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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哪里是为了救你?我只是为了让你祝我一臂之力而已。
也罢也罢,我这一身武功总有一天会为人所知,何必为此再添杀戮。
可怜的萧胤,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了。
两只鸡腿入腹,我已经吃不下别的东西了。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拿出那跟寒针,细细的端详。
此物通体闪烁银光,针尖呈黑色,夕颜不敢触碰,因为那里涂有剧毒。
一瞬间,我联想到了很多。
这些人在混战中,还要将这支暗器射向我,如此高难度的暗杀技巧,定是精于暗杀的人才能做到。这一切,说明了什么?
我并非嗜杀之人,亦没有救人于难的喜好。
奈何,虎无伤人意,人有伤虎心。那些人根本就是为我而来,不管我出手与否,这些人,都不会放过我。姑姑曾说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怎能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祸端?
这宫中,果然是波涛暗涌,生杀诡谲。我还尚未入宫,便被人盯上了么?
天色微亮的时候,我和萧胤自冥想中醒来,长身而起,我已经遥望到了帝都的城门。
以我们二人的脚力,想必不出半个时辰,便可入城了。
帝都的城门就在前面。雄伟的城门,高达数十丈,远远望去,波澜壮阔,震撼无比。跨过去,就是天子脚下,太平盛世。
帝王之下,便是太宰。当今的公孙太宰,正如日中天。听说,自翳王还是一介庶民的时候,便追随其打江山,可谓眼光独到,是个有大气魄的人。传言,两人关系微妙,亦兄亦友,翳王登机之后,不忘旧恩,封其为太宰,官职仅在帝位之下,为六卿之首,辅弼天子,权倾朝野。
翳王还为他在帝都建了一座无比奢华的府邸,位于帝都最繁华的地域。
此刻,我正在这座奢侈的太宰府中做客。
庭院深深、楼阁重重,这里就像一个华美无比的囚笼,锁住了青山绿水,也隔断了院外的繁华美景。
几日来,我枯坐于闺房,一直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待遇虽好,却不曾见到公孙睿一面。想必,他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罢。
书房里,公孙睿一手执笔,另一只手轻柔太阳穴,眉头浅锁,看着眼前的心腹。
萧胤单膝跪在他的桌前,道:“我不是她的对手,这个女子,绝非我们所能控制的。这次,大人恐怕要失算了。”
“不能控制,还不能利用么?”狭长的凤眸微挑,公孙睿轻笑道:“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罢了。”
萧胤欲言又止,最终退了下去。不知道为何,他没有说出她背后那位深不可测的人物。因为他知道,在这是非之地,多一份底牌,便是多了一条性命。
第五日,随着我的耐心渐渐耗尽,公孙睿也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让侍女给我送来一条裙子,与一应首饰头饰,件件价值连城。
可是看着那条裙子,我只觉得无比碍眼。为什么,所有人都把我当成那个人的替代品?要知道,她已经死了啊!
我对身旁的婢女说道:“这条裙子,我不会穿的。你给我换一件来,我不喜欢降红色。”
没想到,那个婢女甚是胆小。我话还没说完,她便“噗通”一生重重跪倒在地,双眼泛红,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她不停地重复这句话,一遍一遍的向我叩首。
我心情正是不爽,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无比厌烦。
我挥挥手,不耐的道:“去找公孙大人领罚吧,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万万没想到,“公孙大人”这四个字一出,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叩首都忘记了,只是呆呆发愣,好似我要她去找的不是那个一袭白衣、温柔儒雅的公孙睿,而是洪水猛兽一般可怕。
地上的衣服,散落成了一团,看起来鲜红的近乎妖艳,仿佛有鲜血在其中流淌。
血,一滴一滴自她的额头上落下,落在那条裙子上,瞬间便融入其中,再也找寻不到。
几名年纪更小的婢女弱弱地跪在一旁,抖如筛糠,泫然欲泣,不敢答话。
旁边,一名大胆的女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辩解道:“姑娘息怒,是太宰大人让奴婢们拿给姑娘穿的,姑娘若是不喜欢,奴婢这就去禀告大人……”
“怎么会不喜欢?”突然,一句略带磁性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公孙睿迈步而入,道:“不要任性。你入宫是要去服饰陛下的,自然是陛下喜欢什么,你就穿什么。”
看到太宰大人,几名侍女更加害怕了,宽大的裙子已经掩饰不住颤抖的身躯。
公孙睿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人,淡淡的说道:“知道害怕是好事,你们都下去吧。”
几人应声,躬身退下。房间里一时静寂。
“你终于肯见我了?公孙大人。”我看着他,率先开口道:“我只是不喜欢这裙子的颜色——难道你不觉得,这种颜色,太过惨烈与渗人吗?”
公孙睿依旧面色柔美,容颜祸国。他眉眼弯弯,嘴角永远挂着淡淡的笑。他声音很轻,仿佛没有包含任何多余的情感,淡漠的道:“可是你别无选择。要么,穿上它,学会我教给你的那些礼仪,然后努力取悦陛下,要么,从哪来的回哪去,让所有人都为你蒙羞。你是聪明的女子,知道该怎么做。”
我有些委屈,原本是他亲自去“请”我入宫的,可来到帝都以后非但没有被奉若上宾以礼相待,反而被冷落在旁。我就算懂得再多,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而已,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故此,我怒而拂袖,摔门而去。
公孙睿没有拦我,他就在旁边微笑看着。如此姿态,更是让我愠怒。
“大人,你会不会说的太重了。”无声无息的,萧胤从暗中走出,低声道。
“我在磨练她的心性。小姑娘有性格是好,但也要知道收敛,不然,容易芳华早逝。我的棋子,要发挥完余热,才可以死。”
“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带她入宫?”
