他额头留下来。于广利脸色苍白咬着嘴唇不敢喊一声痛。
宸妃自然知晓于广利这样着急必定是打听到了什么得不了的大事,只是没人可以在她面前如此放肆。见于广利满脸都是茶水和血水,宸妃厌恶地皱了皱眉:“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若是没什么大事,小心你项上人头不保!”
于广利跪在地上一下下磕头,听到宸妃的声音才敢抬起头来。又看了看还坐在一旁的安嫔,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宸妃拿起丝绢擦了擦手,知道于广利是忌讳安嫔:“无妨,说吧。”
于广利暗暗掐了掐自己的掌心,这消息对于他来说都是如此震撼,更别提对于宸妃。
“启禀娘娘,陪皇上去灵水寺的娘娘已经定了。”
宸妃眉头一挑,嘴角泛起一抹笑。安嫔一听这话,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起身就要恭喜宸妃。
“嫔妾恭喜娘娘,原来这小太监是来向娘娘报喜的。”
宸妃眉眼之间止不住的得意之色,顿时觉得眼前跪着的这个小太监都不怎么碍眼了。
于广利还没说完便听见安嫔的贺喜之声,心叫不好,半晌都哆嗦着嘴巴开不了口。宸妃看那哆嗦着的于广利,原本飞扬的眉头,慢慢敛了下来,一股不好的预感渐渐在心中成形。
“启禀娘娘,皇上……皇上所定的娘娘是宁妃娘娘和温昭媛二人……”
于广利的声音就像是晴天响雷在宸妃耳边炸开,宸妃满眼不可置信地站起来走近他,双目猩红也顾不上于广利满身污秽。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漏掉了本宫!你告诉本宫!”
宸妃眼中闪过的狠戾让安嫔心惊,宸妃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整个人都魔怔了。于广利被宸妃扼住肩膀,困难地摇头。宸妃像是被人抽光了全身的力气,放开于广利,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冰冷了起来,心脏就好像是被人死死攥住无法呼吸。
安嫔见宸妃这样子,眸中闪过类似快意的神色。刚刚还在恭喜宸妃,下一刻却成了这样子,这宫里不就是这样子么。心中万般心思,安嫔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想要扶起坐在地上的宸妃:“娘娘,娘娘可不要太过忧伤。嫔妾也万万没有想到皇上如此不顾旧情。”
宸妃一把推开安嫔的手,安嫔这话看起来是在关心她,其实却字字诛心。宸妃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你给本宫滚,本宫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安嫔本来是想要借宸妃上位,没想到连宸妃也成了这样子,宸妃她算是靠不住了。宸妃既然已经在撵人,安嫔自然不想多呆,推脱了几句便离开了。
宸妃看见安嫔毫不留情的背影,一颗豆大的泪珠滴到了身下厚厚的毛毯上。泪珠在地毯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浸入毯子消失不见。
泪眼模糊中,宸妃仿佛又看见那个明黄色的高大身影。他替她插上朱钗,眸子黑得她都能看见自己的身影,他的眼里只有她,再没有其他人。
祈雨风波(二)
陪同皇上前去灵水寺祈福的是宁妃与温昭媛,这一消息一传开来,便在后宫掀起轩然大波。宁妃身为三妃之一,受宠多年,又对皇上有特别的意义,众人无话可说。可是温昭媛不过是个昭媛,论位份比她高的人大有人在,居然因为皇上的钦点,两人中她便占了一个。
更何况平日里皇上独宠温昭媛就算了,温昭媛居然连陪同皇上祈雨的机会也要与她们抢夺,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众人感到忿忿不平时,也不觉有些唏嘘不已。这宫里曾经深受圣宠的宸妃和最有可能夺得凤印的礼妃都未选上,也只能唏嘘一句,君心难测。
夏末的御花园中,过了百花争艳的时节,只剩下些光秃秃的枝叶,花朵枯萎花瓣也失去颜色。惨败的花瓣落在泥土里面,散发出淡淡腐烂的味道。偌大的湖畔中,只剩下些稀疏的残荷垂在水中,就好像垂死挣扎的老人。过了夏末便是秋季,金菊的季节才刚刚到来。
宸妃眼神狠戾地将一株还未盛开的金菊枝狠狠掐断,如此鲜活的生命力实在是让人看着刺眼。回想起方才在太后那里,太后一向主张皇上雨露均沾,她有意无意地透露着皇上独宠温昭媛,太后也只是淡淡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根本心里就是偏着那温昭媛的。
温昭媛那个狐媚子有什么好的,不光皇上宠着她,就连一向不过问后宫之事的太后也觉得她讨喜。宸妃想到这里往地上那掐断的花枝狠狠地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