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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原有些好笑地看着萧梓绾自己跟自己置气的样子,无所谓地站起身来,踱步到窗外。窗外天空已经一片漆黑,萧府内挂起来的红灯笼却照的屋子里暖洋洋的。
楚原转过身来,有些无奈和惋惜地注视着萧梓绾:“绾绾,天都黑了呢……”
楚原的语气可怜兮兮地,却直觉的让萧梓绾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她还没来得及将心中的预感说出来,便听到楚原委屈而又幽怨的语气:“都这么晚了,看来今夜只能在这里歇下了呢……”
等等!你来的时候天就黑了吧,现在真的只是更黑而已吧?这种很委屈很可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总感觉你是计划好了的是什么情况?
楚原见萧梓绾低着头也不接话,接着絮絮叨叨念着:“当下世道这么乱,现在天又这么黑,朕若是回去的话会不会遭到刺杀什么的?”
萧梓绾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出来的时候怎么没有担心会不会遭刺杀!还有,自己说自己治理下的国家世道乱真的好么皇帝大人!
楚原可怜兮兮地低下头,慢慢挪着步子往屋子外面走去,幽怨地叹了口气:“哎,看来绾绾是不欢迎朕了,那朕只好让萧大人重新再找一间屋子了……”
等等!这种怨妇般碎碎念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还有刚刚说了萧大人吧?说了萧大人吧!萧梓绾内心默默面条泪,果然啊果然,她说怎么萧府进来个人她爹怎么毫无察觉呢!原来是早就串通好了的啊!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果然是她的亲爹啊,将她卖出去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萧梓绾一见势头不对,立马上前制止住挪了半天还在窗边的皇上:“咳咳,皇上你住这儿,皇上一定困了吧?皇上一定很累吧,再找地方住不是更累么,就住这儿!”
楚原有些不相信地看了她一眼:“真的可以么?如果绾绾不方便的话,朕让萧大人重新找间屋子也可以的。”
萧梓绾就差抱着楚原的腿哀求他留下来了:“方便方便,怎么会不方便,呵呵呵呵呵……”
反正上次在幽颜阁也不是没跟楚原合衣睡过,反正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毫不干预就行了。萧梓绾已经可以想象如果她把楚原给拒之门外,她娘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了。节操什么的和被她娘打死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看来为了保住小命,果然只能含泪丢掉节操。
楚原满意地躺在了萧梓绾的床上,不同于幽颜阁内的那张床,这张床给他的感觉更偏向于懵懂的少女。床上的帷帐是淡淡的桃红,仿若是每个妙龄少女待字闺中都爱做的美梦,不真实却又美好的不可思议。
楚原偏头看向微闭着双眼的萧梓绾,他凑得很近,几乎能够看清她白皙脸上细小的绒毛和微微上翘的睫毛,心底里一片柔软。她不知道他刚刚其实说的是反话,不是她思念他了,而是他思念着她。自从那日幽颜阁内一别到她出宫,他几乎都将自己泡在繁杂的政事之中,他甚至不能让自己停下来休息那么一会儿。
他若是晃神一会儿,脑子里便全被萧梓绾的一颦一笑给充斥着,装的满满的不留一点缝隙。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去思念她,想得脑袋都痛了,甚至血骨都在隐隐叫嚣。
所以那日一别,他不敢回头,一回头他怕他后悔。一回头,他怕他想要收回放她出宫的话。一回头,他怕他想要将她紧紧的锁起来,哪里也不准去只能呆在他身边。
但是却不行,他面临的局面内忧外患,他不容许她出任何一点差错。现在的皇宫就像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他的弱点却只有她。
所以他只能忍痛将她放出宫,放到所有人的手都及不到的地方去。只有这样他才安心,只有这样他才能再次成为没有弱点的人,只有这样他才能做出最准确无误的决策。
所以他思念她,如同鱼儿渴望着水一般思念她。她便是他的氧气,所以他才会在部署好了一切之后,第一时间赶来见她。他等不了,一刻也等不了。
楚原的手不受控制地抚上她的脸庞,细细地抚摸着,目光专注而热切:“绾绾,所有人都在骗朕,只有你是真实的。朕已经穷得一无所有了,除了你。”
萧梓绾今夜晚膳的时候跟萧梓轩斗智斗勇已经觉得脑袋晕晕沉沉的了,正要睡着的时候便听见楚原的喃喃自语,偏偏还是肉麻得紧的。
她揉了揉双眼,算了算日子突然有些奇怪:“若是嫔妾没记错的话,国师曾经算出来的祈雨的日子应该就是明天了吧?祈雨那么重大的祭祀,皇上你呆在这里真的赶得上么?”
楚原宠溺地揉了揉萧梓绾的脑袋,右臂紧紧压在她身上:“绾绾记忆真好,的确是明天没错。”
楚原对上她疑惑的眼神,轻笑一声:“不过,朕可没说朕要去参加。”
萧梓绾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置信:“皇上定然是开玩笑的吧,南江大旱皇上前去灵水寺祈雨不是应当的么?若是皇上都未去,恐怕会伤了天下百姓的心吧。”
楚原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隐晦地嗤笑了一声:“那也得南江真的大旱了再说吧。”
萧梓绾错愕地突然坐了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南江大旱竟然是假的么?
楚原将她拉下来躺好,又替她盖上了被子,对上她错愕的目光有些无奈地说:“南江本来就是大周的边界上的,距离京都极远,想要查证的确是困难非常。若是南江守卫的官员虚报,然后逐层上传,再到朕派去查证的人都虚报南江大旱,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南江官员也不至于胆大妄为到了这样的地步吧?更何况,嫔妾当初还在代皇上上朝之时,听到的都是五皇子平定南江大旱的捷报啊?难道便是五皇子也敢欺瞒皇上么?五皇子身为大周皇族,怎会做出这种有损大周的事?”
