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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声宣布道:“公孙大人殁于祁国,决不能就此放弃,就算用人命来堆,也要攻陷祁国!”
碧水山涧,奇石兀立,这里是位于翳国边境处的一处无人山谷。
水流清澈,中间有一处用石头砌成的石屋,沿着一条青石小径行走,可以直达屋前。
女子站在石屋前,看着屋内的一切,一拂衣袖,灰尘荡尽,所有器具皆焕然一新。
她取来一块石头,运指如刀,将其削成一块三尺见长的石碑。
她将石碑立在屋前一座低矮的土丘之上,道:“段叔,我知道,你是想回到这里的。所以我将你安葬于此,愿您地下有知,可以与母亲终成眷属。”
那块石碑后,短短几个字,记载了已逝之人的一生。
瑾陵王朝第一高手段影,不慕名利,一生坎坷,享年一百六十九岁。
石碑前,只有短短六个字作碑文:义父段影之墓。
空山无人,水流花开;万古长空,一朝风月。此一瞬,已成永恒。
翳国。长平宫。宣室殿。
高高的珠帘玉座摆放在玄冰王座之侧,一个身躯曼妙的女子泰然落座于上。
“当今天下,奸臣难制,朽木为官,小人秉政,作为陛下的臂膀,我愿略尽薄力,为翳皇清君侧,靖国难,拔除一些会让超纲腐朽的隐患。”这是她摄政之际说的第一句话。
她广袖一挥,几个卷轴应声而落,旁边的宦官见势将其捡起,朗朗念出了声。
那上面,竟是他们平日所做过之恶事,小到欺压平民,鱼肉百姓,青楼嫖妓,大到贩卖宫中古物,私建刑库,事无巨细,几乎涉及到了朝中所有重臣。
只有少数人是真正的身家清白,查不出任何为非作歹的过往。
“身为人臣,食君之禄,安君之事,你们就是这样安君的吗?真是陛下的股肱之臣啊?!”她语气中有隐忍的怒意,话里话外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她话锋一转,看向一人,道:“除了颜亚卿为官清廉,其他人,或大或小都做过一些有损翳国威名的事情……”她刻意放缓了语速,以不容置喙的语气沉声道:“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你们都是陛下的臣子,做出这等丑事,让陛下颜面何存?你们说,我该不该治你们一个欺君之罪?”
见众人不言不语,她盯住最前方的一个老臣,道:“王爱卿,宫中自由法度,何老你妄动私刑啊?”
许是受不了这般的威压,许多人直接瘫跪在地上。
“客卿大人恕罪啊!”那位王姓高官见她盯住他,吓得体如筛糠,全身发颤。他急中生智,高声道:“微臣……之所以会如此,全是收到了这位为官清廉的颜亚卿的挑拨,望大人明鉴!”
作者有话要说:
☆、权埶竞·第九篇·嫁祸
姓王的大臣祸移江东,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了旁人。
他的话一出口,许多人如梦初醒,纷纷将怨恨的眼神投降颜佑尘。
这一刻,她清楚地看到了他们看向颜佑尘眼中那几乎形成实质的怨毒。
“是啊,我盗取宫中器物,全是收到了颜亚卿的挑唆。”
众人中,有人高声喊道:“我们做的那些事,或多或少都与颜亚卿有些关系,为何他却置身事外,把自己瞥了个干净?!”
一时间,所有人都把责任推向颜佑尘,无论是真是假,都跳出来指控他,显然是准备让他背黑锅。
“身为朝中重臣,有错却不自知,徇私枉法,置朝廷法度于不顾,罔顾国法,包下青楼众位头牌,真是威风啊。”她意味深长的道,“莫非
,你也是受到了颜亚卿的挑唆?”
被那点到的那人机灵灵的打了个寒蝉,快速的反应过来,努力撇清自己。他知道,此项罪名可大可小,如果坐实了罪行,头上这顶乌纱帽就
保不住了。而若是被人挑唆,就会将罪名降到最低。
于是他绘声绘色的讲述了被“挑唆”的全过程,一口认定自己受到了奸臣的蛊惑。
“真是这样吗?”她扫视众人,缓缓道:“颜亚卿,你作何解释?”
而一旁的颜佑尘,前一刻还在为自己的置身事外而略感庆幸,却不想在下一刻,形势急转直下,他有些慌了神,遂仓惶跪下,高声叫道:“
微臣,冤枉啊!”
冤枉吗?她冷冷地笑着——就算你躲在众人之间,我依旧可以把你逼出来,然后,将子虚乌有的罪名嫁祸于你。
“好一个被冤枉的……”玉手轻叩,两声清脆的“啪啪”声响彻大殿。
“颜亚卿,好深沉的心思,好阴毒的计谋,你这是要将我翳国推向毁灭啊。我想象一下,你在不知不觉中控制了这么多权臣,是不是在关键
时刻所有人都会受制于你,从而站在你这一边呢?”
她语带双关,含沙射影,指出他是内奸的“事实”,继续道:“如果换做是我,不听你的控制朝廷自己便会治我的罪,那么,我也许也会委
身屈就于你。在场的各位都是聪明人,想必只要是聪明人都会如此作选。”
“可是你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你……”颜佑尘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害我?他想问。
可是不待他说完,旁边边有人愤然打断他的话,尖声道:“颜佑尘,他是祁国的内奸!”