公孙睿淡淡地道:“礼物,自然是要在最恰当的时机送出,才能得到最理想的效果。”
作者有话要说:
☆、白骨恸·第五篇·人性
从太宰府出来,我也渐渐地平静下来。想想公孙睿刚才说的一番话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我既然来了,便没有理由这样回去,让瑾州城所有人都为我蒙羞。
繁华的帝都,街上很是热闹。
我独自一人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与各式各样的人擦肩而过。
这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可看在我的眼中,更多的却是在繁华掩盖下的辛酸与苦涩。
一个可怜兮兮的小男孩,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站在一个角落里,怯怯地向每一个经过他身旁的路人乞讨,却没有人给予同情和施舍。在帝都,这样的小乞丐每天都有很多,人们早已司空见惯,以至于那点可怜的同情心早就被磨平了,变得波澜不惊、变得心如磐石。
来来往往的人,每一个都是冷漠的路人。好一点的,会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而后脚步匆匆地离开。更多的人,连一个眼神都吝于施舍,冷漠的样子让人寒心。
没有人会去注意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生命在这里显得如此廉价。
小男孩轻轻地拉住一个中年妇人的裙角,可怜兮兮地看着妇人,希冀地道:“婶婶,给我一个饼饼吧,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吃过饭了……”
“不要碰我的裙子,臭乞丐!”那妇人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用力将小男孩蹬开。
跌倒在地的小男孩,吃痛的从地上爬起来,沉默着后退,不敢顶撞。
那妇人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写满了晦气和厌恶,那样子,仿佛连看他一眼都会辱没了眼睛。
我想,这就是姑姑口中的人□□?人之本性,竟凉薄至此。
我自认自己已经足够冷血了。我手上沾染着几百人的鲜血,对生死早已麻木。
可是我还没有冷血到泯灭人性的地步,对待大奸大恶之人,我杀了他们,那是他们该死。
眼前的这个孩子,看起来还不到十岁,却早已尝尽了人世冷暖。
我想,若是没有姑姑,或许我也会是这样的命运吧。
小男孩似乎被吓到了。他不再行讨,而是蜷缩在那个小小的角落里,用瘦弱的双臂抱住小腿,像个小鹧鸪似的,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愣愣的看着来往的路人,可怜的样子让人揪心。
看到这一幕,我只感觉心中一痛,遂而不由自主伸手将自己的一只耳坠摘下来,道:“小弟弟,这个给你。”
我将耳坠向前递去。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这个小乞丐的样貌。他长得很瘦,清癯的小脸上暗淡而毫无光泽,明显是营养不良的表现。只有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在
小脸的衬托下显得亮晶晶的,灿若星辰。他好像很害怕别人靠近,却也没有后退,只是怯怯的看着我。
我心生爱怜,拉住他脏兮兮的小手,将那只耳坠塞到他手里,而后转身离开。
那只耳坠,对我而言无关紧要,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转身的瞬间,我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可是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心中狐疑,加快了步伐,如川流入海,不一会便隐于茫茫人流中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我来到了一个小湖畔,迎风伫立,将城中的一切尽收眼底。
脚下,芳草茵茵,几朵白色的小花掺杂在深绿色的草丛中,顽强的盛开着。
“阁下一路尾随,可是有什么见教么……”我没有回头,目光望向眼前的无尽虚空,空澈的声音飘向四面八方。
一声轻笑传来,只见一个男子的身影从虚空中显现而出。他边笑边道:“姑娘灵觉果然敏锐。”
“阁下缪赞了。如果连有人跟踪都不知道的话,难免什么时候就死了。”被人跟踪后的我眼中杀机迸射如两道有形的寒芒。我看着他道:“
我在问你,为什么跟着我?”
“鄙人见姑娘气质出众,容颜姣美,忍不住一见衷情,再见倾心……不知道这个答案,姑娘满意与否?”
登徒子……
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我黛眉轻蹙,道:“你若现在转身离去,我将不再追究此事。否则的话,我便视你为仇敌。对敌人,我绝不客气。”
“姑娘不必与我客气。”男子还在笑,他的笑声很明朗,让人生不起厌恶之心。
他说:“我只是觉得,姑娘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或许,你们之间会有些渊源……不知姑娘芳名?”
“夕颜。”我虽不情愿,却还是轻声应道。
男子继续道:“姑娘贵姓?”
听到这句话,我感觉远方的火光瞬间黯淡了不少。我低下头,一瞬不瞬地盯着脚下的那些白色小花,声音无波无澜,道:“难道你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因为出身低微,而不配拥有姓氏?”
夕颜。
这个名字,时刻提醒着我,自己虽像这夕颜花一样生的卑贱,却绝不能任人践踏。
“姑娘说笑了——这世上没有出身卑贱的人,只有自恃卑贱。况且,姑娘小小年纪,便已是个中高手,想必,也不会生活在平常人家。”
“是啊。”我蓦地笑了,道:“我很幸运,遇