楚原墨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阴狠,他从来都知道,他的皇弟楚礼勋从来都不是什么省事的料。表面上只知提笼逗鸟,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皇子罢了。实际上他的野心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厉害。
楚礼勋,从来都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一直潜伏在黑暗之中,窥伺他想要撕裂他。
风雨欲来(一)
秋季的天亮迟迟未来,因为楚原睡觉之前那些模糊不清的话,萧梓绾根本没睡好觉,顶着个熊猫眼心事重重地望向睡在一旁的楚原。
即便是睡觉的时候,楚原也睡得极不安慰。她和他隔得很近,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紧蹙的剑眉和微抿着的薄唇,即使是睡觉的时候,楚原身上都会隐隐透露出一股威严的疏离感。
萧梓绾看得有些怔了,或许除了宁妃以外,最了解楚原过去的那些事儿的也就只有她了。是不是因为小时候的那些事,所以即便是现在他睡觉也睡得不安稳?是不是因为小时候那些事儿,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变强大,用强大来伪装自己的害怕。
萧梓绾不知怎么的,觉得心底里面一片柔软。这样放下了一切防备的楚原,就好像一个内心不安的小孩子,就好像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子,让她止不住心里的那些怜惜。
萧梓绾有些踟蹰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抚摸着楚原紧蹙的眉头,或许是真的有舒缓作用,楚原皱着的眉头真的一点点舒展开了,唇角僵硬的肌肉也一点点放松。
萧梓绾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的楚原,两根手指从眉峰滑向挺立的鼻梁,然后再到抿着的薄唇。楚原昨夜最终还是没有向她解释清楚那些她一直都困惑着的事,比如为什么不惩治宁妃,良昭仪背后的那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对五皇子如此憎恶,为什么五皇子会做出有损大周的事情,还有她总感觉风雨欲来的到底是什么?
萧梓绾轻叹了口气,她回想起那时候还在宫里的时候,每当她提到楚礼勋,楚原的情绪总是转变得极其大。可楚礼勋和楚原为何会有隔阂呢?楚原继位之时,楚礼勋应当还尚在襁褓之中,对于楚原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才对。到后来楚礼勋长大之时,楚原也早就巩固了自己的政权。
据坊间传闻,楚礼勋只是个纨绔的皇子罢了,整日流连于烟花柳巷不务政事。难道楚原是因为楚礼勋败坏了皇族形象所以才对他无比憎恶的么?还是说其实楚礼勋的纨绔形象只是一个掩饰,他还怀有更加不可告人的目的?
萧梓绾紧蹙着眉头感觉越想越复杂,越想越理不开头绪。她满腹心事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指,那两根在楚原唇角轻轻摩擦的手指却突然被他捉住。萧梓绾一抬头正好对上楚原戏谑的目光。
“天还没亮绾绾便在引诱朕了么?”
萧梓绾感觉脑袋突然“碰”地一声炸开了,耳根子红的透彻,她使劲一用力生生将手指从他的大掌中抽了出来,转身背对着他气鼓鼓地不说话。
楚原也不恼,掀开被子下了床,萧梓绾有些狐疑地想要转过身看他,便听见他朝着门外叫了一声:“进来吧。”
或许是因为刚刚起来的原因,楚原的声音就好像刚刚从情欲中脱身一般,还有些喑哑低沉勾人得紧。萧梓绾低着头用手指缠绕着自己的头发,心中突然想到刚刚她被楚原捉了个正着的事情,脸上还未褪去的绯红又再度涌了上来。
萧梓绾背对着楚原,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萧梓绾只听见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由远到近悉悉索索地又好几个小丫鬟的脚步声进来。也不知道那些丫鬟手里端着的木盘子里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放在桌上居然还有一声沉闷的响声。
萧梓绾有些好奇地探出一只眼睛往外看,盘子里面居然放着一套厚重的盔甲。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虽然那铠甲厚重无比,但那几个小丫鬟在帮楚原换上的时候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萧梓绾有些奇怪地盯着那套铠甲,目光移到了楚原的脸上,他的神色肃穆,墨色的眸子明明就好像一泉古井一般。不知为何,此刻给萧梓绾的感觉却好像正在聚敛风雨波浪。
等那几个小丫鬟替楚原换好铠甲退了出去,萧梓绾有些凝重地看着向她走过来的楚原。这样的楚原她从来没有看见过。楚原穿着镶着黄边的铁甲,不同于他平时清隽的样子,此刻的他就仿佛是一把随时可以出鞘的宝剑,整个人都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戾气。
萧梓绾就这样怔怔地看着他向他走来,仿若是跨过了无数时间的长河寻觅而来,她看见他向她伸出右手,微笑着说:“绾绾,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看一场好戏么?”
萧梓绾觉得她仿若是被此刻的楚原所迷惑了,明明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莫名的狠戾,但却笑得阳光明媚,一脸无害。
萧梓绾扭头看了眼窗外,按时辰来说宫里前去祈雨的队伍早就应该出发了。若是楚原未在宫中定然是早就引起波澜,可到了现在她都还没听见什么动静,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楚原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切,包括他出宫,包括他不会出现在祈雨队伍中,甚至包括整个祈雨祭祀,都是楚原早就设计好了的。
萧梓绾敛眉,盯着楚原伸出来的右手。楚原既然已经知道南江大旱是个幌子,却依旧没有终止祈雨祭祀这场闹剧,反倒是自导自演起来。那楚原到底有什么目的?
萧梓绾定定地盯着楚原的眸子,他的表情未变,甚至伸出来的右手动都没动一下。楚原这样做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引人入局,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