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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也勿须难过,生死皆自在,经历得多了,你就会渐渐变得麻木。
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有战争便会有死亡。自古以来,太平盛世都是用无数人的鲜血换来的。你要记住,身为君王,绝不能太重儿女
私情,更不能有妇人之仁。你必须要事事以万民为首,发扬祁国,一统天下,如此,才不枉父皇对你的一番栽培。
在这里,我要告诉你几个道理。
一个帝王,最重要的,其实并不是自己多么的有能力,而是你是否能让有识之士效忠于你,甘愿为棋,为你赴汤蹈火而在所不辞,鞠躬尽瘁也死而后已。
帝者,知人善用,方为明主。
皇儿,这一点,你做到了,并且做的很好。
可是你一定要记住,想要长久的掌控全局,就不能对棋子动情。
因为,棋子,注定要在利用过后,适当的舍弃掉。你不起心,不动念,自然就不会痛苦。
看到这里,他有些痛苦的抚额,喃喃自语,道:“可是,我已经无法自拔了。一个君王,若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意,又当如何?”
“尧,你怎么了?”他抬起头,正对上女子清澈如水的双眸。那里面,除了一如既往的冷静,还多了一抹焦虑。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之下,他渐渐的平静下来。
“我没事,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他淡淡地道,只是语气中有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冷漠和疏离。
女子心里一惊——
果然,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了吗?
祁国发生宫变,在四夷之间影响甚大。以至于,新皇尚未继位,便已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最大谈资。
有人说,新皇英雄出少年,其资质和手段更胜其父。
总之,有其父便有其子,他们父子二人同出一脉,一个比一个狠辣,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晨时。御书房。
“报——”
白尧自一堆文书中抬起头,轻轻揉动太阳穴,有些疲惫的说:“何事?”
“启禀陛下,有一位身着红衣的姑娘让我将这封信交给陛下。”
“呈上来。”
片刻后,城门大开,一匹白色的骏马自宫中一冲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苍生劫·第二篇·信任
“驾——”男子一袭白衣胜雪,纵马疾驰,任两旁的美景飞速退去。
“瑾陵妃,你若敢离开,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将你绑回我的身边。”
男子攥紧掌中之物,那上面,只有短短十个字:君心已远,妾身难留。勿念。
终于,在那条奔腾不息的长河面前,他看到了那一抹红色的身影。
显然,那女子也发现了他。她转身,轻轻一叹,道:“你何必追来……”
男子一边策马走向女子,一边说:“妃儿,你知道的太多了,他们不会容许你出宫的。”
女子看着他,神色淡淡道:“我自有全身之法,不劳你费心。”
听了女子的话,男子眼底满是受伤的沉痛。他沉默了许久,才似下定决心一般,缓缓地说:“瑾陵妃,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因为,唯一可以保护你的方式,就是让你做我真正的女人。”
阳光倾洒下来,打在一男一女两人的身上。
人中龙凤,天骄无双。
女子忽然抬起头,看向男子的眸中。
“你看着我的眼睛。”女子一字一句的道,“在不刻意伪装的时候,就着阳光,会看到一抹血一样的红色。”
清冽的女声回荡在空旷的山谷内:“白尧,我不想对你有所保留。”
男子面不改色,淡淡的道:“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可知道,我是圣尊长公主的女儿,也就是,前朝帝姬。”
“无论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好似早已料到了似得,男子丝毫没有为他惊世骇俗的话感到惊讶。
他立于马上,看着女子,眼中是无限的缱绻温柔。
“肯告诉我这一切,说明你信我。你如此信任我,我又怎能不信你。”
他定定地看着她,道:“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更不会做出让我失望让天下人失望的事。”
“你这是在警告或者说威胁我吗?”女子嫣然一笑,道:“不过,我愿意接受。”
她自高大的骏马上一跃而下,纤纤素手伸出,示意男子将她拉上马背。
男子微微一笑,手上用力之下,将女子带向了他的怀中。
“妃儿,不要再怀疑我,好吗?”