“内奸”二字,震的所有人都浑身一震,看向颜佑尘的眼中充满了敌意。
之所以如此,倒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么忠心爱国。毕竟国在家在,国破家亡,谁也不希望翳国有内奸的存在。更何况,是与他们共谋一堂多年
的人。
就像忽然知道,相交多年的朋友随时可能对你发动致命一击那样,险死还生的感觉瞬间聚上心头。
“冤枉吗?”自玉座珠帘后站起,摄政的女客卿带着面纱,沿着白玉台阶一步步走下来,就在所有人不明所以之时,俯下身,从颜佑尘的官
靴中抽出一根闪烁乌光的黑色小针。
瞬间,大殿上一片哗然。
“携带利器上殿,不是包藏祸心是什么?”她轻笑一声,不等旁人回过神来,断喝一声道:“来人,将颜佑尘脱去官服,打入天牢,等陛下
凯旋归来,再做发落!”
“微臣冤枉啊!!”看到这一幕,颜佑尘头上冒出了冷汗。他知道是眼前这个女子要对付他,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事到如今,怎么撇清也
没有意义了……
他高声呐喊,从容不发间对着离他最近的美人儿挥出一掌,欲要胁迫她逃出宫去。
只要逃出去,就可高枕无忧,白尧会给他高官厚禄让他安享余生。
却不想,这一掌挥出去,却更加坐实了他内奸的身份。
“不自量力。”女子抓住他的手掌,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这点功力,能拿得下我吗?”
“叛国之贼,罪不容诛!”有人高喊着,带动起无数的窃窃私语和附和声。
“报——”就在这时,有人身着甲盔,拿着一枚御赐金牌,径直闯入大殿。
那人风尘仆仆,一进来便跪倒在地,高声道:“客卿大人,祁人奸狡,仰仗阵法,已坑杀我国四十万大军,陛下情况不妙……”
“什么?”朝堂之上,她一下子变了脸色,失声道。
江山自古多娇,引得无数有志者竞相争逐。有人自历代兴衰沉浮中得出结论,那就是,往往盛世出英豪,乱世出枭雄。
祁国的开国皇帝,便是这样一位真正的人杰,他身上同时具备所有英雄与枭雄的特质。
他是天下间为数不多的几位真正值得后人敬仰的人皇。在瑾陵王朝如日中天的那个时代还能有这样一个小国的存在,足以说明了他的政治手
段与自身实力。
而他的死因竟是扑朔迷离直至现在,或许,只有他的后人才会知道。
史书上说,他是因病而死。
真正的历史总是被埋葬于历史的尘埃中,不会见诸于世。而流传下来的,往往都是经过粉饰与修改的。我们看到的,都只是表面上最为肤浅
的部分。
事实上,谁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他薨了以后,瑾陵王朝怕他留下后手,一直对按兵不动,眼看祁国安分守己,也便如此和睦邦交了数百年。
事情往往窥一斑而见全豹,死后还震慑住了一个王朝,由此便可看出瑾陵王朝对他有多么的忌惮。
他,就是白尧的先祖,是白氏一族所有人的骄傲。
“父皇说,好男儿当如日中天,普照时间,泽被万物。可我却让天下百姓因为我而受尽痛苦和煎熬。”
祁国,皇宫,奉先殿。
祁王跪在大殿中央,看着最上方的牌位,喃喃念道:“儿臣不孝,辜负了父皇对我的期望,也辜负了天下百姓对我的期望。”
太皇太后同祁皇跪于一侧,双手合十,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不自觉的泪流满面。
人为刀俎,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吗?她暗暗地想,绝不可能。
她知道儿子有压力,他虽然不跟她说,可是她都知道。那个女人的本事,她是见识过的。十六年前发生的那一桩桩、一幕幕,每每午夜梦回
,都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她自殿中一处暗格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匣。
匣子是用珍贵的檀香木做成的,看起来极为精美,好似女子储存饰物用的木匣。
“先祖功参造化,在生命最辉煌的时候炼化自己的一身修为,炼成此丹。他说,吃了这颗传承丹,立刻就可以创造出一个能够救国家于危难
之中的绝世高手。”
“老祖一身修为震古烁今,可惜他死后祁国渐渐败落成了一个小国,直到登基为帝,祁国才开始日益壮大。”太皇太后声泪泣下,言道:“
你,是祁国唯一的希望啊……”
祁王站起身,双手接过木匣,用手摩挲上面的纹理。
打开匣子,里面赫然是一枚淡青色的丹丸。
暗格内,还有一个泛着古意的盒子静静地陈列在内。
“龙渊青烟冲天起,剑录再添一刃名,世人皆知神兵事,岂顾墓土同伴灵……”他看着盒子上的字迹,缓缓念出了声,读到最后,竟是震惊
不能自已,“这里面放着的,难道是——龙渊剑?!”
他颤抖着双手打开盒子,看到里面一柄长剑安静摆放在内。
没有冲霄的剑意,只有古朴的气息。
那柄剑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无数人的鲜血在上面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痕迹。
“大道至简,返璞归真啊……”
空澈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剑本凡铁,因心而动,因血而活,因执拿而通灵。御剑之术在于调息,抱元守一……如此往复循环,生生不息。
这,就是剑中至宝,龙渊剑。
“尧儿,你是祁国的唯一希望。长期以来,祁国势弱,直到你的登基,才开始慢慢壮大,直到今日,才有了这般盛况。这一切,全都是你的
功劳。”
“老祖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所以才留下了这样的后手。如今,真的到了老祖所说的,生死存亡之境。现在,母后将它交给你,若真到
了那等境地,你一定要尽量保全自己……”太皇太后真情流露,眼泪滚滚淌落,道:“独善其身即可……”
眼角有些湿润,白尧看着母后苍老的面容,将原本的念头压下,忽然醒悟——既然已经不仁不义,怎么还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