“好,只要你也能如此对我。”
温香软玉在怀,他情不自禁地吻住了女子殷红的唇。
良久,两人分开。男子看着怀中气喘吁吁的人儿,含笑道:“你记住,前朝帝姬已死,现在的你,只是恰好姓瑾陵而已,与前朝皇室无半点关系。”
新帝继位以来,虽日理万机,却每日与瑾陵妃姑娘同进同退,似乎,还未举行登基大点,便已确定了皇后人选。
为此,朝野上下流言不断。
有人说,瑾陵妃其人出生风尘,不配封号,更不配母仪天下。
直到有一天,那个女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风韵犹存的太皇太后一身奢华的宫装,满头珠光璀璨,款款地走来,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美丽的女子。
她拿出一块和先皇权印相似的印章,道:“先皇曾与她的生父下过保证,无论将来是谁继承大统,她都是未来的皇后。现在,是时候该兑现诺言了,七日后的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就一起举行吧。”
勿须再多做介绍,在皇城,钟离烟的大名无人不晓。
她的母亲尚霓裳是当朝郡主,父亲钟离君尘也是朝廷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其人不仅人家世显赫,还知书达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几乎样样精通,被誉为皇城第一才女。
这是一个才情与智慧并存的女子,可是她的心却不如她的容颜那般美丽,她是一个蛇蝎美人。
绝代佳人送上门,白尧却丝毫无动于衷。他冷淡的道:“恕儿臣不孝,我的皇后,只能有一个。那就是,瑾陵妃。”
面对他的拒绝,佳人却不恼不怒。她上前一步,盈盈拜下,脆生生地道:“臣女自知蒲柳之姿,比不上瑾陵姑娘绝代风华,可对陛下却是同样的歆慕。今日,我愿为陛下献舞一曲,若不能讨得陛下一丝垂怜,臣女自当说服爹爹解除婚约。”
闻听此言,白尧自知不能再拂美意,于是含笑应道:“早就听闻钟离姑娘才华横溢,舞姿超凡入仙,一直未能一见,今日,终于可以一饱眼福了。”
“来人,备笔墨纸砚。”太皇太后吩咐道。
摘掉身上的大氅,露出里面的雪纱曲裾,钟离烟莲步轻移,浅挥水袖,柔柔地跳起了那一曲《雪衣舞》。
此舞,传至胡族,经她一跳,竟舞出了别样的韵味。
丝竹悠扬,管弦齐鸣,在乐声达到最高点的时候,两只纤纤柔荑分别执起了桌上的两只毛笔,轻点墨研,在一旁的宣纸上写下几行大字。
少年天子须意气,举觞白眼问青天。
戎衣临轩遥按剑,泠越三军胆气寒。
宵衣素餐长明夜,心忧天下世称贤。
遒劲的字体力透纸背,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女子能够写出的句子。
絮香颦影,衣袂纷飞,当盘旋的裙摆渐渐落下,白洁的纸面上出现了第二首诗。
追风纵横逐赤阳,六合八荒映冰星。
青峰狂夺百万首,单骑对阵显英豪。
勇冠三军气盖世,谋摄朝堂扫尘纲。
玉龙温润堪描画,圭锡君子美名传。
钟离烟双手并用,银勾笔划之下,几排黑色的小字便如行云流水般出现在宣纸之上,一气呵成。
透过其中,人们仿佛亲眼看到了英明神武的少年君王谋定天下,横扫千军的壮烈场面。
就在所有人都惊叹于她的才情之时,钟离烟又拿起笔,在第二首诗下方洋洋洒洒地写下七个大字:
上王威名世无双!
她抬起头,向白尧所立之处看了一眼,一双丹凤眸中异彩涟涟,唇角勾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曼妙的舞姿仿佛已经无法压下她惊世的才气,她接连挥墨,写出第三首:
乘黄追风云端意,玉刻金冠结长生。
九锡兖服临天下,皇气纵横万国宁。
龙光剑吐山河色,君王豪情缚惊虹。
飞雾流烟随轻车,风流儒雅百世名。
维天之命,受此君王。
苍生福祉,四海升平。
浓墨重彩,气吞山河,能写出如此绝句之人,当真是心有丘壑的奇女子也。
不得不说,钟离烟的表现让一向不好女色的白尧都惊艳了一把。
“钟离家的女儿,果然不负盛名。”太皇太后赞道,“与尧儿,正是相配。你嫁于皇家,也算不得高攀。”
“母后,儿臣一言九鼎,不会娶她为妻。”他看向钟离烟,道,“你是一个惊艳的女子,可惜,我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她人了。”
“你父皇一生一言九鼎你忍心让他死后,还要背负骂名,不得瞑目吗?
皇儿,你可以爱她,但是,为了我的祈国的千秋大业,为了列祖列宗的呕心沥血,你不能任性妄为。千秋大业守城不易,千万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让我祈国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若你执意如此,我宁愿没有你这个儿子。”太皇太后厉声说道。
“母后,为什么娶了她就会连累祁国呢?她亦知书达理,通音晓律,不管在哪方面都是极好的。在儿臣看来,这世上的女子,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我的皇后。”
“纵然她再好,也掩盖不了她卑微的出身。难道你没有听见,世人皆言‘瑾陵妃出生风尘’吗?
一个贤明的君主,是不会被儿女私情所累的,更不会为了一己之私置江山社稷于不顾。
母后这一生没有求过任何人,这一次,就当母后求你。”
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贤后良母的形象发挥到了极致,而后话锋一转,以退为进道:“这样吧,你我各退一步,我允你,纳其为妾。”
“容儿臣考虑考虑。”白尧沉默着,转过身,一步一步向外走去。他很想说,论出身,没有人比他更好,因为她有着天下最尊贵的凤凰血脉。我的女人,比任何人都高贵,钟离烟,她十个也及不上。
可是他不能说,因为,如此一来便坐实了她是前朝余孽的流言。而现在的她,虽然无法做她的皇后,至少还可以做她的皇妃。
“妃儿,对不起……”他找到她,黯然的说。
只是,还没等他说完,她便打断他的话,道:“你不要再说了,就算你除尽了所有阻碍,我也不会做你的皇后。因为我不能害了你,江山天下得之不易,你为此废尽了心血,不能为了我毁掉这一切。否则,让我如何不自责,安心稳坐高位?
尧,我是感激你的。虽然我并不惧东宫争宠,可是这些年你为我拒绝了多少名门闺秀,我是看在眼里,也是心中有数的。
这一次,是先皇赐婚,长者有赐,晚辈不能辞,身为一国之君的你,要做天下人的表率,我怎能让你为难?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拒绝了。不仅仅是为你自己,也是为我。我爱你,所以为你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说,纵你一世英明,也难挡百姓悠悠之口,我不想你的为帝之路因为我而留下任何污点。
“我白尧,何德何能,能得你真心相待……”他抚摸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